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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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侯-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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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吟潇从此凶名远播,泰和皇帝都忌惮他三分。

    前世,因为这个风吟潇,云可馨曾经跟云恪闹过别扭,就因为哥哥时常提起这个人,说他多好多好,但与她从三房口中听到的又截然相反:说风吟潇清冷孤傲,凶狠残暴,贪财好/色,为所欲为,还有谋反的异动。

    为此,云可馨与云恪产生了隔阂。

    不明白风吟潇名声这么糟糕的一个人,堂哥居然满口赞誉,还有要她嫁他的意思,这让她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更何况当时的她与傅一航已是人尽皆知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

    也许是这些让云恪看在了眼里,他才意识到事情“已成定局”,遂选择了闭嘴,没再提这个少年君侯,云可馨与堂哥的关系才有所缓和。

    “七妹妹,七妹妹,你想什么呢?”云嫣手搭在云可馨的胳膊上摇晃道,奇怪她面沉似水,不吭一声。

    “哦,没想什么,”云可馨回头,轻笑道,“四姐姐,你继续说。”

    “就这些了呀,”云嫣恬静的看着云可馨,挨近她的耳边,俏皮的笑道,“七妹妹对这个贵公子打听这么仔细,是不是对他有兴趣呢?真可惜,姐姐当时应该多打听一下的,只是爹娘教导过,不该打听的不要瞎打听,所以——”、

    “哎,四姐姐你想哪儿去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云可馨见云嫣的想象力有点不着边际了,急忙阻止道,“我是觉得,今夜是他救了姐姐,有机会一定要当面谢谢他。”

    “的确是该谢谢他,”云嫣笑得腼腆,突然把声音压的很低,“七妹妹,其实若不是爹娘早给你安排好婚事,那位贵公子倒是不错。”

    云可馨一怔,心知肚明但也不点破的问:“什么安排好婚事,四姐姐。”

    云嫣欲言又止,蹙起眉头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秘密在一个锦盒里,除了爹娘和大哥,谁也不知道。”

    锦盒?云可馨的心头一凛:前世傅一航就不止一次的问她知不知道二房有个锦盒之类的稀奇古怪的问题,看上去三房也想得到的样子,原来那只锦盒里,有父母对她婚事的安排!

    云嫣见她又发呆,有些不放心且换了严肃的面孔道:“七妹妹,今夜的悄悄话,你切不可走漏半分,对谁都不许说,知道吗?”

    “嗯,晓得了,姐姐。”云可馨心不在焉的回答。

第四十九章 风暴

    这一夜,云可馨睡得不踏实,不仅仅是云嫣姐姐告诉她的这些事,还有母亲,从出门前的问话中就能感受到母亲素净面庞下的暴怒。

    而且在她异常冷静的外表下,云可馨却隐约间感觉一场风雨狂飙即将来临:母亲,是不是决定要有什么“动作”了呢?

    翌日,云可馨起了个大早,先去看了云恪,走到房门前,听桂嬷嬷说三少爷发烧已褪去大半,亦不再手脚冰凉,她才放了心。

    悄悄走到正厅与父母和姐姐道别,就回了三房。

    “爹爹,娘亲,我回来了,”云可馨迎面就撞上要出门的云天扬,傅怜音也在,“这就出门了?你们早饭吃过了吗?”

    “都吃过了,”云天扬笑道,“馨姐儿,云恪堂哥病情怎样?”

    “已好了大半,就是身体还有些虚弱,要静养几天。”云可馨淡笑道,“爹爹不必过虑,对了,我送您。”

    “我来送吧,”傅怜音讨好的笑道,“馨姐儿去陪陪八妹妹好不好?她昨天一直喊着要七姐姐。”

    云可馨蹙眉:又是云筱,怎么就这么烦人呢?!

