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条件很不错，灵气充裕。”季浅宁心中对季苍寒更好奇了，一个凡人界的小小帝王，没人引领的话，是如何拥有目前这份家业的呢。
这可不是凭借一时的奇遇就能办到的。
“哎……知道宁儿很好奇，其实我也对宁儿好奇的很，不如我们来交换问题吧。”季苍寒回头看着季浅宁淡笑，也不急于去见季轩凌了，拉着他席地而坐。
“交换问题？”
“对，我提出一个问题，你回答，然后换你提问，当然，不想问答的问题，可以拒绝，作为惩罚，要无偿送对方两个提问机会，这样依次叠加，怎么样，很公平吧？”季苍寒笑得如同千年狐狸精。
“好吧，如果中间想停止的话……”
“双方有一方要求停止，对方都必须接受，如何？”
“好，谁先来？”
“宁儿先来好了，为父让你。”季苍寒的手轻轻挠着少年肉肉的手心，另一只手摸了摸少年软软的发，脸色柔和，眼中是自己都没发现的宠溺。
歪头想了一下，问道：“第一个问题，就给我说说你是如何走上修真这条道路的吧。”
“年轻时候外出历练，偶然机会救了一个修真者，也就是我的师傅。”
……
“这么简单？”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季浅宁皱眉。
“这算第二个问题吗？”
“不算，换你问。”季浅宁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掉进了语言陷阱，还是自己心甘情愿走进去的。
“宁儿就说说你前世的修真经历吧？”
“你……我拒绝。”季浅宁一脸愤愤，心神中传出小白肆意的狂笑，若是小白有型，季浅宁相信，这家伙肯定笑得满地打滚，甚至双手……不，应该是四爪捶地。
“真的很好笑吗？”
“哈哈哈……不行了，你究竟找了个什么爹呀，你确定他不是千年老狐狸，太阴险了，连我都要佩服他了，不愧是作帝王的，随便两句话就把你这小白绕进去了，我看我名字还是送给你算了。”
“你……”季浅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季苍寒吓了一跳，这孩子怎么这么大气性，应该不至于吧。
他那里知道，旁边还有一个火上浇油的小白。
“别气，别气，这次爹爹问两个简单点的……”手很自然的慢慢抚摸少年的前胸，好似在帮着顺气，前提是，修真者真的需要顺气吗？
“没生你气，快问？”季浅宁把胸前的大手拍开，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终于恢复了平静，心中却恨得磨牙：“小白，我突然很想知道神兽的肉是不是很好吃，特别是神兽中的老虎肉，有机会小白一定要帮主人逮一只尝尝。”
“嘎……”狂笑戛然而止。
“那我问具体点，宁儿是怎么走上修真这条路的？”
“跟你差不多，出门游玩的时候，偶然进入一处古遗址，得到了修真功法，然后自己慢慢修炼。”
“宁儿为什么会被追杀？”
“换一个问题”季浅宁认定了，闪珠的问题是不能有丝毫暴露的，任你有千般手段，我自岿然不动。
“好吧，那宁儿前世修炼了多久？”
“三十多年吧……”
……
……
不知不觉中，季浅宁除了闪珠的问题，几乎被季苍寒以这种‘一个大问题，换两个小问题’的方式套了个干净。
最后季浅宁平静了，反正自己的经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除了闪珠，其他的简单又干净。
季苍寒心满意足了，他的宁儿前世干净得透亮，若不是得罪了八大门派，恐怕还在深山潜修呢，不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八大派一起出动呢，看这孩子守口如瓶的样子……看来要去修真界走一趟了。
“宁儿不要生气了，想知道什么，为父都告诉你，刚才不过开个小玩笑而已。”嘴里道歉，脸上哪里有丝毫道歉的诚意。
他的宁儿太单纯可爱了，难以想象，这样的人怎么在修真界那么肮脏的地方活下来的，不对，最后还不是被人害死了，哼！以后就让这孩子呆在自己身边，看谁还能欺负了去。
“真的？”季浅宁不敢相信，刚才还一脸恶劣欺负自己的人，转眼就变成了慈父。
“真的。”
“那你告诉我这个封印之地跟你什么关系？”
“问到点子上了，此地名为小天地，是师傅临死送我的宝贝，这也是一个难得的空间通道，可直达修真界，不过这东西不到元婴期，不能随身携带，皇宫被修真门派看得太紧，唯恐他们察觉了小天地的气息，所以，我就放在了这月华山庄。”
季浅宁心中总算平衡了，被套出那么多话，除了第一个问题，他愣是没找到一个提问的机会。
对于季苍寒，除了这小天地，其他的他也不是特别好奇，心愿得到满足，脸上自然带着笑容，身体也放松了，这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季苍寒的手一直在他头上抚摸着，也许抚摸的幅度太小，太过温柔，或者感觉太过温馨，他居然一直不曾察觉。
身体一僵，不着痕迹地躲开那只大手，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爹，我们去找大哥吧，明天我想回宫，很久不见母妃了。”
