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poi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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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poison-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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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者的朋友。”瑟戴提维斯抬起头来看着男爵,总算是以人的身形跟他正式见面,跟很多一般的见面一样的开场白,一点不新鲜。
  “怎么这幅打扮?”
  瑟戴提维斯看看自己,连竖琴都是趁希尔没发现时从他身上拿走的,确实很狼狈。“你看,我是一个吟游诗人,这幅打扮非常合理,不是吗?”
  男爵看他沉默的样子像是见惯生死的过来人一样麻木的以为自己不难过,其实心里十分在意朋友的离开。
  “明天早上就会有教堂的人过来接他走了,你见过他之后就离开吧。”
  “不行,你们走吧,我在这里守着。”说完又继续弹着琴,琴声一直是这种有些淡淡悲伤的低沉曲调。
  希尔看着那把琴,心里直冒汗。自己就是被保护惯了,所以这么大意的认为没人能够从自己身上取走什么。
  男爵回头看着守在房间楼下的守卫们,可以断定这个所谓的吟游诗人不一般,于是决定跟他耗在这里了。掀开白布看着已经有出现尸斑迹象的威廉姆斯,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重新盖上。
  “怎么会这样?”希尔急切的看着男爵,就算他怎么蠢笨也知道这已经是死人的征兆了,男爵再厉害也不会起死回生。
  瑟戴提维斯一直弹着琴,额头上那颗常人看不到的水晶正发着光,散发出来的气息一直笼罩着威廉姆斯,而这琴音也有一定治愈能力。希尔丝毫没有想到其他东西,一心就想救活威廉姆斯,而瑟戴提维斯却一直在挣扎着给自己找一个理由来救他。
  “没办法了,这样只能说明他真的中了铃兰毒。我能解,可是已经错过时间了。大概是因为自身有能力吧,他几乎没有腐坏的痕迹。”
  希尔看着他这样平淡的说,十分想大声吵闹一下,这个时候的他强烈怀疑着男爵的初衷。如果那一切都是演的戏,如果他才是真正想杀死威廉姆斯的人,那么希尔实在觉得自己被玩弄的可笑。更重要的是,男爵这样的人确实有杀掉威廉姆斯的理由。十分充分的理由。
  “你不要那么看着我,让他中毒的人不是我。”男爵又重新掀开那块白布,看着再不会嬉笑的威廉姆斯,“有人在他假死之后又下过毒,看到这个没,就是二次中毒的症状。而且中的就是铃兰毒,据我所知,当时宴会厅里只有国王一个人身上才有那种毒。”
  顿了顿,男爵拉过希尔的手,发现那手凉的有些厉害,“乐师大人,明早我们送完他最后一程就继续往北去吧。我担心亚历克斯,得快些回伦敦。“
  “好。”
  两人站在房间外的阳台上看着广场上的火把,听着瑟戴提维斯的琴音,思考着各自的问题。
  



     ☆、chapter  64

  简单的葬礼,神父在念过圣经上纪念死人的祭文后让人把棺材放下坟墓,接着人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往上面扔花朵,让死者丧命的铃兰花朵。男爵拉着希尔最后出现,往棺材上放了一束黄水仙,然后站在原地看着那棺材很久直到雇佣开始盖上泥土才离开。
