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打扰你们吧？有点事……”
打扰了！严重的打扰了！我真的很想这么说…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请进，莫里队长，仓库那边的事已经忙完了吗？”
“那边不要紧的啦…其实是，贝鲁大人他叫我来找你们的……”
“啊？”
————【第一视角：加纳斯。霍菲因】————
针对E－S在洛杉矶C－4区地下研究所的搜证行动从傍晚开始。
据伊凡前期得到的资料，这个研究所非常封闭，只有在补充新的研究人员或实验体的时候才有机会潜入。
基于这点我们制订了一套行动方案。
“你确定要这么做？”房间一角传来淡漠的声音，“这算是相信我这个废物的能力吗？”
“你的能力无所谓，我要的就是你这张脸。”
没有再回我的话，但是库尔的眉头紧皱，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还不够，他如果不多反抗一点，就没有作为人的感觉了……
在我手下干活的兵，我不希望是只会执行命令的机器。
尤其是他还是……
啧，现在不是追忆过往的时候。
绝不能因为个人感情和喜好影响团队的目标，这是E－T－O的基本准则。
斯达、穆恩、唐古三个人是这次的潜入调查员，而我跟库尔则是“饵”。
“拿着，把标牌挂好，记住你现在的名字和身份。”
“……丹。惠灵顿，研究员。这张照片…是PS过的吗？”库尔接过吊牌，有点纳闷的看着上面的信息。
他会奇怪很正常，因为那张照片是一个长得有点酷似他的青年，不过比他老成一些，还戴着眼镜。
“不用管那么多，就把上面的东西记住，如果有其他人问你更多的，你就说是商业秘密，不方便透露。”
“商业秘密……”库尔的眼神闪了一下，显得有点不屑，他把标牌正面信息读完，又反过来看，然后露出了有点惊讶的表情，“这个标志……该不会是海威研究所？”
“你知道海威研究所？”
“……坊间的传闻中那么有名，当然听说过。”他说话的时候顿了一下，好像不是很有底气。
“听说过并不奇怪，但背面的那个标志是给机器读的特殊码，一般人应该不会知道。”
我皱起眉，盯着他的眼睛，他却避开了我的视线。
这个小子……恐怕隐瞒了我一些事情。
关于他，还有什么是我掌握的资料里没有的呢？
除了那个药瓶以外……也许还有什么……
那个药我给唐古查过，并不是毒品，据她说应该是一种对肾上腺等内分泌器官起到抑制作用的药，药力很强。
他为什么会服用这种东西？是有什么毛病吗？他的资料里根本没有啊！拉森也没提过，其他人似乎也不清楚，即使问他本人恐怕也得不到结果吧……
那时我在慌乱的情况下按瓶上的提示抓了几颗给他吃了，如果不给他吃会怎么样？
……会死吗？应该不至于吧……
医学方面的我并不是很懂，但是唐古的表情看起来很复杂，似乎是想起以前在海威研究所的事了……
这个小子的事……难道我还没完全掌握住吗？
我连他哥哥曾经做过EVE，后来被黑吃黑杀死的事也从CNSD的保密资料库那里翻出来了…却还没穷尽所有？现在看来，他的情况也许要比他哥哥更复杂……
“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多久？”库尔开口打断了我的思路，他在窗边从窗帘的缝隙往外面看了看。这里是距离行动地点C－4区25－334地点有段距离的一个住宅区，附近都是临时租房，现在又是晚饭时间，没有太多人会在意过往的来客。
“等伊凡开车过来，他要先把他们几个伪装好，跟E—S约定的时间在7点半左右。”
“不愧是国防部…我算开了眼界，没想到你们还能用已经废弃的单位名字与对方谈判。”
“哼，有多少张牌是肯定的，怎样出牌就是自己的问题了。”
用这种比喻来一概而论指挥的策略是我的习惯，但其实我是在借此转移对方的关注重点——我的心里想的往往是另外一件事。
废弃啊……如果真的已经废弃就好了啊……
时近7点，内置的耳机里响起了伊凡的声音。
“到了？我们马上下去。”我把眼镜戴好，另一副递给库尔，“戴上，出发。”
他接过去，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
“野兽，再伪装也是野兽。”
……很好。
这个反应才是对的。
做不到相容的话，那就恨我吧！
这样才能在严苛的坏境中活下去。
我们下楼后，伊凡的厢型车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这人是伊凡辅佐官？”库尔看着坐在司机座位上的人，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
“见笑，小的只是一名送货的司机。”伊凡笑答。
这是伊凡的特殊技能，能把任何人伪装的看起来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他还需要化妆吗？”我指指库尔。