“也好。”很自然地抓住少年欲躲的手，向中心大殿走去。
季轩凌见到这个十二弟也吃了一惊，好在此人接受能力超强，两人的关系相比之前，似乎更加亲密了些，看得季苍寒很是吃味。
用了那么多手段才让这小孩接受了自己这个爹爹，连拉个手都是半强迫，更何况像小时候一样抱在怀里了，可大儿子倒好，直接就成了大哥，你看两人的手，握得那么紧……
总之季苍寒的脸很黑，心很受伤，差别待遇呀！
季浅宁已经可以无视脑海中偶尔传出的狂笑了，他就不明白了，跟大哥叙旧，讨论修真问题，有什么好笑的，这小白大概是太久没和人交流了，神经有点不正常，毕竟被丢进闪珠寂寞万年，转生之后，自己把时间一直放在修炼上，根本没怎么出过离茶宫，更不要说和外人交流了，何况是修真者。
季浅宁自以为理解了小白的心情，很快沉浸在和大哥的修真问题交流中，忘记了时间，更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怨念乱飘的爹。
作为散修，更何况是季浅宁这样修炼时间短的散修，很难得和别人讨论修炼上的问题，而季轩凌是季苍寒手把手教出来的，修为不如十二弟，可对一些问题的理解上，却有不少独到之处，双方都获益匪浅。
“好了，好了，宁儿不是想母妃了吗？爹带你出去，有修炼上的问题不懂的，问爹爹好了。”实在看不下去了，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些问题还不都是我教的，季苍寒心里很不是滋味。
“哦，也是，大哥一起回去吗？”
“他还要处理道场的事情，不跟我们一起走。”不等季轩凌回答，季苍寒抢先拉着少年的小手往外就走，留下目瞪口呆的大儿子，擦了擦眼睛，不敢相信地长大了嘴巴，半天没有合上，刚才那个是父皇吧，父皇的样子怎么像得不到糖的小孩儿，手一抖，季轩凌赶紧摇了摇头，把心中那诡异的念头掐灭，眼花了吧，一定是眼花了，英明神武，冷酷无情的帝王怎么可能出现那么白痴的表情，看吧，果然是眼花了……
十四 茶冰月
“这小天地我虽然暂时不能收，却能感知里面的方位，出口就快到了，等下还要重新布置几个阵法，短时间内不能让金丹期以下的人轻松进来，在争取来的这段时间，我要努力冲击元婴，到时需要宁儿的护法，之前一直不敢闭关，就是怕这霄天宇给我捣乱，现在有了宁儿，我放心多了。”
两人一路出了小天地，外面只剩下少数梅花山庄的人，两个月的时间，让梅海欣对于那两位师兄的安全充满了担忧，如今看到有动静，自然跑过来观看，可惜，被季苍寒手一挥，全都昏了过去，甚至连看都没看这位名满江湖的美女一眼。
“爹还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季苍寒眼皮都不抬，继续布置大阵，口里却开始教育自家小孩儿：“宁儿，有时候，越是美丽的东西，危害越大，特别是这种女人，你对她怜香惜玉，她对你可不会手下留情，修真界物竞天择，强者生存，对于不了解的人千万不要存了良善之心，即使在我面前，你也不该失了警惕之心，这样小命才会长久。”
“哦，爹去过修真界吗？”
“自然，建立一个道场不容易，不是有了功法环境就可以的，还要很多辅助的东西，比如丹药、炼器等法门，还有各种辅助类功法，以及天才地宝，凭一个人根本不行，我刚进入筑基没有多久，就通过小天地到了修真界，当时不懂，吃了不少亏，也是我谨慎，不然，这条命早没了。”
季浅宁认同地点了点头，若不是经历了前世的那场追杀，他还仍然是个只知闭关修炼的单纯青年，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好了，若不是修真者，再也看不出此地的异样了，我们回朝阳城吧。”
“嗯！”
数千里的距离，以二人的御剑速度，仅仅半个时辰就到了朝阳城上空，此刻正是下午，在城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降落之后，二人一起进了城。
城内很热闹，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两人慢慢逛着。
自从离开皇宫，季浅宁还从未认真看过这座城池。
提升了修为，心境得到了锻炼，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起来，也不介意季苍寒的一些拉手动作了，大概这就是普通父子的相处之道吧，季浅宁自己感觉也很不错，被人重视，被人宠的滋味还不错。
“怎么样？我朝阳帝国发展的还不错吧，百姓安居乐业，我也有更多的时间来修炼了，这次回宫之后，尽快安排下你的私事，我再闭关之前，还要去一趟修真界。”
“哦？有事？”
“冲击元婴不是小事，虽然有小天地浓郁的灵气和晶石，我还是觉得不保险，修真界不是有一种紫婴丹吗，据说有了这种丹药，可以增加三成进入元婴的机会，这次处理了私事之后，我们一起去修真界转转，看能不能得到。”
两人四周加了禁制，声音自是传不出去的，进了一间茶馆，要了一壶铁观音，几碟子小点心，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慢慢看着楼下为生活奔波的凡人，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也好，我想找机会去看看外公一家的情况，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点心力，毕竟以后离开的时间居多。”
