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也只有自己。
他暗暗下着决心。
快感一下子突破了绷紧的弦，两个人又在同一时刻爆发了出来。佐伊白色炙热的浆液喷射进两个人不断摩擦过的深处，希格斯的指甲也深深陷进佐伊的肉里。
但是就在第二波即将结束之际，希格斯好像看到了赫克托汗湿的脸。对，是赫克托、但他现在根本来不及处理脑中的快感，只好把这种一闪而过的困惑抛诸脑后，极力对付着现在不可控制的狂潮。
第五十四章
“给我追！能追到哪里算哪里！”
维森从重重拉开门，一出门就对簇拥上来的佣人吩咐道，“还有一个叫希格斯的东方人！一个都不许留！”
“先去山谷里找找，找到了尸体就给我带回来！”
内容很决绝，但声音里却好像隔了层布，仅从语气不大能够判断出他现在是否愤怒。
说完，他慢慢拐进了浴室，里面很快传来水流的声音。
局势就在暗地里动荡起来……展开的追捕之网在全镇展开，慢慢延续到街头。
不光如此，还有即将到来的运货时间也让人感觉到好戏正在开锣。再有十来天，他就可以对佐伊出手……这颗心头隐患一除，着实没有什么让人担心的事了。
佐伊看着天花板，再也睡不下去。
他的思绪不可避免地滑向了希格斯——那个狡猾的小兽已经跑了……也许是在极深的夜里，也许在凌晨的某个点。
但不管怎样，昨晚一夜的旖旎之后，他拍拍屁股就走了。旁边的被子甚至都没被他捂热。
佐伊有点后悔那么快就给他承诺了。
他现在酒应该还没醒吧？
辗转反侧半个小时后，他起来走进客厅，拿起外套，吹掉灰尘。
老头子也醒了，他带着厚羊毛帽蹲在那里，正在搅拌火炉上的平底锅中的食物。蒸汽从热汤里袅袅升起。
“人走了。”他嘟囔着，“还带走了我的酒壶，你得赔我一个。”
“什么时候走的？”
“早着呢！”老头子抬头看了他一眼，“昨晚你们吵死我了，我都没睡着。”
“也不知道他现在一个人在外面……”
“不要担心，”佐伊用一个短促的句子打断了他，“他很机灵。”
“谁在担心他！”老头子把锅盖一盖，坐到一边翻起了早饭吃的腊肠，“我只是说，少了一个人，安静。我这么大岁数了经不起折腾……”
看了老头子一眼，佐伊一句话也没说。
他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回去部署一下监视希格斯的属下，掌握好小兽动态，必须要在运货之前让他乖乖回来找自己，然后一起逃之夭夭。
至于方法，他早也已经想好了。
等那头桀骜不驯的小兽区分开来痛苦和享受，知道要去哪里找，就会回到我的身边佐伊这样坚信着。
“你到底跟那个小伙子什么关系？”老头子瞟了眼欲出门的佐伊。
“你在操心这个？”佐伊转过来看他，脸上的笑有些古怪，“你为什么会问这个？”
“我问不问是我的事，但我希望你记住一点，不要再害人了。”
“害人？”佐伊很不喜欢这个字眼。
“你狠清楚我在说什么！”老头子把锅盖再次盖上，然后坐到了一边，背对着他。
“如果你在说以前的事的话，我很早就表示过歉意了。”
“哼！”老头子鼻子里喷出轻蔑的一声嘲讽，不做言语。
每当他和佐伊共处一室的时候，即使有火也总不敢发。
“我希望你知道，你这一路都是有人在帮你才能走过来的！”
“这不用你提醒。”
佐伊将手放到门上，“这次你肯收留希格斯，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不会忘了的。”
老头子的意思他很清楚，但也只能装做不懂，以前的事太过于莽撞，一想到或许是自己诱发的事件将所爱的人带入命运转折点，他的心里就会泛起阵阵恶心。
“不是我帮你的。”老头子站起来，从杯架里拿出杯子，推到杯托里，然后谨慎而笨拙地把汤从锅里倒出来。
“是安博。”
“……”
听到这个名字，佐伊皱起轩逸的眉，幽暗的蓝眸更显深邃。他不知道现在该不该谈一个早已死去的人，如果要谈的话，早就谈了不是吗？
但他了解老头子的小心思。
“放心吧，我永远也不会忘了他。”
