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修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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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修日记-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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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他狐疑的皱起眉头。
  “先生,我本没有责任回答你这些无礼问题的。”我没有表情。
  黑衣男人一哽,低咒了几声,然后敷衍的道歉之后就离开了。窗外雷雨大作,被打开的窗子拼命的摇晃着。男人走后,我把窗子合上,雨点打到玻璃上,发出声响。我提了提气,转身对汤姆说:“抱歉,给你带来了麻烦。”
  “啊,没关系,只不过他们——”
  “别把今天看到的事情说出去。”我打断他,“去看看你的朋友吧。”
  “哦对,这么大动静他怎么还在睡?”他转身出去拼命的敲门,没听到动静后索性撞门进去了。室友还在睡觉,被他摇晃了半天后才慢悠悠的转醒,他好像什么都没听到,汤姆放心,但又不敢把那事情说出去。
  当他离开室友的房间时,我已经站在韦斯顿街区了。
  我拉高了大衣,盖住自己的头匆匆的离开。我想赶在头痛发作前回到旅店,可当我冒雨走到旅店对面的酒吧时,它发作了。气势当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我的头就在隐隐作痛,而这时候,它已经彻底的发作了起来。
  我痛的没法走路,倒在酒吧前的路灯下。

  【第三幕】(1)

  ******
  我痛的没法走路,倒在酒吧前的路灯下。
  雨点砸到脸上,又疼又冷。我大口的喘着气,手指蜷缩着,无法拿药。我浑身颤抖,终于在剧痛中昏了过去。我又做了梦,碎片闪过脑海,有些景象闪过,但因为太快,无法捕捉。
  我似乎看到了一个小男孩。
  跟今天看到的人很像,只是看起来要小很多。他赤着脚朝我走过来,目光里是诧异,嘴角却是上扬的【我是阿尔啊,你不记得我了啊?~】
  我还看到了一个男人。
  他浑身甲胄,举着气枪。他的脸隐在护甲里,我看不清。他离我很远,我往前走一步,他就往后移很多。他没有脚,更像是一缕穿着甲胄的鬼魂。看着这缕魂魄,我感到有些哽咽。
  他越飘越远。
  我突然恐惧起来,然后朝他消失的方向开始奔跑。然后我摔倒了。
  在梦中摔倒的那一瞬,病床上的我嚯的坐了起来。我的视线模糊,似乎有泪水。我的脸上都是汗,因为我的动作而滑下来,滑过我干裂的嘴唇。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并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你醒了?”一个女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梅拉?”我看了她很久,才用沙哑的声音叫了她的名字。
  “是我。”她今天穿了紫红色的毛衣和黑色紧身裤。细细的高根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没有扎头发,浅褐色的卷发散了下来。
  “谢谢。”我接过来她给我削的苹果,眼神怔忡。
  “我们可真有缘。”她在病床边坐下,端着下巴,“没想到见面的当天下午,我居然在酒吧门前又发现了你。无法想象你当时有多狼狈,全身都湿透了,老天。”她回忆完之后摇了摇头,然后看着我笑,“如果不是我救了你,你不会再联系我对吗?”她长的青涩,笑容却妩媚,好像一个矛盾体。
  “所以老天才让你捡到我。”我将苹果放到一边。
  “我现在是你的救命恩人了。”梅拉看了苹果一眼,正想再说些什么,病房门就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大夫,金黄色的头发,脸被口罩遮住了一半,只露出一双海蓝色的眸子。那应该是巡房的大夫。可奇怪的是,他的身边并没有跟着护士,手里也没有病例。
  “马修?”他的声音透过口罩变得有些闷。
  “是。”我点头。身侧的梅拉站起身,问:“上次的大夫不是你吧?
  “今天是我当值。”大夫皱了皱眉,走到床的另一侧,扒了扒我的眼皮,询问道,“你的脑袋里并没有弹片,引发你头痛的原因是——”话还没说完,就又进来了一个人,是艾伦。我下意识的看了梅拉一眼,她同样疑惑,“我没有通知你家人,我甚至没有你的联络方式。”
  “哥哥!”他扑到我床边,看了眼那金发大夫。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看着他握住我的手,我没反抗。
  “旅馆里有人在这里看到你了。”艾伦说,紧张的打量着我,“你怎么样?”