  不远处一块石碑上蜷缩着黑猫,他那双淡紫色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这里,直到所有人离开了才跳下来慢慢走到十字碑前,绕到后面看着墓上写着的关于对托伦斯的祭奠。已经到了寒冬,天非常寒冷,它开始发抖,却没有离开。
  在雪下起来时男爵刚好跟希尔坐上离开的马车,侯爵赠送了他们一些必备物品,他们去道别时并没有看到本人,听侍从说是精神状态十分不好。
  男爵一直没有跟希尔说的是,打从他第一眼看到侯爵起就知道他中了一种慢性毒,到威廉姆斯去世那天因为伤心的缘故毒性发作了才使得他顷刻间卧病不起。向来为了避免麻烦,男爵很少使用慢性毒药,这是一种十分考验人耐性的东西,所以他都喜欢速战速决。而这位国王的恶趣味远远超过了男爵,搞不好自己会在某个分心的瞬间中剧毒死去。
  如果没有猜错,奥尔丁顿二世是知道了什么关于他父亲的事情,认为他的死跟侯爵和托伦斯有关,才会这样处心积虑的要报仇。不惜假装被侯爵左右,什么事都听命于他,为的是让侯爵大意的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苏格兰的命脉,然后在关键时刻给他一击,取得胜利。
  那么,常驻军的回归也有很好的解释了,果然是为了平定内乱。等他们都回来了,国王会在议会上宣布侯爵因为身体健康的缘故无法继续担任总理大臣之位,然后他便可以堂而皇之的自己掌管朝政。
  多么美好的计划,男爵曾经干过类似的事,可是却不是为夺取政权,而是财富。
  入夜时分,雪花的落下已经只能看见分毫,瑟戴提维斯裹着一件袍子出现在威廉姆斯坟墓前,口里呼出了大量的白雾,一会儿之后便消失不见。白雾渐渐升起,让整个陵园显得有些阴森。
  将黑色的袍子拉拢了坐到墓碑上,将弗塞斯的火蛇召唤出来,逗一逗就让它吐出了火团,围绕着威廉姆斯的墓地,像夏天出现的鬼火。瑟戴提维斯笑了笑让它自己玩,起身挥手扫去了摆放在墓地前的花束,紧接着像威廉姆斯平时那样借助着风的力量将石板以及下面的泥土拉起来,很快就看见了那具细工雕刻的棺材。
  小火蛇有些好奇的看着那具棺材,发现上面竟然刻着的是托伦斯的样子,凑过去吐出一串火光将棺材盖照的更亮了。
  瑟戴提维斯站在一旁看着躺在深处的棺材,挥手掀开盖子,看着里面的威廉姆斯。他笑了笑用灵力散出紫色光晕将死去的人包裹着抱了起来,接着在火蛇的陪伴下回到法兰蒂斯那里去了。
  “你怎么会救人类,这会消耗你多少精力你不知道么?”法兰蒂斯皱着眉看着软榻上的尸体,尽管没有出现腐败但还是看着不舒服。“提夫,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是喜欢他吗?”
  “不是。”瑟戴提维斯回答的很直接,他搬了椅子坐在威廉姆斯身边整理他的情况,“因为他是我这段时间唯一的慰藉,没有了会很冷清。”
  他们的生命可以很长,长到觉得活着十分的无聊,就算才开始没多久瑟戴提维斯已经觉得那些纷扰异常无趣。喜欢的人热衷着自己不擅长的事,没办法帮上忙是一件苦闷而急躁的事,长久下来就会积累很多没法宣泄的情绪。在这一点上他跟威廉姆斯有着接近的感触,尽管威廉姆斯始终觉得自己是一个骄傲的猫,而在他心里威廉姆斯也是一个活的十分自我的人。
  所以,没有了对方会很寂寞,这只有他们才会了解。
  “是吗,我不反对,但是绝对不支持。如果你现在停下来,我会将他这个状态保存下来,直到我死。”法兰蒂斯有些担心瑟戴提维斯,靠过去看着他因为一直受冻又输能力给人类而变得毛躁的头发,像请求一样说,“你看这样好吗?”
