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同人]宜修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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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同人]宜修传-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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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剪秋见主子似累了的样子,也不敢再多言,喂完剩下的半盅药,动作小心替朱宜修调整背后靠垫的位置,换了个姿势,朱宜修听了剪秋之前所的那一筐子话早就想儿子了,忙道,“快把孩子抱来我瞧瞧,落地都三天了,我才见过一回。”
  
  剪秋忙传了乳母来,轻柔的从乳母手中接过自己的儿子,朱宜修满眼都是母爱,用鼻子蹭蹭儿子的额头,只见他小小软软的,一双酷似她的眼睛半睁半闭,还嘟着嘴吐出泡泡,白里透红的模样叫朱宜修觉得世间再没有比亲生骨肉更美好的东西了,失而复得的喜悦充盈全身,柔声低语道,“沣儿,娘再不会让你受半分苦楚……”
  
  彷佛听懂了母亲的话,皇长子予沣在襁褓里扭动了两下,哼哼笑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玄凌得了第一个儿子,阖宫欢庆。而宫外的朱府则陷入一片焦灼的气氛。
  
  时近黄昏,晚霞给四围悄悄染上淡淡的玫瑰紫,深宅大院的层层楼阁都蒙上一层忧郁的雾气,朱柔则闲坐廊下,日复一日的等待,一种想要得到什么却发现在渐渐远离的懊丧在心头慢慢累积,叫正值花季的她脸上见不到一分春意。
  
  朱夫人风风火火的来到朱柔则居住的无暇院,只见女儿怔怔的坐着,手指不断缠绕着一支柳条,道,“我的小姑奶奶,你还真有闲心!”
  
  朱柔则闻声忙撒了手,拍了拍裙子站起来,向朱夫人行礼,“母亲,出什么事了?”
  
  “那村姑的女儿如今春风得意,前儿刚生了个皇子,越发得势了。太后也一味给她体面,我的儿,再不想想法子,你可就要被她踩在脚下了!若真是那样,你可怎么办哟!”
  
  朱夫人是个极爱争强好胜的人,又见柔则的容貌才华远在宜修之上,怎愿意让女儿低人一头,必是要争一口气的。想到近日来在京城贵妇圈子里受到旁人的冷嘲热讽,更是不甘。
  
  接着又说,“你是总督府的嫡出小姐,老二不过一个偏房庶出,你还真愿意将来向她叩头请安不成?”
  
  宜修的母亲孟氏是朱家的三夫人,个性懦弱,早在宜修入宫前便去世了。孟氏原是个乡绅家的女儿,也算小户千金,与朱老爷青梅竹马。朱家未发迹前,朱老爷不过区区的县府小吏与她倒也般配。哪知祖上烧了高香,出了位太后,身价便水涨船高。古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全族迁往京城,朱老爷凭着官场钻营,很快爬到了山东总督,自然另聘名门闺秀为妻,可那孟氏却痴心一片,迟迟不愿出嫁,等朱老爷携妻回乡祭祖时,见她仍是云英未嫁,感动之余便纳了她做二房。朱夫人怕她借自幼的情分夺宠,便将贴身侍婢送上朱老爷的床,次日抬成通房。孟氏是地道的老实人,不会撒泼吃醋的那套,生生忍了。几次下来,朱夫人见孟氏逆来顺受,朱老爷新鲜过后也将其抛诸脑后,更是得意,时不时的拿捏她一下。而那个被抬举丫鬟和主子沆瀣一气,又先于孟氏有孕,直接被提拔成姨娘,倒把孟氏往后靠了。底下人惯会看人下菜碟,久而久之,孟氏便泯然于府中,若不是后来有了宜修,只怕府内直接当没这个人了。
  
  朱老爷命中无子,只有朱夫人生的柔则和孟氏的宜修两个女儿,先前丫鬟腹中怀的倒是个男婴,谁知六七个月还掉了,自此再没有孕。
  
  见长女柔则自幼天生丽质,灵气逼人,朱老爷略略打消了无子之憾,请来数位名师授艺,教得她音律诗书无一不通,更善于弹奏琵琶,舞艺超群。朱夫人自然寄予厚望,指望女儿一飞冲天,成龙成凤。
  
