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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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侯-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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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您这是何意?”云可馨垂下眼皮,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反问。

    “看着朕,”秦轲命令,待她抬头对望,方才冷冷的问,“可馨,你怎么会真的以为朕会害你?嗯!”

    云可馨无奈道:“您现在贵为天子,妾身不敢妄自揣测上意,加上又涉及先皇密诏,”她停了停,歉疚道,“为了救四叔,妾身也别无选择。”

    “……你让朕太痛心了,”皇帝心酸又苦楚着在书房中踱步,“满以为你喝下后会坦然相告是因信任朕不会害你,所以才敢喝的,不成想,”秦轲回转身,看了云可馨一眼,苦笑道,“可馨,难道你成了亲,我们就要生分猜忌到这田地……”

    “妾身知罪,”云可馨是那种见好就收的人,听秦轲这么说,忙跪下道,“只因心系待我恩重如山的四叔,并未思虑过多。”

    “少在朕面前装!”秦轲冷冷的打断道,“朕就不信你方才在心上就没骂朕狠心残暴。”

    “骂皇上不至于,”云可馨心绪已然渐渐趋于平稳,恬静的坦白道,“但确实很震惊,因为这太不像我记忆中的皇上了,”可馨一面说一面观察,发现他脸色有所缓和,便大了胆子说开,“然而一想到您如今贵为天子,身份的转变,待人处事等方方面面想必都会有所变化——”

    “别跟朕装,”秦轲锐利的眼风扫来,脸都变了,“朕成日在宫中面对虚以委蛇,真真假假的人还不够多?现在居然连你也这样!”

    云可馨不服道:“皇上若真的坦荡,那之前还弄这些试探的把戏,弄得妾身险些误解了您,该不高兴的人是我才对呀。”

    满以为又会惹来皇帝的冷嘲热讽,料不到秦轲走近几步,看着云可馨,以低不可闻的声调道:“没错,朕对着可馨是不够‘坦荡’,还有不甘。”

    云可馨头痛,这要是傅一杭,早就打脸了,偏偏又是待她极好,对夫妻俩也是有恩的秦轲,还是个皇帝的身份……发觉手腕还给他拽在手里,蹙了眉头,道:“皇上,您这样,让妾身如何面对夫君?”

    秦轲很快松手,定定的看着云可馨:“抱歉,朕不是有意的,”顿了顿,又重回原先的话题,眼神也暖和起来,“可馨,你要想好了,假如这次朕徇私放过四老爷和襄妃,你就又欠朕一个人情了。”

    云可馨会心一笑:“皇上,妾身欠皇上的人情已经很多,不差这一次,将来慢慢‘还’给您。”

    “朕不要听这些好听的,要实际点的。”秦轲好整以暇的淡笑,“要不,可馨答应朕三件事。”云可馨无奈的笑问:“哪三事?”

    秦轲慢慢敛了笑意,认真道:“朕还没想起来,等想好了,再告诉你。”

    终于为四叔免去这场突然的灾难,云可馨仿佛已什么都能放下,平静的莞尔道:“好,只要是能做到并且夫君和妾身能办到的,万死不辞。”

    秦轲知道该送客了,熠熠星眸给云遮住似的淡了光,道:“朕会安排好一切,让云天城先离开皇城,襄妃到皇城以外的尼姑庵削发为尼。”

    云可馨顷刻间洞悉皇帝的话中之意,感动的倾身下跪,柔声却有力:

    “妾身在此替四叔替襄妃娘娘还有整个云氏谢谢皇上的大恩大德。”

    秦轲却默默扶起了云可馨,温和道:“朕去宣指挥使进来接你……”

    返回燕国公府颐和苑,云可馨屏退了一起涌上前来要伺候的下人,一言不发的将风吟潇拉进房里,带上门后,还没等风吟潇反应过来,云可馨已经跪了下来:“妾身有罪,还请夫君责罚。”

    风吟潇怔了怔:罪?难不成皇帝对她做了什么,还是她答应了皇帝什么条件?顿时一颗心窜上喉咙口,英挺的眉峰深深拢到了一块,望着垂首低眉的爱妻,他竟一句话也问不出来,只是向下曲了腿,双手扶住她。

    “夫君,妾身对不起你,”云可馨凝望片刻,终于心有余悸道,“方才险些痛失爱子,因为我为了四叔,不顾一切了。”

    风吟潇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道:“从何说起?”

