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武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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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武唐-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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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的角度和缓急速度都是恰到好处,无懈可击,将江流儿紧紧裹挟在了剑阵当中无法离去。

    旁边观战的裴淮秀看得是如痴如醉,无比震撼之情在心口中来回奔涌不止。

    她从小喜好舞刀弄剑,也总缠着祖父教授裴家剑术,然就实而论,却是一个半吊子水平,用来应付一下宵小无赖尚可,若与武功高强者对阵,没几招就会败下阵来。

    此时陆瑾与江流儿对阵,所用的全为裴家剑法,每一招每一剑裴淮秀都是非常熟悉,然而却带给她非常不一样的感受,裴家剑法经过他的手使出,比起自己所用更显凌厉绝杀,冷然无情,招式与招式之间的衔接更是行云流水,丝毫没有半分拖沓,可以说,陆瑾的剑术只怕与祖父已经不相上下。

    他才多大的年龄?假日时日岂不比祖父还要了得?

    而且还有一点,裴家剑术乃是裴氏不传剑法,陆瑾是从何处修习得来的?

    诸多念头在裴淮秀脑海中盘旋不止,想着想着,她不禁对陆瑾生出了说不出的好奇之心,看着他的身影目光竟是有些迷离。

    听到马蹄声越来越近,似乎快到府外,一直冷静如斯的江流儿终于忍不住有些急了,堂堂中原名侠若被官府拿住,岂不成为了天大的笑话?

    霎那间,江流儿断然打定注意,决定不能在与陆瑾这般纠缠下去,拼着受伤,也要立即离去。

    正在江流儿暗中准备凌厉杀招的时候,对战中的陆瑾却是淡淡一笑,突然收敛长剑后掠退去,与江流儿保持丈余距离后,方才拱手言道:“巡骑将至,在下不忍江郎陷于官府之手,今日之战不妨来日再续,你还是快点走吧。”

    这一席话差点将江流儿气得吐血,他本是心高气傲之人,纵横天下鲜有敌手,今番与陆瑾许久未分出胜负便已经让他有些汗颜,如今却还要靠对手相让方能离去,如何不令江流儿大敢恼怒。

    转念一思,江流儿又很快明白了陆瑾的诡计,原来时才陆瑾猛然进攻,为的便是给人们形成一种他占据了上风的表现,等到巡骑登门,他又突然住手让自己离去,更显胜利者姿态,给所有观战的人造成了一种江流儿是靠着对手的宽容,方能离开的假象,此獠心思当真狡诈歹毒。

    而且更让江流儿愤怒的是,他明知陆瑾心头盘算,却不得不承陆瑾恩情离开,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站立院中,江流儿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愤怒得双目几乎快要冒出火来,一股说不出的冲动在心内激荡不止,他多想就这么不顾一切地继续对阵,即便是拼上千招万招,也要将这个卑鄙小人斩于剑下。

    熊熊怒火升腾间,江流儿再次扬起了手中长剑,目光充满了暴戾之色,大战又是一触即发。

    便在此时,一丝冷冰冰的目光突然映入了江流儿的眼帘中,犹如冰水浇头,使得他瞬间冷静了下来。

    江流儿抬目望去,崔若颜正站在廊下冷冰冰地望着自己,明月般皎洁的脸膛上充满了威严之色,轻轻摇头示意,让自己赶紧离开。

    江流儿又是不甘又是愤怒,然却不好忤逆崔若颜之意,猛然一咬牙关对着陆瑾恶狠狠地开口道:“阁下当真好算计,今日之仇,我江流儿是记下了,假以时日某必定要让你见识一下厉害!”说罢一声冷哼,就这般掠上屋顶,身形没入了沉沉黑夜消失不见了。

    (本章完)

第254章 相邀入堂() 
江流儿一走,厅堂内的所有人明显松了一口气,看向陆瑾的眼神,更是充满了震撼与敬佩,毕竟江流儿乃是名扬天下的游侠,此番竟被一个弱冠青年击败,当真是太过不可思议了。

    而裴家之人更是振奋莫名,如果说刚才崔若颜出言让江流儿离去,裴庆远等人尚觉得还有些忿忿不平,此番陆瑾与江流儿对阵,迫使其忍辱离开,那就无疑让裴庆远等人大大地出了一口恶气,特别陆瑾使用的还是裴家剑法,更让裴家人生出了与荣俱荣之感。