  天意难测,太后钦点无人关注的宜修入宫,朱老爷便另选了将军之子与柔则定亲。朱夫人难以释怀,让女儿借着入宫陪伴宜修待产的机会,将她打扮的犹如九天仙子下凡,指望能一鸣惊人。
  
  不出所料,玄凌对恍若天人的柔则一见钟情,执意要迎她入宫,即使与太后争执也在所不惜。哪知后来又出了宁安郡主的事情,入宫之事便一再拖延,一晃眼将近三月,宫内的宜修却生了皇子,地位愈发牢不可破。偷鸡不着蚀把米,往日对柔则称赞有加的各家诰命夫人都暗中耻笑朱夫人想借女高攀,倒落得个两头空的下场。
  
  现下,哪怕像再给柔则找人家也不能够了,朱夫人也舍不得委屈自个儿的心头肉,整日愁得不行,头发都快白了一大半。
  
  朱夫人一席话叫柔则六神无主,不知该怎么办了。她又惊又忧又怕。从小她就是个逆来顺受,乖巧听话的女儿,只要是娘说的,她纵有不赞同的想法也都依命遵从。她的心里只放得下父母两个人,现在再添了个玄凌。除了这三个人,别的她都无暇去想,也不会多管。
  
  朱宜修虽是她妹妹,却是庶出,朱夫人向来看不起她,也不愿让柔则多接近她。故而姐妹两人并不亲近,每日见她来给朱夫人请安穿的都是些半旧的衣衫,连像样的珠钗饰物也没有几件,柔则可怜她,便叫人送去自己多出不要的东西到偏院。
  
  说实在,柔则对宜修的情分只怕还比不上自己的贴身丫鬟,嫡庶之别就是难以跨越的鸿沟。
  
  她自幼养尊处优,朱夫人不惜血本娇养大的,又是太后的侄女,尽管涉世未深,却对自己的地位非常敏感。见到玄凌,与他心心相印,更是一心想着要嫁给他做妻子的。等待的日子里,她常常夜半起身到院中,对着天上的明月祈祷,保佑她能入住中宫。这些举动是她的秘密,平日里从不流露。可朱夫人的话却预示着她的美梦要被打碎了,原定的夫婿又死了,前途未卜,慌得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朱夫人没注意到女儿面白如纸,虚汗直冒,还喋喋不休的说道,“若是你当不上皇后,便宜了那乡下丫头,为娘我死不瞑目……”
  
  “母亲,真要是这样也是注定的……”朱柔则细声道,心里也悄悄为自己鸣不平,她哪一点不如宜修了?
  
  朱夫人嗐了一声,道,“我的儿,天算不如人谋,何况你又是这样的人品,真要是低嫁了,岂不埋没?为娘总会想法子帮你出头。”
  
  母女俩说着体己话,外头朱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翠云,小碎步子飞快的走进来,给朱夫人和柔则行礼后,道,“夫人,大小姐,宫里传话来,说娴妃娘娘生了皇子,太后恩准,后日皇子满月,叫老爷夫人也一同进宫赴宴呢。”
  
  天降喜讯,朱夫人随着丫鬟的话笑容渐渐泛上眼梢嘴角,放声大笑,道,“哈哈,真是天随人愿。”她爽快的挥手,对翠云道,“好丫头,去账房知会一声,就说传我的话,二姑娘大喜,全府上下各赏一个月的工钱。”
  
  翠云虽疑惑往日朱夫人对二小姐连眼皮子都懒得抬的,这会子怎么倒这么乐呵,但有赏钱拿谁不高兴,紧赶着就去传话了。
  
  没了丫鬟在跟前,朱夫人兴致更高了,道,“菩萨保佑,阿柔,这回进宫你可要抓住机会,把事情定下。看那个乡下丫头怎么争,就是生了儿子也没用!”拉起朱柔则的手,怜爱备至的抚摸着,道,“打小相士就说你是大富大贵的命数,注定有皇后之分,先前的波折不过是小坎儿,过去就一帆风顺啦……”
  
  柔则亦是满脸喜悦,比院中的牡丹更显娇媚,一颗心早就飞进了皇宫,飞到她思念的玄凌身边了……




☆、敲定

  五月初八是皇长子满月的日子。凤仪宫内张灯结彩,按规矩,皇子满月在殿南搭戏台,戏舞百技并作。但因是玄凌的第一个儿子,又兼西南大胜,太后和皇帝都觉得这个孩子带来了福气,格外开恩。不仅恩及近支各家王公命妇,连娴妃母家,与太后有表兄妹名分的朱氏一门均被宣召入宴。
  
  离开席还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外头传来内侍唱名,“皇上驾到!”
  