  瑟戴提维斯意外的抬头看着法兰蒂斯,他一直以为这个一心只有地位的族长记恨并爱着那只火蛇,发誓要让他痛不欲生而又折磨着自己。却不想他会主动关心自己,大概是因为如果没有了自己的追随行动会变得不利吧。
  遥遥头又笑了笑,瑟戴提维斯转过去抱起威廉姆斯往房间里走了,“赫伊斯,我想要朋友,活的。”
  一直看着瑟戴提维斯的背影消失,法兰蒂斯安静的站了很久,最后叹着气带着弗塞斯处理政事去了。
  威廉姆斯醒过来时已经过去了一周,那天下午难得没有下雨也没有下雪,男爵却在布莱尔高里冒着风雪前进。到了这一带居民已经变得不多,要经过很久才会看到人烟,男爵总是担心希尔的身体会不会因为天气出现问题,希尔总是暗自拨弄琴弦开道,让那些本来该更加恶劣的天气稍微好一些。
  瑟戴提维斯累得无法顾及其他的睡在地上,火蛇将没有壁炉房间烘的很暖,水分流失过多让倒地的人有些煎熬。威廉姆斯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所处的房间,不知道自己已经死过一回,发现这已经不是侯爵府了心里一阵落空又一阵轻松。慢慢坐起来看到了地上的瑟戴提维斯,一张虚弱的脸上有了笑容。
  “你也会有这样累的时候。”说完将一床毯子盖到他身上,然后起身去靠近躲到墙角的火蛇,白色的睡袍被照的有点发黄。
  “不要靠近它。”瑟戴提维斯坐起来无神的嘱咐,“会吓到它。”
  “提夫?”威廉姆斯嬉笑着回头,“这是你住的地方?”
  “关你屁事。”
  “……提夫,不可以说脏话。”
  亚麻色的头发乱糟糟的贴着脑袋,让坐在地上的瑟戴提维斯看清楚了这颗脑袋的形状,当威廉姆斯坐在对面一本正经看着自己时,瑟戴提维斯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chapter  65

  威廉姆斯发现自己被瑟戴提维斯看着,好奇的凑过去看着他的眼睛,瞧见他眨了眨眼移开了视线。
  “你能看见?”
  “嗯。”
  “为什么?”抬头看不到他额头上的水晶,威廉姆斯有些不明白。“你的水晶呢?”
  “裂了。”
  “为什么?”
  瑟戴提维斯别过脸不看他,眉头紧皱着不耐烦地说,“你哪里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看他那副像是跟谁打了一架还被人欺负得不能还击的样子,威廉姆斯也就不想多问了。
  “不说算了。”
  法兰蒂斯坐在水晶球前沉默着,想着自己的计划,坎普塞斯,以及已经过去很久的从前。瑟戴提维斯只能微微的听到他的叹息,就连眼前威廉姆斯的想法都无法像从前那样从容捕捉。以后也不能再随意偷看别人的梦了,时间好像回到了五十年前,什么都才开始。
  如果不是法兰蒂斯费心思为自己疏导,就连视觉都不能恢复,就彻底沦为了一个只会简单占卜的瞎子。瑟戴提维斯还是觉得光线太刺眼,而世界也并不是想象中那样美好,看见了反而会增加好多不安,像是住进了一个不知道谁制作的巨大幻境,到死都走不出去。
  男爵和希尔一直往北,穿过了一直下雪的埃利斯就走进了能见度很低的大雾里,只能靠着指示方向仪器来辨别北方。手里的指南针已经渐渐开始不转动了,即使原地打转也毫无反应,再过一阵便能看到这仪器的失常。
  希尔的紫水晶毫无反应,而且自身能量正在被吸走。越是虚弱就越能感到这大雾的厉害,两人都知道遇到了不得了的对手。这地方的地理位置给了对方一个十分有利的条件,让他不用费多大周章便可以将这里改变成活死人墓,并且使用幻术来吸收闯进来的人的力量,以此壮大这个屏障。
  “大人,我想我们可能没有退路了。”力不从心让他说话时不像几个小时之前那么有活力,但还不足以影响他的活动。
  “本来就没有,留后路不是我做事的习惯。”男爵仔细研究着手上的罗盘,可是丝毫不起反应。“乐师大人,到我身边来,一步都不要离开。”
  希尔笑笑果断的站过去,看着他毫无用处的捣鼓那台仪器,一把抱住他的腰。
  “没事,一会儿我们就能出去找到村庄了。”回过身在希尔额头上浅浅一吻,男爵说的十分自信,尽管他知道可能性不太大。
  “嗯。那么待会儿为我暖一碗香香的葡萄酒吧。”
  “一定。”
  可是几个小时都过去了,两人还在原地打转,行李中的食物已经所剩无几,大雾像是能感应生命气息一样的停留在他们周围不肯散去。没有夜晚和白天的分别,这里显然已经不能按照正常的逻辑去推算,在没有找到突破口之前根本无法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男爵却觉得有些兴奋,因为世界上能做到这种事的人不多,托伦斯毋庸置疑的就是这少数人之一。
  大雾笼罩的地方几乎连植物都没有,男爵有些疲惫的坐在地上,认真思考出路。希尔很干脆的放弃了动脑,安静坐在男爵旁边弹着竖琴,没有使用任何技能的即兴创作,将自己内心的空无和不踏实都表现了出来。男爵认真的听着,渐渐的也变得更加平静。
  “即使这样死去也没有关系,起码自己并不孤单。”这样想过后他觉得自己有些自私,可无论怎么想都觉得美好。
  “乐师大人,你说在这之前有人进来过这里吗?如果有人进来了,这里并没有痕迹,就说明他们已经离开了。那么再往前的话一定可以找到前人留下的线索。”
  “如果从来没人进来过呢?”
