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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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侯- 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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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风吟潇带着云可馨去风国公那里请安过后,便进宫去见皇帝,这次是在御花园赏花,冬季的梅花白的、红的、黄的、粉的开满了整园,香气宜人。

    皇帝这回倒是没有让风吟潇避开,只让他跟在后面,拉开距离。

    “可馨,傅家的事,朕是秉公办事,”皇帝和云可馨肩并肩的走到一棵梅花树下,驻足而立道,“你可别怪朕。”

    云可馨心下道:怪?我谢对来不及呢,嘴上却道:“皇上,你做的对,妾身不敢有怨责,傅家人通敌叛国,咎由自取,罪无可赦。”

    秦轲端详了一站在梅花树下的云可馨,并无半点作伪之态,再一细瞧,发现她竟恢复的这样好,完全不像刚生过孩子的少妇,除了发式的改变,俨然未出阁的少女般亭亭玉立,婀娜多姿,脑海中遂浮现出皇后的样子,心下叹息,同时女子,差别因何如此之大。

    “你不怪朕,朕也就宽心了。”秦轲笑笑,忽而仰头随手折下一支梅花递给云可馨,“拿着,送你的,御花园的梅花可与别处大有不同。”

    云可馨轻笑道:“皇上这样随意采花,破坏这里的美妙景致,不好。”

    秦轲唇角扬了扬:“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云可馨听出这弦外之意,颇为感慨的点点头,随后却听见皇帝低叹一声,便问皇上为何“唉声叹气。”

    皇帝盯着云可馨看了一会儿,闷闷的说:“听说可馨生的是个儿子?”

    “是呀,”云可馨一愣——她不明白这跟皇帝叹气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小男娃,刚满百日呢。”

    秦轲看出云可馨脸上的莫名其妙,痒痒的问:“可还记得朕曾经说过的,要可馨答应三件事,等到时机来临再说?”

    云可馨点头,恭谨道:“记得,这是妾身应承的,怎会忘?”

    秦轲笑了笑,看了云可馨一眼,那眼里流露出的失落和遗憾让心头一震,只听皇帝道:“朕盼望可馨能生个女儿的,结果却……”

    就为这?云可馨愣住:“皇上,子岑也希望生女儿的,但这种事哪里是我们能左右的了的,”突然想起上次风吟潇曾提过皇后于去年诞下龙子,便笑道,“恭喜皇上,喜得龙子,以后还会枝开散叶,多子多福。”

    皇上看上去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只是轻笑着继续之前的话:

    “朕本想将来让你的女儿给朕的皇子当太子妃呢。”

    原来是在为这个“烦恼”,云可馨无语,唯有此刻,她更庆幸自己生的是个儿子了,她唇角微勾道:“谢皇上美意,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何况妾身的是个小子。”

    “这样,可馨把聆郎给朕当义子如何?待长成些便让他来宫中给皇子当伴读,就像当年朕和童智宸一样。”秦轲眼睛亮了亮道。

    云可馨蹙眉:当伴读,看着风光,实则是件累人的事,若是皇子顽劣,不喜读书,搞不好会怪到伴读头上,太师也会让伴读受过,真不是什么好“差事”,也不知当年的童智宸是怎么过来的。

    “皇上,提到童智宸,我差点忘了,童少爷近来可好?”云可馨不着痕迹的转了话题,“妾身可记得他跟皇上情谊深厚。”

    秦轲淡淡一笑:“难得你还记得他,他今年中了进士三甲第二名,已经前赴沧州上任知县了,临行想过去找你,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去。”

    “第二名?”云可馨惊叹,“真不愧是大学士之后,以前认识他的时候,就觉得他聪明,刻苦,上进,是个好苗子。”

    秦轲不以为然的撇嘴道:“好什么好?自己喜欢的人都不敢争取,最后连见一面的勇气都没有,在朕的眼里就是个迂腐的书生,墨守成规。”

    云可馨却佯装不觉的笑道:“皇上,不管怎么说,童智宸的才气都摆在那里,您也有心栽培提拔,委以重任是不是?这就极好的。”

