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虐方生方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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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虐方生方死(下)-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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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豫守节再度言语挑衅的,〃死小子,快点认输吧!下一杖,就直接在你心窝戳一个血窟窿了!〃
  兰祉浑身已经汗透,再加上挂血的左腿,哪里还有刚才风度翩翩的形貌,可是他眼底的坚毅之色却更加明显,〃阁下不必废话,时间尚未到,兰某只要一息尚存,就绝对不会认输的!〃
  豫守节的眼底呈现了某种极端的厌恶和茫然,但那也只是一闪而逝的,她冷哼著笑,〃那麽老身便成全你了!〃嘲讽之间金杖已经再度狂袭而来-
  兰祉只得以断剑硬接,招招勉强,招招凶险,可是兰祉却都以本门剑式接下,大约五十招後,他却终於发现事情不对了,豫守节的杖法始终没有快一分慢一刻,翻来覆去不过八套杖路,但是他却整个人被笼罩在杖风当中,连半步都动弹不得,渐渐的,他甚至连站立都艰难起来,左腿早已没有知觉,右腿更是麻痹酸涩,手中的剑越来越重,豫守节的身形在他眼中越来越快,到最後他根本无从分辨,金杖会从哪里挥出-
  〃去死吧!臭小子!〃豫守节低喝一声,再看兰祉,胸前赫然已经被金杖贯穿,他眉眼挣裂,一口鲜血喷吐出来,手中的剑再也无法握紧,泫然落地-
  
  〃比武-〃一旁的天鄞真人见状,忙想要宣布天山派胜,毕竟後面还有比赛,净莲七侠好不容易从毒中捡回性命,再在比武中所伤就太不值了-
  可是等不及他发话,豫守节竟似颠狂一般的霍的拔出金杖,仿佛戳著一块豆腐一般的,轻描淡写的说著,〃一个窟窿不好看,老身再赏你右面一个!〃
  伴随著她的话音,杖起血喷,兰祉的身体再度被穿透,两个血窟窿竟然以他中椎为界,丝毫不差-
  〃比武停止!天山派胜!〃天鄞真人声若洪锺,想要震慑显然已经见血眼红的豫守节-
  而豫守节竟然无所知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度拔出金杖,朝著兰祉腹部又是一戳,枪头再度刺透兰祉的身体,豫守节的脸上身上,也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而她的神情,竟然是无比的沈溺其间,竟然仿佛著魔一般-
  〃豫贞莲!比武已经停止,住手!〃天鄞真人还带了三分客套,眼底的肃穆却是威严仿佛雷霆一般-
  〃比武结束?!哈哈哈哈-〃豫守节嘲讽的再一次拔出金杖枪头,〃老身本来就不是来参加什麽比武的,老身是来杀人的!〃她下一杖,俨然对准了兰祉的咽喉,一枪下去,纵使神仙也难以相救了-
  一切就在眨眼之间,眼见兰祉的喉咙处又要多一个血窟窿,但见豫守节执杖的手蓦然一抖,她整个人竟似虚脱一般的颓然倒地,再细细看去,她的手上已经扎入一根金针,针孔周遭,泛起了一抹淡淡的乌黑-
  
  〃蝎红夫人就是蝎红夫人,即使嫁夫从良夫死守节,也不改杀戮本性呢-〃上官瀛邪自然没有忽略方才聂徵狐暗自发出的那枚金针,却缓缓道来豫守节的来历-
  聂徵狐轻轻啐著,身後的人,可真是多嘴-
  他怀中的知乐昏昏沈沈,尚不知发生何事,而他身边的殷连城则是深深的看了上官瀛邪一眼,若有所思-
  〃你,你竟敢暗算老身。。。。。。你是何人。。。。。。报上名来!〃豫守节但觉浑身功力渐渐流逝,浑身软绵无力,说话更是断断续续起来-
  〃我麽?〃上官瀛邪貌似无辜的笑著,〃我只是他的侍寝而已!〃