谁会没良心到忘了一个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而被活活打死的一个男孩呢？
“我也没有可怜到会哀求你记得他的地步。”老头子看着佐伊缓缓离开的背影，咳嗽道，“安博也没有可怜到那个地步……我一直尊重他的选择……”
看到人已经出了矮门，老头子终于忍不住喊道，“希格斯，你就不能放过他么？”
……
如果说真的有多在乎……那也没有……只不过，希格斯是特别的……他一直觉得他是特别的。
一个星期后，希格斯漫步在小镇的街头。
他穿着从安博衣柜里拿出来的衣服，很合身的衣服让他穿出了邻家大男孩的感觉，但与一般男孩不同的是他脸上纵横的疤痕和无法遮掩的冷冽。塞在裤子底下的金属尾巴狡黠地左右晃动着。
现在的他就好比回到大海的鱼，全身的活力和魄力在阳光底下绽放着最自然的光芒，耀眼得不可思议。
他咬着一个冰棍，一边走一边哼着不知道从哪里学过来的下流歌曲。还不时慢下来观察着四周的动静。或许佐伊对他最大的影响就是养成了他堪比野兽的警觉能力。
但他现在身上没有现金，前几天打架赢得的钱已经被挥霍光了，很大一部分被用在腰间的酒壶里了。
他本打算一直这样走下去，直到曾经来过的小村庄。去找条军火走私船打工维生，或许会在某个混乱的战区里被某个小叛军部队收编。然后找佐伊算算一些碎帐。
又或许，他可以带着腰间的一壶酒，一边打架一边向伦敦市区走，赢得一路上所需的钱。
他也可能被打死……被像土狗一样抛尸荒野然后被蝇虫舔舐干净……但似乎这里的一切要比童年时的地球要好太多。
他难得地微笑着，是啊，要好太多。
——除了佐伊。
希格斯想到他的时候立马冷了一张脸，这个人的能力也不得不让他妒忌，但他现在也不想回去找他算账，一想到要和那种人接触，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从来不畏惧什么，但是很讨厌那种自以为是的人在他面前惺惺作态！那比直接给他一拳还难受！
同时他拒绝承认这次的自由是对方给予的，也不想去思考是不是会有被收回的可能……但他承认自己变了，因为，他连空间站的样子都记不住了。
或许，真正的希格斯早已经随着空间站炸碎了。现在的他不过是漂浮在宇宙中的一个碎片，落到这里，然后生根。
不管怎样，他想，管他屁事。
只要活命，其余的都是建立在这之上的。
他拖着懒散的双腿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啃完剩下的冰棍就直接扔到了整齐干净的大路上。前面有个杂货铺，他走向柜台，打算假装漫不经心地去偷点儿东西。
柜台后面的黑人姑娘十分警觉，紧紧把守着那个老旧玻璃柜台里零零星星的货物，好像不小心就会丢掉工作似的。
——也许她也极有可能会因为失职而失去工作。
希格斯朝她咧开嘴笑了下，打了个响指，“嗨，姑娘，这里有苏格兰威士忌么？”
也许他忘了自己已经丢了光鲜的外表，所以没有注意到，当那黑人姑娘看向他的时候，眼睛里露出了隐隐的恐惧。
“没，没有，先生。”
“什么？！没有？”希格斯用可怕的目光上上下下扫了她几眼，“连酒都没有，开什么店啊黑鬼！”
“……”黑人姑娘眼里迅速蒙上一层轻雾，她想喊自己的老板来把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拖出去。
可还没等她张开她那肥厚的嘴巴，希格斯突然就凑上了来。
“还说没有！”希格斯自顾自地从柜台里拿出一瓶还不错的苏格兰威士忌，嘴巴咬开瓶盖喝了一口，啧啧嘴巴道，“这里不是吗！”
“小妞你不诚实哦，要受罚哦！”
希格斯上下省视着眼前身材丰腴的女人，痞笑道，“这酒钱就当做惩罚好了！”
说完撩撩额前的碎发，趾高气扬地出了可怜的小杂货铺。
过于得意的他没注意到，那黑人姑娘已经战战兢兢地报了警。
第五十五章
“老爷。”瑞希敲门进来，将一叠文件放到佐伊的桌上，“这是上次您让我查的维森银行支出的情况。”
