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斋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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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斋夜话-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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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撅起的粉嫩嘴唇,其他什么都不想了,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将糯米团压倒在书桌上,整张脸都埋进了小东西的衣襟里,贴着他细致的肌肤。
  糯米团一点不明白他要做什么,被他弄痒了,咯咯的笑着,推着他的肩,笑道:“你做什么?我身上没吃的。”
  杨映风一抬头,对上他清澈的眸子,不禁泄了气,站起身子将他拉起来抱着,叹气道:“算了,再等等罢。不晓得鼠精多大算是成年?”
  糯米团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白他一眼,径自去睡了,留他一人苦笑着去院子里吹冷风。
  第二天果然堂兄就来了,看来还真是迫不及待。他原想得了地契腰杆就硬了,还特地请了县衙的师爷来做个见证,不想弄巧成拙,盒子一开里面只有几张草纸,当下就傻了眼。等到杨映风取来地契给他看,已经彻底没了气,灰溜溜的就走了。
  钱是要不回来了,杨映风也不急,反正杨山还在,摇钱树还在,他就不愁。这一仗兵不血刃,主要还是糯米团的功劳,他特地为他准备了他喜欢吃的花生和胡桃,小东西化为鼠身跳进干果堆里钻来钻去吃了个饱,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仰躺在书桌上就睡着了,怀里还抱着那黄玉花生。
  杨映风把它托到床上,拿了那花生,手指头在它肚腹上轻轻戳来戳去,糯米团不胜其扰,挥舞着小爪子推挡,但哪里挡得过,吱的一声翻过身,变成了人形。杨映风阴谋得逞,奸笑着将那小东西收进怀里,一起睡了。
  几日都是如此,糯米团也习惯了他的怀抱,一到睡觉的时候不必杨映风提醒,自己就化作人形,脱了外衣往他怀里一钻,拱几下就睡的香甜。杨映风倒睡不好了,看着怀里睡得安稳的小东西直想把他摇醒,陪他失眠。
  冬天不久就过了,天候回暖,糯米团又快活起来,哼哼唧唧的四处找东西吃。杨映风知道耗子冬天吃不饱,到春天总要补一补,这小东西修得人形了可还是改不了。本来冬天就没饿着,春天一通大吃,整个儿就圆了,作耗子模样的时候都快看不见手脚就剩下一个球了,人形到还好,只是小肚子上软软的多了不少肉。
  杨映风抱得舒服,自然好吃好喝的养着,小东西也不客气,大鱼大肉的吃多了嫌腻,忽然说想尝尝杨山有名的桃子。杨映风哭笑不得,开春不久,哪来的桃子?桃花都还没开足呢。糯米团没见过桃花,嚷嚷着要去看,杨映风腻不过他,开园那一日带他去看了。
  半山腰的桃园里还是有些冷的,糯米团犯懒,缩成个小球窝在杨映风怀里,只探出半个脑袋往外看。虽则是开园第一天,游客已经不少,满树桃花似开未开别有一番风味,在桃林里喝酒都像是带着桃花香气。这么多人,看来今年又能得一个好收成。
  早来的大多是熟客,看见主人来了,少不得要招呼一番,过来一抱拳,却都暗自咋舌,这杨当家真稀奇,出门还带着爱宠,怀里一只啃核桃的耗子,肩上一只叫哥哥的鹦鹉!杨映风见他们面上有诧异的神色,嘿嘿一笑,就将糯米团从怀里拎出来放到身边的树上,叫它抱着一枝花儿。糯米团正啃核桃啃得开心,一时不察叫他拎到树上,手忙脚乱的丢了核桃紧紧抱住那花枝,鼻子尖儿正巧就凑在一朵开了大半的桃花蕊里,小鼻子一抽,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喷嚏,惹得四下游客都大笑起来,连那彩虹也凑热闹,笨耗子笨耗子的叫个不停,将大半游人都引了过来。
  




57

57、鼠财神 五 。。。 
 
 
  就在这时,园门忽然传来惊叫声,杨映风赶去一看,心道不好,本就想那元家跟华屠夫怎么这么消停,敢情是挑着日子来捣乱。只见元昆打头,后面跟着几个在元家也名声不好的后生,手里都抄着家伙,初春的天气就大敞着怀,露出精壮的胸膛。元家人生得好看的不少,这几个也颇有些人才,只是一脸凶神恶煞实在叫人不喜欢。
  杨映风心里犯苦,可面上还要带三分笑,迎上去道:“原来是元大爷,也来赏花?”