    云可馨这才神色凄惶的将此前发生在皇帝书房那虚惊一场的一幕坦言相告,话未尽,泪已落:“子岑,这次虽有惊无险,但我还是觉得对不住你,因为倘若皇帝动了真格的,我哪还有脸来见你。”

    “原来是这样!”风吟潇悬着的一颗心落了地,轻松一笑道,“可馨,我还以为你为了救四叔,不惜与皇帝达成某种协定,离我而去呢。”

    “怎么可能,”云可馨泪光盈盈道,“我就是找遍世间,也不会第二个待我能像子岑,我当时就想,宁愿失去孩子也不能离开你,可是回来的一路上,我还是越想越怕,越想越不安,子岑,我是不是太狠了。”

    风吟潇不由分说一把将云可馨搂进怀里,紧紧的,像要把她融进他的生命里去一般狠狠的箍着,接下来便是他炽热的唇印上她苍白微凉的唇瓣深沉浓烈的吻着。(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生娃

    云可馨却使劲推开风吟潇,哭道:“子岑你为什么不骂我几句,你分明就是在心下怪我的,却装作毫不在意的哄我么?”她越说情绪越激昂,挥手直捶打他的胸口,“你这个骗子,坏人,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说着就要走开,风吟潇长臂一伸,顺势就把云可馨勾进怀中,任凭她怎么扭动挣扎就是不松手。

    “放手,你这个——”

    他猛然扣住她的后脑,薄唇封住喋喋不休的小嘴,用力吻着,她抬手胡乱拍打着他的肩头后背,直到没力了,才狠狠抱住了他,哭不出声来,只让喷涌而出的泪水沿着腮边滴落而下,有的融进二人相贴的唇齿中。少卿,风吟潇才轻轻放开云可馨,看她少有的满脸泪痕,心疼到不行,又低下头,把她脸上、腮边,唇角的泪水一一亲干,那盈满舌尖的咸涩滋味令他的心愈发沉痛。

    “可馨,我好后悔,不该让你去见皇帝的,”风吟潇持续不断的亲着,喃喃着,“我好恨,恨自己身为人臣不得不从命,好在此次有惊无险,否则我即便背负身家性命也要——”

    云可馨眼疾手快按住他的唇,抬起眼睛,轻轻摇头。风吟潇唇角一扬:“不生气了?”

    云可馨吸了吸鼻子,仔细端详着风吟潇,他清白俊逸的俊颜坦荡从容,墨玉般的明眸深处倒映出她嘟嘴撒娇的憨态,登时脸上蒙上一曾薄红。受不住他炙烈而勾人的注视,云可馨仿佛被烫了一下似的垂下眼皮:

    “我是生自己的气。”她声音小小的说。

    “我问的正是可馨还生自己的气吗?”风吟潇笑容淡雅如菊。

    云可馨一愣,猛得重新抬头。望进他一双戏谑的眼瞳,突然有破涕为笑的冲动,却忍住了,认真的问:“子岑,你回答我,当你得知我为了救四叔不惜要牺牲孩子,真的半点不怨我。哪怕只是瞬间的心里不舒坦?”

    风吟潇很肯定的道:“可馨,不瞒你说,当我听到这个。也有罪恶感。”

    “罪恶感?”云可馨清丽的眸子里水透出茫然,“怎么说?”

    “我当时就想,”风吟潇抿唇,犹豫了一下道。“只要可馨还在。没有离开我,那么即便是现在孩子没了,以后还会有,”他看到她眼圈红了,眼睛也开始酸涩,“但现在想想又觉得对不起孩子,不配做父亲。”

    云可馨再次克制不住的泪如泉涌,一下子哭倒在风吟潇的怀中。随后,变成轻轻的抽泣:“子岑。你,你真傻。”

    风吟潇自然而然的拥住,一手轻抚着云可馨的发丝,嘴里碎碎念念道:

    “可馨,你说,我要是不当这个殿前指挥使该多好,带着你,海角天涯,有多远走多远。”

