《不说爱作者:路_遥(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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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爱作者:路_遥(完结)-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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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背着我走了很远很远,路边没有什么人,也没有车。

  他说:“你累不累?”

  我不说话。

  他又说:“饿不饿?”

  我不说话。

  他说:“今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我依然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看,那边有座小木屋。其实我小时候的梦想不是长大要住高楼大厦,而是能和一个自己爱的人住在一幢小木屋里,一起看朝阳,一起看夕阳,最好还能有一亩田地,我爱吃菠菜!”

  我的眼泪扑扑地往下掉。

  最后他实在走不动了,把我小心翼翼地放在路边,靠坐在大石头上,自己跑了。一会儿他回来,手上多了一只黑面包,和一瓶矿泉水。

  他有些尴尬地笑笑,挠挠头说,“没带钱……只有这些,我喂你吃吧。”

  他掰下一块面包往我嘴里塞,要塞第二口的时候我死活不张嘴,只瞪着他。他明白了,于是改塞进自己的嘴里,笑得一脸灿烂。然后他再掰下一块,往我嘴里塞,再掰一块,往自己嘴里塞。我们就这样在路边的荒地里一同吃了第一顿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早餐。

  再后来,第一部开往外省的车来了。他把我背上车,选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把我放下来,又轻声在我耳边说,“再过一小时,药效就会过去了,好好开始生活,记得我的话,再也不要回来。”他的唇离开我的耳畔时,又折回来亲了亲我的嘴。我回应,留恋这股温存。随后他大踏步地离开,走到一脸不满的司机旁,从脖子上脱下一根项链,“师傅,送我男人走吧,这条白金链子是我昨天买的,送你了,当做路费。”

  司机惊喜过望,接过项链不停地摆布,而他已经跳下车,朝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

  我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可是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走过第一个路口,就要转弯了,而我竟连头也无法转动,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车发动,天已经完全亮了。如他所说,确实是个晴朗的好天气,而我的心已经坠入了漆黑一片的湖底。

  作者有话要说:码这章时听的歌…V…

  ………………

  


                  第八章



  (十八)

  我又开始继续那个梦。

  在路的尽头,是一处汪洋大海。海里飘浮着无数具尸体。我想往回跑,却发现来时的路已经变成了一根根冒着寒气的钉子。而海里飘动着的尸体直直看向我,问:“为什么你还在这里?为什么你还在这里?”

  对哦……为什么我还在这里?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又来了?”一个哭泣的童音响起。

  场景切换,熟悉的房间布置。

  “因为你需要我。”我坚定地说。

  梦中,一个和景行有着相似面容的小男孩蜷缩在床上,低着头。

  “哪怕这会害你身败名裂吗?”床上小孩抬起头,试着向我伸出手。我走近他,看他的双手缓缓攀上我额头上的纱布。

  “嗯。”

  “仅仅是因为我需要你吗?”他忽然又哭起来。

  “我不知道,Okitaku,”我诚实地说,“我只是想要见到你。”

  “你不该来的。”他的眼泪源源不断地涌出来,“不该来这里。”

  “为什么说这样的傻话?我已经来了不是么?”我替他擦泪,那些温热咸湿的液体如露水般消失在空气里。

  “可是我已经死了。”小男孩忽然说。

  “不!不!你没有!没有!”我用力抱住他。

  “喂,到站了,你发的什么梦啊!”

  “呃?”我松开死死抱着椅子的手,看着一脸茫然的司机。

  “到站来,你哭什么啊?”司机不耐烦地说,“快下车快下车!”

  直到司机这么说,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脸上全是泪。我抬起手抹了把脸,发现自己的手脚和声音都恢复了自由,可是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师傅,最早一班返程的车什么时候开?”

  “啊?你搞什么名堂?”

  “我要回去。”我说,“我重要的人还在那里。”

  “真弄不懂你们两个哦,奇奇怪怪的。坐着吧,再过二十分钟就开了。”司机嘟嘟囔囔地离开,嘴里还嘀咕着,“真是奇怪的两个人,一个拿白金条子换车费,一个坐过来又坐回去,没见过这么奇怪的。”

  我对着司机“嘿嘿”地傻笑,胸腔里忽然有什么溢出,让我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引得司机又诧异地回头看了我一眼。

  大概是把我当成精神不正常的人了吧,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喂,景行,你不知道吧?”我看着窗外繁星闪烁的夜,心想:“你想要一座小木屋。而我想要的,只是睡在你身旁,看一颗种子慢慢发芽,舒展柔韧的藤。

  我们,在一起吧。”

  (十九)

  回到S城,天空渐渐泛亮。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景行,手机关机。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踉踉跄跄跑去了泰康酒吧,抓住一个迎面走来的服务员就问:“景行在哪?”