  除太后之外的所有人齐齐跪下,迎接皇帝。玄凌大步流星走进昭阳殿,站在台阶上,背着手,目光仔细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不引人察觉的叹了口气,表情有些不安。抬抬手,简单的说了句,“免。”
  
  随着皇帝的话语,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命妇淑女们纷纷站起,玄凌扫了她们一眼,脸上一团失望,眼角都垂了下来。
  
  一旁的太后自然没有错过儿子的细微表情,不露声色,嘴上喜滋滋的说道,“皇帝可算来了,哀家还正想打发人去请呢。”
  
  玄凌作揖道,“让母后久候,是朕的不是。等下必定罚酒三杯,向母后赔罪。”
  
  一番讨好叫太后眉开眼笑,道,“好啦,今儿是哀家孙子的满月,还不快把孩子抱来,坐下开席吧。”
  
  怀抱着皇长子予沣,朱宜修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中出场,坐在玄凌的右边座位,脸上带着矜持的浅笑,气度从容。叫坐在不远处的柔则心中一惊,没想到昔日在家中沉默寡言的妹妹早已判若两人。
  
  朱宜修两世为人,执掌六宫多年的皇后生涯中历练出来的沉稳风度绝非刚过及笄一直养在深闺的柔则可比,柔则虽在容貌姿色上远胜她,却忍不住暗暗发虚。
  
  趁着点戏之际,皇帝悄悄在李长耳边吩咐了两句话,后者脸色微变,躬身退下,这个举动被太后和宜修看在眼里,两个人却都没有表露半分异样。
  
  太后微微笑着,朗朗地说:“今儿的满月宴是家宴,都是自家骨肉,不要拘礼,酒随意喝,话儿畅心说,哀家得了这个孙儿盼着能好好乐一乐。”殿堂里泛起一片笑声,比平日庄重肃穆的宴会轻松多了。
  
  才满月的予沣像是也受到这欢快气氛的感染,呀呀挥动着小胖手,宜修轻轻拍了他一下,柔声道,“乖乖的,别闹。”
  
  太后却伸出手把孩子抱了过去。即使是婴儿也能敏锐的感觉到人们对他的喜恶,依偎在太后怀里,娇嫩的脸蛋紧贴着祖母的胸前,短短的手指握住太后脖间垂挂着的珍珠串。太后心中一暖,亲了他一口。
  
  这一幕引得席间诸人看娴妃的目光更加殷勤了几分。
  
  皇子还小,不过是露了个面就被乳母抱回去休息了,留下真正的宴会重心是太后,皇帝和娴妃。
  
  玄凌和宜修先后向太后敬酒,太后兴致很高的一饮而尽,趁着敬酒的空档,玄凌向底下两侧的女眷们很快扫过一眼,心头一跳:她到哪里去了?再搜索一遍,仍然没有见到那双清澈无比的眼睛。面孔阴沉下来。如果她不在,不知道他为她做的事情,那还有什么意思,不是枉费了心机么?想到这里,玄凌忽然觉得杯中美酒寡淡无味。
  
  整座宫殿被钗光碧影映衬着五光十色,不断的有命妇向太后和娴妃敬酒,玄凌淡漠的看着她们,只觉得像是一群叽叽喳喳,不胜吵扰的彩鸟。“粉面如土”四个字从他的脑中闪过。
  
  李长替主子打听清楚,一溜儿的回到玄凌身边,小声禀告。
  
  玄凌突然就看到她了,柔则出现在远处最末的位置上。他惊喜的望着她,心中恨不得把安排座位的人拖出去打个几十板子才能消气。显然,因为身处灯火偏暗的位置,她被前头那些贵妇们遮住了。在一群群珠环翠绕,涂脂抹粉的女眷中,略施粉黛,浅碧衣衫的柔则越发娇小可怜,蕴藉脱俗,仿佛是一个晶莹剔透、放着光芒的玻璃人儿。
  