    此刻游骑登门,一名贯甲武将带领一群甲士冲入府邸,贯甲武将目光巡睃一周,对着廊下裴行俭拱手言道:“末将乃左金吾卫中郎将刘直,听闻有人前来裴公府邸捣乱,特地赶来缉拿歹人。”

    裴行俭微笑摇手道:“歹人已去,有劳将军费心了。”

    贯甲武将点了点头,确定再无歹人捣乱之后,方才率队离去。

    一番插曲总算过去,裴行俭暗地里吁了一口气,招呼所有宾客重新入内就坐,站在廊下稍事沉吟,对着陆瑾笑言道:“陆郎力战江流儿,实在不可多得的俊杰,不如前来正堂落座,老朽也好敬你一杯。”

    苏味道眼见岳父对陆瑾大为赏识,不仅大喜过望,快步行至院内执着陆瑾的手,哈哈笑道:“岳父说得不错,七郎啊,走,随我到正堂落座吧。”

    陆瑾看到裴行俭等人盛情相邀,当即也不推辞,笑着点头道:“好,那在下就打扰了。

    进入正堂,侍立在堂内的仆役已是飞快搬来了一张案几,放置在苏味道之案和裴光庭之案中间,并置上酒肉水果。

    在苏味道的引领下,陆瑾落座在了新置案几前,目光扫视了一番堂内之人,除了裴行俭、裴炎、苏味道、裴光庭、以及崔若颜尚算认识外,其他都是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酒宴当中,裴行俭自然不可能为陆瑾挨个介绍所有宾客,反倒是苏味道挪动身子凑了过来,替陆瑾讲述着与宴宾客身份。

    端坐右首第二案白面长须者为兵部侍郎岑长倩,其下又为尚书左丞裴居道,中书舍人姚璹,以及光禄少卿杨执柔,个个都算得上比较显赫的朝廷大员。

    除了这几人外,另有一人引起了陆瑾的注意,却是坐在案末的侍御史狄仁杰。

    此人圆脸面黑,凌乱的胡须布颌下,颇有些不修边幅的邋遢感觉,然而那双熠熠有神的双目,却是给人一种难以忘怀的精明干练之感,使得陆瑾忍不住多瞧了他几眼。

    狄仁杰似乎也发觉了陆瑾正在看着自己,微微颔首淡淡一笑,显得非常有礼数。

    在陆瑾饶有兴趣地望着狄仁杰的时候,崔若颜也正饶有兴趣地望着陆瑾。

    时才之事,给崔若颜的记忆太深了,在寿宴开始之前,陆瑾便以一则“千里送鹅毛”的典故,让羞辱他的刘昂瞬间哑口无言,甚至还背负起了侮辱太宗文皇帝的罪名,若非陆瑾大人大量不以为杵,说不定刘昂便会惹来天大的麻烦。

    到得刚才,陆瑾又展现出了惊人的武艺,竟与向来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的江流儿战成了平手,最后江流儿甚至要靠着他的开恩,方能泱泱离去。

    由此可见,陆瑾不仅大智大勇腹有良策,更是一个了不得的才华之辈,更上如此年龄担负起替武后撰书之职,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七宗堂向来喜欢发现人才,更善于笼络人才,栽培人才,眼前这位陆瑾,自然激起了崔若颜莫大的兴趣,甚至这股兴趣已经湮没了计划并未成功的沮丧,似乎被陆瑾无意破坏的计划,也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

    酒宴重开,话题自然离不开时才精彩的打斗,裴行俭斟满了案前酒杯,端起对着陆瑾微笑言道:“时才若非陆郎君见义勇为,说不定江流儿还会更加嚣张跋扈,此酒,权当老朽感谢郎君相助之情,请酒!”说罢,已是将酒杯凑到了嘴边,一饮而尽。

    见裴行俭折节亲自敬酒,陆瑾慌忙站起了身来,端着酒杯微笑言道:“在下听闻裴尚书剑法高超,想必此番也是不屑与江流儿这杨游侠一般见识,故此,在下斗胆越殂代疱应战江流儿,冒犯之处,还请裴尚书万勿见怪。”

    明明是他有恩于裴家,陆瑾此言却很巧妙地抹去施恩之意,说成裴家人不与江流儿一般见识,立即令裴行俭对他好感大生,暗暗赞叹不已。

    坐在一旁的裴光庭再也忍不住了,出言询问道:“陆郎君,吾观你对战江流儿所用剑术,全为我裴家剑法,裴家剑法向来很少外传,也不知是谁教你的?”