“也好，你外公一家都在西楼城，离此地较远，自从你母妃进宫，和你外公一家就没怎么来往了，一则不方便，另外也是为了避嫌，你出生至今还没见过你外公和舅舅吧？”
季苍寒摸了摸鼻子，对于茶妃一家，站在帝王角度，绝对没有错，手段干净利落，以最小的代价，换取了最大利益，可站在季浅宁的角度，就很过分了，或者说是一种很卑鄙无耻的行为，季苍寒面对季浅宁，自然有点心虚。
“没有，我需要先去看看母妃的意思，毕竟和我有直接关系的只有爹和母妃，其他人和我没有因果，自然也不需要注意。”季浅宁说得云淡风轻，季苍寒听得心花怒放，同时，心中也有点小小的酸涩，茶妃那女人居然排在自己前面呢，怎么可以……
正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之时，楼下的街上抬过来一顶轿子，来到这茶馆门口，轿门撩开，从里面出来一位风姿卓越的公子，一身宝蓝长衣，面似冠玉，桃花眼，柳叶眉，精致的鼻口，粉嫩的薄唇，居然男生女相，难得的是这人虽长得比女子还美上三分，浑身上下却却没有半分女子的做派，清爽中伴着股勃勃生气，这公子一上楼，整个茶馆竟一时无音，众人一瞬间都看呆了。
“冰月公子，楼上请，今天还是一壶竹叶青吗？”小二熟门熟路地将这一公子领到楼上，在季浅宁旁边一桌坐定，问道。
“嗯！老规矩。”声音冷冷的，却又觉清清脆脆，煞是好听。
“好嘞，您稍等……”伙计下楼沏茶，整个楼上的目光几乎跟着这位冰月公子的身姿在转动。
季浅宁两人也停下动作，抿了口茶，静静打量着这位美少年，看样子，最多十六七岁，对于四周的目光视而不见，似是习以为常。
“冰月，你来了，我一直在等你。”这时又走过来一华衣青年，手摇折扇，看起来很有点翩翩公子的派头。
冰月公子好看的眉峰霎时皱了起来：“江天林，请不要打扰我饮茶的乐曲，还有，你昨天说的话请收回，那是永远也不可能的。”
华衣青年的脸色霎时间涨得通红，眼中闪过一丝恼怒还有志在必得的痴迷。
“冰月，我跟你说过，我弟弟被收做修真弟子，以后前途不可限量，跟着我，总比成为一名无权无势的商人强上百倍吧，你最好再好好考虑一下。”
“不用再考虑了，再怎么说，我姑姑也被尊称茶妃。”
“哈哈哈……你指望你那姑姑吗？她一个不受宠的女人能帮到你们什么，少爷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最好不要武断做出什么毁灭家族的举动。”华衣青年趴在冰月耳边，蛊惑中带着威胁。
冰月的脸刷的一下失去了血色，放在桌下的手紧握成拳，身子气得颤抖：“江天林，你终于说出来了吗？软的不行来硬的是不是，看来昨日说的话不过是哄骗与我！不过你觉得我会拿身体来换取家族平安吗？何况是没影的事。”
他的声音极低，说得咬牙切齿，除了他身边的江天林，恐怕也只有季浅宁二人听得清了。
在听到茶妃的时候，季浅宁才恍然，原来这少年竟是大舅舅家的公子，名为茶冰月，只是不知他们何时从西楼城来到了朝阳城，放下杯子，原本漠不关心的眸子，首次投向茶冰月。
“哈哈……说那么小声做什么，现在的朝阳城谁不知道我江天林在追求你茶冰月，再说，你长成这样不就是给男人追的吗？”
江天林这话说的极其难听，在朝阳帝国，养个男宠不算什么，可明目张胆地在茶馆大声喊出来的，还真没人做过。
茶冰月的脸一阵青白，身体更是摇摇欲坠。
“江天林，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凭借我的外貌家世，低下身段追求你一月有余，已经足够给你面子了，是你自己不要脸，就怪不得别人了，来人，把冰月公子请到将军府一叙。”
喝茶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这是明目张胆地抢人哪，何况还是当朝十二皇子的表兄，身份不凡，是谁给了这江天林这么大的胆子。
“小声点，你不知道，这十二皇子从生下来几乎都没怎么露过面，他母妃更加不受宠，商人出身，也没什么后台，而这江天林原本也不敢这么嚣张的，三年前他弟弟江夜飞被修真者收入门墙了，这才得瑟起来。”
“哦，怪不得，修真者可是有削山灭海之能，有他们做靠山，看来这冰月公子在劫难逃了。”
“谁说不是呢，长得好有时候也是祸啊！”
“听说这冰月公子自从来到这朝阳城，迷住了不少公子哥呢，曾被戏称为朝阳城第一美人。”
“啧啧……这么美的人，到了将军府，恐怕就完了。”
“谁说不是呢！可怜一花骨朵，还没开就……”
一时间，茶楼里说什么的都有，议论纷纷，季浅宁听了个满耳朵，季苍寒的脸色也不好看了，刚进城，就让宁儿看到了这么不堪的画面，刚才还自夸治下国泰民安呢，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这是哪个家伙教出来的混蛋，回头非好好惩罚不可。
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