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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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王妃-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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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佩瑶轻笑一声,准备上前。一直紧张护在她身后的男人见了,生怕妻子出什么意外,连忙伸出手臂揽过了她的腰。

“佩瑶妹妹,这里就交给定远好了,沿途纳罕安排的那些暗哨已经被拔除了,稍后自会有人过来善后。佩瑶妹妹,这里血腥味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徐佩瑶看了一眼地上的身影,沉吟一声。

“娘一直惦记着报仇雪恨,这么多年几乎已经成了她的心病,让她完全放不开心里的结去迎接新的人生。现在,”她抬头看向这个因她无意间一句话而不顾生死让自己身处险境的男人,伸手抱紧他的腰,把头轻轻靠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夫君,把纳罕交给我可好?”

“好。”抚摸着妻子身后柔软的长发,男人几乎想也没想的答应。

女人笑了,脸颊轻轻中间了蹭了蹭男人的胸口。

“夫君,你真好。”

下一刻,她站真了腰,冷漠的俯视着地上的“洞中老叟”,面无表情的朝着周围灵鹫宫的宫女看去。

得到宫主的示意,分散四周森然站立的侍女们纷纷动了起来,射出手中的白绸,把最中间的纳罕缠了起来,包得密不透风。她们拽紧白绸的一端,其中四个侍女翻身而出,一人一手一脚的把动弹不得的蒙古鞑子抬了起来。

别看她们是女子身体纤弱,抬着人的手却稳如泰山,不见丝毫颤抖。

张定远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久久无法回神。

王妃身边的侍女原来如此厉害?他一直以为照顾王妃的那此侍女不过是最普通的丫鬟,伺候主子生活起居。原来,一直都是他没注意到而已。那……

想到呆在王妃身边最久倚重的那个活泼天真的丫头,她是不是……

“佩瑶妹妹,这是?”纳罕已经中了剧毒,没有反抗之力,离死不远了,会不会太小心了点?

“还是谨慎点为好。纳罕功力深厚,老奸巨猾,说不得还有什么保命的手段。”

“说的极是,我差点也大意了。”眼看纳罕中了见血封喉的剧毒还有余力逃跑,陈友谅不由提了提神。

“夫君,我们回去吧,娘……”

“啊,杀人啦,杀人啦……”

一声惊慌失措的尖叫突然从客栈的二楼传来,打断了徐佩瑶即将出口的话。她皱了皱眉,抬头看去。

“娘?”

正想着怎么封口的陈友谅微微一愣,很是意外卓夫人居然会出现在这里。更让他诧异的是,他那岳母的反应。

那老妖婆平日看他都一副高贵冷艳横眉怒对的模样,这被吓得摔倒在地眼泪都出来的女人是谁?

————

陈友谅毒杀纳罕这一幕跟剧情差不多,本想一笔带过,只是不讲细致点后面就接不上,可能有很多忘记敢的亲会觉得迷茫。所以,娃犹豫好久,还是引用了一些。

汉王妃 第七十二章 谢翠娥

72

世上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世上会有两个没有丝毫血缘关系而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如果是以前,徐佩瑶从来不会去考虑这个跟她无关痛痒的问题,但现在,从金玉客栈回来,看到因担忧出来寻找自己的亲娘,徐佩瑶站在长街的尽头,有些微的踯躅。

要不要告诉娘那位金玉客栈老板娘的事?

背后一具伟岸高大的身躯靠了过来,一只宽厚结实的大手轻轻握住了女人的柔荑,携着她走向前面迎过来的白发女人。

“岳母,幸不辱命!”说完,他看了一眼身后待命的定远,“定远!”

张定远收到暗示,上前一步,双手对着卓夫人呈上一个用布包裹好的黑色匣子。

“这是?”卓玉看向淡然而笑的黑衣青年。

“这是岳母你欲手刃的仇人,本王替你带了来。”

“难道……”卓玉眼神陡然锐利,伸出去接匣子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她哆嗦着嘴唇,眼睛顿时只看得到手里的盒子。只是正当她准备打开盒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她恨之入骨的元贼的项上人头时,一只纤柔白皙的手轻轻覆盖在了她的手上。

她抬起头,看向阻止她的人。

“瑶儿?”