  玄凌顿时觉得周围一切更美好了,连戏台子上素日不耐烦的扭捏唱腔都悦耳至极,当太后在夸奖宜修引得众人附和欢笑的时候,他也扬起了浓黑的眉毛,露出笑意。
  
  反常的现象引起了宜修的注意,顺着玄凌专注的目光看过去,不算太意外的看到了她的姐姐,柔则。冷冷的扯了扯嘴角,收回视线时,瞥见太后愉悦的眼神中闪过的一道寒光。
  
  戏台子上表演起了杂耍,喷火的艺人引得王公贵戚们阵阵掌声。席间的气氛变得更加轻松,如同平日亲友宴会一样,执着酒杯串席说笑,也不会有人见怪。
  
  玄凌径直走到朱氏所在的坐席,朱老爷和夫人忙起身想要叩拜,玄凌笑道,“太后已经明谕,今儿是家宴,不行君臣礼,表叔无需如此。”
  
  这话一出,让朱老爷连声称不敢。朱夫人欣喜若狂,递了个眼色给柔则,道,“还不快给皇上敬酒。”
  
  柔则羞涩一笑,将酒杯递上,玄凌一饮而尽。不知是否因敬酒人的缘故,御酒的滋味比过去尝得都要香甜。
  
  “皇上好酒量。”
  
  玄凌看着眼前的倾城之美,热烈的感情更加蓬勃燃烧起来,她美丽的身影和面容在他的心上生了根。即便太后反对也阻止不了他,越不容易得到的东西,越显得珍贵。
  
  好容易今天又见到了柔则,玄凌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向她一诉相思之情。
  
  “前日朕刚得了件宝物,据传乃是前朝唐后的心爱之物,烧槽琵琶,不知小姐可愿意一同前去观赏?”
  
  听到玄凌发出邀请,柔则怔了怔,做贼心虚似的往上座瞟了眼,宜修正在专心听郑国公夫人说着什么,全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微微颔首,答应了玄凌的邀请。
  
  朱老爷见状却不禁皱眉,正想阻止,朱夫人已忙不迭的把柔则往皇帝那儿推了。朱老爷见慢了一拍,也不好当面逆了皇帝的意思,暗里少不得冷汗。
  
  玄凌欣喜不已,传话要回去更衣,过了片刻,柔则也离席。那两人还自以为做得不引人注目,没料到这番动静被太后和宜修看得一清二楚。
  
  “竹息,等会戏散了传哀家的话,叫朱夫人来见哀家。”太后面色微恼,转头对宜修道,“娴妃,你莫要放在心上。”
  
  “太后言重了。”朱宜修仍是一副恭谨神色。
  
  太后暗自嗟叹,宜修果真是适合正位中宫之人,喜怒不形于色才是上上之选。
  
  快步穿过玉带桥,踏上临溪亭南的石板路,两旁古老的银杏树枝繁叶茂,在灯火的映衬下投下一片宽阔的阴影。花圃内的芍药也闭合了花蕊,只听到晚风吹过,桥下水流的潺潺声。
  
  玄凌见柔则来了,旁若无人,只望着她,喊了句,“宛宛……”
  
  朱柔则起初十分羞怯,神态极不自然。她也通读过女则女戒,熟知三从四德,无奈心中的情谊不受控制,世俗礼教先扔在一旁暂时顾不得了。开始她还偷偷分神关注外头的内侍婢女,但后来很快就被玄凌的目光吸引,两个人像被糖黏住似的,无心他顾了。
  
  尽管柔则多是沉默以对,但她的一双美眸,已将内心所想都透露给了玄凌。后者在翦水明眸中感受到春风如面,比任何语言都更使他心醉。
  
  玄凌用只有柔则一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深情的说,“宛宛,我会说服太后,迎你入宫,你再等等。”
  
  柔则低头,悄声喊道:“皇上……”躬身要拜,却被玄凌阻止。
  
  握着她的手,玄凌只差没直接跑回昭阳殿,当众向太后宣布要柔则即刻入宫伴君了。
  
  这边郎情妾意,朱夫人却在太后那儿被狠刮一顿,愈发激起她要将女儿送入宫中的决心,不愿称了太后的意。甚至不惜发动了娘家的力量造势。
  
  南窗下,日光经过月影纱的过滤变得十分柔和,暖暖得洒在颐宁宫的主殿里。太后半坐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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