  “那我们就来闯一闯吧,现在找不到出口,也许找一找之后会在某个时刻误打误撞的找到一些线索。”
  “好。”
  一直往前走时男爵想起了威廉姆斯,如果有他在这时候一定可以派上用场。他摇摇头有些闷,因为威廉姆斯死了他们才会那么快的离开爱丁堡,连国王的意图都没有完全搞明白。对于一件事好奇而又无法去琢磨真的有点让人不高兴,但如果继续停留希尔一定会一直伤心下去。
  想起这件事男爵的沉闷无故加深,明明跟希尔更亲的人是自己才对,可是看到他跟威廉姆斯那样融洽的相处心里的毛躁让他可以挥手洒下所有的毒粉。而自己之前跟希尔约定好的称呼都没有执行,总觉得如果换了反而会觉得别扭,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棱角分明却有亲密无间的相处方式。
  “乐师大人,前面那座山是刚才并没有经过的,这时候我们应该没有绕圈子了。”
  “对呢,这样说不定就能出去了。”希尔看着前面那个山坡,不陡也不平坦,在英格兰随处可见,而此时却怎么看都不顺眼。
  男爵想应该尽快将威廉姆斯从自己的世界清除出去,这样他才不会总是想起希尔在看到他死去时候那种怀疑的眼神。如果要杀威廉姆斯,男爵早在知道他是托伦斯的弟弟时就动手了。
  “如果厄尔德在,也许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希尔听到男爵这样说,眼睛一转便知道了其中含义,明明平时看不顺眼的人在此时却被提起,肯定在怪自己那天的失常表现。
  “也许吧,可是他已经死了,我们要自己走出去。”
  “乐师大人果然是跟我在一起久了吧,连我说话的模式都已经学会了。”
  



     ☆、chapter  66

  艾尔弗里德想起童年时期父亲曾经跟他和亚历克斯讲起的故事,大雾中有吃人的怪物,会在人们一个不小心时从背后偷袭并咬断脖子,并将吃剩下的头盖骨拿去做香炉。当时小小年纪的艾尔弗里德和亚历克斯信以为真,都不敢在庄园以外的其他地方去,生怕会意外的遇到那种可怕的东西。
  后来他懂了那些不过是父亲为了让他们安静留在庄园里而编造的故事,根本就不可能有那种东西存在。但是此刻的他们正所在的大雾跟父亲当时所形容的一模一样,五米以外就看不清楚,分不清白天黑夜,除了自己的呼吸听不到任何声音。
  不过就算这样,艾尔弗里德也知道父亲所讲的那种猛兽是不会出现的。但这已经足够让他高兴了,厄尔德那么喜欢父亲才会按照他的想象去塑造一个不存在的虚拟形态,用来迷惑不小心闯进来的人。只是艾尔弗里德不知道他们此刻能不能看到自己的处境,如果可以,那他们会是以什么样的表情。
  想到就要见到父亲,他没办法冷静对待,坐立都表现的像个孩子。希尔坐在他旁边看着,发现他就跟少年时期一模样,不小心笑了出声。
  “你笑什么?”艾尔看着他,发现自己确实有些失常。
  “因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手肘抵住膝盖撑着头看男爵,“大人你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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