“娘,这长街人来人往,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夫君神经紧绷了一天,自当先好好休息休息。”

“瑶儿说的对,是娘太过激动了。走,我们回去。”尽管迫不及待,但卓玉看了看周围,最终忍下迫切,微笑着开口。

现已近黄昏,但长街摆摊买东西的人依然不少,他们一群人聚焦在这里,本就很引人注目。她也是骤然听到大仇得报的消息失了冷静,忘记了周围。

“多亏瑶儿提醒,贤婿,你怎么样?纳罕武艺高强,又深喑用毒之术,你可有受伤?”

“不曾,让岳母惦记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不然,瑶儿就要埋怨我一辈子了。”

“娘!”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们快回去吧。”用力抓着手里包着匣子的布,卓玉本有几分苍白的脸上染上了几分红晕。她转过身,走在了前面。

身后,徐佩瑶和身侧的男人对视一眼,无声的叹息一声,温顺的任由男人牵着她的手,慢慢回家。

李婉儿闻声赶来,看到平安无事回来的一行人,不由吐出一口气。

陈友谅回来了,看来,纳罕再怎么老奸巨猾,终究抵不过陈友谅层出不穷的手段和那令人害怕的心计。

这样的男人,恐怕除了他最深受的女人,谁都没有那个命能够招惹。

李婉儿发怔间,徐佩瑶已经看到了站在廊下的她。

“婉儿,你来了。过几天我们要回濠州,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这个……”

女人微微一笑:“我接到家信,我二哥已经回来了。想来,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喊你一声嫂子了。”

李婉儿倒没有属于这个时代女子的害羞,笑得爽朗大方,不见丝毫扭捏:“徐达回来了?好几年不见,说不定你二哥都忘记还有我这个人了。”

“怎么会,二哥一向是个执着的人。”

李婉儿淡淡一笑,漫不经心。她对徐达谈不上爱,最多只有一点好感。在这个元末明初群雄并起的时代,她只是觉得嫁给徐达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嫁给他,她将来用不着艰难度日,不用害怕颠沛流离下场凄惨



徐佩瑶只一眼,便看懂了婉儿笑容背后的意思。不过,她并不准备多说。这毕竟是她二哥和婉儿之间的事,她这个做妹妹的,只要祝福就好。

正准备离开,大厅里突然传来一阵说不出是哭还是笑的狰狞女声。

“哈哈哈,果然是纳罕,果然是这老贼,我报仇了,我报仇了,子旺,你看到了吗,我为你报仇了……我为你报仇了,你看到了吗……呜呜……你看到了吗……”

徐佩瑶脸色一变。

“娘!”

冲进大厅,徐佩瑶定晴看去,就见金童前辈在她娘身边上蹿下跳,很是手足无措的安慰着情绪激动的白发女人。

“阿玉啊,你别哭啊,杀了纳罕不是该高兴吗,你别哭啊……阿玉……”

李婉儿随后走了进来,站在徐佩瑶身边。

“佩瑶,卓夫人她……”

“二十年郁结于心,日日夜夜想着手刃仇人,我娘她……唉……”徐佩瑶幽幽叹了口气,“让她冷静一会儿吧。”

说完,她转向离开了大厅。看到站在门外的夫君,女人走了过去,主动握着男人的手,抬头对他微微一笑。

“夫君,走吧,女儿醒来该找我了。”

“嗯。”

陈友谅眼神温柔,眉宇一片宁静祥和,哪还有面对黑衣军众将领的冷酷阴鸷狠辣无情。他面无表情看了一眼站在妻子身后神情复杂的李婉儿,微微眯了眯眼,却在佩瑶抬头看过来之前恢复了正常,带着妻子转身离开。

药王庄,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听说,徐达回来了。

————————

一连几天,徐佩瑶都忙着整理行装,打点好汉王府的诸多事宜。等到她终于闲下来,再次见到亲娘卓玉,她发现,母亲已经冷静了下来。

从大仇得报后的激动中恢复,卓玉显然经历了一段复杂的心态转变。这二十年来,她忍着断腿的病痛折磨,唯一支撑着她的就是报仇。现在,纳罕已死,除了最初那几天的振奋,她慢慢茫然起来,心变得空落落的,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了。

徐佩瑶明显也意识到了娘亲心态的消沉,心思一转,在给女儿喂过奶之后,她让奶娘把孩子抱下去,自己整理了整理衣着,走到娘亲身边坐下,微微俯身抱住了母亲的手臂。

“娘,你不高兴?”