    此言在众目睽睽之下问出,且在座之人还有一个熟悉自己过去的崔若颜,陆瑾顿觉不知该怎么回答,若直言不讳坦陈相告,说不定会被崔若颜听出端倪,然若敷衍搪塞过去,只怕又瞒不过裴行俭等人,一时之间,陆瑾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堂内顿时有些沉闷。

    反倒是裴行俭善解人意,微笑摇手道:“三郎,陆郎君不愿意说明,必定有他难言之隐,你有何必咄咄相问?只要使用剑术之人秉持正义公道之心,也就足够了。”

    裴行俭此话自然是在替陆瑾解围,陆瑾感激拱手道:“多谢裴尚书体谅。

    陆瑾话音刚落,末案的狄仁杰突然捋须笑问道:“这位郎君,莫非便叫做陆瑾?”

    “正是在下。”陆瑾微笑颔首。

    “说来怪也!”狄仁杰轻轻一叹,望向裴行俭的目光中却有几分揶揄,“时才前来裴府之前,老朽一人正在洛水岸边散步,在经过裴府围墙外面的时候,突逢一幅画卷从围墙内飞出,老朽好奇展开一看,却是一幅《松鹤延年图》。”

    说到这里,狄仁杰轻叹道:“老夫生平观摩大家画卷无数,这幅《松鹤延年图》中,画中松鹤傲立古松之下,仰首抬腿栩栩如生,实乃为不可多得的佳作,更兼画卷后落着一首贺寿诗词,琅琅上口意境绝佳,老朽想来是别人丢弃之物,便拾起置入袖中。”|

    说完之后,狄仁杰抬起衣袖,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画卷,置放在了案上。

    (本章完)

第255章 崔若颜的怀疑() 
陆瑾念及时才那名管事势利目光,以及看到他所送礼物的嫌弃态度,瞬间明白了过来。

    裴行俭却是听得不明不白,纳闷问道:“狄御史说这幅画卷是从本官府邸飞出来的?”

    “对。”狄仁杰郑重点头,望着陆瑾似笑非笑地开口道,“画卷中的贺寿诗词自然是送给裴尚书你的,而落款者,正是眼前这位陆郎君。”

    话音落点犹如巨石如池,顿时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裴行俭立即是呆愣住了。

    沉吟半响,裴行俭面色肃然地开口道:“三郎,速将李四唤来正堂。我要当面询问于他。”

    裴光庭正色颔首,急忙出堂而去。

    裴行俭微笑解释道:“今日贺礼,全为府中管事李四代为收取,召他前来询问,便会知道其中缘由。”

    狄仁杰笑着说道:“原来如此,既然陆郎此画是献给裴公的,那在下也不好据为己有,请裴公收下画卷。”

    裴行俭轻轻颔首,侍立在他旁边的侍女立即行至狄仁杰案几前接过画卷,转身递给了裴行俭。

    裴行俭对着陆瑾正色一拱,示意谢意后,方才神情肃然地打开了画卷,刚看得画中内容一眼,双目中已是迸射出了惊讶赞赏之色,笑着言道:“画风优美,题词更好,此等贺词实在妙也!”

    “哦,不知贺词何妙之有?”岑长倩立即好奇一问。

    裴行俭捋须笑了笑,言道,“陆郎君所题贺词题目为《念奴娇·贺裴公六十寿》,如此词律,倒是闻所未闻,不知陆郎此律何来?”