    皇帝伸手,温煦的阳光透过层层花瓣碎落了他一手掌,秦轲凝视着手心斑驳陆离的剪影,若有所思的道:“朕就从未听你这样夸过朕,这算是嫉妒吗?好奇怪好别扭的感受。”

    “皇上,妾身一直都很敬重您,”云可馨无奈道,“在您还是太子之时,我对皇上说过,您是泰和之福,方才也夸您慧眼识人,重用童智宸的。”

    冷不防的,秦轲突然仰头大笑,爽朗的笑声都把树枝的鸟儿,花间的蜜蜂惊得都飞没了,随后才低头看着云可馨道:

    “可馨,你变狡猾了,总是不愿正面回答朕的问题,为什么?朕不喜欢这种疏离的感觉,还是喜欢从前快人快语的你。”

    云可馨深吸一口气,没错,她就是不想让他把话题绕到私人感情上去,总觉得没什么意义,而且谈论对象也不对。

    “皇上,您是个聪明人,应当明白这其中的一些道理,不是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吃醋

    秦轲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意:她听得懂他在说什么,说明还记得他对她的情分,所以躲着,不愿提?!是的,他得不到她,所以要她记得他,记得他的一往情深,不容忘却。

    云可馨给皇帝这个笑容弄得愈发莫名其妙,浑身汗毛倒竖,她轻轻向后一退,淡定道:“皇上,您还没说那三件事呢?”

    秦轲微微一笑:“之前不是已经说了吗?是可馨自己说等孩子大了以后再行商议的。”

    “可那也才一件呀,”云可馨就要趁此机会让皇帝把三件事一并说了,省的夜长梦多,总觉得自己欠了他什么没还似的,搁在心里也不舒坦,“还有另外两件,皇上何不一起说了。”

    “朕不是告诉过你,想到再说么?”秦轲眼角含着笑意的一伸手,扯下头顶上的一朵梅花捏在指尖端详着,有意满不在乎道。

    那不是意味着她要随时“待命”,任皇帝使唤来使唤去,这怎么能行?

    “皇上,妾身如今不仅是个妻子,还是个母亲,”云可馨近乎央求的道,“孩子还小,只怕无法随叫随到。”

    秦轲岂会听不懂云可馨的弦外之音,也就是要他不要再以此为借口了,干脆点,她没时间也没精力随时待见。他的脸色登时有点不好看,紧紧的盯着云可馨,眼皮都不眨一下,抿着的唇酝酿着怒意。就在云可馨被秦轲横眉冷对、怒目而视给弄得快妥协的时候,只听他低叹一声。道:

    “看来,可馨是在怪朕打搅了你的生活,好。那朕就一并说了,第一件,就是待聆郎长成,定让他入宫给皇子当伴读;其二,若是日后孕育女娃,朕要收作义女,封为公主。”迎着云可馨错愕无措的神情,皇帝慢悠悠的继续着,“其三。忠于皇室,永不背叛。”

    云可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第三件事她想都不必想也能应承下来,但前两件事也未免太霸道了些,自己将来养育的子女。都要与皇室有所牵扯。这是她不愿看到的,因而为难的杵在哪里,久久不语。

    “怎么,很为难?”秦轲瞧出云可馨的娇艳面容突然耷拉下来,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心下不忍,但又不愿就这么妥协,于是两人僵持着。

    屹立于不远处的风吟潇听着听着就没了动静。心下警觉,微微一侧头。瞥见皇帝和云可馨的情绪都有点不对劲,不像最先那么和气和愉快,心下猜测是不是皇帝提出的三件事羞辱了爱妻,登时心头火起,随手一把扯下挡住视线的梅花枝叶,然后掌心狠狠的一握,坚硬的枝条刺进肉里,鲜血从指甲缝里流淌而下也浑然不觉。他无比坚定的迈出一步,却听见云可馨冷静的声音:

    “皇上,第三件事,您不说,妾身也会做到,每个泰和子民都应当如此,但另两件关于子嗣的问题,并非妾身一人能决定,还得问问夫君的意思,毕竟生儿育女,并非我一人之事,因而关于孩子的未来,也该尊重一下夫君的想法。”

    秦轲突然非常嫉妒风吟潇夫妻的琴瑟和鸣,心心相印,甚至酸涩的觉得,假如当初自己狠一点,坚决一些,那么以她传统温婉的性情尽管一开始会反抗,但最终也会渐渐依从,让她给他管理后宫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她也能做得很好,只可惜,一念之差!

