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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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蚁-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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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北分治已经近两百年,我觉得时间已经够久了。现如今,陈朝遇到陈叔宝这么个昏君,朝纲败坏,民生哀怨,反观大隋,却有杨坚这样的明主,又有一大帮贤臣良将。如此一消一长,一增一减,大局愈发清楚我觉得隋灭陈,只是迟早之事,这个时间,快则五年,慢则十年,没想到你却说只需要三年。”

    听到她这番言论,黎青山忍不住低头望她,觉得眼前的女子不仅容颜动人,见识也是过人。

    他只知她平日里向来是个生意上的女强人,没想到对王朝兴替、天下分合也有如此过人的见识,在他心中,她顿时又多了一分知性通达之美。

    她刚刚哭过,脸上还有泪痕,但这淡淡的泪痕,衬在她清丽淡雅的脸上,却更添了一分让人疼惜的味道。

    真是我的女神!

    那张小嘴实在让他心动不已,少年血气方刚,此刻美人在怀,再也把持不住,趁她不备,一口吻了上去。

    陈若兰始料不及,想要呼喊,却根本无法发声,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牢牢抱住,动弹不得。

    半晌,似乎也沉醉于那种口舌交融的奇妙感觉,少女的双手终于不再用力挣脱,任他施为索取。

    这一吻吻了许久,等到少年快要喘不过气,终于放开她的时候,她早已满脸红晕,发丝凌乱了。

    她从小冰清玉洁,守身如玉,没想到今日却是被他连连破戒,如何能不羞红脸?

    少年偷袭成功,这才满足地笑道:“若兰,你只发誓说不能嫁人,没说不能亲嘴吧?这个法式深吻不算破誓吧?”

    陈若兰刚才还是一脸娇羞幸福,听他提及誓言,却又满心凄然,轻叹道:“黎公子,十年之后,若兰早已容颜不再,此刻我能给你的只怕也仅有这些了。”

    在最美好的年华,把刻骨铭心的初吻献给心仪的男子,对她来说,这的确是目前能给的全部了。

    黎青山望着她的容颜,心中生起无限爱怜,他是个正常的男子,早已蠢蠢欲动,只想马上娶她回家,立即洞房。

    “若兰,我现在就想娶你,怎么办?”

    这问题却偏偏是少女的死穴,她很想抛下所有,与他双宿双飞,可是

    可以吗?

    誓言可以不顾,可那些仇恨,真的可以忘却吗?

    她终于挣脱出他的怀抱,默默站起身来整理衣衫头发。

    还是回去吧,如此下去,便是与他一起缠绵到天黑,只怕也回不去。

    流连太久,棠儿一定会起疑心的。

    少女恢复了平静,望着面前的男子,凄然说道:“黎公子,十年之后,若是陈国已灭,若兰未嫁,而你心中还有若兰的话,再来谈婚论嫁吧今日之事,我会全部忘记,只希望黎公子也不必挂怀,在人前也莫要唤我若兰,还是叫我陈姑娘吧,我走了。”

    她本意是说完这些话,就决绝离去,可等到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脚步有多重。

    心中一股冲动,好想大哭一场。

    她多么希望,自己根本没有发过那个毒誓,根本没有那些仇恨!

    此时,黎青山心中却忽然生出一股豪情,说了一句让她有些奇怪的话。

    “三年太久了,我等不了,什么历史课本,什么公元589年,通通让它们去死吧!”

    少女停下脚步,惑然转身望着他,不知道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若兰,你给我听清楚了,消灭陈国之事,从今以后就交给我了。我要娶你,而你,只需要记得你的誓言。等到陈国覆灭那一天,你再也不能再找什么借口将我推开,明白了吗?”

