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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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玄经-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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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星遥站在一旁静静地望着他,一言不发,她生平第一次看见男子流泪,心中出现了一丝悸动,很是不忍,过了许久,她缓缓道:“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李阡陌摇了摇头,起身抹去眼泪,转头就朝山下走去。

    “你去哪里?”楚星遥高声问。

    “你别管我!”李阡陌头也不回,说完就消失在了茂密的树丛之中。

    楚星遥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有点复杂,多年来,她静心修炼,一直心如止水,淡漠如霜,但自从遇见李阡陌之后,她的心莫名躁动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她竟有点担心起他来。

    她发现自己居然有了这样的念头,心中有点害怕,喃喃道:“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如此担心他?”她想了许久也不知道原因,只得收敛心神,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以免影响自己修炼,过了片刻,祭出飞剑往东飞去。

52章:凡人之争

    云岭之南两百里处,一条官道旁搭建着一间简陋茶肆,草棚下搁着五张方桌,其中一张桌前围满了人,外围的人纷纷探头朝里看,里面似乎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

    “啪啦啦……”六枚铜板洒落在破旧的木桌上,翻转跳动数下纷纷落定。

    一群闲汉看到桌上这六枚铜板全都不动了,纷纷转头看向那撒铜板的人,是一个二十岁的俊秀青年。

    青年望了一眼桌上铜板,掐了掐手指,笑着道:“这是一个泽卦,兑为泽,刚内柔外,象曰:这个卦象真可取,觉着做事不费力,休要错过这机关,事事觉得随心意。这一卦变爻落在九五:孚于剥,有厉。你是求问外出经商,这算是上上卦,一路平安,还会有贵人相助,不过千万不可过分自信,尤其要保持恭谦之态,提防小人,否则会被人嫉恨……”

    这少年指头论足,舌灿莲花,将卦象与问卦人的境遇说的有鼻有眼,那问卦的人频频点头,周旁瞧热闹的观众则听得瞠目结舌,听完之后尽都惊叹鼓掌,小茶肆里一时间热闹非凡。

    这解卦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李阡陌。

    距离李阡陌受伤已经三个月,这段日子他一直在努力修复体内筋脉,发现隐龙功对于修复筋脉有少许作用,但收效甚缓,估计没有个十几年根本无法完全修复。

    他的修为也固定在寻气四重无法上升,一旦强行运功,体内筋脉就如被针扎一样剧痛无比,真气无法前进半步。

    这三个月来,他一直在往逍遥谷赶,由于修为限制,不能从聚宝盆中取用银钱,只能靠给人卜卦赚取行路盘缠。

    此时的茶客们都围着李阡陌瞧热闹,茶桌几乎都空了出来,只有最东边的那张桌上坐着一个蓝衫青年,端着茶杯缓缓饮茶,双眼却一直盯着人群看,似乎对这个也颇感兴趣。

    这喝茶的青年生得方面高额,双眼黑亮生辉,约二十五六模样,背负一柄长剑,似乎是个懂武功的江湖人士。

    他见李阡陌连卜五卦都奇准,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给了茶费走过去,分开围观之人,问道:“可否替在下算一卦?”

    李阡陌习惯性地打量一下来人,心中估摸着他的身份,点头问:“你要问何事?”

    那青年答道:“我此番西去乃是为父母报仇,你替我算算吉凶。”

    李阡陌闻言眉头蹙起:“你去杀人,我不替你算。”

    青年听了一愣,随即淡笑摇头,准备转身离去。

    李阡陌见他要走,赶紧叫道:“你等一下。”

    “做什么?”那青年转过身来问。

    李阡陌忽然笑着说:“我替你算一卦就是啦。”

    蓝衫青年再次愣住,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李阡陌经历过非同一般的仇杀,修为大起大落,心力疲软,对杀戮之事甚为抵触,所以不想替他算,但他转念想要阻止这青年去大动干戈,就心生一计,开口问道:“贵姓?”

    “免贵姓吴。”

    李阡陌点了点头,将六个铜板抖落在桌上,形成一个卦象。

    他看到这卦象后愣了一下,心中寻思:“这卦象都不需要我瞎编了,他去了肯定凶多吉少。”

    吴姓青年见他蹙眉沉思,不禁催促:“卦象如何,是凶是吉?”