    但强扭的瓜不甜,也许适得其反让她恨上他,人在心不在,那又能怎样?还不如就此让她记住他的好,让她觉得亏欠了他,一辈子在她心底徘徊不去……

    秦轲就这般心情复杂和矛盾的想着,怨念着,然后在挣扎中开了口:

    “也好,可馨说的不无道理,那么就依你的意思,有了结果再告诉朕。”

    云可馨方才松了一口,但下意识又很懊恼,这意味着三件事还是有两件“悬而未决”,说来说去自己还是“欠”了他,这皇帝,是故意的么?她看了他一眼,终究是垂下眼睛,轻声道:“谢皇上。”

    皇帝轻笑一声,没说话,只转头朝风吟潇挥挥手,点点头,风吟潇会意的近前,担忧的看了云可馨一眼,又回头道:“请皇上示下。”

    “带可馨回去吧,该说的朕都说了。”秦轲淡淡道。

    “是,皇上。”风吟潇拽了云可馨的袖子,颔首告退而去。

    出宫的路上,云可馨提议要去爬山散散心,风吟潇知道她这是有话要对他说,遂不多问,只让马明浩将马车赶至郊外的一座山脚下,告诉他在这里等着,他们独自上山。这座山并不高,很快便到了山顶,连绵起伏的山峰,徐徐的清风,也没给云可馨的心带来多少平静,反倒给风吹的越发凌乱。盯着山崖下随风而动的树木和花草,良久,她才把方才在御花园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不,我不同意,”云可馨话都没说完,风吟潇便跳了起来,眉头紧锁,语气蛮横,“敢情我们俩的孩子都为着他一人了,笑话!”

    “妾身也不愿,”云可馨不知是给山风吹的还是烦恼所致,红了眼圈道,“夫君在朝堂已是这般身不由己,见惯了‘伴君如伴虎’,我不想我们将来的孩子也这样,可是——”

    “可是什么?”风吟潇低头,望进云可馨一双水灵灵的眼眸中,抿唇。

    “为人父母的,那个不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云可馨将这一路的纠结全数倒了出来,“就算我们在聆郎儿时避免他与皇室接触,可他将来要考取功名,走上仕途,还是不可避免的与朝堂有所牵扯。”

    “那不同!”风吟潇斩截道,英挺的眉峰一扬,“聆郎考取功名走仕途,那是为国效忠,我不反对,我指的是,”他紧紧盯住眼皮底下六神无主的云可馨,俊容蒙上一层薄红,表情也不自然起来,嗓音却不同以往的深沉嘶哑,“她要把我们的女儿收作义女之事,这完全是为了你,假公济私,借此接近你,我岂能忍!”

    即便从前傅一航屡次三番试图接近和“骚扰”,云可馨也没见过风吟潇醋劲这么大的时候,墨眸一角闪过的一丝狠戾更让她想起了上一世杀伐果断的他,但这一次,却令她无比心安。

    情不自禁的,她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不其然中缠上他的唇,软舌学着他从前逗弄她的戏码在他嘴里调皮的兜兜转转着。风吟潇先是怔愣,继而心头一荡,一条长臂就把眼前的小身板往怀里圈去,享受着她为数不多的“勾引”。

    血脉膨胀之下,那原本还搭在云可馨小蛮腰上的大手渐渐不安分的随着婀娜玲珑的曲线缓缓向上游移着,最后溜进二人相贴的胸前肆意捏揉,掌心里那沉甸甸的柔软和舒适,让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云可馨却吓了一跳,松开双臂和朱唇,又羞又气的拍掉那只还在她胸前“忘乎所以”的大掌,瞪他一眼:

    “子岑,你疯了,这在户外的山上,收敛一点。”

    “这回是可馨先挑逗我的,”风吟潇翘了翘唇角,得意的耍无赖道,“我情难自禁了。”

    云可馨脸红:“我虽不是君子,但也‘动口不动手’,可你——”

    “我是君子,但在可馨面前我‘君子’不起来,”风吟潇理所当然的道,“所以只能当‘小人’了,动手不动口。”

    云可馨咬唇,平静点了才道:“我是要告诉你,我不管别人感情是怎样,我心里只有夫君,只有我们的孩儿。”

    风吟潇被她看破吃醋的心里,俊秀的脸红到耳根,他镇定一下心绪道:

    “话虽这么说是没错,夫君我肯定信得过夫人,只是皇帝太不懂得掩饰,所作所为也太明目张胆了些,而我作为男子汉,岂能任他人这么窥觑自己的爱妻,太窝囊了,我不准!”

    说的愤忿然,也有些孩子气性的怄气,云可馨想笑又忍住了:

    “我倒觉得皇帝并非用情深什么的,对于一个身居高位的人,考虑最多的应当是如何坐稳江山,治理国事,至于这些儿女情长只是其次,他会想通的,何况得不到的,兴许就是最好的吧。”

    “我忌讳的就是这种心里,”风吟潇闷声闷气道,

    “日后更会横生出种种借口,此后滋生出各种流言蜚语不说,于你我的名声也不利,所以,”风吟潇抿唇顿了顿,眼里闪着忽明忽暗的光,随后以决然的语气道,“我们现在先设法能拖一日是一日,等聆郎稍大点我就申请调动,远离皇城,过几年安生日子再说。”

    云可馨眉眼弯弯起来,晶亮亮的眸子随性的转着,蓝天白云映衬在她明镜似的眼瞳里,如行云流水,美艳极了,风吟潇知晓她这是在憧憬生活,怦然心动之余把她搂进怀里,只听怀中传来轻柔的悦耳之声:

    “是呀,等过个几年,我人老珠黄没了吸引力,他自会断了念想,”她仰头,手摩挲几下风吟潇的光滑的下巴,俏皮道,“说不定连子岑都要嫌弃了。”

    风吟潇头一低,压上她喋喋不休的唇,算是回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幸福

    云可馨却慌忙推了他的胸膛,嗔怪道:“都说了在户外,注意点。”

    风吟潇却托起了她的下颔,似笑非笑着以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调道:“以后每天每夜,我会向你证明我有没有嫌弃你。”

    云可馨脸一烫,瞪风吟潇一眼,同时用青葱玉指戳他的胸口道:

    “再胡说八道,我封了你的嘴。”

    “哦,怎么封?”风吟潇盯着她娇俏的容颜,随后垂了眼睑,目光下移落在她泛着水光的嫩唇上,十分暧昧难言的问。

    “不说了,回去再跟你算账,”云可馨受不了他这样直白的挑逗,推了他一把,只顾向前走去,“聆郎兴许醒了,快回。”

    风吟潇却坏坏的勾起唇角,追上前,搂了她纤腰,肩并肩的朝山下走去。

    终于迎来云恪大喜的一天,风吟潇携了妻小去鄂国公府,此时的风翊聆已七个月了,对外界充满了好奇,平时就喜欢嬷嬷或丫鬟抱着四处转悠,这次可真大大满足了他,但又怕生的很,一直黏着风吟潇夫妇,谁都不让抱。

    孙如兰和月紫芸用了各种方法也“骗”不到手,直夸孩子会认亲。云可馨却只剩下苦笑了,她真想让什么人帮忙抱抱,然后找机会跟过门的大嫂聊一聊。

    第一天没见着,因为盖着红绸,只看了热闹,第二天再回娘家才总算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大嫂——良国公的嫡长女齐诗晗,长得年轻貌美。温柔可人,云可馨看一眼便喜欢上了。

    最重要的是,她发现嫂子很尊重母亲。不像大房长媳妇,也就是云桀堂哥的妻子余氏,初看不错,结果相处下来跟母老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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