  元昆皮笑肉不笑,鼻子里哼一声,四下打量这片桃林,道:“都说杨家的桃子最好,过来瞧瞧。当家的,还不把最好的桃子拿出来给弟兄们尝个鲜?”
  杨映风见他们分明就是来找茬的,一个眼色叫家人都把游客带得远些。这些铁匠性子不好,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要是伤了无辜可怎么好。见元昆一脸不耐烦,赶紧抱拳道:“元大爷,倒不是在下不拿出来,可是您瞧,这季节哪来的桃子?这物件最娇贵,就是在天上,王母娘娘也只能乖乖等着它长熟不是。”
  元昆自然不是真来吃桃子的,立刻把眉毛一竖:“怎么,瞧不起我老元家?兄弟们,把这不长眼的桃树给我砍了!”
  杨映风一听就急了,这些桃树就是他的半条命,这可怎么得了?赶紧过去将几个开始抡家伙的男人拦住,道:“元大爷,使不得。这些桃树不比寻常,长成怎么也得好几十年,这一斧子砍了,重新种要多少年才能再结果子?那这片林子就废了。”
  元昆一听,觉得也确实是这个理儿,他原本就是想将这园子拿到手,靠它挣钱的,桃树砍了拿什么换银子,当下示意几个家人停手,道:“我也不是要为难你,只是看这里景色好,来看看的。没有桃子,酒总有罢?取几坛来,叫咱们解解渴。”
  杨映风知道他们这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走的了,只好叫家人取酒来。那些人就在园子里大吵大闹,时不时的跟游人呛声,弄得大伙儿游园不成,只好都回去。杨映风满怀歉意的将其他游人请回去,一文钱也没收不说,还白搭了不少赔礼钱。那元家人闹够了,终于走了,临了还说今后会常来。杨映风看着一地骨头酒坛,无奈的叹气。
  这么一闹,就再没有客人上门了。水乡谁不晓得元家美人是多,可怪人也多,元袁湾又靠近有无城,基本就不听县衙管教,就是半个江湖中人,谁还敢惹?杨映风失了一大笔进账,积蓄又被讹去大半,也无可奈何。若元家只是这样出出气也就罢了,可杨映风晓得那些人不会就此罢手,只得小心防着。
  这一日杨映风直到掌灯都没回房,说是在厅里跟几个家人商量对策。前几天元家又来人了,连原本该在大牢里蹲着的华屠夫也一并来了,想是拿钱赎了罪。他们倒也不抢不打,就是在桃林里胡乱溜达,弄得家人不能照料。这时节最关键,要是误了,桃子怕是结不上。
  糯米团一人在房里待得无趣,在床上滚了好几滚,忽然坐起来,对桌上的鸟笼子道:“彩虹,你说,我能不能帮上忙?”
  彩虹闻言桀桀的笑,叫了几声笨耗子。糯米团也不生气,皱着眉道:“他待我这样好,我总想也做点什么。可是我只是一只耗子,能做什么呢?只有偷东西在行。啊,是了,也不一定是东西,可以是别的,对不对?”说着高高兴兴的从床上下来,就地一滚变成耗子,爬到笼子前道:“彩虹,你帮帮我。”
  彩虹歪着脑袋想了想,嘎的一声算是应允了。
  糯米团打开了笼子放彩虹出来,找了块帕子撕下一宽条,叫彩虹抓着两头自己荡秋千似的站在里面,就叫彩虹带着飞了起来。别看彩虹个头不大,力气倒还真不小,糯米团指着左左右右,不多时就到了华屠夫的家。也真是糯米团好运气,这时元昆也在,两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聊天。
  那元昆道:“大哥好心思,那杨家小儿确实是个孬种,威胁几下就吓得尿裤子,这桃林得来了就是咱们哥俩的了。”
  华屠夫举着一个鸡腿撕下一大块肉,嚼着含糊不清道:“那小子自己找上门来的,活该他倒霉。这片林子,不说每年赏花的有多少,光桃子就净赚五六百两,比我杀猪,比你打铁都强,何况又不必亲自劳累,连工人都是现成的。”
  元昆哈哈大笑,道:“此言极是!咱们三不五时的去闹一闹,叫他们没法子料理,今年桃子一定长不好。元小子也没多少积蓄了,那大姑娘年底就要嫁人,一定撑不过。咱们发发善心,出些银子给买下来,也算做件好事。”
  华屠夫拍拍鼓鼓的肚子,也大笑起来,胡子上一丝鸡肉一抖一抖实在难看。“哈哈,老子等不及了!那小子要是骨头硬,就再把那丫头绑一次,得了钱直接就送黄金屋,帮他省一笔嫁妆钱!元老弟你说,咱们出多少钱去买才合适?”