    “那怎能行呢,”她在他怀中深深叹气,“男子汉不该这么躲躲藏藏的,还是希望子岑能有一番事业,夫贵妻荣。”

    风吟潇薄唇勾出优美的弧度,打横抱起了云可馨,走向大床。

    “子岑,别这样,”她看他修长的手指动作娴熟的为她宽衣解带,脸透红霞着羞道,“我们现在不能……”

    他却已经挤入她的双腿间,手口并用,缱绻缠绵,带火的掌心不安分的游历在娇躯四处,在她身上燃起一簇簇火苗,正不知如何应付,风吟潇已然趴伏在她腹前,深情的落下一吻:“孩子,爹爹对不起你。”

    云可馨一愣:风吟潇是在向这个险些丢掉的孩子道歉!心下甜蜜又酸涩,凉凉的小腹因着他喷洒下的灼热的男性气息微微发颤,热烫的唇舌时而轻触时而重吮,惹得她呼吸急促,唏嘘连连。

    见她轻微扭动的小身板难耐的扭动,他终究还是放过了她,小心翼翼的躺在身畔,在她潮红的脸上落下一吻:“可馨,我现在只希望孩子平平安安出世,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云可馨也伸手抚摸他的脸,笑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子岑,我们能达成愿望的。”

    风吟潇拧了眉峰,解释道:“我指的的不仅仅是今日之事,还有燕国公府里一些诡异的人事一日不肃清,我便一日不得心安。”

    她伸手轻轻抚平他宽额上的“川”字,依然乐观的笑道:“于妾身而言,最惊险的莫过于今日,既已安然度过,就再没什么令我害怕担心的了,”云可馨顿了顿,眉眼间笑意浓浓,“因为一切有夫君,跟着你,我什么都不怕。”

    风吟潇感动亲她,啄她,最后把她攘进臂弯,薄唇贴近小耳心有疑虑道:“可馨不是答应了皇上做三件事么?谁知道他到时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偏又不肯明言,皇上真是越来越令人捉摸不透了。”

    “子岑,你只要记着,夫君在哪里,妾身就在哪里,生死相随。”

    那一瞬,风吟潇只觉得眼眸模糊,心颤涟漪,遂搂紧了她,稳妥的睡去。

    九月下旬,燕国公府忙成一团,嬷嬷、丫鬟、小厮……忙里忙外,不亦乐乎:今天是君侯夫人临盆的日子,有的忙着烧热水,有的忙着杀鸡,有的则守在产房外,等候差遣,这其中就有风吟潇。

    他焦灼的在房前来回走动,听着产房里云可馨时高时低的呼叫,心都要碎了,仿佛在拿刀一寸寸剜肉似的疼,只恨自己不能代她去承受这痛。

    丫鬟给他搬了把椅子要坐会儿也被一脚踢开,迁怒道:

    “夫人在里头受苦,我还哪来的心情悠然自得的坐在这里?岂有此理!”

    闪月吓得忙退了手里正欲奉上的茶。闪灵让方才的丫鬟退下,近前安抚:

    “君侯,儿时奴婢就听娘亲说过,生儿育女是女人必定要经历的痛苦,一个没生过孩子的女子,就不能算是个完整的女人。”

    话虽如此,但这也太痛苦了,风吟潇从来不知道女人生孩子会这样遭罪,闪灵的话很快被产房里传来的呼喊声给搅乱了心绪,风吟潇忍无可忍,便伸长脖子冲里头吼道:“张嬷嬷,你若是不会接生,就给我滚出去,若夫人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全家的命!”

    从产房探出一个老妇人的头,惶恐道:“君侯宽心,老奴接生无数,从未出过差池,夫人是头胎,因而过程长且遭罪些,不过快了。”

    风吟潇其实不过是“虚张声势”的想让产婆张嬷嬷出来,问个明白,好安下心,料不到张嬷嬷三言两语完毕便匆匆折回屋去,从屋里还是断断续续传来云可馨的喊声,风吟潇快奔溃了。

    “潇儿,安静一些,”风弘睿不知何时到了,看到鲜有暴躁的风吟潇,小有吃惊,出言抚慰道,“你这样‘上窜下跳’会影响产婆接生的。”

    “父亲,若女子生孩子要这般遭罪,儿子情愿不当爹。”

