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一声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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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哔"一声之后-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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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里敢每天喂你吃白菜豆腐,早买了粤菜
  食谱,喝汤才补。
  我一边看着菜谱一边看着锅,有时来不及,锅里还会蹿出火苗,我吓得大叫,你就从客厅跑到厨房来救我,拿着锅盖往锅上一盖,一脸得意的说:空气里的氧气是助燃剂,隔开空气就行了。我现在时常后悔,为什么我当时不好好吻一吻你呢?哦……我的小英雄啊。
  然后你说你来报做菜的步骤,我来看着锅吧
  我说好
  我们合作的天衣无缝,我相信我做的爆炒腰花和白灼虾,做的比福兴楼的大厨还要出色。
  我说不下去了……我再说就要哭了,你肯定不喜欢我这样……
  你和我一起住了半个月呢,连你自己原来的住处也很少回去。
  那天你说你想吃番茄牛腩,我翻了翻书,又到网上查了查,然后说,好的,没问题。
  自信满满
  然后你笑笑,在我脸上亲了几下,替我把被子盖好,说“快点睡吧~”
  第二天一早,我就从床上爬起来去菜市场了,我去的时候,天才刚亮,这样的肉才新鲜,我把材料买回来时,你还在睡,你踢被子还讲梦话。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听得懂你不是在叫我,你说韩烟
  你醒来的时候,我问你睡得好吗?
  你说,是的
  “做了美梦嘛?”
  你犹豫了一下,目光闪烁着点点头
  “梦到我了?”
  你点点头
  我咬住了嘴唇,我不想哭
  你像看出来了一点什么,从被窝里伸出暖烘烘的手,摸了摸我的头。
  我的预感还在持续的变坏。
  中午的时候,我已经努力不去想早上的事,我把牛腩在开水里焯了一遍,等待锅里的油变热,你在一旁一边玩着手机,一边翻着菜谱。
  作料爆香之后,牛腩也倒下去炒
  我问,接下来呢?
  你没有回答,转而走出了厨房
  我回头看你,你在接电话,你脸上的表情我一看就知道
  是韩烟的。
  你们冷战了半个月,而韩烟最终先认输了。
  我又冲你大喊了一声:“接下来放什么?”
  你慌张的飞快看我一眼,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你怕韩烟听到我的声音
  我把锅铲一丢,跟在你后面,我只是很想问你,你是不是又要对我说,以后我们不要见面了。但我说不出话,我觉得委屈。
  锅里的牛肉烧的哔啵作响
  你的电话讲完了,你神色轻松的把手机塞回口袋里,说你有事情,要先回去。
  》  你说完就换衣服出去了,我在窗台看见楼下有等你的车,一辆白色的捷豹。
  我想起锅里还有东西的时候,已经浓烟滚滚了
  直到现在,我也还是做不好和牛肉有关的菜。
  


    ☆、第 12 章

  韩烟后来有来找我一次,说请我吃饭
  吃的是法国菜
  我想他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的
  但我还是去了
  他为我点了一道和他一样的法式煎鲑鱼
  他什么话也没说,手法娴熟的为自己铺好餐巾,刀叉在他手上一点也不突兀,用刀将鱼利落的切成小方块,再用中号勺抹上鹅肝酱,最后用叉送进口中,一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他一句话也没说,但成功的把“不自量力”这四个字贴在了我的身上。
  吃到一半的时候,他问我怎么不吃,不合胃口是不是?
  你瞧,你们两个讲的话都那么相似。
  我说是的,我不喜欢鱼。
  韩烟冷笑一声,碰了一下桌子上的铃,很快就有侍者走过来。
  韩烟指着我,说把菜单拿来,让我自己点
  我翻开菜单,上面印的是我根本看不明白的法文。
  我说,我没有胃口了,我说,谢谢你请吃饭。
  然后我就逃走了
  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我很想给你打一个电话,向你告韩烟一状。
  但仔细想想,说不准你一听我说韩烟的坏话,就会把电话挂了,然后说:“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对,一定是这样
  你是不会给我撑腰的。
  广利九月份的时候,来到这里上大学,他成绩很不错,考到这里很难的,尤其对我们那个地方来说。
  我弟弟问我,暑假怎么不回家的时候,我撒谎了,我说我找到了一个暑假的工作。
  我没有办法和任何人说我们两个住在一起的快乐的半个月和我几乎难受得疯掉天天关在房间里的一个半月。
  广利说,那很好,问做什么工作呢?
  我说秘书,临时的负责老板饮食起居的那种。
  我弟弟说,那不叫秘书,那叫私人助理。
  我说哦,我知道了。
  广利说:那个老板叫什么?
  我说了你的名字
  我弟弟停了一下没说话。
  我说,你看,讲了你也不知道是谁……
  广利问,是刘坼吗?
  他问的很详细,让我觉得他比我还要了解你。
  我说,对,就是。
  他说:“你怎么认识那种人的……”
  我反问他怎么了
  他立刻有些吃惊的看着我:“你不看新闻啊,大财团新继任的太子爷……”
  我心里想,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广利迅速把原来对我有些鄙夷的口气转换成了恭敬的:“哥,方便让我去见他一面吗?以后我毕业了,能去他那边工作……不是,能占到一点光,都很有帮助的……”
  我还不知道你原来有这样大的好处。
  