  〃龌龊男宠,竟然也敢对老身无礼,看老身如何。。。。。。如何。。。。。。〃她边说著话,边大口大口的吐著鲜血,原本蜡黄的面色此刻变成惨白-
  一旁的聂徵狐眼底一闪而逝的冷漠,〃龌龊?男宠?我的人可不是你这样的恶妇可以轻易污言秽语的!怎麽,武功全失的感觉还不够麽?要不要再尝尝七窍流血的味道!〃他言语之间,竟然全部都是对上官瀛邪的维护,也许不知不觉,有什麽已经不单纯了-
  豫守节只是仿佛垂死之人般的喘息著,刚才的肆无忌惮收敛三分,嘴上却还是不肯示弱的,〃一对无耻男男!老身诅咒。。。。。。你等不得。。。。。。不得善终!〃
  聂徵狐仿佛听到什麽笑话一般大感荒谬的笑了起来,而豫守节双眼蓦的瞪直,汩汩鲜血从她的双耳双眼鼻中口里流出,她中的毒,就叫做七窍全灭-
  一旁的殷连城却来回逡巡著身边的聂徵狐和他身後的上官瀛邪,心中霎寒-
  
  (99)
  〃聂公子!你屡次对我天山十三莲有所出手,扰乱比武,到底有何居心!〃叶薰一冷肃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尚躺在地上的豫守节,每一步,足下皆留下一个深深的足印;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示威了…
  〃扰乱?〃聂徵狐鄙夷的轻哼著,〃我刚刚救好的人,那个贱妇竟然当成豆腐一般戳开了,我不过给她一点教训而已,就算扰乱比武,你又能拿我怎样!〃
  他说得理直气壮,反而让叶薰一无言以对,深深的压制自己的怒气,嘱咐自己不要太早动手,毕竟还不到他和掌门约定好的时机,早出手可能毁了一切计划,如今也只有忍耐了,但见他冷哼一声,转身回到自己坐席上,眼神凌厉-
  而在和聂徵狐素不相识的见证们眼中看来,他竟是如此忌惮聂徵狐,不禁对寻魔医重新审视了起来,况且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寻魔医身後的男人,绝非像他自己所说,一个平凡的男宠而已-
  天鄞真人见殿上一片血腥,再见身边惠净担忧的神色,想要再求聂徵狐救兰祉一命,他尚未开口,一道身影已经抢在他前面掠了出去-
  正是霰仙人,雪堕尘-
  聂徵狐静静的看著医者仁心的师傅,一言不发,眼神却是温柔依恋,有师傅在的时候,他从来不会施展医术,那是他对师傅的尊重景仰-
  但见雪堕尘以极快的手法点了兰祉几处穴道,顿时他血流如注的状态已经止住了,然後拿出一只青花小瓶,在他数处伤口上撒了些淡黄色的粉末,随即对惠净真人说道,〃这位兰少侠的伤势沈重,必须立即加以缝合,烦劳掌门允许在下在此诊治!〃然後他轻轻让兰祉平躺在地,转身又来到已经呈现昏迷状的豫守节面前,拿出数根金针,刺入她胸前诸穴,抑制毒血蔓延,随即从腰间拿出一刻黯黑色的药丸塞给她,对著叶薰一说道,〃这位豫夫人毒性已发,不得轻易移动,烦劳叶龙莲让在下为她就地解毒-〃
  〃霰仙人愿意出手相救,是兰祉的福气,请不用客气,惠净在此谢过仙人了!〃惠净真人年轻之时便有听过霰仙人的仁心仁术之明,此刻更是必恭必敬,不敢丝毫怠慢-
  而叶薰一则是出乎意料的看了一眼聂徵狐,不知道他们师徒到底在玩什麽把戏,却难以违背霰仙人的轻言温语,有些局促的回答,〃那麽有劳霰仙人了-〃
  天鄞真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雪堕尘,然後吩咐殿外道童,〃你们去准备四面屏风,搬上来!〃
  不过须臾,屏风已经隔离了众人关注的视线,场上的气氛有些僵硬起来,每一个人都在等著霰仙人诊治的结果,没有人再去计较比武的继续,仿佛此刻只有霰仙人所作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一旁的聂徵狐,唇侧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他的师傅呵,又在忍不住插手红尘俗事了,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约束他了呢…