    虽说前世云可馨与云筱的关系还不错,特别是后者对前者有点依赖,这大概是云筱总喜欢跟在云可馨身边的缘故。

    今生情况有了改变,云可馨不管云筱在前世与她关系如何,在得知了真相之后,便不愿再像前世那样乐意带云筱,不想再有半分姐妹情谊。

    因为她不想连这点可怜兮兮的姐妹情谊还要被傅怜音利用。

    但是当着云天扬的面又不好拒绝,思来想去,道:

    “也可以,我陪陪八妹妹,”云可馨仰头憨憨一笑道,“不过馨儿午时要到祖母的海棠阁抄经书,不知爹娘能否应允?”

    “馨姐儿你少去一天不行吗?”傅怜音头一低,突然口气有些强硬的问。

    “娘亲,我答应了祖母的……”云可馨淡漠的应声。

    “就让她去吧,”云天扬简洁道,“这也是我之前当着三房上下的面应承她的。”

    “去吧。”傅怜音不情愿瞥云可馨一眼,走开,和云天扬跨出门。

    云可馨冷笑着走去了后院。一连两天,她就这样在三房、二房、海棠阁三个地方来回走动,“照常生活”的同时,细心的留意着母亲。

    因为她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但两天下来,二房也没什么“异动”,云可馨才松了口气,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第三天晚间,云可馨照例在还到海棠阁抄经书练字,祖母在一旁看着。月紫芸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朝里边看了看,轻唤道:“娘……”

    听到声响,周氏与云可馨同时抬头:

    “二夫人?进来吧。”

    “二伯母。”云可馨笑着轻声招呼道。

    “哎。”月紫芸应和着就进了门。

    周氏吩咐丫鬟上点茶和果品就让退下。

    月氏很显然是把云可馨当成小孩子,因此并不避讳她的在场,才一坐下,就开门见山道:“媳妇恳请娘做主。”

    周氏仿佛知道月氏要说什么似的,有些避讳道:“什么事‘做主’?”

    “处置三夫人,还有代姨娘,但是三叔公那儿——”

    云可馨握笔的手微微一抖,“竖”写歪了,同时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母亲,果真要有所“动作”了!

    她突然有些兴奋:此时傅越泽还未封王,这个时候处置傅怜音或对她还以颜色,如若证据确凿,傅家亦不敢多言。

    可一旦错过,过两年傅越泽羽翼丰满,被封韩王,云家要处置傅怜音,就难上加难——云可馨偷偷抬头瞥了母亲一眼,笑了笑表示支持。

    “那是三房的家务事,”周氏断然截断月氏的话,不咸不淡道,“二房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但现在问题是,她们作恶已经波及到二房,”月氏急道,“娘,您是没看见她们昨天的样子。”

    “闭嘴!”周氏冷声道,“她们的‘样子’我见的还少吗?!”

    “娘!”月紫芸再顾不得其他,起身往周氏面前跪下,道,“你知道吗?昨天如果不是七姑娘及时发现,连夜带着云桀和云尧去找,四姑娘已被人贩子拐走,云恪也受连累卧病在床,错过了秋闱。”

    “这事我今天已听人说了,”周氏麻木了一颗心,慢条斯理道,“三夫人那是听错了,所以云冉才会传错话,三房不是带家眷上门致歉了吗?二夫人,凡事要看开一点。”

    云可馨险些扔掉毛笔。

    “如果真是听错了,我还怎会计较,再说让人也找到了,”月紫芸磕了一下头,含着满腔的悲愤道,“我害怕的是这样的事以后还会接二连三,一件接着一件,二房永无宁日啊,娘!”

    周氏依旧不愿多说话,耷拉着眼睛,淡淡一句:“你何以肯定三夫人就是针对二房的?”

    “娘,馨姐儿告诉我,”月紫芸看了云可馨一眼,又转向周氏道,“那天晚饭时间,三弟妹和代姨娘都在她身边,离得都很近,代姨娘听得一清二楚,三夫人怎么会听错?更叫人怀疑的是,”月氏微顿,神色冷然,“馨姐儿不管怎么念叨,都没有叫五姑娘到二房传话的意思,三弟妹凭什么就擅自主张说是馨姐儿传话?所以我才会一时疏忽,让云嫣去了,娘,这用意不是昭然若揭的么?”