“我看不需要，他的立场，化了会比较危险。”莫名其妙的答复，源于伊凡惯常的神秘主义使然，这好像引起了库尔的不满，但他压抑自己习惯了，不到一定的程度不会爆发。
……当然，对我已经是迸发中的形态。
“坐到后面去，从现在开始记住你新的身份，不要多说一句话。”
我冲库尔抬抬下巴，他依旧是十分不爽的表情。
不过，估计他到了车后厢看到那三个人的样子，脸会吓到立刻变颜色吧……
……还真有点好奇是什么样的表情。
“喂，老大，你是在酝酿行动计划吗？笑得还真猥琐。”伊凡发动了车子，等我坐到副驾驶席上关门，他开始调侃我。
“别闹，他……大概不行，这次行动之后…我会再做安排。”
“哦？你舍得吗？占了人家便宜，说不要就不要了？”
“……”
“过不久，我们E－T－O的组员都要被传成你的后。宫佳丽了。”
“……伊凡！”
啧！我这个辅佐官实在有够尖刻……
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
这是我成立E－T－O这么长时间以来，处理得最不当的一件事。
一时冲动下做出那种行为，想起来就觉得后悔。
我不是已经习惯压抑个人感情了吗？为什么面对他就不行呢……
沸腾的血液，连细胞都在呐喊的疼痛和欢愉，那个时刻仿佛可以放弃了一切一样…
脉搏只为欲望而跳动。
自尊和矜持……
都堕落了。
不发生那件事的话，也许我还有慢慢来的时间……现在……
摇摇头，甩掉乱七八糟的想法。
现在，精神必须要集中在任务上。
C4区是原来的几大贫民区之一，现在经过政府规划调整，表面已经显得整齐了很多。
但很多东西是不会变的，尤其是那些表面看不到的地方。
厢式车在逐渐变暗的蜿蜒小道上行进，到了一处看来没什么特别的建筑前，伊凡停下了车，从里面拉开后厢的小窗户。
“内置耳机戴好了吧？我设置过，CNSD的N。K已经能跟我同步了，有什么问题我会单向传到你们的耳机里，你们衣领纽扣上的麦克，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开。”
“……噢。”库尔的回答有点犹豫，看来他对于现在的状况充满了不解，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老大，这次我的重点是那三只，你们的安全只能自己保障了，OK？”
“……我看E－T－O只有你自己也可以运作。”我哼了一声，“别废话，开始吧！”
伊凡用惯常的笑容回答了我的命令，打开车的大灯并且鸣了二下喇叭。
很快的，原本黑漆漆的建筑从底部出现了一丝光亮。
光亮慢慢升高，亮度强的有些晃眼。
等到扩展了一个差不多车库门大小的范围时，瞬的暗下来，只剩下向下的甬道上的一排很暗的夜灯。
“走咯。”很平淡的一句，就像平时出发去单位一样。
但，车上的人都知道，这可能是向着地狱的一条通路。
而我们，要么被地狱吞噬，要么……
就把地狱毁灭。
赤色断章 第三节：欲望之由 最新更新：2012…01…30 13：16：05
Chapter－Of－Red－3：Desiredreason
————【第一视角：加纳斯。霍菲因】
车开到底后停下来，一个身穿白衣却戴着军用护目镜的人正在那里等着我们。
“晚安，欧利特研究员。”他走到副驾驶侧的车门旁边，向我打招呼，当然，叫的是我吊牌上写着的名字。
“晚安，怎么称呼您？”
这个人应该是这个研究所专门对外负责接待的人，从他并未挂吊牌，腰上却别着枪和某种遥控装置就可以看出，我们还处于被观察的状态，如果在这里有什么异动，马上就会被处理掉。
“我的名字不重要，请您出示协议文件或磁卡。”
“对海威的人，E－S也这么谨慎吗？”我有些调侃的语气，递给他一张磁卡。
那是含有双方秘密协议的数字证书，当然，事先做过手脚。
海威研究所虽然是政府出资兴建的，但由于从事过于偏执和边缘的研究，进行地下交易是家常便饭，其中尤其跟E－S来往密切，虽然后来名义上被废弃，但散落在民间的研究员，仍然大多重操旧业，并且有权限跟E－S交涉。
“不好意思，前段时间发生过信息泄漏的事件，上面关照我们必须小心处理。”
“信息泄漏？E－S也会有这种情况吗？你们的保密措施严的跟保护国家机密一样呢。”
“怎么严都防不住内鬼……证书没问题，请下车卸货。”
内鬼？他指的是上次黑瞳的人侵入ICC－M，威胁要释放I1病毒的那个吗？据CNSD反应，当时是因为牵涉了E－S的利益，黑瞳莫名其妙的就收了手……难道跟出了内鬼有关系？
CNSD的家伙…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傻啊……
不过也就因为出现E－S这个线索，上面命令我们暂时不动拥有成型生化病毒的黑瞳，先旁敲侧击从E－S下手调查。
这次调查最终目标就是确定E－S跟D。T病毒开发的关联性。
而为了研制疫苗和解药，全面收集资料，是联合行动的主要任务。
“晚安，惠灵顿研究员。”
打开车后厢，接待人用刚才跟我打招呼一样的方式对库尔说。
……库尔是在靠近司机位置后面的座位上侧坐着，离我们并不近，这家伙居然能一眼看到他吊牌上的名字？