  元昆杯子一拍,道:“不结果子的桃林,值什么钱?给他个十两二十两搬家钱就是。”
  华屠夫道:“元老弟心慈,咱们也要搬进去的,不向他要搬家钱就算便宜他了。依我看,给个几文就打发了。”
  两个男人又大笑起来。
  糯米团趴在房梁上,气得浑身发抖,就算华屠夫是他原本的主人,也忍不住想咬他一口。一时气不过就窜了下去,正正好好的咬在华屠夫鼻子上。
  华屠夫一疼,大叫一声拿手一抓,把糯米团捏在手里,一瞧,怒道:“是你这只耗子!这些日子上哪去了?害老子没酒喝!”
  糯米团被他捏疼了,吱吱直叫,又被他往地上一掼,险些吐血,勉强爬起来瞪着他。华屠夫一摸下巴,走过来拎起他的尾巴,笑道:“我怎么忘了,你还是只成了精的耗子。老子说过,再见你就把你卖到黄金屋去,你这是等不及了?”说着转到后屋里拿来一个碗,“这是晚上新杀的一条黑狗,狗肉我跟元老弟吃了,这狗血就给你尝尝罢。我在里面加了料,味道该是不坏。”说完就把糯米团往碗里一丢。
  那黑狗血原本是叫妖精现原形的,华屠夫略懂些歪门邪道,往里面撒了一把锅底灰,就成了逼妖精现人形的利器。糯米团道行尚浅,被那加了料的黑狗血一浸,立刻就现了形。他身上雪白的衣裳也染红了,开出一朵一朵大花来,衬着他雪白的皮肤,倒是妖艳异常。元昆本来就好这一口,一看眼睛都直了,也不管是耗子是人,拉来就要轻薄,被华屠夫拦下,道:“玩过了就卖不出价钱了。这黑狗血不晓得能撑多久,快些出手才是。”
  元昆心下不满,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华屠夫自称主人,怕跟这耗子精是有些渊源的,眼睛一转,道:“不如小弟替大哥将他带去黄金屋卖了,这夜还不深,天亮之前就能见钱。”
  华屠夫打量一眼他,嘿嘿一笑:“你小子肚子里打什么主意我不晓得?给你带去,你做什么都可以,老鸨给钱少我也不晓得缘由。别了,还是我跑一趟,我跟那老鸨熟,好说话。”说着就叫了个徒工出来陪元昆喝酒,自己拉着糯米团出去了。糯米团被他打怕了,都不敢说什么话,只在出门的时候断断续续的叫了几声彩虹。华屠夫不解其意,只当他吓傻了,也没管他。
  




58

58、鼠财神 六 。。。 
 
 
  黄金屋夜里最热闹,华屠夫熟门熟路的找到大玉泉,把糯米团往他面前一推,道:“看看这小子,干净的,值多少银子?”
  大玉泉上下打量这个孩子,见他身上的白衣染着红色,心里晓得大约不是甘心来的,可他就是做这个生意的,还能说什么?反正十天半个月一过,原本不愿意的也认命了。见糯米团生得玲珑精致,比那时的玉哥儿也一丝不差,道:“这孩子模样倒还周正,只是年纪不小,有十六七了罢?男孩子过了十岁就不好调教,过了十五身子就硬了。”
  华屠夫笑道:“我的眼光老板还不信么?”说着将糯米团拉过来手脚一抻一折,将他整个儿叠了个对过儿,道:“瞧这身子骨,还不软?他也听话,不几天就能给老板挣钱。”
  大玉泉又挑剔几句,四十两银子买了下来。这算是高价了,平常孩子不过一二十两,还是看糯米团生得好。华屠夫得了钱,高高兴兴的就走了。
  糯米团一双眼睛直瞧着大玉泉,总觉得这男人心不坏,却还是不敢说话,只怨自己沉不住气,没帮上杨映风的忙,还给自己惹了麻烦。
  大玉泉见他眼神干净,心里一阵不舒服,移开了视线道:“你叫什么名字?”