    ☆、第 13 章

  我还是打了你的电话,和我弟弟其实没什么关系,我有点想你了。
  你的口气听起来像从来什么都没有改变过,我一听到就很难过。
  我问,你好吗?
  你说,挺好的。
  我问,韩烟好吗?
  你愣了一下,说也挺好的。
  我说,你们好吗?
  你就笑了
  然后我说,我一点也不好,我很想你。
  你沉默着
  我知道你一定尴尬着,想,是想你呢?还是想着钱呢?
  然后我说,开玩笑的。
  你如释重负的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配合的笑了。
  我说,方便见一下我弟弟吗?
  你立刻就明白了,本来亲昵的口气变得公事公办,你说卫青查完日程表会打电话给我。
  我说好
  卫青是个很有趣的人,他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听得出来他其实一点儿也不愿意你找我。
  他问:*月*日晚上可以吗?
  我说可以
  他说那好,说完却没挂电话,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刘先生很忙的,以后非办公的电话不要在办公时间打来了。”
  他不喜欢我,却很听韩烟的话,是韩烟提拔的他。
  我说:“好,以后我不会再给刘先生打电话了”
  他又很急的解释,不是那个意思,这是你的私生活,他管不了那么宽。
  我说,哦
  他最后又气又恼:“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让您误会了,抱歉……”
  去见你的时候,我自己真的想过了,这是最后一次见你,是真的。
  反正我们两个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金钱利益关系。
  所以我介绍广利的时候一点尴尬也没有。
  你有一搭没一搭地听,我定了茶楼最好的包厢,可是还是听得见外面人声嘈杂。
  广利很兴奋,说,大学选的专业是金融管理。
  你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看我,问,我们长得一点也不一样,真的是兄弟?
  广利立刻辩白,还一边点头一边说,百分百是啊!
  你开玩笑的,他也看不出来,我摊摊手,坐在一边。
  很快你就说你还有别的事,得先走。
  我点点头,你的车子一直停在门口,你没想过要久留。
  我说,我送你出去。
  电梯里就我们两个人。
  我说,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
  你吃惊的看着我,然后摸摸我的头发,说:“乱讲什么……”
  我
  说,房子和你之前给我的支票我都自己留着,你不用内疚。
  你笑了笑,没在讲话了,你大概认为我这样的铜臭和俗气才是正常的我。
  我把手表拿出来还给你,那是你套在我手腕上的手铐。
  你茶玻璃色的眼珠闪了闪,没有接,电梯门开了,你不理我,径自走出去了。
  我把你买给我的房子租了出去,租之前,重新找人粉刷了一遍。
  生活痕迹想要抹掉的话,原来这么容易。
  租我们房子的是对刚刚结婚的小夫妻,我没告诉他们,我曾经一个人锁在房间里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二十四次想到要不要从楼顶上跳下去。
  都是因为你。
  惹不起你,只有躲你。
  我又住回学校去了。
  当时听说有个舞剧,说是排给几个美国来的现代舞专家看的,挑选人才公费出国。
  我很动心,但很清楚希望不大,我成绩不好,人又懒,唯一一点好的,大概就是长得不错,但,跳舞又不是选美。
  公布结果那天,我刻意绕开了红榜,有人叫我,我才去看。
  运气多好,我被分到了男二的角色。
  演一个船夫,就是越人歌里的那个船夫,摇着橹划着桨就对楚国王子动了心,还恬不知耻的自荐枕席,评委真是好眼力,知我曾下贱到那地步。
  男一的那个楚国王子一点也不像你,塌鼻梁、黑眼圈、还有青春痘,我们排练的时候,底下一众女孩子尖叫着:“好帅啊……”真是瞎了眼,不,不对,就算瞎了眼,我也不会选他。
  我第一次对人生的某些东西认真起来,练得既认真又刻苦,早上第一个来,晚上最后一个走,这是我唯一能够不想起你的出路,逃得越远越好。
  有好几次,我们老师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还会指点一二,让我倍感前途光明。
  练到公演的时候,我觉得我闭上眼睛也知道怎么走位怎么跳了。
  我把我能想到的意外情况全部想了一遍,我觉得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开头很顺利
  一直顺利到我看见了你。
  你坐在内场第三排的观众席,最好的位子,那几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女有的俯身和你交头接耳,你们有说有笑,像是串起来一个巨大阴谋似的。
  我匆匆往观众席底下的广告牌那里望一眼,赞助商是你财团底下的一个公司,旁边另一个赞助商是你手上的另一家公司。
  你像个帝王一样,坐在正中央,睥睨天下。
  我不知道你想告诉我,我根本跑不掉,还是想告诉我,你在
  我想不到的地方照顾着我,我居然还想着,韩烟知道不知道。
  我慌慌张张恍恍惚惚跳完了剩下的,就赶快逃去后台,把脸上的油彩,全部擦掉,换上平时的衣服,我知道再等一会儿,一定有人领着我和一众不相干的演员去感谢你的财力支持。我还得装作不认识你,说上一大通不相干的感谢你的话。
  我不行
  我好不容易才忘掉你一点。
  然后我手就响了
  你说“喂?”
  像是一个浪荡的讨打的混蛋。
  我说,打错了
  你问:“你在哪?”
  我说,我在后台。
  你说你马上就过来。
  我说,我就知道……
  你笑起来,声音哑哑的问:“知道什么了,你又知道什么了?”
  我开口,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说:“和你没关系”
  你顿了一会儿,然后说:“你很特别,你比韩烟更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有时候不知道怎么哄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说,我哪里敢和韩公子比呢……
  你想了一会儿说:“你有你的好处,你不要和韩烟计较”
  你就这样白日昭昭,明目张胆的向我夸示韩烟在你这儿的特权。
  我说,那我就不比了,反正比不过的。
  你叹了气,然后说:“你不要这样……”
  你一叹气,我就没办法了,我说:“那好吧。”
  