    李阡陌睁大了双眼看着他,缓缓道:“这是无妄卦,卦辞云:元亨,利贞。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此卦意为:如若不能坚守正道的话,便会发生灾祸,因而也就不利于前去行事了。”

    吴姓青年听完抚颚喃喃道:“我此去乃是为父母报仇,是坚守正道,因此不会发生灾祸,好极。”

    他说罢淡笑一声,丢了一枚碎银在桌上,转身便往西边扬长而去。

    李阡陌见状蹙眉,衔尾追了上去,大声叫道:“你是去杀人,算什么正道,你不能去的,去的话凶多吉少。”

    吴姓青年摇头微笑,只当没听见,继续大步往前,李阡陌便跟在他身旁喋喋不休,竭力劝阻。

    李阡陌竭力劝说,但没丝毫作用,毕竟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事若发生在他身上,他也不可能听劝。

    吴姓青年倒也好脾性,一路被他絮叨也不嫌烦,偶尔与他对上几句当是解闷,双方一来二去就问清了底细。

    原来这吴姓青年名叫吴明轩,是武林世家,七年前父母被一个叫做魏伯昌的武林高手给害死了,他侥幸逃过了一死,躲起来刻苦练功数年,这次准备寻那仇家来个了断。

    两人边走边辩,李阡陌越来越觉得这吴明轩是个好人,身世跟自己一样悲惨,这更加坚定了他阻止吴明轩去冒险的决心。

    他们二人绕过一个低矮山头来到一个小镇,此时日头西下,已是日暮时分,晚霞红光染得整个小镇一片通红,三人寻了个客栈住下,准备明日再行。

    用罢晚饭,他们各自回房休息,吴明轩躺在床上暗暗寻思:“明日就要与魏博昌老贼一决生死了,这李阡陌原本就与此事无关,将他牵扯进来十分不妥,须得甩了他。”

    于是,隔日清晨,吴明轩早早起身,天还未亮便悄悄结账离开,出门就往西快步而去,生怕被李阡陌追上。

    李阡陌起来后发现吴明轩走了,不禁暗恨,他性格执拗,认定了的事不会更改,离开客栈往西疾行,誓要追上吴明轩。

    直至午时,李阡陌终于来到了针叶林,据吴明轩说他的仇人魏博昌就住在此处。

    他进入针叶林中四处寻找,发现这片树林十分的大,要找到那个人恐怕不容易,正当他暗自焦急时,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兵器交碰之声,他大喜过望,赶紧调转方向循声赶去。

