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 花语系列之三:错缘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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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 花语系列之三:错缘劫-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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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捆着你的手脚,拖了去的?!”源妃冷冷地注视着儿子。潜台词是,你若不愿意,他能强迫你去?!

磐喜一听母亲的话,知道不对头,赶紧不说话了。

源妃斜眼望了儿子一眼,又问:“磐义每次逃课都叫上你?”

磐喜摇摇头,说:“他只偷偷告诉我他要去干什么,我想去的话,就跟他一起溜,不想去,他就自己走……”

源妃心想,还好,还不是故意要带坏磐喜的,想了想,又问:“磐义逃学的次数多吗?”

“他根本就不来上课……”磐喜冲口而出,马上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更正道:“没有拉,也不是……”

“恩——”源妃威严地哼了一声。

磐喜见躲不过去,又骗不了,只好实话实说:“这两个月,磐义哥哥几乎没去上过课,上回堂考,太傅说成绩要父皇过目,他才来了一趟,也就看了一下卷子,拿起笔想了好久,可能是答不出,一个字没写就走了……”

源妃耐心地听儿子说完,这才发话:“以后,我会每周去问问太傅的,别再让我知道你还跟他一起瞎混,若是出现这样的情况,别怪娘手狠!”

磐喜老老实实地应了。源妃摆摆手,正要让他下去,磐喜又说话了:“娘,你可别去告诉父皇啊,要是磐义哥哥知道是我说出来的,肯定打我屁股……”

源妃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阴声道:“放心,我不会说,你父皇,是不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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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磐喜如释重负。

源妃猛地板起脸道:“你要好好给我读书,听见没有?!”儿子,你将来,是要治理天下的,不好好读书怎么能行?!

磐喜连声应着,忙不迭地走了。

源妃回过头来,问身后的公公:“你去太傅那里问的情况,跟喜儿说的是否一样?”

“是一样的,娘娘。”公公回答:“太傅说,再这样下去,就包不住了,只能如实禀告皇上,不然,等到皇上知道了再来问起,罪过就大了……”

源妃轻轻地把手竖起来,打断了公公的话:“你去告诉太傅,既然磐义没有读书的心思,就随他去吧。本来嘛,做一个王爷,也不需要多少学识。皇上那里,不用担心,我会替他说话的,包他太傅没有罪责。”

她用手一指案头,是一小包金锭:“你给太傅送过去,就说,源妃请他对磐喜多加管教,这是辛苦费。”

她悠悠一笑,玩物丧志,磐义啊磐义,不思上进最好,还可以多活几天。我就慈悲为怀,容你为你母亲收尸吧!

夜已经深了,磐义的寝宫里,还有灯光透出。一双鹰眼,透过夜幕注视着那宫里的动静。暗夜,恐怖而诡异。

灯,放在磐义的床头,床脚下是润苏送过来的食盒,他的面前放着一盘未下完的棋,可他的眼光,没有在棋上,而是在手中的书上。他如饥似渴地读着书,口中念念有词。一旁,一个公公,一动不动地守护着他,眼睛,则警觉地四处瞟着,须臾起身,到门前、窗前拉起一条缝,查看一番。

第二日,磐义宫里的公公抄着两手,呵欠连连地出了门。迎面碰上一个老公公,关切地问:“你这是怎么了,老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难道,夜里没觉睡?”

“哎呀,你们主子,都折腾些啥?”他好奇地问。

“折腾些啥?”这公公陡然间来了气,抱怨道:“大前天那么晚了训练歌伶,吵得要死,不是被总管干涉了么,前天就改成了掷色子,昨天又捉着我,陪他下棋一晚上,这个祖宗,读书就瞌睡,一提到那个玩字,不知哪来的劲头,自己晚上不睡,白天躺着大觉,也不顾我们的死活……”他晃荡着脑袋,竟象是就这几句话的功夫,都要睡去了一样。

“哎哟,那你可难了——”那公公感叹着,安慰一阵,走了。

这公公也迷迷糊糊地告了别,往前去了。

那公公一折身,径直去了源妃宫里。

“寒蕊公主,皇上召您去正阳殿,”公公笑吟吟地进来:“快去吧。”

看公公的脸色,寒蕊仿佛猜到了什么,喜滋滋地问:“是前线有好消息了吧?”