    云可馨勾出一抹淡笑:原来母亲的心一直都跟明镜似的,三房演戏作秀只会增加她的怀疑和堤防,而不会让她放松警惕。

    周氏苦笑一下,看着月紫芸:“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又能怎样?”

    月紫芸一丝畏怯也无,镇定自若道:“儿媳是想让娘出面和族老交涉,商量开祠堂——”

    “这动作太大,不行,”周氏猛得起身,断然道,“更何况处置正室与妾室不同,没有重大过失,不得擅行,再说这也需要三房老爷的定夺,你觉得天扬会没事跟自己的正室过不去吗?”

    “那代姨娘呢?”月氏不甘心的追问。

    “代姨娘?”周氏冷笑着重复了一遍,眼里透出刻骨的怨毒,她在房中踱步道,“要不是那个老不死的,她早都死了不知八百回了,再要不是代家为虎作伥,我们天城也不至落到这地步,”周氏抽噎着,老泪纵横,“那个老不死的,如今在朝中是步步高升,顺风顺水,谁能想到他是踩着我城儿肩膀上去的呀……”

    云可馨心中一惊:踩着四叔的肩膀?什么意思?三叔公现今在朝中有那么位高权重,比父亲和养父官位都大?

    难怪父亲的魏其侯形同虚设。

    “娘,抱歉,都是我不好,”月紫芸连忙起身扶住颤巍巍周氏,内疚道,“是我勾起您的伤心事儿了……媳妇只是想,您毕竟是国公遗孀,三叔公再怎么着也会看在您的面子上——”

    “我的面子?哼,”周氏回头,望着月紫芸,冷笑更甚,“你觉得他眼里有我这个国公遗孀的大嫂吗?这国公府里有我说话的份吗?”

    “娘,这么说,您是不愿出面了!”月氏的心坠落到了谷底。

    “我最好等他老死,大家都利索!”周氏黑着一张脸,尖利的说。

    然而,让云可馨担忧的是,祖母越是这么说,母亲反而越是一副“愈挫愈勇”的样子。

    嘴上念叨着“那,算了,儿媳告退”之类的话,眼底却闪着孤注一掷的信念!

    她心下擂鼓:母亲难道要亲自去找三叔公?这,万万使不得!

第五十章 危机

    前世,云可馨虽然久居闺中,对宅邸里的明争暗斗知之甚少,但云瑾修一直不待见二侄媳这事她还是知道一二的。

    几乎每年云瑾修的寿诞,月氏送去的贺礼必定返回,平常面对月紫芸的招呼也是不冷不热的应付,今生照目前的情况看,似乎没多大转变。

    云可馨就这样望着母亲消瘦的背影在微弱的灯光中渐行渐远,直到浓缩为小小的一点,消失不见。

    她放下毛笔,站起身,想对祖母说要陪母亲一同前往,却被祖母按回座位。

    “祖母,我想去看看二伯母……”云可馨着看看门外,又回头看向周氏,焦急道,“去去就回。”

    “你不能去,去了只会坏事。”周氏若有所思道。

    “坏事?”云可馨一愣,不明其意。

    “你若在场,那老不死的定会以为二夫人在拿你相要挟,后果更严重。”周氏低头,视线停留在桌子上的某个点,面容显得愈发苍老,“二夫人想什么,我这个做婆婆怎么会不知道?但现在真的不是时候。”之后仿佛意识到说漏了什么,声音低了下去。

    云瑾修是老虎,代姨娘是他嘴里的一颗咬人的牙齿,月氏想要虎口拔牙也该等到老虎彻底老去,无行动能力到时候。,此时若去,无异于去送死。

    这是周氏的意思。

    “那我去找二伯父……”云可馨尽量隐晦的说。

    “对,去找天佑,”周氏抬头,看着云可馨,宛如自语,“现在只怕也只有他才能阻止月氏。”

    “好,我这就去。”

    云可馨匆匆忙忙走出海棠阁,绕到北苑前苑时,路过云瑾修的书房前,门敞开着,灯从里边倾泻而出,洒在苑落的地面上,与月光融为一体。

    “……三叔,我知道您与代姨娘关系特殊,”月紫芸的隐忍克制的声音,“但是也不能由着她这么祸害……”

    “住口!”云修修冷漠刻薄的截断,“什么叫做‘关系特殊’?这话要是传出去让人怎么想,月氏,你真是越来越不成体统,天佑平常都没教你怎么说话是不是,二房的门风就是这样的吗?”