  “我很好。”我的头脑还算清醒,只是不如喝了艾伦给我的药那样舒服。我四处看了下,在床尾看到了搭在上面的大衣,然后对艾伦说,“我想大夫给我检查之后,就可以跟你回去了。他说,我的恢复情况很不错。”我摸了摸头上的绷带。
  “这可不一定。”金发大夫把手□口袋里,“还要等最后的检查结果出来。”
  “可我感觉很好。”我看向那大夫,觉得他的眼睛很熟悉。尤其是那湛蓝眼眸里的竖瞳,猫一样的瞳仁。他也在看着我,眼神深湛莫测。我移开目光略带遗憾的看着艾伦,“如果大夫不允许,那么我只好再在这里呆几天了。”
  “没必要。”艾伦急急的说。
  “为什么?”他的态度令我怀疑。
  “没、没什么。”艾伦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反应太大。
  “我可以继续检查了吗?”大夫说。
  “噢,我可真失礼。当然可以。”我有些抱歉的看着他。
  “头痛多久发作一次?”他对着我点了点头,看都没看床边的艾伦。
  “不知道,有时很多天才发作一次,有时一天要发作好几次。”我想了想,答。
  “大夫,我哥哥情况如何?”艾伦问,眼神古怪。
  “他的恢复情况不错,正如我告诉他的那样。”
  年轻大夫在病例上写了些什么,然后一按圆珠笔,将它插回到口袋里,“不过头痛发作的原因还要等检查结果出来。噢,你瞧,我又说了一次。”他摇了摇头,准备离开了,“只要配合大夫,你一定可以康复。”
  最后一句,像是说给艾伦听的。
  他离开之后,艾伦扶着我躺好,然后注意到了一直站在一边的梅拉:“她是……”
  梅拉撇嘴,也许是对艾伦的无礼感到不满,所以她并没有给艾伦一个笑脸,从沙发上拿起外套对我说:“我先走了。等你痊愈了一起出去喝一杯。”她眨了眨眼,离开了病房,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远。
  “她是谁?”艾伦皱着眉看她离开,回头问。
  “如你所见,救我的人。”我有些懊恼。
  “哦,她可真没礼貌。”艾伦歪歪头,眼睛里流露出一股矜傲。
  “难道你不知道刚才无礼的人是你吗?”我问他,感觉艾伦看起来温顺可爱,其实骨子里却有一种矜贵之气,在他面对别人的时候,那种矜贵会变成一种冷漠的疏离感。想到这,我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对他的亲近感到庆幸。
  “哥哥……”艾伦小声说,表情可怜的像只小狗。
  “算了。你可以帮我回去那些生活用品吗?我想我要在这住上一段时间了。”
  “哥哥,其实我们……”艾伦的手抓住我盖在身上的被子,犹豫的说。
  “为什么不希望我住院?在这里对我来说不是最好的吗?”我有些不解。
  “不是不希望,只是怕你住不习惯。”艾伦有些吞吞吐吐。
  “那你不用担心了。”我拉高了被子,“辛苦你了。”
  “没、没关系。”艾伦起身,“你先休息吧吧,我会带晚饭来。”
  病房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我安静的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看着屋顶。十分钟之后,病房门又被打开了。我掀起被子坐起来,看着那人向我的床靠近,然后摘下了白色口罩,看到那张年轻的脸——蓬乱的金发,白皙匀净的脸。他的眸子是蓝色的,像海一样干净。
  我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头开始疼了吗?”
  他缓缓走近,口罩挂在一个耳朵上,垂到肩膀:“我是莱恩。”
  我缓缓摇头:“你也是来告诫我的吗?就像前几天的那个孩子一样。”
  “孩子?”
  他瞪眼,猫瞳染着笑意,“阿尔可不是孩子了,那家伙足足有四百岁了。”
  “阿尔?”我轻声重复,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发愣了一小会儿,我回神道,“说些正事吧,我想你来这里不只是想告诉我你的名字的吧?”
  “我想那天阿尔也跟你说清楚了。不要相信艾伦。”
  “那我凭什么相信你呢?艾伦对我很好,而你……”
  “凭你的感觉,你这具空壳里好歹还有半个灵魂,应该不会太愚蠢。”
  “半个灵魂?”我扬了扬眉毛,但并不觉得他说的有多荒唐。
  “事情很复杂,时间紧迫,我不能说太多。”虽然这么说,但他并没有表现出多焦急的样子,“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进来一个人把我抓走,然后对你说他是我父亲,或者说我从精神病院跑出来。”他耸肩。
  “重点?”我皱了皱眉毛。
  “我刚刚说过了,别信他。”
  “……然后?”
  “恩,我想想。”
  莱恩摸了摸下巴,似乎在回想是否落了些什么,片刻后,他啊了一声,‘对了,多去那个汤姆家看看,我们可以在那里联系。当然,我想下次跟你联系的就不是我了。“他突然古怪的笑笑。
  走廊里突然想起了脚步声。
  他迅速的带起了口罩,警惕的蹿到门口,朝外面看了眼后发现并没有什么事,这才松了口气,走回到床边。他这次并没有摘下口罩,“这段时间你要养好身体,我们要实行一个大计划,你头疼总发作就不好办了。”
  “我可能不会加入你们那个大计划。”
  “你会的。”莱恩笑笑,推开窗子消失了。
  他们为什么都要走窗子呢?
