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止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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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止隐-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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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已经蒙蔽了双眼,路途已然走错了太远。幡然醒悟之时,却发现自己身后已是万丈深渊。

没有退路了。
唯有将敌人就地斩杀。






第28章 第二十八只小凤凰
入目尽是化不开的夜色。

“几位老兄今日如此尽兴我们改日再聚!送至此处便可,余下的路本君……本君,还能自己走!”执名被罗阳搀扶着,步履不稳。
执名喝的醉醺醺的,罗阳搀着他走了一路,眉头也紧皱了一路。执名身旁的几位与往日他关系不错的仙君早早便想离开,只是执名未开口,他们也不好先离开。执名此话一出,他们如蒙大赦,纷纷向着罗阳点头示意,快速离去。

“本君……自己……自己……能走!”执名试图用力挣开罗阳搀扶着的手。
喝成这样他自己还想走?罗阳在心中低叹一声,但他心中也有些疑虑,向来千杯不倒的执名今日怎会未喝几杯便醉成了这样?但担忧渐渐压过了疑心,他未再多想下去。

罗阳也是无奈,如若不是他们二人的宫殿所距不远,他也不会揽下这差事。尤其是百余日前天帝所主持的那场有关魔界的会散后,他便一直心神不宁。执名几次来寻他去参加在执名自己宫殿之中举办的宴会,罗阳都推辞了过去。因为他能看得到这天界的黑暗,所以不想带着自己的族人陷入这泥潭深渊之中。

“没……没……听到本君说的话?!”趁着罗阳一分神,执名抬起手肘奋力的向着罗阳一撞。罗阳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光亮的剑便已架在了罗阳的颈边。
罗阳顿时停了下来,缓缓收回了要去扶住执名的手。

月色如华,加上银剑的反光,将执名眼底的醉意和杀意映的一清二楚。 执名的皮肤有些黝黑,右脸有一道约一寸长的疤痕。长发不如罗阳他们这般直顺,而是有些曲卷。瞳孔之中泛着青黑色煞人的光。
让人将剑架在脖子上的确是一件很不好受的事情。罗阳虽是好脾气,但毕竟也是战场上浴血重生的将军,杀伐之气早已深深地刻在了骨子里。无端的被人威胁,尽管这人是与他相识多年的朋友,但前前后后的事情加在一起,却也让罗阳心底升起丝丝怒气。

“你……你是哪个殿的……本君……本君怎么未曾见过你!”执名握着手中的剑又用了用力,罗阳的脖颈上已渗出了点点鲜血。
“哼!”罗阳冷哼一声,手指微微一动,一颗极小的白色光球弹向执名手中的剑,一个后退便已是飘出了五步之远。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颈,鲜血便蹭满了整个手掌。罗阳垂了眼,握紧了拳头,又向着跌坐在地上的执名看了一眼,随即隐入黑暗,大步向着自己的寝殿走去。

执名坐在地上施了个法,被罗阳弹落的银剑便摇摇晃晃的飞回了他的手中。
“妈的!”执名狠狠的啐了一口,眼底杀意再次涌现。刚刚那个胆敢将他摔在地上的人,不论是谁,他都一定不会放过!

地的凉意让执名混沌的头脑有一瞬间的清醒,他撑着地慢慢的站起。

身后忽的传来一阵桃花香,不似桂花的甜腻,也不似梅花的淡雅。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忽然扶住他的身子,将他慢慢的搀扶了起来,“为何如此的不小心,嗯?”
清丽的男声忽然在耳边响起,带着丝丝的桃花香,温热的气息在在他耳边吞吐,他甚至可以感到那人唇畔上的温度。
他的意识突然清醒了过来。 执名向来都是男女通吃,平时若是遇上这种事情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这一次,熟悉的声音将他定在了原地,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这是怎了?为何不转过来?”
男人后退了几步,踏着不知从何处飘来的落叶“沙沙”作响。

执名在这片刻之内回想起了四百余年前的所有事情,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划过鼻尖与嘴唇缓缓滴落。他抱着仅存一丝的希望颤颤巍巍的开口:“你……你是……你是天帝的新——”