    “三叔,您倘若想教训妾身,那么教训便是,何必扯上侯爷,”月紫芸不卑不亢道,“妾身方才是说代姨娘的父亲与三叔公是同僚,您替她说话,可以理解,但我不能再容忍她狐假虎威,仗势欺人,云祁出身前,我险些滑胎就是她搞的鬼,若不是因为您的关系,三老爷早写‘放妾书’把代姨娘逐出国公府了。”

    “这么说来,老夫我真是罪大恶极啊,”云瑾修语气突然变得阴森可怖,透着咬牙切齿的暴怒,“怂恿一个姨娘为祸内宅?!”

    紧接着便是酒盅摔向地面的碎裂声。

    云可馨吓了一跳,她脚步匆匆的跑向南苑二房。看到云天佑和云嫣在书房里,就小跑进去,拉住云天佑的手慌道:

    “爹爹,娘亲,娘亲去找三叔公了。”

    云天佑一愣,没反应过来:“七姑娘,三弟妹找三叔公做什么?还有,三弟呢?还在宫里看案卷?”

    云可馨扶额:父亲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在说三房,连忙改口道:

    “哦,馨儿一时口误,说的是二伯母,她,她在北苑三叔公那里……”

    云天佑倒吸一口冷气,仿佛预见到后面将要发生的事似的呆若木鸡的杵在原地,双目圆睁,面色惨白。

    “事不宜迟,我得赶快去一趟,”云天佑头也不回的就往门外赶。

    “四姐姐,你一个人呆在这,别离开,我随二伯父去。”云可馨对云嫣匆匆交代一句就追上云天佑。

    北苑,云瑾修的书房里,唇枪舌剑还未停止,心急火燎中,云可馨并未忘记祖母的叮嘱,她倚着门板后听,云天佑几乎是冲了进去,脚跟都还没站稳,云瑾修就刺耳的干笑道——

    “天佑来了,你的好夫人在质问老夫我,说我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怂恿姨娘为祸内宅呢……”

    云可馨吃惊,这三叔公真是什么瞎话都编得出来,添油加醋可谓一流,并且还张口就来,真是不能不防。

    “不不不,三叔公,”云天佑连连摆手道,“月氏绝不是这个意思,您老人家一定是误解了。”

    “那她是什么意思啊——”云瑾修虎着一张老脸,拉长尾音,目光如刀朝云天佑砍去。”

    不等云天佑回话,月紫芸就冷笑着叱问,声音都在抖:

    “三叔公,您怎能如此的血口喷人,妾身何时说您‘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了?!好,今天侯爷也在此,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月氏昂着头,面色更加苍白,“我清楚,当初三叔公有意让侯爷娶傅氏,不曾想侯爷倾心于我,还坚决娶我进门,从此您对我心怀怨恨,甚至不惜威逼侯爷将馨姐过继给三房,其实这一切都是您在报复我——”

    云可馨眼睛眯了眯:懂了,傅家与皇家走得最近,当年三叔公为了讨好傅家,巴望与他们沾亲带故,一定期盼父亲娶傅怜音,也许在祖父面前都说过不少话。

    结果父亲坚持娶了母亲,断了他升官发财的梦,从此二房成了三叔公心中的一根刺,就别提婚后月氏能生养,“枝开散叶”了。

    “住口!”云瑾修勃然大怒,甩手间,桌上的笔墨纸砚全部被扫落余地,他吹胡子瞪眼一句一顿道,“月氏,你给我听好了,二房侯爷夫人的位置不是只有你才能坐。”

    云天佑只觉得腿一软,眼皮跳了又跳,他侧身对月紫芸,厉声断喝:

    “月氏,你说够了没有?闹够了没有?给我回房去!”

    月紫芸站在边上,只在云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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