  “景行是谁?”服务员A茫然状。

  “就是Okitaku,你们这里的招牌歌手。”我稳了稳心情。

  “Sorry,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服务员解释说。

  “不可能!咳咳……你一定是新来的。”我放开他,捂着发痛的胸口,又抓住另一个端着一盘酒的服务员,“请问,Okitaku在哪?”

  “先生,我们这里从来没有这个人。”服务员一边保持微笑,一边保持身体平衡为客人倒酒。

  “你们都是新来的吗?”我终于忍不住地吼道。

  “我们来了一年多了。”服务员老老实实地说,“先生,你没事吧?看您的气色不太好。”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没有人认识他呢?一个大活人会凭空消失?

  消失……我忽然想起那个梦,心里“咯噔”地沉了一下。对了,还有酒保,酒保一定知道。

  “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这里是泰康酒吧。”

  “我知道!”

  “是说我们酒吧从来没有过一个叫Okitaku的人,连洗碗工都没有人叫这种名字。”

  “你撒谎!”我绝望了,怎么可能?我的心里越来越感到不妙,从他手机关机的那刻起,我就感到隐隐有什么不对。

  哦,对了,我可以去景行的家,我记得他家的住址。我掉头就往万和公寓跑去。

  等不到电梯,我喘着气一楼一楼往上爬,按响那所再熟悉不过的红棕色木门。

  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打开门,看到我愣了愣,“你、找谁?”

  “你是谁?”我比他更惊讶,“景行呢?”

  “找错了。”男人就势要关门。

  “不会错的,”我赶忙抢在关门前挤进一条胳膊,“拜托,告诉我,景行在哪里?”

  “如果你要硬闯的话,我就要报警了。”男人皱了皱眉说:“这间公寓我和妻子孩子已经住了六年之久,不认识什么叫景行的人,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问房东。”

  这时电梯“叮”地一声响了,从里面慢慢走出一个老太太,笑着冲门内的男人打招呼:“阿智啊,小铃上学去啦?”

  “是啊,我老婆送她去学校了。”男人点头答道。

  “这个小伙子是你的客人呐?看着好眼熟呐。”老太太走近一点,推了推老花眼镜。

  “这人找错地方了,要找一个叫景行的人,婆婆来的正好,您跟他讲讲,我们这里哪来的叫景行的人啊。”男人有点不耐烦地看着我死死扒住大门的手。

  “就是说呀,没有的哦,小伙子你找错啦!这幢楼只有个叫徐静的小妹,没有名字再带“jing”的啦,婆婆在这里住了五十多年,不会搞错的。”又摆摆手,重复了遍“不会搞错的。”

  我松手。

  老太太离开,男人关上门,整个小小的楼道只有我一个人。我望着眼前红棕色的木门,猫眼下面那块熟悉的三角形掉漆还在。我虚脱般走进电梯,孙燕姿的海报依然贴在那里。我走出小区的大门。街上车水马龙,对面那家小药店冷冷清清地挂着倾斜了的“营业中”铜牌。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变。

  而景行,仅仅在一夜之间——人间蒸发。

  ………………

  


                  第九章



  (二十)

  我低着头一个人走啊走,走啊走,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要走到哪去。一天零一夜的颠簸,加上滴水未进,已经让我的脑袋天花地乱地旋转起来,好像有旋转木马在奔跑。

  天气甚好,太阳照在身上还是暖暖的。街头依旧热闹,人来人往晃的我眼睛很花。我看到不停有人围上来,有的人递给我纸,有的人拿起手机对着我,有的人一次又一次抓着我问,我是不是就是那个过气的明星白墨起。我恍恍惚惚地抬起头,阳光热烈,还有无处不在的蓝天。我眯起眼,这时,在那片光芒后面,我模模糊糊看到环球广场中央的大屏幕正在播放《殊途同归》的片花,有冉冰,有导演,有合作过的熟悉的演员。还有戌,他对着镜头彬彬有礼的样子,身上穿着我曾经穿过的戏服。

  人群越来越多地围了上来。我走不动了,摸着一块台阶坐下来。脑袋里的旋转木马一匹一匹奔腾起来。最后,有匹黑色的马撞开人群向我奔来。与此同时,有人紧紧握住我的肩。

  “你为什么要回来。”他说,声音温暖。

  (二十一)

  我醒来的时候,晚霞洒满了整个房间。两道窗帘间的间隙有道光正好照在我的眼睛上,我下意识地撇了撇头,然后看到冉冰。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满脸的担心。

  我的脸上戴着呼吸面罩,只能冲他微笑。

  他点了点头,像是明白我的心思,回答,“没关系。”

  我想要抬起手,却发现很困难。他看出了我的意图,轻轻地将呼吸面罩从我脸上移开,又沉默着将我的床太高,把毯子重新拉到我胸口。

  这样的场景真是让人感动。

  “笑个头!”他在我床边坐下。

  “很有狗血剧、风格,不觉得吗?按照剧本,现在,”我喘了喘,“老子要向儿子,交代最后的遗言了……呵呵……”

  “我看你是演戏演多了,脑子也跟着不正常了,居然做梦要捡我这么大个儿子,”他低着头不看我,想了一会儿,又说,“不过,我觉得其实人生就是一个舞台吧,就算不是大众的演员,每个人也是自己人生的主角,你讲我说的对不对?”