    往前行了百丈不到,只见前方不远处人影晃动,一间木屋前有两个人手持刀剑跃来跳去,打得不可开交,使剑的那人正是吴明轩。

    李阡陌悄悄往前走去,到了三十步的地方便不敢再靠近,趴在周旁草丛中观看打斗。

    那与吴明轩对打之人此时正背对着李阡陌他们,只见他身穿灰色长袍,手持一柄黑色大刀,头发有点花白,看上去有四五十岁了。

    吴明轩和魏博昌打得十分激烈,场面惊心动魄,刀剑几次都插身而过。吴魏二人已斗了数百招,真气渐弱,身法招式尽都滞涩不少。

    吴明轩久攻不下,心中暗急,又斗十招,他终于按捺不住,决定破釜沉舟,手捏剑诀,气贯长剑,使出一招玉石俱焚,挥剑直取魏博昌左胸,来势凌厉无比,隐有呼啸破风之声入耳。

    这是一招拼命的招式,攻势凌厉,难以格挡,却也因此门户大开。

    魏博昌脚下微错,身子轻晃,黑刀倏然斜挥,自下而上,角度刁钻,一刀削向吴明轩腋下,他也准备以伤换伤。

    两道血光迸起,吴明轩虽竭力闪躲,腋下还是被割伤,而魏博昌情况更糟,被吴明轩一剑刺穿了右肩,鲜血汩汩直流,好在他功力深厚,黑刀才未脱手。

    吴明轩见自己占了上风,怎能错过这好时机,剑花一舞,攻他下盘。魏博昌右臂受伤,无法出刀格挡,只能连退三步,向后躲去。

    他动作虽快,但还是慢了一步,被吴明轩一剑刺中小腿,鲜血顷刻间便浸湿了裤管,将地面染红。

    吴明轩占据绝对上风,顿时快意大喝:“哈哈,魏老贼,你死期到了,我今日便用你狗头祭奠我爹娘,纳命来!”说罢手捏剑诀便要冲上去。

    他才踏出一步,忽然定住,身子一阵踉跄,差点摔倒,他分足而立,稳住身子,手捂胸口,满脸惊骇地望向魏博昌。

    魏博昌见状忽然得意地笑起来:“嘿嘿,小杂种,你爷爷的金蟾毒滋味如何啊?”

    “你……卑鄙!”吴明轩双目赤红,怒骂一声,不敢有任何多余动作,盘腿坐下运功逼毒。

    “没用的。”魏博昌嘿然笑道,“你老子武功远胜于我,中了我这毒还不照样一命呜呼,嘿嘿……”

    吴明轩闭口不言,毒气正顺着他血液直往心脉流去,他运足真气拼死抵挡剧毒,浑身不断颤抖,额头豆大汗珠涔涔滚落。

    魏博昌左手连动,出指如风,连掐自己右肩和左腿要穴,止住流血,刀换左手,一瘸一拐地向吴明轩逼过来。

    吴明轩自知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心中不禁暗叹:“罢了,今天就交代在这里吧,待这老贼靠近之时我使出全力一击,与他拼个鱼死网破,死也要拉他去垫背”。

53章:造化

    魏博昌手持黑刀缓缓逼来,到了一丈之处缓缓竖起大刀,准备蓄势斩下,吴明轩也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打算,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忽听得一声厉喝传来:“老贼,看招!”

    魏博昌大吃一惊,转头一看,发现一旁的草丛中窜出一道身影,正向自己疾冲而来,人未到,暗器先至,只听见空气中传来“嗤嗤”地破空之声,竟是一枚枚碎石子。

    魏博昌冷哼一声,手中大刀翻转,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劲风四射,所有石子竟被他全部格挡。

    李阡陌速度奇快,转瞬便至,魏博昌迎头一刀斩下,传来呼啸之风,李阡陌武功也许不高,但逍遥游的步法却是十分娴熟,只见他脚下一滑,忽然往左滑出三尺,已经出现在魏博昌的右方,身法奇妙无比。

    魏博昌心中暗惊,但临危不乱,黑刀一转,横拖而出,再次削向李阡陌,李阡陌身子一矮,如泥鳅般躲过魏博昌的一击,右掌抬起,一掌拍向魏博昌的胸门。

    魏博昌右手的大刀无法收回,举起左掌相迎,“啪”地一声脆响,声如裂帛。

    魏博昌原地晃了晃,李阡陌被震退了四五步,两人功力差距甚大,即使魏博昌受伤,李阡陌也占不到便宜。

    恰在这时,吴明轩逮到了时机,忽然拔地而起,手中长剑疾若电影,连挑数剑,招招对准魏博昌要害。

    魏博昌不料他竟会舍命一搏,长刀斜拖,迎向吴明轩的长剑,只听见叮当声响不绝于耳,两人的兵刃一息之间便连触了四五次,晃得人眼花缭乱。

    吴明轩虽是全力一击,但他到底身中剧毒,功力大降,五剑之中只有一剑刺在了魏伯昌左臂之上,迸出了一束血花。

    魏博昌被吴明轩一剑迫退了五步,李阡陌赶紧上前背起吴明轩,撒开双腿便跑。

    “混账!”魏博昌怒骂一声,猛一顿足,手持黑刀追了上去。

    他原本以为这忽然冒出来的少年功力远不如自己,还背着一个人,应该跑不掉,但他伤了小腿,轻功大受影响,竟被李阡陌越甩越远,很快便失去了踪影。

    魏伯昌咬牙暗骂,循着沿路留下的血迹继续追赶李阡陌。

    李阡陌背着吴明轩一路疾奔,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发现前方有一间破败的山神庙,就奔了进去。