“您去了就知道了。”公公故意卖着关子。

寒蕊并起双脚,向前一跳:“懒得跟你兜圈子,我去问父皇!”

“父皇,是不是战争结束了,我们赢了?”寒蕊风一样跑进正阳殿。

“你呀,还是这么急哄哄的,也不知道先请个安?”皇上就是不说。

寒蕊赶紧鞠身,匆匆行个礼,复又眼巴巴地盯着皇上。

皇上忍不住笑了:“战事还要半个月才结束呢。”

“那你叫我来干什么?”寒蕊撅起嘴,不高兴了。

“又生气了?上回一生气,就不给父皇来请安了,这会再一生气,是不是打算以后都不理父皇了?”皇上问。

寒蕊瘪瘪嘴,不情愿地撒谎:“没有,我早就不生气了。”

“行了,你骗人的功夫,顶差了的,这一世是没整了。”皇上说。

呵呵,寒蕊裂嘴一笑,算是认可。

“前线大捷,立头功的,呵呵,”皇上笑眯眯地说:“就是你的夫婿啊。”

寒蕊脸一炸就红了。

“要你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皇上说:“父皇的封赐圣旨已经快马加鞭地送出去了。”他说:“知道你挂心着,所以第一个告诉你,北良不但很好,还立了大功!”

寒蕊晒着牙齿傻笑一阵,又涎着脸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呀?”

皇上看了看手头的战报,说:“霍帅说,预计战事还有半月即将结束。”他合上战报,看女儿一眼,和悦地说:“怎么,等不及要嫁了?还在生父皇的气,不愿意在父皇身边久留?”

“咦——”寒蕊拖长了声音,偎依过来:“您吃什么醋呢,哪个女儿长大了不嫁的?难道您愿意我永远在您身边做个老闺女?那时候,是谁催我嫁来着?!”她呵呵地笑着,亲热地挽起了父亲的手臂。

“是啊……”皇上感叹一声,又是不舍又是惆怅。

寒蕊也偏着头,盯着战报,口里念叨着:“不知北良现在在干什么呢?”

她说:“我要是能去看看他就好了——”

“人家打仗,你一个女孩子,跑去凑什么热闹?!”皇上嗔怪道。

“我怎么不能去?!”寒蕊直起身,认真地说。

“不安全。”皇上说:“你是公主呢。”

“可我也是北良的……”寒蕊起调很高,到了末尾,却没有了下文。

皇上怜爱地望了女儿一眼:“前线你不能去,等他回来,朕一定带你出城去迎接他。”

“不!我就要去!”寒蕊忽然固执起来。

“哎呀……”皇上不知该怎么劝了。

“父皇,让我去吧!”寒蕊眼睛亮亮地,喊起来:“送我去前线跟北良完婚!”

皇上怔了一下,继而沉默着,不说话了。

父皇在想什么?是不是动摇了?寒蕊决定趁热打铁,于是接着说:“父皇,前线士兵要是看见皇上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前线完婚,一定会士气大震的!这还能成为一段美谈呢,您说是不是?”

那倒也是。皇上思忖着,这的确,是个鼓舞士气的好办法。他犹豫着:“好是好,就是,会不会太委屈了你?那地方,可没有条件讲究,父皇本来,是想把你更风光地嫁出去的……”

“无所谓了,父皇,这么多公主,都是风光地出嫁,可是我,却是头一个在战场上成亲的公主,多特别啊,挺好的!别人羡慕我还来不及呢!”一看自己的提议有希望实现,寒蕊激动得两眼放光。

皇上沉思了许久,才唤:“许公公——”

“奴才在。”许公公回答。

“寒蕊的嫁妆置办得怎么样了?”皇上问。

“已经齐备了,”许公公回答:“因为当初决定是霍将军一回来就完婚的,如今时间也距离不到一个月了,所以该准备的都置办好了,最近让内务府按造册再清点一遍,就会跟霍府商议婚典的具体事宜了。”

“嫁妆么,直接送去霍府,然后,准备安排寒蕊去前线完婚。”皇上缓缓道:“把惠将军叫来,朕要亲自安排,以确保公主此行的安全。”

“万岁!”寒蕊一听,跳起来,就抱住了父亲的脖子:“我就知道,您是顶顶英明的皇上!”