  我正要回答,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冉冰看了看我,我朝他点了点头,然后他站起来去开门。

  进来的是戌,西装革履,容光焕发,骷髅耳钉闪烁依旧。

  “我想和墨起单独谈谈。”戌径直走进来,直直看着我。

  “你不配!卑鄙的家伙!”冉冰很激动,“嚯”地挡到床前。

  “冉冰,你、咳咳……先回避一下……我也有话要,对他说。”我闭了闭眼,吃力地叫住他。

  “……好吧,我就在门口,有事尽管叫我!”冉冰犹豫了一会儿才点头答道。走出门,用力把门砰上。

  “景行在哪里?”等冉冰离开,我平静地问戌。

  “你什么时候发现是我干的?”他不回答反问,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下来。

  “景行最后一次在泰,康打电话给我,那时在他,边上的,是你,对不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抽痛的厉害。

  “没错。你们的遇见并非偶然,而是我精心安排的。Okitaku原本是我的恋人,为了复仇,我特地安排他去接近你,目的就是让你身、败、名、裂。”他一字一顿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些话,我忽然有笑的冲动。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你吗?”戌问。

  我只好笑。

  “临死前有什么好笑的?我恨你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笑,恨你的一切,因为是你,害我从小就失去了应有的一切!”戌咬牙切齿地伸手来狠狠卡住我的脖子,“恨你该死的父亲让我母亲有了我,却不等我出生,将我们母子遗弃。我母亲虽然问他要了一千万的抚养费,可金钱永远无法弥补我从小就失去的父爱。我恨他,从我记事开始的每一天,我都在恨他,我发誓等我长大一定要亲手杀死他!”

  我不挣扎,任他的手慢慢将我的脖子收紧。最后的力气正一点一点,从我的指尖溜走。

  戌的手忽然离开,大声狞笑起来,“有一天当我得知,那个窝囊废早就因为忍受不住巨额还款的压力,跳楼自杀,留下他有恋父癖的儿子替他慢慢还债的时候,我终于感到安慰了,哈哈哈,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比我还不幸。”戌嘲笑地看着我,“但是,这依然不能弥补这些年来我和母亲受过的苦,连一根毫毛都不及,所以我要报复你。

  他像是累了,重新坐下来,翘起腿。

  “万和公寓电梯前的摄像头是我早安排人装好的。闻风而来的记者并非偶然。第二次,我在万和公寓狠狠干、着、他,逼他打电话给你。当然,那拨记者也是一早就潜伏在宾馆附近的。”戌放声大笑起来,“你果然身败名裂,被逐出演艺圈,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可是还远远不够,我要看你沦为人人唾弃的男/妓,被千人干,万人□,为此我特地把你介绍给了向总裁,没想到——”他的眼神露出一抹狠色,“我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最后的最后,景行居然会背叛我,擅自把你救走……”

  “咳咳……你……把、咳咳……他……怎么、样了?”我剧烈地起伏着胸口,艰难地喘着气。

  “啪、啪、啪、”戌竟拍起手来,“哈哈哈,伟大,伟大!就要断气的人,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还在关心一个曾经背叛你的人。”

  “呵…呵,连自己的…哈…恋人也、可以利用,你真、可、怜。呵…”我的身体开始克制不住地痉挛,戌面目已经在我的视线里淡出。

  耳边最后的声响是戌开始歇斯底里的砸东西,一边口中大骂:“你果然是那个人的亲生儿子!轻易就能勾搭上人的该死的家伙!你给我去死去死去死!”

  我闭上眼,知道最后的时刻即将来临。然而往事的一幕幕却如放映旧电影般从脑中闪过,每一幕都有那同一个影子……他的笑容,他的疲惫,他的温和,他的如初,他温湿的眼神,他说不要回来,他亲吻我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结局XD………………

  


                  第十章(完结章)



  (二十二)

  一个月以后。

  我出院。

  闪光灯噼噼啪啪地照了我个满头包。在一堆记者和媒体前,冉冰等在一辆无比拉风的法拉利前。面对媒体的质问,他这样说:“墨起是我在演艺圈唯一也是永远尊敬的前辈,就算他现在已经退出了娱乐圈,他也依然是我心中永远的偶像。”

  在记者的张目瞠舌中,冉冰飞快地把我推进跑车,踩油门,启动,车速轻轻松松飙上一百六十马。

  “你这小子,”我笑着摇头说,“特地开车跑来接我,还嫌我连累你不够啊。”

  “嘿嘿,被你发现了。”冉冰吐吐舌头,“我是故意引来记者的,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你是娱乐圈真正的,永远不变的天王级人物。”

  “谁是天王不重要了——”

  “是是是,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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