    少女只当他在说什么胡话,可这话中的浓浓深情,却是半分不假。

    他对我,应该是真心的吧,这便够了。

    她实在应该要回去了,胡乱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望着她的背影,少年又大喊起来:“陈若兰,我要娶你,聘礼就是整个陈国!终有一天,我会备好这份聘礼的,你等着吧!”(。)

第九十八章 政界新星() 
第九十八章政界新星

    回味着刚才的缠绵,还有自己对陈若兰做出的承诺,在那棵大树下,黎青山独自一人对着麦田,思考了许久才慢慢走回去。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陈国也不是一朝一夕说灭就能灭的,不过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了大致的方向。

    他生性淡泊,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与这些争霸之事有所牵连,这件事对他来说,唯一的意义,便只是对自己心爱女子的一种成全吧。

    刚才陈若兰诉说往日仇恨时,那种锥心之痛,让他感同身受,他既然钟情于她,又怎么能无视她的苦痛!

    况且他知道古人极重誓言,他想娶她为妻,则一定要先灭了陈国,解除她发下的毒誓!

    唉,真是命运弄人啊,娶个老婆,居然要先消灭一个国家!

    他忽然有些自嘲,自己这算不算冲冠一怒为红颜?

    不过此事一时也急不来,只能从长计议了,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先把客栈建起来。

    等他回去的时候,王六他们早已经把酒铺后面那块地清理干净了,那些残垣断壁已然通通不见。

    马铁匠手里拿着墨斗和尺子,手指上沾染了一些墨汁,显然刚刚丈量完土地的尺寸,此时正在指挥他们挖墙沟。

    按照计划,墙沟挖好之后,马上就会运来大石,埋入为基。

    关于建筑的细节,他已经和黎青山详细地讨论过了。

    夯筑时,先在墙基之处挖出大而深的墙沟,埋入坚硬的大石为基,再用石块和灰浆砌筑起墙基。

    墙壁的主体土料以粘质红土为主,掺入适量的小石子和石灰,经反复捣碎,拌匀,做成俗称的“熟土”。

    一些重要的连合部位还要掺入适量熟糯米,红糖,以增加其粘性。

    福建土楼的建筑思想已经隐隐有后世钢筋水泥的意思了。夯筑时,要往土墙中间嵌入杉木枝条或竹片作为“墙骨”,以增加整座建筑的拉力和韧性,外面再抹上一层防风雨剥蚀的石灰,就坚不可摧了。

    马铁匠正在场边监工,见黎青山终于现身,连忙擦把汗走过来,稍稍询问过蒯老汉的案子后,话题自然便转到房子的事情上。

    周围人声嘈杂,他把黎青山拉到旁边僻静之处,压低声音说道:“青娃子,还记得上回私铸钱币的事情吗?”

    黎青山见他旧事重提,难免有些意外:“当然记得,怎么了?”

    马铁匠四下张望了一圈,这才掩着嘴谨慎说道:“茶半盏找人跟我捎过话了,说上回私铸的事情多亏你出手帮忙,官府才没有一路追查下去。这回他听说你要盖房子盖客栈,石料、土料、木料的运送,他叫你大胆走水路,江面上的事,有他罩着,保证一路畅通。”

    茶半盏当然不是半盏茶,而是个人名,还是官府悬赏捉拿的人。

    因为他是个水寇,而且还是水寇中的头目。

    此人黎青山听马铁匠零星提到过几回,上次私铸的事,就是他与马铁匠一起合作的。

    马铁匠又说道:“寻常人家可没这个待遇,从水路运点什么货物,通通都得交买路费,茶半盏放话了,你的东西,保证一路畅通,一文钱也不要你出。”

    这帮水寇,敢情把大江当成高速公路,收过路费呢。

    黎青山点头笑道:“走水路,确实能省一大笔运费钱没想到此人倒是仗义,上次举手之劳罢了,居然还一直记挂在心上,我自己都忘了。”