“嗯，”佐伊对他微笑了一下，“不错。”
“可是老爷……”替老爷点好了安神的基福熏香，瑞希有些疑惑地挑起头，“您为什么不直接调查维森的动静，而是看他银行的支出情况呢？”
“……”
佐伊眯缝起眼睛看外面明晃晃的太阳不做言语。
“最大的支出项和最常汇款人……对吧？”瑞希顿悟，慢慢看向佐伊，得来了赞赏的目光。
自从希格斯出了杂货铺，两个警卫随后就跟了上去。
希格斯喝着酒，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两个人，也许是他的酒量实在很差，等两只有力的大手箍住自己肩膀时，才猛然惊觉身后有人跟踪。连惊讶的表情都慢了半拍。
“对不起，跟我们走一趟。”
“想得美！”希格斯一旋身，以为身经百战的自己能够逃过两个警察的袭击，可这一回头反被一根电棍毫不留情地敲在了后颈上……他只来得及愤怒了几秒随即倒地。
“带回去。”这是他最后听到的内容。
“已经确认过了，这就是之前打架闹事很厉害的一个人。”抓住希格斯警察一边走在牢房里一边跟旁边人讲道，“没有身份证，没有一切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那他总不会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吧？”
另一个人打开一道道铁门，最后带他进入希格斯所在的一处牢房前面。
“跟他打过架的人都抓过来问过了，没有任何线索。”警察很无奈，“他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随之吱吱呀呀的牢门打开，警察耸耸肩，“也许只有亲自问问看他好了。”
听闻对话声音，希格斯把头从两膝之间抬起来，脸上露着比撒旦还邪恶和狰狞的笑容。他冷冷讥笑，上扬的唇角轻薄挑起。
又是很经典的希格斯式表情。
“别急啊，干嘛露出那样的表情，我又不会打你。”警察倒也悠闲，拉开椅子坐到他前面，摊开笔记本开始记录，“名字？”
“你妈。”
“嗯，你妈。”警察抬眼看他，然后在本子上记录“姓名：你妈。”
“你来自哪里？”
“你妈！”
“好，你妈。”警察表情透露着浅浅的笑意，依旧一丝不苟地记录，“籍贯：你妈。”
“今年多大？”
“你妈！”希格斯攥攥拳头，不再看警察，而是坐到了地上床板的最里边。手指直接捏住了一只正在墙上爬的蟑螂。
“那这样好了，你心情不好我们就不做调查了，聊聊天如何？”
“……”
得不到回应的警察有些悻悻地耸耸肩，然后他放下笔，毫不在意地自顾自说道，“我叫文森特？瑞布里？格瑞特。你叫我文森好了，我喜欢被人那样叫我。”
如果希格斯稍微注意一下“格瑞特”这个姓，也许事情的发展就所不同了。
向希格斯晃晃手里的纸，文森淡笑，“那——你妈，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抓进来吗？”
“你才叫你妈！”希格斯终于忍不住鄙视地看了文森一眼，“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如果不是为了放我出去的话别来这里废话！”
“那我不是在问你吗！”文森轻轻转动手中的笔，深邃的绿眸随意地在他脸上掠过，“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也许你就可以出去了。”
“你想知道什么？”希格斯发出细微的嗤笑声，一下子把拎起的蟑螂抛到了文森桌上。
“哦？原来你喜欢这个？”
出乎意料地，文森不仅没被吓到，反而丝毫不在意地拎起蟑螂，然后自言自语道，“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让人放更多进来。”
无耻！
希格斯头一次见到了比自己脸皮更厚的人！
“好吧不玩了。”文森看着希格斯有趣的面部表情，斜身抓过牢房的栏杆，将蟑螂轻轻放了出去。拍拍手道，“对了，刚刚说到哪里了？”