  我摸了摸头上的绷带,有种不祥的预感,因为刚才它在隐隐作痛。果然,没过多久,我的头疼就发作了。也许经历的次数多了,就变得轻车熟路起来,我忍着痛爬到床脚,掏出口袋里的药。
  当喝下药片,头疼缓解的时候。
  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药了。

  【第四幕】(1)

  ******
  事情突然变得很奇怪,所有人都冒出来告诫我。
  但他们又都不肯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这种被所有人蒙在鼓里的感觉并不好,一想到这些事情,我就会变得格外烦躁。于是我又要了一杯不加冰的威士忌。
  从吃早餐的时候我就坐在这里,一直到下午。
  眼前的奶酪只吃了一半,威士忌却已经换了好几杯。我之所以会整天泡在这里,是因为在旅馆里待着让我很不舒服,总觉得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我,而周遭所发生的事情也好像是安排好的,那感觉就像——置身在戏里。
  没错,感觉像是一场戏。
  但渐渐的,我在这酒吧里感到了同样的感觉。
  有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那感觉让我窒息。
  “你果然在这里。”
  酒吧的门被推开,我抬头,看到了梅拉。她今天是素颜,牛仔裤、白毛衣,配上一个牛仔挎包,很像一个大学生。可今天她的脸色并不好,眼睛里充满了不安和恐惧,我为她要了一杯果汁:“出了什么事?”
  “有人跟踪我。”她突然说。
  “怎么回事?”那一瞬,我觉得空气紧绷了起来。
  酒吧的气氛有些凝结,好像所有人的声音都变小了。我左右看了看,并没有人刻意往我们这边看,但我依旧觉得他们都在听着我们的对话。不过梅拉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看到我后面的那个男人了吗?”
  “没有男人。”我往她身后看了看。
  “不可能!”梅拉低声尖叫,“他跟了我很多天了。”
  “也许他是想跟你做生意。”我撇嘴。
  “不不,我感觉的到,他绝对意图不轨。”她摇头。
  “每个靠近你的男人都意图不轨。”她不悦的皱眉,我抬手,“噢,抱歉。”
  “你一会儿可以送我回去吗?”梅拉不安的搅动手指,“我是在这附近发现他的,我很怕,我只能想到来找你。”她拿起眼前的果汁喝了一大口,“也许我真的需要一个皮条客了。”
  “走吧。”
  我起身,把小费压在酒杯下,“在送你到家之前,我暂且当你的皮条客好了。”
  梅拉点点头,站起来挽住了我的胳膊。他带着她离开,在所有人都目光中,像一个刚刚找了妓/女的嫖客一样离开了。走出了一大段路,我依然能察觉到那些目光。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这一路风平浪静。
  我并没有发现那个“跟踪者”。于是在安慰梅拉的同时,我觉得是她太神经质了。当然,我并没有说出来。梅拉邀请我上楼,我并没有拒绝。她的公寓并不大,但装潢的很温馨,一看就是个女孩子的房间。
  我想她不会在这里做生意的。
  这么温馨的一个房间,不该用来做那种勾当。
  她给我煮了咖啡,味道比酒吧里的好很多。喝完一杯之后,我不禁又要了一杯,并且称赞她的手艺。她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很开心。开心归开心,我看得出来,她还是很不安。
  “刚刚真的有人跟踪我。”
  “现在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是吗?”我啄了口咖啡。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或许,是我的幻觉。”梅拉有些挫败,她在我身边坐下,一只脚压在了臀下。我能感觉到她身体周遭散发出的不安,和某种欲望。女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就是最想要的。
  “不过我还是很怕。”
  她歪了歪身子,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你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
  我知道她的意思,但我并没有接受。我知道也许这样有些残忍,但我真的做不到在一个女人最脆弱的时候去占她的便宜,虽然她十分乐意。况且,我对她也没有任何的欲望。
  “我会留下来。”
  我伸手将她搂紧怀里,下巴放在她柔。软的发顶上,“直到你睡着。”
  我没有碰她,只是一直抱着她,直到她入睡。不安令她难以入眠,所以当我离开时,天已经黑了。她的公寓里旅馆并不远,所以我徒步走了回去。天气干冷,我还是穿着那件呢子大衣。
  汤姆曾说我不适合这样老成的衣服。
  从镜子里可以看出,我是个十分年轻的男人。乍眼的红发,精致的五官,但我从那双赤红色的瞳仁中看到了疲惫,那个眼神让我觉得自己像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很累,好像已经经历了很多事情。
  但我却想不起来究竟经历了什么。
  不禁想起那个年轻大夫的话——半个灵魂。也许对那些事情的记忆,都在另外一半灵魂里。隐隐的,我感觉那些记忆是我不愿再记起的,可是又有些事是我不能割舍、不能忘记的。
  回房时,艾伦正在床上躺着发呆。
  看我推门进来,他从床上跳起来凑过来:“哥哥,你怎么才回来?”他紧张的看着我,却不像是担心我的健康,他在紧张什么呢?我探询的看了他一会儿,抬手脱了大衣,“迷路了。找了很久的路。”
  “那下次出去就带着我吧。”
  “我会少出去的。”我转身进了浴室,冲了个澡,想洗去身上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好像那些目光还黏在我的身上一样。洗完澡后,艾伦已经在被子里躺好,这段时间,我们一直睡在一起。谁让我们是恋人呢。这事可真见鬼。
  我喝了杯水,掀开被子躺进去,然后侧身准备关掉床灯。
  这时候,他突然伸手拦住了我的腰。他的手有些颤抖,手心里还有些汗,从他贴上来的身体上我猜出,他一/丝不挂。之前他跟我亲密接触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自己的反应,这让我确定了自己确实喜欢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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