    茶半盏虽是水寇,不过黎青山骨子里倒是对他们没什么偏见,中国古代多有胸怀坦荡的英雄人物落草为寇,也不足为奇。

    他主动提出要帮忙,至少说明此人恩怨分明,而且他们刚刚拿到这块地不久,茶半盏便已经获知消息,这么看来,他们在此地应该布有不少眼线。

    “我不是说了吗,相比其他几支水寇,茶半盏这支算是好的,要不然,马叔当初也不会答应他。”马铁匠有些欣慰的说道。

    “看来此人确实还不赖马叔,我如今有爵位在身,碍于身份,不方便去见他,你私下里帮我转达一下谢意吧。至于材料运送的事情,也劳你多多费心了,反正这些事,我都托付给你了。”

    “什么费心不费心的,再说如此见外的话,马叔可就生气了。材料的事,我已经在跟进了,稍晚些时候,第一批基石应该就会运到。陈姑娘这个铺子虽然地段没那么好,不过有一点倒是其他铺子比不上的”

    黎青山好奇问道:“哦?哪一点?”

    马铁匠手指一指西边的方向:“就是紧挨着那条小河啊!这样,所有外地运来的材料,只要进了水路,就能直接运到门口来,不知道省了多少事。”

    黎青山这才恍然点了点头,答说确实如此。此处离外面的长江非常近,那条小河直通大江,正好又经过铺子边上,对于建筑之事来说,确实有极好的地利条件。

    他此时忽然又想起一事,当下问道:“对了马叔,你们现在既然没法继续干那门营生了,茶半盏还肯帮你在陈国那边四处活动吗?”

    马铁匠点头赞道:“此人深明事理,私铸的事情,既是被迫中断,他自然也不会无端怪到我头上来。只是这样,倒显得我占他的便宜了,我也与他提过,若是陈国那边的兄弟们有难处,暂时就先放一放此事,不过他却说没关系,真是仗义”

    他话语之中对茶半盏感激备至,倒让黎青山也对这位未曾谋面的水寇头子有了几分好感。

    他心念一动,又问道:“马叔,那你最近都没在帮他做事吧?”

    “那门营生既然没法干了,自然便没有了,怎么了?”

    黎青山沉吟片刻,终于说道:“马叔,这样吧,我有些事情想与这个茶半盏好好谈谈,若是他们再来人,你便将我这个想法也转告给他,让他约个时间,定个地点,我前去赴约”

    马铁匠瞪着眼睛看他一眼,纳闷问道:“青娃子,你方才不是还说,碍于身份不能去见他吗?马叔想不通,你跟他之间还能有什么事情好谈的?”

    黎青山淡然笑道:“自然是发财的事情,他们才会有兴趣,总不能是设下伏兵抓他拿赏钱吧?我就是怕他多心,才让他来决定时间和地点,你转告之时,一定记得把这一点讲清楚。”

    马铁匠点了点头,可神情间还是有些不解,黎青山只好又说道:“马叔,至于具体我跟他谈什么事,你暂时就先别管了,眼下先帮我好好把房子盖好吧,工钱少不了你的等客栈建好了,再给你办一张至尊贵宾卡。”

    马铁匠这才笑起来:“你看着给就行,就是不给,马叔也不会说什么。我帮你盖这房子,一是报答你上回救命之恩,二嘛,我确实也想看看你那日说的那番奇思妙想,是否真的可以一一实现。”

    他满怀期待地望着那片空地,叹一声道:“这房子若是真能盖成你所说的那个样子,我****有幸参与,也算与有荣焉,不辱没祖宗名声了!”