    “胡扯!”一旁的卓敏一方面羡慕妒恨风吟潇对爱妻竟呵护到这田地,一方面也为他的话感到荒唐,“传宗接代是女子的本分,哪个女子都不能幸免,我知道潇儿心疼可馨,但这是大事,不可意气用事。”

    风吟潇冷冷的瞥卓敏一眼,真想上前一把扯下她的面皮,看看她内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以前迫于无奈不得不叫声“母亲”,现在连“姨娘”都想省去,忽然想到这么一来引得卓敏的不满或嫉恨都没什么,若打草惊蛇让她横生了警惕之心可不是闹着玩的。

    想着,风吟潇微一颔首,恭谨却生硬道:“母亲教训的是,儿子记下了。”

    卓敏对他这冷淡的举止不太漫游,却也因他的顺从而露了笑:

    “潇儿明白就好,挺过了这痛苦,将来便是儿孙满堂。”

    风吟潇没再回应,只把目光投向产房,巴望着能从里头出来个人,及时汇报一下情况也好。等到日爬三竿,又到日落西沉,产房里的声音也就一声比一声高亢,忽然没了声响,风吟潇心头一凛,再等不下去的要冲进去,却从里面钻出个婆子,满脸汗水的兴奋道:“生了,生了,是个白白胖胖的男娃儿。”

    风吟潇墨眸一亮,整个人长吁一口气,问出的话却是:“夫人好吗?”

    “母子平安。”接生婆张嬷嬷像完成一个重大任务似的眉开眼笑道。

    “我能进去看看吗?”风吟潇激动的手脚都在抖,只会问不会说了。

    “可以,孩子给桂嬷嬷抱去洗了,”张嬷嬷乐呵呵的笑道,“君侯片刻后便进房一探。”

    终于等来孩子清洗完毕,允许进去探望的时机,风吟潇率先第一个掀帘而入,但他并不去看桂嬷嬷抱上前的小婴儿,而是绕过坐到云可馨床前,想看看爱妻的情况,见她因虚弱而沉睡过去,心疼不已。

    “张嬷嬷,桂嬷嬷,夫人不会有事吧?”风吟潇眼眶一热,揪心的问。

    “君侯放心,夫人只是耗费太大精力,体虚疲乏而睡了,晚间便会醒来。”

    “那就好,那就好,”风吟潇眼皮不眨一下的望着床上躺着的人儿,心下甚慰,他头也不回的吩咐道,“你们也辛苦了一天,下去休息,我在这儿陪着夫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筹谋

    夜幕降临时,云可馨完全醒了过来,风吟潇大喜过望,战栗的笑道:

    “夫人,你醒了,感觉可好?”

    云可馨虚弱的点了点头,唇角一丝浅浅的笑,初为人母,虽生时痛苦,生下却万般幸福。

    “夫君,孩子呢,我想看看。”云可馨声音小小的提着要求。

    “在奶娘处喂奶呢。”风吟潇温柔的说,“我嘱咐过,等可馨醒来,就让人把孩子抱来。”

    云可馨浅浅的笑笑:他总是想在她前头,永远都替她安排的妥妥当当,心细如发。桂嬷嬷在外头轻声道:“君侯,夫人可曾醒来,李嬷嬷熬了一碗红糖水,想给夫人喝下。”

    风吟潇微别过头道:“进来,还有把小少爷也抱进来。”

    “是。”等候在外头的桂嬷嬷走了进来,怀里抱着出生不过几个时辰的小娃儿,身后是手捧红糖水的李嬷嬷。

    “可馨,你是先喝点红糖水,还是看孩子,”风吟潇询问,不等云可馨答话就诱哄道,“依我看还是先喝红糖水的好,要不哪有力气抱孩子。”

    云可馨知道他贴心,笑得温顺:“妾身听夫君安排。”

    风吟潇笑笑,轻手轻脚的把云可馨往上抱了点位置,半躺在床,李嬷嬷见状就要上前给云可馨喝红糖水,却给风吟潇接了过去,满不在乎道:

    “我来吧。”两位嬷嬷错愕的面面相觑:夫君在床前伺候妻子,这在平常百姓家并不少见。但在有头有脸的高门大宅里却是极为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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