“哦！是我想知道什么对吧。”文森露出强势而温柔的笑容，将本子上的内容划掉重来。
“名字？”
“……”
瑞希敲敲门，他在门外已经等了很久。老爷这几天明明都睡得很浅，为什么连敲门声都听不见？
正在他打算再敲一次的时候，里面传来沉闷的一声，“进来。”
瑞希点点头，推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阳台上的老爷。
他此刻穿着一套质地上乘的T…恤和短裤，褐色的头发朝后拨开，只剩几缕在英俊逼人的脸上，显得更加魅惑和奢侈。
“老爷，维森的汇款人查清楚了。是跟我们的接头人是一样的，维森与黑市也有关联。”
“嗯……”过了好一会儿，佐伊才反应过来。“做得很好……”
“老爷……恕我直言，您今天是不是有些心不在焉？”瑞希终于把他那个觉得不合身份的问题问了出来。
“没有。”佐伊看向远处的青山，转头看向瑞希，“只是天气有些闷。”
为了表示是真的，佐伊走近接过瑞希手上的纸，锐利的眸子在有意识的控制之下重复焕发往日犀利神采。
“政府官员与黑市，我相信这会是报纸上比我的破产和逃逸更加有看头的报道。”
“那是最好了。”瑞希挑挑眉毛，“不过我相信您刚刚是在为希格斯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
佐伊对这样了解自己的瑞希感到有些无奈，把纸还给对方，闭上眼睛不做言语。
“我也知道您应该是知道了希格斯被抓起来的消息。”瑞希大胆地继续说着，“但您迫于很多原因，现在没有办法救他。您在为这个苦恼着。”
“……”
只有两人的房间忽然安静下来，只能感到越来越凝固的气氛。
“出去吧。”佐伊努力压制情绪，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我知道你在提醒我什么，这么关键的时候我不会像孩子一样不懂事的。”
“那最好。”瑞希脸上的表情端稳而不卑不亢，“希望您能够记住您的话。”
临走时，瑞希又看了他们老爷一眼，“也希望您不要后悔放他自由……这样对您对他都好……”
不，瑞希，你不够聪明……佐伊将窗帘缓缓拉下，点起熏香开始认真查看瑞希带过来的资料。
这都是我的计划……只不过计划出了点问题而已……
“那好，希格斯，你是从哪里来的？”文森开始慢慢地跟希格斯聊起天来，希格斯被允许坐在一张和他一样的凳子上。
“说出来你信么？”希格斯侧歪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着手指。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信不信？”。
“我来自地狱。”。
希格斯没有防备地突然凑近文森，用他狰狞的脸蛋坏笑道，“信不信？”
“好吧。”文森挺直脊背，绿眸在眼眶里转了几圈，抖抖肩膀无奈道，“我信总可以了吧？”
“那我现在问几个你最感兴趣的问题，也是关系到你能不能出去的问题。”文森叹口气道，“为了证明你的身份，也为了保释你，你得告诉我一个你认识的人的名字，这样你才可以尽快出去。”
“你犯的事可不止抢劫了一瓶酒，你还包括打架闹事，违法赌博等……如果可能的话比会被判刑。”
“佐伊。”希格斯毫不犹豫地说出了一个在自己心上烙下无数遍的名字。“佐伊？斯图亚特。”
他知道那个男人的势力让很多人忌惮。所以说出那个名字的瞬间，脸上竟然洋溢着一股类似于炫耀的神情。
第五十六章
“我告诉你一个好玩的事情，哥哥！”文森意气风发地回到家里，把外套和领带有条不紊地挂到衣架上，兴冲冲地跑到了哥哥的房间里。
洁白大理石的高大壁炉“啪嗒、啪嗒”地焚烧着来自格林山脉的上等松枝，但卧室却空无一人。
哥哥的西装被随意地放在床上，可能他需要出一趟门。
“总是不在。我好不容易回趟家！”文森扫兴地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