    只见这山神庙不仅破旧,而且空间甚小,陈设简约,根本无处藏身。

    李阡陌缓缓将吴明轩放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只听得“哇唔”一声,吴明轩张口吐出了大口的黑血,吐出这口血之后,他感觉浑身气力好似瞬间被抽空了一般,脸上透着黑气。

    “你,你怎么样,我怎样才能帮你?”李阡陌赶紧拿起吴明轩的手腕替他诊脉。

    “没用的。”吴明轩惨笑摇头,拨开李阡陌的手,道,“这金蟾毒剧毒无比,我爹爹武功那么高也死在这剧毒之下,没想到我居然重蹈覆辙,唉……”他说罢凄然叹息,暗恨不已。

    李阡陌见他如此悲惨模样,不禁心伤,垂头道:“对不起,我什么忙都没帮上。”

    “怪不得你。”吴明轩轻笑摇头道,“你快走吧,别管我,我不行了。”

    李阡陌还在犹豫,吴明轩胸口再次剧痛,张口又吐出了一大口黑血,脸上黑气更重,气息奄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鼓足了浑身气力,断断续续道:“我……不成啦,你……赶快走,沿路流了好多血,那老贼很快就要……追过来了。”

    “可是……”李阡陌想要说什么,但他到底是决断之人,如此关键时刻不会难取难舍,起身凝重点头,“好,你多保重。”他说完向吴明轩长身一揖,转身走出山神庙,沿着小路往北奔去,丝毫不敢耽搁。

    吴明轩眼看李阡陌离去,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缓缓阖上双眼,头偏到了一旁,彻底没了气息。

    魏博昌一路追到山神庙里,发现吴明轩横尸庙中。他防吴明轩使诈,手持大刀缓缓逼近,靠近了之后猛然一刀刺入吴明轩胸口,这才放心地在他身上搜索起来,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找了半天,没找到自己要的东西。

    他暗骂一声后“晦气”,气哼哼走出山神庙。

    山神庙外有四五条小路,他蹲地上查看了起来,过了片刻,似乎发觉了什么,嘿嘿冷笑一声,起身往北追去。

    李阡陌一路狂奔,一口气跑了二十多里,终于因为体内真气不续,停下脚步大口喘气。他见一旁草丛中有块巨石,走过去依靠着巨石坐下,喘着粗气自语道:“跑了这么远了,那老贼应该追不上了,况且他应该不知道我走得哪条路。”

    说完这些,他心中渐安,坐在这里调息起来,才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他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心中一惊,起身来看,只见南边一个人影疾步而来,身穿一袭灰布风袍,手持黑色大刀,不是魏博昌是谁,他大惊失色,拔腿就跑。

    魏博昌也远远瞧见了李阡陌,心中得意不已,裂开嘴来嘎嘎大笑,大声呼喝着:“小子莫跑!”

    李阡陌怎会听他话,使出浑身气力狂奔,形如一匹发疯的野马,魏博昌紧追不舍,一路呼啸不断,须发飞扬,好不威风。

    二人一追一逃,很快又行出了二十多里,李阡陌体内筋脉传来阵阵剧痛,已是强弩之末,双腿如灌了陈醋一般酸软无力,脚下越来越慢。

    魏博昌功力深厚,速度没有丝毫滞涩,他见李阡陌速度放慢,心中欢喜,不禁加快了脚步,与李阡陌的距离越来越近。

    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魏博昌猛一顿足,忽然飞起,形如一只掠空鸿雁,越过李阡陌的头顶,落在他面前,长刀一晃,厉声喝问:“藏宝图在哪里?”

    “什么藏宝图,听都没听过!”李阡陌闻言愕然魏博昌虎目一瞪,踏步向前,再次喝问道:“藏宝图在哪里!”

    李阡陌也怒叱道:“你是聋子么,我说了我不知道!”

    魏博昌不愿与他废话,忽然出手,黑刀刺出,直奔李阡陌而来,李阡陌想要展开逍遥游身法与他周旋,却发现体内真气难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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