  想到师傅和那只色狼的恩爱逾常,就又情不自禁的想起自己可怜的暮,他不禁暗暗诅咒,若是衡巽那个混蛋在地府轮回中无法照顾好暮的话,纵使相隔黄泉,他也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谁的手指,轻轻的揉著他的不知不觉微皱的眉心…
  〃徵,在想什麽呢?〃上官瀛邪看出了他的明显走神,有些莫名担心起来,总是觉得一向狂放肆无忌惮的寻魔医,这样偶尔的沈寂,与其说是一种寂寞,不如说。。。。。。是一种脆弱…
  〃。。。。。。〃聂徵狐却什麽都不想说,只是轻描淡写的抓住对方停留在自己眉心的手,然後放入自己口中,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再一撩眼,已经恢复了一如既往的魅惑众生,〃当然是在想,晚上究竟从哪里。。。。。。开始吃了你…〃
  他们都懂得这样的暗示,带了些微难以形容的刺激,又有著无名的张力,让他们一起怀念起那些激烈的情事起来,默契自是不用言语…
  知乐不知道什麽时候清醒过来,才发觉自己尚在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陌生的男人怀中,仰望他的邪魅神色,不知为何心神一荡,忙不叠的挣开聂徵狐的怀抱,道声佛祖,便恭敬异常的起身,站到他的身侧了…
  聂徵狐瞥了一眼闭目念经的知乐,知道眼前这个迂腐的小和尚已经不好玩了,於是邀请似的对上官瀛邪说,〃站了这麽久,不累吗?〃
  上官瀛邪看他空出的双膝,有些失笑,〃我怕会压坏你…〃
  聂徵狐低低啐著,〃然是我来压坏你了!〃
  上官瀛邪於是绕到坐椅前面,一把抱起用亮晶晶的眼神诱惑著他的男人,然後径自坐在他的位置上,任凭他坐在自己怀中,末了,在他耳侧诱哄一般的说著,〃乐意之至!〃
  他们两个人在此旁若无人,孰不知旁人的目光渐渐集中在他们身上,交织著鄙夷,不信,漠然,还有难以形容的莫名,那莫名之意,自是从他们身边的殷连城身上散发出来,浓烈的,让他们都些微侧目起来…
  〃他一直在偷窥你呢…〃上官瀛邪自一进入,便感觉到这目光…
  〃随他好了…〃聂徵狐懒得瞥去,他向来不喜旁人隐瞒,眼下此人纵使和自己有再深牵绊,却终究不以真面目示人,仅此一样,已经让他厌倦了…
  〃你什麽时候欠下的情债,今日可是要还了?〃上官瀛邪不留痕迹的取笑著,手指却卷玩著他的发丝…
  〃还?我寻魔医风流无忌,每一个人和我都是心甘情愿,哪里有什麽情债!〃聂徵狐反手捏了捏上官瀛邪俊美的颊侧,竟然调戏起来,〃还是说,我欠了你的情债?〃
  上官瀛邪温柔一笑,〃你不欠我什麽,我们也是你情我愿,若你觉得有那麽一丝愧疚的话,那麽,今夜就任我处置好了…〃
  聂徵狐撩了他一眼,〃你说怎样。。。。。。就怎样?〃
  他们声音并不大,但是足以让有心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了…
  此时屏风当中传来雪堕尘的声音,〃小狐,过来一下…〃
  聂徵狐立即凛然恭敬的站起,哪里还有刚才的肆虐,〃是,师傅…〃
  上官瀛邪看著他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起来…
  
  (100)
  而殿上的情势却益发紧张起来,叶薰一在一旁冷冷的说,〃天鄞掌门,眼下天色渐沈,这比武可要抓紧时间呐,否则拖延太久,谁也不知道,入夜之後又会有什麽不测!〃
  他话中三分暗示七分威胁,甚至连惠净真人都不甚苟同的看了他一眼,算是警告-
  天鄞真人也自有他的打算,他也不愿意比武被无限制拖延,於是看似顺著叶薰一的话锋,〃第六场比武,天山派血莲鄢阁老对净莲派方丹槿!〃
  他话音刚落,一阵仿佛地狱深处来的夜枭一般的笑声便一路袭来,让殿上武功稍逊之人都要运功抵制这音杀一般的笑声,但见一阵飓风掠过,一个褐袍银须的老者已经来到殿上,他容貌平平,殊无特色,让人过目即忘,但是他的每一个人一看到他,注意力立即要被他的双腿所攫取,因为他的双腿上,竟然束缚著一圈又一圈的细铁索,从脚踝到大腿根部,熠熠森冷,因为鄢阁老的武器,便是他的双腿-