“稳重!稳重——”皇上笑着拍了一下她的额头:“父皇又成全了你一回啊!”

“谢父皇!”寒蕊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北良,你等着我,我就来了!

正象你希望的那样,我会坐在白马上,穿上那金线绯红的嫁衣,戴着红色的珠冠,迎着金色的太阳,带着灿烂的霞光,奔向你……”

我会是你,最美丽的新娘——

章节正文 第57章 送寒蕊润苏暗自神伤 拒前锋平川先知喜事(上

寒蕊轻轻地打开箱子,手指缓缓地从金线绯红的嫁衣上滑过,一丝甜美的微笑,无声地绽放嘴角。

“行了,别看了,人家等着装车呢。”润苏倚在柱子上,柔声催促。

寒蕊回头看润苏一眼,吐吐舌头,把箱子小心地盖上。

“你呀,突发奇想,要去前线成亲,倒让我看不到你穿嫁衣的模样了……”润苏有些惆怅,旋即又恶狠狠地说:“回来一定要补请我喝喜酒!”

“知道了——”寒蕊笑着一抬手,招呼院里的宫人:“抬上车了!”

“路上不要太赶,累了,就脸色不好,怎么能成为美丽的新娘……”润苏笑了笑,轻声道。

“她就是涂一脸锅灰,在北良眼里,也是全天下最美的,叫金不换!”磐义走进来,顺手拍了一下桌子上的箱子。

“你那么用力?!那是我的珠冠!”寒蕊尖叫起来。

“又不是豆腐做的,还装在箱子里呢,这么点力都受不住?!”磐义成心跟她作对,反而更加用力地拍了一下。

寒蕊一气,跳脚起来,揪住了磐义就想揍他。磐义一转,躲到了润苏身后,探头出来,做鬼脸。寒蕊正气得不行,忽听门外一声长喏:“皇上驾到——”

“都准备好了?”皇上问。

寒蕊回答:“马上就要出发了。”

皇上的目光在马车边巡视一阵,轻轻地点了点头,回身问寒蕊:“去过母后那里了?”

寒蕊点点头。

“真希望她能尽快好起来,”提到皇后,皇上有些忧心,没能亲自来送女儿,想必皇后也很遗憾,于是说:“你母后的心愿,就是看着你开开心心地出嫁,要不是卧病在床,想必她是不会准许你去前线成亲的,她一定,会亲自操持……”

寒蕊见父亲有些难过,赶紧说:“今天早上去告别的时候,母后精神比早些天好多了,还下地走了会,跟我也说了好多话……”

皇上微微地笑了一下。

“她说要我去了霍家,谨记为人媳的规矩,学会克制自己的脾气……”寒蕊怕父亲不相信,就详细地说了起来。

“她没有要你背女儿经?”皇上插话道。

寒蕊一下瞪大了眼睛,惊异地叫起来:“父皇,你怎么知道?!连母后要我背女儿经你都知道?!”

寒蕊啊……

皇上看着她大呼小叫,忍不住摇摇头,依依不舍道:“时常提醒你,时常就忘记,要稳重,老当耳边风。算了,以后慢慢学,该出发了。”

一行人把寒蕊送上车,望着马车渐渐远去,皇上忽然感叹道:“女儿大了,就要离开家,送到别人家,总归不放心,自己的宝贝,谁知别人怎么对待啊……”

“父皇,您别担心,皇姐可是公主。”磐义安慰道。

“公主又怎么样?!”皇上长叹一声,想说,在郭家,她的身份难道有用?话在嘴巴边上兜了几个圈,还是没有出口。

而磐义,却仿佛知道他的所想,随即轻声一句:“霍家忠厚,巧殊还在那里呢,再说,您也看见了,北良是真心喜欢她的……”

这句话倒是说到皇上的心坎上,终于是让他觉得安慰了。一转身,看见润苏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忍不住又叹一声:“父皇什么时候也能给你置办嫁妆啊?”