对了…我忘了吊牌后面的那层电子识别的图案……里面大概记载着吊牌主人的身份信息，并且能直接被接待人的护目镜读取。
说实话，我对高科技的东西不是很感冒，尤其是电脑相关的知识…佣兵训练时期还被切西诺讥笑过……啧！说起来，要不是他当时玩笑的黑了我的手机，也不会发现我的秘密了……
“惠灵顿，帮着把货卸下来。”我冲库尔使了个眼色，看到他回给我一个皱眉，但还是按我说的做了。
……估计对我说那三个人是“货”有所不满吧。
其实，他们现在以昏睡的状态被绑在担架上，样子就跟要被送进太平间的尸体差不多。
那小子一路上恐怕做了很多无谓的猜测。
“两个雏形一个成品吗？数量不对吧？”接待人大概看了看，用行话询问。
“还有一个活体呢。”我凑上去在他耳边说，眼神向后瞄了瞄库尔。
“噢…又是这种。”十分平静的接话，看来对方已经习以为常了。
库尔的嘴巴动了动，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置疑，但又不好问。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就算是联合作战，国防部和国土安全部也不能做到利益统一，既然CNSD不会对我们道出他们知道的所有信息，E－T－O也没必要把每个行动安排都解释的很清楚。
七手八脚的把三个担架抬下来，放在层叠型的推车上，我跟伊凡很随意的说了句叫他先走到外面等，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事，但接待人却出声制止了他的离去。
“请司机在此间稍候，等到货运到检查室初步检验完毕即可。”
“……原来的规矩不是这样吧？”
“现在是非常时期，抱歉。”
这意思是要把司机也留下做人质吗？有我们两个研究员还不够？
伊凡挑挑眉，不置可否，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但是，伊凡被押在这里的话，状况就产生了变数，初步检验也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原先的计划恐怕会受到影响…
接待人打开了检查室的通路，我跟库尔推着层叠型的手推车，顺着荧光指示开始前进。
路上，我瞄了下库尔，他板着脸，似乎在压抑着不快。
小子……待会可能还有更糟的状况，你可别露怯阿。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通讯方面，负责联络的伊凡所在地不知道有没有监控…卫星信号没有被屏蔽和干扰的话就还好，如果有的话，就等于失去了N。K的支援……
不管怎么样，必须按计划尽快转移对方的视线……
“活体想选择哪种交易方式呢？”
达到检查室后，接待人将手推车交接出去，边在自己的手写板上记录边问。
“我想所长亲自验货。”
“呃……可是所长现在不在这里……”
“啊……那真是太遗憾了，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可以等。”
不在啊……我当然知道不在，他现在正在FBI的特别侦讯室“做客”呢。
像E－S这种跨国贩卖人口的地下机构，它每个分支的主要管理者都有表面的光鲜身份，虽然貌似好像可以起到完美的掩饰作用，其实反而给国家警力提供了可以冠冕堂皇限制其自由的借口。
“我不清楚他什么时候能来…一般接受新实验体的时候他都会过来，但今天一直联系不上。”
“那我们就等1－2个小时吧？实在等不到只能下次了，活体的事还是谨慎点好。”
“您说的对…请在休息室稍作休息。”
等当然是等不到的，这是计划之中的安排——我跟库尔要为那三个人貹醒后的调查争取时间。
一般来说，计划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只要等待两小时左右即可光明正大的撤离，之后伊凡会变装为所长，将调查结束后继续装回尸体的三人以某种借口拉走……
并不是多么复杂的行动，但今天E－S的架势却让我觉得有点不安……
对了，不安的因素另外还有一点。
……库尔。塔克。
顺利的话他只要跟着凑个数就行了，没有必要跟他解释什么，但万一出了差错……
实际上，他这次的伪装身份很危险…
挂着吊牌，戴着眼镜，看起来很像研究员的……
活体试验品。
……就跟当年的我们一样。
我在休息室中转了两圈，手表上的监控检测仪没响，证明这间房间是安全的，不会被窃听。
“过来。”我在沙发上坐下，拍拍旁边的位子。
库尔没动也没说话，只是站在稍远的位置，瞪着我看。
“这里虽然没监听，但隔音可能不怎么好，你想我冲你吼吗？”
他皱起眉，攥了攥拳头，明显很有意见，在强压着怨气。
其实……我也不想跟他太过亲近。
不想承认，我对他有着超乎寻常的欲望。
军队里面同性恋很多，其中有不少是不谈感情只图身体享乐的……
我撞见过很多次……但从没搀和过，不是特别厌恶男人之间的□，只是相比起来我更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