  “……糯米团。”
  “糯米团?不好,在这里做事得起个好听名字。看你白白净净的,就叫凝霜罢。我叫大玉泉,这里的老板。”
  糯米团不晓得这个人为何为他改名字,那是主人才能做的事。可没来得及开口,大玉泉就叫来了两个男人把糯米团带去了隔壁的房间,说是要教他讨客人欢喜。
  糯米团看那两个男人走过来拉他的衣裳,心里慌了,这是要做什么?男人的手在胸膛上游移,嘴巴也凑了上来,叫他一阵恶心,两条腿乱蹬,却被抓住了脚踝,大大的分开。
  糯米团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本能的觉得害怕,大哭起来。恍恍惚惚的想起杨映风也做过相同的事,可他只觉得身子飘飘的,舒服得很,怎么这会儿这样难受?
  那两个男人也是熟手,三两下就将糯米团剥光了背脊朝上压在床上,打开一个木盒子,取了几个角先生出来,比划着要往糯米团身下送。这黄金屋里的哥儿送来总要走这一遭,男孩子不比女子,不是天生就能承欢的。
  糯米团疼得直哭,可是鼻子里全是甜腻的香味,身体也没了力气,冷汗热汗一身一身的出。那东西才进一个头,糯米团浑身一抽,忽然一冷,就化作了耗子模样,原来黑狗血药效过了。
  这变故把那两个男人吓了一跳,不过毕竟在这龙蛇混杂的地方呆久了,倒也没怎么吃惊,呸一声道:“原来是只耗子精!那华屠夫,真是黑心肠。”
  大玉泉听到有人来报,过来看了,只见糯米团缩成小小一个球被一个男人捏着,身上还沾着血迹,一双眼睛好像是泡在水里的宝石一样。大玉泉叹口气,将糯米团接过来捧在手里,叫人拿来热水替它擦干净,道:“我这黄金屋跟耗子精还真是有缘。你是那只灰耗子的亲眷?”
  他会有此一问,是因了以前玉哥儿还在的时候有过耗子精作怪的事,可糯米团怎会晓得,一脸疑惑的摇头,吱吱叫几声就向往他袖子里钻。大玉泉挡住他,叹气道:“这华屠夫,连人跟耗子都不分。也罢,反正这里的客人也没几个不是禽兽,叫精怪伺候倒也亲近。看你道行不深,就别想着跑了。”
  糯米团泪汪汪的看着他,心里叫道,杨映风,快来救我!你不来,我就要给人扒光吃掉啦!
  这念头刚起,忽然有人来叫大玉泉,说杨当家来了,点名要见大玉泉。大玉泉不挂牌许多年了,这人还真奇怪。
  糯米团一听见这三个字,眼睛都亮了,一动不动的盯着大玉泉。大玉泉也是玲珑的主,晓得大约是为了这小耗子来的,就让人把杨映风请进来。杨映风一踏进大门就四下找,看见糯米团一身血的趴在大玉泉手里,眼睛一下子红了,三两步跑过去将小耗子拢到自己手里,狠狠的瞪着大玉泉。
  大玉泉笑着拿手巾掩住嘴,道:“元当家好大的火气,谁这么不长眼惹到您了?”
  杨映风细细打量糯米团,见它没受什么伤,心放了下来,勉强笑道:“老板见笑了,只是担心我家这小宠物罢了。不知老板是怎么弄到他的?”
  大玉泉将原委说了,见杨映风一双眼睛都要烧起来,心下暗道,这倒也是一个有情的。
  杨映风皱眉,将糯米团紧紧抱了,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说到底还是糯米团不好,自己跑出去,要不是彩虹回来报信,你可就糟了。”
  原来彩虹见糯米团被人拖走,这有灵性的鸟儿也知道不好,紧赶慢赶的飞回去围着杨映风直叫唤。杨映风只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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