    ☆、第 14 章

  我在学校西门等了你很久,你才出来,身上还沾着刚刚有人献花的花瓣。
  你看着我,然后抿抿唇,问我饿不饿,带我去吃东西好不好?
  我说我要吃川香火锅。
  你说太辣,对胃不好。
  我说我要吃红焖大虾,碳烤生蚝。
  你撇撇嘴:“晚上不要吃生冷的东西。”
  我问你打算请我吃什么
  你说不远有家新开的餐厅,卖的艇仔粥很好吃。
  我气哼哼的说你小气。
  你伸手抓住我的手,我甩甩没甩掉,就由你抓了。
  我早忘了下了几个月的忘掉你的决心了。
  难怪我没出息,是不是?
  我知道你每次来找我,都因为你和韩烟关系不那么好了。
  所以我从来不问你韩烟的事
  我想韩烟也从来不问我的
  他不屑问我
  你问我,那块卡地亚蓝气球最后怎么了,我说生气就丢到黄浦江里去了,你说:“这样啊……下次买块别的给你好了”
  我说,那不行,我现在又不生气了,我想要原来那一块。
  你看看我,又想了想,说:“你还记得原来那一块表哪里有磕过划过的痕迹吗?”
  我说我保护的特好,一点痕迹也没有。
  你就嘿嘿笑笑,说那就容易了,再买一块给我就可以了。
  我当时就觉得你怎么这么不聪明,逗你玩呢,你也分不清楚的。
  我们两个站在江边,吹风吹到半夜
  你问要不要回“你的地方”
  我犹豫着点点头,心里想,该编个什么理由把租我房子的那对夫妻赶走呢?
  你看我表情呆滞,以为我要后悔了,立刻伸出手,你不捉我手,你紧紧握住我手腕,你的手心很热,像个刚刚打造好的还在发红发烫的镣铐,你又把我锁住了……只是这次,我变成了你永不被释放的囚徒。
  我听到韩烟的死讯的时候还在广州,是那个舞剧巡演的最后一站。
  卫青告诉我的,我当时正在后台卸妆。
  我问了好几个为什么,卫青什么都不告诉我,就说我该知道这个消息。
  然后,我就开始打你电话,打了一个小时,最后也没有打通。
  于是我拿着身份证,用最快的速度找了个网吧,我以为网上会有消息。
  我只看到新闻上他曾经出席剪彩活动的照片,傲慢倨傲的让人不敢直视的一个人。
  我赶回去也没有用,只要你不接我电话,我就找不到你。
  我只好又打电话给卫青。
  卫青的声音听起来就很疲惫
  他说他一夜没睡,你坐着他就陪你坐着,你看起来很不好。
  我问韩烟是怎么死的,是生病,还是意外?
  我有种物伤其类的感觉。
  卫青不肯说,只是让我不要再问了。
  我想他一定走得非常凄惨,不然,卫青那种老好人怎么不肯吐露一个字。
  我
  去参加了他的葬礼,穿黑西装,低着头,谁也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谁。
  你面色枯槁的站在所有人面前,你不让填土,就没人敢动。
  等了很久,一旁的一个中年妇人才说,时间不早了。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那个妇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我猜她是你的母亲,你们茶玻璃色的眼睛和单薄却颇有风致的下巴几乎一模一样。
  你像丢了魂一样,无可奈何地摆摆手,我望着那个一点一点被填平的坑,忽然意识到,那个发号施令永远胜过我的对手,就这样消失了。
  葬礼结束,你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手上有一株白玫瑰
  最后一支花该由你放,你是他的爱人。
  你固执的不肯放下去,一直死死捏着,直到花茎也蔫掉了,无精打采的垂着头。
  韩烟也许也在地下困惑,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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