    陆瑾知道此时的大唐对于词律并不热衷,而这念奴娇的词牌,须得到数十年后的天宝年间方才风靡,于是乎淡淡笑道:“启禀裴公,这首念奴娇词律分上下两片,前片四十九字,后片五十一字,共计百字,乃是在下偶然所得。”

    “哦?这首词律竟是陆郎亲自所谱的?”裴炎登时惊讶一问。

    待到陆瑾微笑颔首后,堂内又是止不住一阵惊叹之声。

    而崔若颜更是呆呆地望着陆瑾,俏脸上露出惊讶莫名之色。

    五年之前的秦淮中秋夜,那陈郡谢氏少年谢瑾以一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战胜王勃,为江南士族取得头魁,《水调歌头》的词律正是谢瑾当场即兴所作。

    没想到今日这翰林院棋待诏陆瑾,也以一首自行创作的词律为裴行俭贺寿,自然激起了崔若颜脑海中的无限回忆。

    想及谢瑾,崔若颜不禁郁郁一叹,其实严格说起来,从谢瑾劫持崔挹开始,两人至始至终都应该是敌人的关系,然而在那日的中秋秦淮雅集上,崔若颜却对谢瑾的绝世文采生出了敬佩之心。

    特别是最后,当得知她所喜爱的《化蝶》一书,作者竟为谢瑾的时候,崔若颜心里面更是涌出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惊叹一个年龄不过十岁出头的少年,为何心中竟隐藏着那般凄美婉转的爱情故事,使得向来自喻为铁石心肠的自己,也忍不住为梁祝悲惨结局潸然泪下。

    然而,惊鸿绝艳之才却是流光一瞬转眼即逝。

    当她再次与闻谢瑾的消息时,却听说他因冒犯谢氏族长,而被永久逐出了谢氏,消失得无隐无踪,也不知是死了还是其他。

    不仅是谢瑾,还有那才高八斗的王勃,在那日离开江宁后,王勃前去交趾探望担任县令的父亲,在渡水南海之时不幸溺亡,一首《滕王阁序》终成绝唱,如何不令崔若颜倍感惋惜。

    每当想到此处,她都会生出一丝惆怅感觉,叹息那绝世才华还未萌芽就此陨落。

    如今,眼前这位陆瑾似乎也与昔日的谢瑾一般,年纪轻轻便拥有着令人刮目相看的才华,要知道作为武后亲自挑选的才华之士,可不是只会作几篇诗文那么简单,毕竟北门学士可是一支能够与宰相势力为之抗衡的力量,没有一定文学才华和政治智慧,岂能轻易入选。

    心念及此,崔若颜更对陆瑾大起兴趣,恍恍惚惚中,她的心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荒缪绝伦的念头:坐在厅堂中这位陆瑾,莫非便是昔日陈郡谢氏的谢瑾?

    霎那间,崔若颜心儿急促的跳动了起来,一时之间竟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凭借着煌煌灯烛散发出来的光芒,她仔细地打量着陆瑾眉宇容貌,想从他的脸上找出昔日谢瑾一丝相同的影子。

    然而仔细地找寻了半响,崔若颜却是失望了,当年谢瑾的容貌清秀如同柔弱少女,笑起来总有一种让人很阳光的感觉,然眼前这位陆瑾,容貌坚刚线条硬朗,乃是不折不扣的英伟男儿容貌,且他的笑容总带着一份自信与从容,与谢瑾大不一样。

    更何况谢瑾丝毫不会半分武功,而陆瑾却是一个武功高强之人,区区五年时间,即便是谢瑾修习武艺,断然也不可能变得这样厉害,竟能与天下闻名的江流儿比划一二,而没有落败。

    “看来,此人并非昔日之人也!”

    崔若颜暗自一叹,不知为何,心里面的失望之情却是越来越浓了。

    正堂内的谈笑还在继续,裴炎捋须笑言道:“既然如此,还请裴尚书将这首《念奴娇·贺裴公六十寿》念给大家听听,看有何与众不同之处。”

    裴行俭微微颔首,转头对着陆瑾笑道:“陆郎,不如还是你来念吧。”

    “裴公之命,安敢不从。”陆瑾拱手一笑,稍事沉吟清了清嗓门,字正腔圆的音调已是响彻当场:

    “朝来佳气,郁葱葱,报道悬弧良节。

    绿水朱华秋色嫩,景比蓬莱更别。

    万缕银须,一枝铁杖,信是人中杰。

    此翁六十,怪来精彩殊绝。

    闻道久种阴功,杏林橘井,此辈都休说。

    一点心通南极老,锡与长生仙牒。

    乱舞斑衣,齐倾寿酒,满座笙歌咽。

    年年今日,华堂醉倒明月。”

    吟咏声堪堪落点,堂内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叹之声,显然为这首祝寿词惊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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