“怎么会,娘高兴着呢。看到我的瑶儿嫁人生子,过得幸福美满,娘就没有什么遗憾了。”卓玉回过神来,伸手轻轻抚摸着女儿披散在背后的长发,笑得慈祥。

徐佩瑶微微皱了皱眉。

她不喜欢听到娘这么说话,好似在交代遗言一样,总给她一种不好的预感。为了转移话题,她突然想起前几天的疑惑。正好趁着现在的机会问问,顺便也可以把娘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不再沉浸在过去的悲痛里。

“娘,你有没有什么双胞胎姐妹之类的?”

“我哪来的什么双胞胎姐妹。如果有,娘早就给她传信了。娘原来所在的魔教早就势弱,现如今倒是听说有个什么明教,可惜跟娘的关系不大。不然,当年娘怀着你的时候,也不会因为子旺突然被害,被周夫人咄咄逼人逼得跳了悬崖。”

徐佩瑶沉默了一会儿。

她听懂了娘话里的意思。如果当年娘背后的势力够大的话,那周夫人又怎么可能毫无顾忌逼着她娘去死。如果有值得托付的人,她当年也不会被干爹带着逃走,甚至为了躲避白莲教的追踪,干爹不惜剃度出家,隐姓埋名二十年。而这二十年来,娘也不会蜗居断魂谷不出,日日受着夫死女亡的心理折磨。

只是,那日所见的客栈老板娘又如何解释?尽管气质不同,但她们的样貌却毫无二致。

“娘,你真的没什么姐妹?会不会是小时候失散的,可能连你也记不得了。”

“瑶儿,你今日到底怎么了,怎么尽问娘一些奇怪的问题?”

注意到母亲眉宇微蹙,满是不解,徐佩瑶站了起来。

“娘,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等见了那里,你就明白我今日为什么会问你这个问题了。”

“什么地方?”

徐佩瑶笑了笑,招呼外面的侍女们进来。在叮嘱了几句让人好好照顾大公子和小小姐后,她拉着娘亲准备出门。

因着心里的不确定,她特意交代夫君留那老板娘性命。不然,以当时情况,在他们还不准备暴露纳罕死于他们之手这个消息前,任何风声的走漏都可能造成黑衣军的被动,尤其还有一个朱重八在这边虎视眈眈的时候。

这是因为她夫君才会铤而走险不顾天下形势出手,她不能让夫君因她而失去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优势。所以,那个金玉客栈的老板虽暂时保住了一条性命,但她在她身上下了生死符,不怕她违背承诺暴露秘密。

王妃要出门,以陈友谅如今的权势,自然有着极大的排场。哪怕她已经吩咐不要太过张扬,在汉王的不放心下,护着王妃出门的队伍依然引人侧目,比之应天府的豪门大族还要贵气不凡。尤其王妃仪驾左右站立的黑衣护卫气势肃穆,腰侧佩刀,充满悍然之气,一般人见了还敢招惹。

等马车停在金玉客栈外,罗衣从外面轻轻揭开轿子的帘子。

“夫人,小姐,我们到了。”

“娘,走吧。”徐佩瑶扶着母亲,慢慢下了车。

卓玉抬头,看着金玉客栈那四个篆书,转头不解的看着女儿:“瑶儿,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有着宽敞奢华的汉王府,瑶儿难道还想要住客栈?