“原来你们都是这样看待本君的?”男人轻轻笑了笑,打断了执名的话,“本君又怎会是那般懦弱之人。你怎会忘了本君?本君在堕天之前曾听闻有人传言,你可是妄图将本君收入你的偏房的啊,玄武神君。”
“我想你我还是面对面交谈的好啊,玄武神君。”
执名惊恐的发现自己身体的主导权已不在自己的手中,原本背对着男人的身子正在缓缓转过去。
仅仅四百余年,那人的法力又怎可能提高的如此之多?但事实就在眼前。

夺目的银发,与额角血红色的图腾,以及嘴角张扬的笑容,无不昭示这个男人的身份——
“本君,是凤煜啊。”
“好久不见啊,玄武神君。”

执名的瞳孔骤然紧缩,高声吼叫着:“你没死!你居然没死!你居然没死——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啊,福大命大啊……”凤煜向着他露出一个没有真心歉意的笑容,微嘲道:“令诸君失望了。这还应多谢温华元帅生怕在玄天狱中杀了本君而不好于他人交代。”

“不——”执名看着他越走越近的身影,挣扎的厉害,眼底已染上了疯狂之色:“绝不可能!你究竟是谁!没有仙人能够经历那些——”
“这么说,你是知道温华所做之事是谁授意的?”凤煜瞬间移动至执名的身前掐上他的脖子,五指渐渐紧缩。 执名被凤煜掐的险些喘不过来气,嘴中只得发出一些混乱不清的声音。
“说,还是不说?”凤煜嘴角仍挂着一抹笑意,凑在执名耳旁恶意的笑了笑,“可以直白的告诉你,无论你说与不说,下场只会有一个。但你也要清楚,毕竟知晓的,自然不止你一个。但是痛快说了,本君会赏你一个全尸,不说,也自然不必本君多言。你当年是曾如何对待落入你手中的囚奴,本君便会让你感受到比那更甚百倍的痛!”

“放、放,开——”执名仍在奋力的挣扎。
“怎么,这是打算与本君对抗到底了?”
“不,不……”执名拼命地想要动一动手指施个小法术,如此他便能从凤煜设下的禁制中脱离出来,不再任他宰割。只是这一切都是空想,执名如今完全被凤煜压制,丝毫不得动弹。

听到执名如此艰难的从牙缝中逼出的这几个字,凤煜一下子松了手,退至一边,漫不经心的道:“不想死的那么惨,那便说吧。”
执名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被压制的法力又渐渐的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他扶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气,看着离自己不远的凤煜忽然笑了起来:“你不是凤煜……你不是,我所认识的凤煜从不会如此的心慈手软。”
凤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本君并无令你承认之意,你只需告知于本君当年之事究竟是何人主张便可。”

执名置若罔闻,只是一直在笑,他跌跌撞撞的又向着凤煜所在的反方向走了几步,“凤煜杀伐决断,绝不像你这般优柔寡断,你——”
凤煜头也不抬的打断执名的话:“莫要再力气拖延时间了,不会有人能够来救你的。看看你现在所处的位置。”

执名下意识的环顾四周——
黑洞洞的一片,唯有头顶之上有几点亮光。黑色的莲翼包裹着血色的业火,就连站在不远处身着白衣的凤煜周身也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黑光。
“很不巧,这是本君的领域。”

“魔?”呆愣住的执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果然、你果然并非凤煜!”
“废话连篇!你究竟说不说……”凤煜忍了很久的耐心终于消耗殆尽,转过身来紧皱着眉,看着那个若无旁人神色激动的执名,眼底有几条银丝闪过,“本君当年只当你是个丑到被人砍只得背着龟壳到处躲藏的万年老王八,却未曾想到你竟能如此的婆妈。玄武一族在你的带领之下竟还未走向灭亡,真是不得不说你背后那人该是为你出了多少的力,才挽救了你们玄武覆灭的命运。”