  百八鸳鸯拔腿,江湖失传以久,没有人知道他竟然身负此等武学,知道的人,也已经死了-
  再看另一人,净莲七侠中行末的方丹槿,仗剑而上,浓眉大眼之间,透漏著年少轻狂之色,他虽性急,但是决不莽撞,尤其此刻又是师门成败的比武,他更是小心谨慎到了极致-
  鄢阁老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冷冷一哼,忽然飞起一腿,朝著方丹槿的心脉之处砸去-
  生死一线,皆在瞬息-
  
  再说聂徵狐走进被安置在真武殿东侧角落的屏风隔间,看见雪堕尘正在忙於为兰祉缝合伤口,而豫守节仿佛死尸一般的躺在另一侧,但是毒却已经解了,他小心翼翼的唤著,〃师傅?〃
  但闻雪堕尘传音入秘,〃这里人多,不必出声-〃
  〃是,师傅-〃聂徵狐立即随之传音-
  〃小狐,这些年,不知你的医术有所长进没有-〃雪堕尘仰起头,温和的笑著,如沐春风-
  聂徵狐立即乖巧的蹲下身,回答更是恭谨万分,〃虽说徒儿更多时间在於研究药理毒经,但是医术方面不敢丝毫懈怠-〃毕竟,他继承了邃血小筑主人之位,医术理应冠绝天下-
  雪堕尘满意的点点头,〃那麽云霓愈术,你练到第几层了呐?〃
  〃小狐愚钝,停在第四层绿蛰,不得其要领-〃
  〃绿蛰?以你的年龄,练到第四层,已经是出类拔萃了!〃雪堕尘显然有些惊喜,他并不轻易夸奖,但是他对於这个继承他全部衣钵的孩子,显然是绝对的满意,〃那麽为师今日就助你练过绿蛰吧!〃眼下恰好有一个难得的病人-
  聂徵狐喜出望外,〃多谢师傅!〃
  〃云霓愈术第四层,绿蛰,乃是通过自身内力震荡,激发病人内息运转,带动病人四肢百骸的气血流畅,愈合伤处,修补损伤筋脉,你可记住!〃雪堕尘神色凛然起来,在医术上他向来严谨,授徒之时更是认真-
  〃是,师傅!〃聂徵狐十年没有与雪堕尘如此亲腻的接触,此刻虽说危机四伏,他却恍若不闻,专心致志的学习绿蛰之术,他知道师傅已经是仙人之体,这般尘缘,只怕是一次少过一次了-
  〃那麽,盘膝坐下,首先运转你的内息,经由小周天到百会穴,然後聚集丹田之力。。。。。。〃雪堕尘丝毫不差的指点著聂徵狐,恍惚之间,也回到了那些曾经的岁月里-
  小小隔间,自是温情脉脉-
  
  而殿上比武之状,更是惨烈异常,谁也没有料到,方丹槿会和鄢阁老打得旗鼓相当,但见他双眼赤红,眉间冷凝,长剑舞成一团雪影,身上更是数处见血,狼狈异常,却还是有模有样得攻守有度-
  鄢阁老也非寻常之人,他一双铁腿宛若神兵利刃,时而侧旋踢,时而横踢,腿上的铁索沾满了鲜血,不过那不是他的血,而是他的对手的血,却俨然符合了他血莲的外号-
  〃噗〃的一声,但见方丹槿一剑插入鄢阁老的腹间,而鄢阁老左腿横扫连环七招,招招都正中方丹槿的下腹丹田,狠厉异常-
  两个人再度分开之际,但见方丹槿终於忍不住喷出一大口鲜血,而鄢阁老也撕下一条衣袖随意裹了腹间伤口,两个人之间都防备著彼此,仿佛两只随时可能出鞘的剑-
  再看周遭旁观之人,叶薰一殊无惊慌之色,他知道鄢阁老尚未用尽全力,不过是在戏耍方丹槿而已,而惠净真人则是暗暗担心起来,那个傻徒弟,为了赢得比赛,居然-
  但见鄢阁老忽然狂笑一阵,从腰间拿下一只葫芦,里面自然是美酒,他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大口,甩了甩头,神情骠悍,〃小鬼!算你有种!让你鄢爷爷见血了!哈哈!你恐怕还不知道你鄢爷爷我为什麽叫做血莲吧!〃
  见血疯癫,见血封喉,鄢阁老只有自己见了血之後才会认真起来,而他一旦认真,便是直到有一方鲜血流尽才会罢休!
  方丹槿却神色铁青,他冷冷咒著,〃废话少说!看招!〃然後欺身而上,又掀起一团剑光-
  鄢阁老噙了一抹冷笑,〃让你鄢爷爷我先给你洗洗肠子吧!〃
  他一腿横扫方丹槿的腹部,看似全部都是破绽,但是方丹槿左支右闪,竟然全无可退,最後只下意识的看见自己腹上一道血光,衣衫绽裂,然後皮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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