“您不是刚才还在舍不得,”润苏笑道:“我呀,准备陪您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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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唉,不要死心眼,”皇上慈祥地摸摸润苏的头:“别那么固执,女孩子,都该有个疼自己的男人照顾一辈子的……”

吃吃,磐义轻轻地笑出了声:“二皇姐,听父皇的意思,嫁了寒蕊,从现在开始,就开始操心你了。”

“我不嫁!”润苏脸色陡然一变,猛地甩出一句,扭身进了屋里。

皇上一挫,复又长叹一声:“唉——”

“父皇,您不要着急,我们慢慢劝她。”磐义说。

皇上点点头:“我这两个女儿,一个可爱,一个美丽,虽然都是公主,却都是命苦的孩子,爱上不爱自己的人,总是免不了多走弯路的……”

“父皇,您今天,怎么这么感伤呢?”磐义柔声道:“寒蕊虽然走过弯路,但现在,她不是很幸福吗?润苏也不过是一时想不开,都会好起来的。”

“是啊,”皇上收拾了一下情绪,微笑道:“都会好起来的,你母后,也会好起来的!”

他抬脚几欲离开,忽又回过头来,盯着磐义,低沉道:“玩归玩,你的学业,不要荒废了。”

磐义脸色一紧,没有吭声。

“有空多去陪陪你母后。”皇上说完,就走了。

润苏反手,轻轻地掩上门,泪水再也控制不出,一泻而出。

寒蕊走了,去前线完成她和北良的婚礼。可是自己,只能怀揣着对北良无限的爱情,去祝福他们。

只要北良能够幸福,她就无憾了。

成全自己最爱的男人,是她做出的选择。因为,她知道寒蕊的教训,作为一个公主,要得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并不难,可是,如果要象寒蕊嫁给平川那样,得到了他的人,却得不到他的心,是多么可悲的事情。更何况,没有了心,最后连人的都失去了。这就不仅仅是可悲,而是可怜了。

寒蕊的教训是深刻的,润苏自认没有寒蕊那么坚强,这样的结果,她承受不起。虽然不说,但润苏看得出,寒蕊并不象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快乐,寒蕊心里的痛苦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之所以这么快就可以象个无事人一样,其实不过,是怕关心自己的人伤心,因此,她才把自己的难过悄悄地掩藏了起来。

多少次夜里,润苏都可以听见,寒蕊的纱帐后,传来轻抽鼻子的声音。润苏知道,那是寒蕊在悄悄地流泪。

爱一个人,是多么的痛苦;而被自己所爱的人憎恶,又是多么的无力;被所爱的人抛弃,又该是多么的悲伤和绝望。所有的这些,润苏都能够体会得到。

润苏其实也曾想过,象寒蕊一样,不顾北良的抗拒硬嫁过去。这不是不值得一赌的。至少她知道,北良的个性,没有平川那么固执和绝然,北良是温和的、心软的,他做不出平川这般的冷酷。最坏,也就是很长一段时间不理她,然后过段时间,他就会可怜她,然后,只能勉强自己,跟她做夫妻,毕竟,一切都木已成舟,娶了润苏,再娶寒蕊绝无可能。那样,她跟北良,也许可以做一辈子同床异梦的夫妻。抑或者,最终,北良会被她的深情感化,他们,也有幸福的将来。

可是,这又有多大的可能?她到底要努力多久,付出多少,等待多长时间?

她真的能够承受吗?就算她可以承受,等到那可以称之为幸福的时光来临,她,该是韶华散尽了吧?

那有什么意思?

虽然不会想寒蕊那样,被郭家驱逐出府,只是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忧伤地过一生。

但,那有什么意思?那,会是她想要的生活吗?

所以,有时候她也会想,平川其实,是很有思想的。不喜欢,坚决不要,坚决不勉强,在寒蕊公主的身份下,他固执地,用行动解除他们的关系,何尝不是一种勇敢,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啊,跟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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