执名冷冷的笑了一声,“长了一张与凤煜相同的脸,便真当自己就是正主了?”
凤煜看着固执的执名叹了一声:“竖子,不可教也。”
“你便是温华所说的探子?为了你们魔界,你可真是不择手段啊。与七杀、朱雀二人不清不白,委身于天帝。哈哈哈哈哈,也不知道天帝那小白脸能不……啊——!”执名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充斥着整个空间,重重的跌坐在了地上。

千钧一发之际,执名甩向凤煜一个定身的法术。
“雕虫小技。”凤煜冷冷一笑,向着虚空一抓,定身术在空中破裂。

执名大口的喘着气,艰难的移动着身子,极力想要逃离此地。
凤煜纵身一跃便已来至执名的身前,随手施了个定身术,执名只能躺在地上等待死亡的降临。
他惊恐的瞪大双眼,看着一步一步向着自己走来的凤煜,看到了他手中那把极快的剑、名叫“镆铘”的上古神器。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所带来的恐惧。
“别……别……”执名已经语无伦次,“你别过来……别过来……!”

凤煜面无表情的蹲了下来,戳了戳执名那条已经断了的、血肉模糊的腿,语气不明的开口:“本君曾听闻玄武一族中有一位医术极高的仙子曾为你治疗。千余年前你上战场时被魔军砍掉了一条腿,百余日后你完完整整的出现在你的族人面前时,所有人都感到惊讶。其实本君当时也很好奇,你伤的,究竟是哪条腿?”

“本君当时与他们打赌,毕竟在某些情况之下,是无法将实情公之于众的,但其结果,却是本君输了。”凤煜遗憾的叹了口气,指尖沿着被银色软剑整齐切断的大腿转了一圈,这才缓缓说道,“你可曾记得在你痊愈之后中过一次强效的媚药?那正是本君白日闲来无事,便到你的寝殿所下的。更不巧的是,本君便是在那时听闻你所要纳本君为偏房的消息。”
“其实本君也是十分的郁闷,究竟是谁赋予你的勇气,来让你说出这样的话来。”

凤煜猛然站了起来,剑尖直指执名的心脏,“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遇险便缩进龟壳的懦夫罢了!本君为天界尽心尽力了几千年,到头来却输给了你和凤凰一族的叛徒联手布下的局!真当本君不知晓站在你们身后的那人是谁?重伤破军星君,杀了本君,再借血月之事除掉青龙与贪狼,他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饕餮陪着破军陷入沉睡,天帝如今意志消沉,七杀与凤绮,文曲那几人又怎能斗得过高高在上他!他将我们的羽翼全部剪去,我们便再也无法东山再起了是么——!”

执名被神情激动的凤煜一脚踹飞了出去,嘴中又呕出了几口鲜血。他闭上了眼睛,气管被鲜血堵着,嘴中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伴着他那似笑非笑的面容,像极了嘲笑。

“那……那又……如……何呢……”
事已至此,执名已经明白了凤煜的目的。什么问题那都是借口,他仅是想杀掉自己。

“他——妄——想——!”凤煜怒吼出声,提剑对准了执名的喉咙。
执名缓缓睁开眼,对上凤煜暴怒的眼神,露出一个嘲笑:“你……已经……猜到了全部,却……却扳不倒……你……所……憎恶的那……人……”

无法反驳。
凤煜就这么看着他,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心中仍是难以下咽的怒气。
关乎利益的战争,自古以来便是如此。只是那人占据了天时、地利两个方面,即便是有再多的人不满他的统治,却仍是无可奈何。他们有众仙君的信任与支持,但他——有权。

平静了片刻,凤煜想通了一件事,盯着执名可憎的面容忽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凡界,有个成语叫做杀鸡儆猴。”
“那便将你献给他们,当做本君送上的第一份大礼吧。”

凤煜蹲下身子,掐着执名的脖子,单手将他提了起来,愉悦的欣赏着执名眼中的惊惧与安详复杂交错的情景。
“至于本君能否扳倒他,我们,拭目以待。”凤煜凑近执名的耳旁,轻轻笑了几声,语调是说不出的诡异,“再……啊不,于你而言——”
“——应是永别!”