    黎青山知道这是他们匠人的追求,连忙笑着叫他放心,建成之后,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他又问了几句材料和工人方面的事情,见马铁匠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妥妥当当,也大为放心。

    有马铁匠在,他只需要在关键的几个地方把好关——比如化粪池的建造,管道的铺设——把这些细节处理好,这房子基本上就成了,剩下的便只是时间问题了。

    让真正有本事的人,去做最适合他做的事情,这无疑也是件惬意的事。

    聊了一会儿,稍后他便与马铁匠道别,穿过酒铺后院时,却碰见迎面走来的姐妹二人。

    虽然才刚刚分别,但此刻黎青山其实已经开始想念了。

    再见陈若兰,想起方才树下那番耳鬓厮磨的柔情,黎青山不觉间又怦然心动。

    这个女子真是太合他的眼缘了,从容貌到身材再到气质,都是他所钟爱的类型,这样的女子,他何其幸运能遇见一个,只怕以后都难以寻见了。

    相比以前,他现在只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斗志

    或许,这便是爱情的力量吧。

    记得有人说过,爱上对的人,会让人发光,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了。

    陈若兰却好像真的已经忘记刚才的那番缠绵,又或许是当着棠儿的面,不敢表现得太明显,连忙率先开口,装作客气地说道:“黎公子,你也在这里啊,我正要找你呢!”

    黎青山望一眼她身旁的棠儿,这才朝陈若兰会心一笑道:“陈姑娘,找我有什么事?”

    陈若兰正待开口,棠儿却已经抢先说道:“喂,黎爵爷,你会作画吗?”

    “作画?”黎青山愣了一下,望一眼这个未来的刁蛮小姨子,“干嘛突然问起这个?作画我好像还真不大会耶!”

    少女忍不住嗔道:“你这人也是够奇怪的,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这种事怎么还有好像这一说?”

    黎青山被她问得一时语塞。

    我也不想啊,我这具身体以前的主人会些什么本事,我也正在摸索好不好!

    他脑子里虽然没有原主人的半点记忆,但许多肢体上的条件反射却是保留了下来,这在生物学上应该是叫作肌肉记忆吧。

    这种记忆获得的速度十分缓慢,可是一旦拥有,却非常不容易忘记。

    这些日子以来,他慢慢发现自己马术相当不错,搏斗之术更不用说,上回跟四指他们对抗的时候就已经学以致用了,不过至于作画,好像确实没什么印象,回头试试。

    他自己画的那些设计图,大都是用木炭画成的,而古人所谓的作画,应该是特指用毛笔作画吧,山水画人物画工笔画之类的那种。

    陈若兰却笑道:“棠儿,黎公子便是不会作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还有我们吗?你总不能要求他什么都会,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人?再说了,这回若是没有他,只怕我们连参加这次画赛的机会都没有呢!”

    什么画赛?

    黎青山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连忙问发生什么事了,陈若兰这才把橘香驿要承办今年画赛的事情告诉他。

    荆州治下,每年官方都要举办一次画赛,不同的年份由不同的县来承办。

    按理说,橘香驿虽是大驿,在规格上却是没有资格承办的,可今年因为瓢虫的事情,橘香驿在远近州县驿中大出风头,上面的官员一高兴,今年的画赛便定在了此地。

    高颀刚才一断完案,回去就接到了州里传来的公文,得知橘香驿竟有荣幸承办画赛,当下喜不自胜,马上便让邢风飞奔着来邀请黎青山和陈若兰参加。

    “请黎爵爷和陈姑娘务必不能推辞,到时候一定要来参加!”

    这是高颀的原话,刚才邢捕头还调皮地学了几句。这家伙不愧跟了高颀这么多年,语气和神态都模仿得像模像样。

    历年画赛一般都由各地才子佳人报名参加,没有受邀却也想参加的那些人,还需要缴纳一定的费用才能获得参加的资格,这笔钱的性质,大抵上跟后世的赞助费差不多。

    黎青山稍稍一想,便想通这其中的道理,这些人肯下血本花大钱,眼巴巴跑来参加什么作画大赛,当然是有原因的。

    魏晋以来,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学画作画之风都极为盛行。

    曹操的曾孙魏少帝曹髦、善画佛像的晋明帝司马绍、天生独目却酷爱画画的梁元帝萧绎,还有顾恺之、荀勗、史道硕、王廙、谢赫从帝王将相再到民间黎庶,无不以诗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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