执名艰难的勾起唇角,向着凤煜笑了笑。
“懦……夫……”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说出来这两个字。

微不可闻的声音传入凤煜耳中,凤煜冷冷的看着他,掐着他脖子的手渐渐收紧。
“你……还……是……”

“咔——”
凤煜硬生生的将执名的脖子的捏碎,颈骨碎裂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之中显得格外清脆。

随手扔下已经毫无生气的执名,凤煜执剑在他的脖颈上轻轻的划了一道,一片白雾状的东西便被吸收进了镆铘之中。与此同时,一颗黑色包裹着乳白色仙力的珠子从执名的身体里飘了出来,凤煜随手一挥直接将它击碎。碎片犹如点点黑色荧光轻飘飘的飘落在地,融入一片黑暗之中。

元神被噬,妖丹已毁。
执名算是死透了。这个自上古时代以来,所任玄武神君一职时间最为长久的玄武,也终究成为了历史。

空间之中无尽的黑暗渐渐消退,空中飘浮的那几朵黑莲也逐渐凋落。
凤煜的银发自发梢起,从下至上,一点一点的退回了黑色,额角的图腾渐渐隐去。

远处的宫殿灯火通明,凤煜静静的望着,片刻后收回视线。他弯下腰随手弹了弹自己衣衫上的灰痕,便转了方向,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第29章 第二十九只小凤凰
人生处处有惊喜,人间处处有真爱。
当年睿玉第一次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九渊就只记住了第一句。突如其来的喜悦便是惊喜,突如其来的令人无法接受的喜悦便是惊吓。
所以他现在才懂,什么是“惊喜过度也是会变为惊吓的”。

九渊在昨日的宴席之上喝的有些头脑发蒙,在冷着脸将西锦打发回去后便和衣睡。整夜睡得都很沉,没有如同原来那般会被轻微的动静惊醒。只是今日清晨刚刚睁开眼,九渊就发现有些不对。
四肢被人压着完全不能动,发丝缠绕。他只能感受到缠在他身上的那人的温度与淡淡的血腥味。当九渊艰难的扭过脸去看到的是一张凤煜……不,是华昀放大版的睡颜。
简直不能更好了。

九渊着实难以描述自己如同脱缰的野狗被一万只玄武践踏而过的心情。呆愣了片刻,他挣脱华昀的桎梏,翻身而起,退至书案边。除了头发未束起外,衣服上原有褶皱之印被九渊一抚便平整了。
华昀被九渊这一系列的动作给惊醒了,迷茫的坐起身来。看到九渊脸色不善的看着他,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朝着九渊挥了挥手:“早啊,九渊。”明显一副还未从梦中醒来的模样。

九渊无力的扶住额头。
“你为何在我房中?”华昀揉了揉眼,又打了个哈欠。
九渊眼角一抽,“梦还未醒?”
“嗯?”
华昀一愣,明显未反应过来。下意识的仰首环顾四周,发现房中的一切摆设并非记忆中的那般,他的眼神这才渐渐清明起来。

“天帝……”华昀立刻换了称呼,从床上跳下,顷刻间已是穿戴整齐。他的速度太快,一不小心便扭到了脚,险些跪倒在地,还是九渊手疾眼快将他扶了起来。
“昨晚……”华昀冷汗涔涔的道,“小仙多有得罪……”
“不必。”九渊看向他,又叹了口气,“你若有事,于我说清便可。根本……罢了,我自会助你。”
话中包含着千言万语,隐藏着晦暗的心思。
华昀缓缓直起身来,看了看九渊,又垂下眼帘:“多谢。”

“天帝大人——!”华昀话音未落,便从房外传进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天——”

“吵什么。”九渊听见这声音就心烦,拉着华昀一同出了门,这便看见一名小侍童从殿外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小侍童满脸惊慌的模样,一进殿看见天帝便跪了下去,“小奴是玄武神君家中童仆,玄武神君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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