她跟女婿闹矛盾了?之前完全没有征兆啊。

“娘,我见你前几天一直没有食欲,听说这家客栈的老板娘有一手拿手的绝活,应天许多大家子弟都慕名而来。娘,我们也进去试试看吧。”

“绝活?”虽不知瑶儿心里到底在卖什么关子,卓玉也没多想,被女儿搀扶着手臂走进了客栈。反正,她的女儿是不会害她的。

或许这客栈的老板娘真有真才实学,她们一进去,就看见一位穿着丝绸华服的漂亮姑娘已经等着了。

听到动静,那姑娘转过身来,看着进来的一行人,她不由皱起眉头。

“你们是谁,不知道今天本小姐已经把这里都包下了吗?还不快走,本小姐不喜欢陌生的人打扰。”尤其,看到当先的那女人居然长得比她还漂亮,她不由更不高兴了。

“客栈这么大,你一个人用得了么?”罗衣瞪着那女人,嘟起嘴也不高兴。

“这就用不着你管了,本小姐有的是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我高兴!”

“你!”

卓玉沉下脸来。

好兴致都被毁了,看着那女人那得意傲气的脸,一向也是个霸道性子的卓玉手动了动,就准备给那女人一个教训,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尊敬长辈。只是,她的手突然被女儿轻轻握住了。

“瑶儿?”

“娘,稍安勿躁。”

护卫在王妃周围的黑衣侍卫很是尽职,看着主母被人挑衅,他们迅速抽出了腰间的长刀,杀意凌然的逼视着客栈中央抬着下巴看人的少女。

一身翠衣的少女显然被吓了一跳,有些害怕,只是,她向来在应天霸道惯了,别人因为她爹都讨好着她,她哪里肯示弱。

“怎么,想动手?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我谢翠娥是何许人也,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徐佩瑶看着她:“你爹?”

“我爹是应天远近闻名的谢大员外,手里有亲自调教的八千子弟兵。别以为就你们有护卫,惹火了本小姐,我让他们都打上门去。”

罗衣忍不住嗤笑一声:“八千子弟兵?不过八千而已,说得你好像有八十万似的,我好怕怕啊。哈哈哈,也不看看我家王妃是谁,别说八千,你家就是有八万,让我家姑父知道你对小姐不敬,连你爹都自身难保。”

“罗衣!”瞪了那笑得欢的小丫头一眼,徐佩瑶看着怔然的谢翠娥,脑子里却在搜索着这谢大员外的情况。只是她来应天虽有一段时日,但之前不是在养胎就是在坐月子,夫君不想她忧思过重,免得伤到孩子,对应天的世家大族几乎没怎么关注过,以至现在听到对方提起这谢大员外,她一时就对不上号。

谢翠娥看着对面那容貌绝世气质清贵得让她嫉妒的女人,表情怪异。

“王妃?什么王妃?”

“自然是汉王妃,应天还有其他什么王妃吗?”

“什么,你就是汉王陈友谅那们最得宠的王妃?那个母夜叉?”

徐佩瑶表情僵硬,宽大衣袖下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母夜叉?”

“难道不是?听说汉王至今只有你一位王妃,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外面都说汉王惧内,他的王妃更是嫉妒成性,汉王身边连丫鬟都没有,伺候的都是小厮。”一边说,谢翠娥一边偷偷注视着对面女子的神情。

只是,出乎她的意料,本以为会勃然大怒变了脸色的女人不但没有愤怒,反而笑了。

“外面原来都是这么传我?”

女人的声音很轻,明明听起来没有什么厉色,却让在场的人都心里变毛,有一种冷风吹过寒毛直竖的感觉。

卓玉最先回过神来,继而大怒:“放肆!小小年纪,出口秽语,没有教养!瑶儿,别听她胡说,我倒要看看谁敢说我卓玉的女儿半分不是。”

“老太婆,你冲我吼什么吼,又不是我说的。”

“找死!”卓玉是个火爆的脾气,这些年又过得极是压抑,性子自然更加偏激。此刻被人激怒,又事关她唯一女儿,她自然听不得别人说瑶儿的不好,控制不住一掌打去,正中谢翠娥的胸口。

好在,对方是个年轻的姑娘,她只用了三分巧劲,没有下死手,只是想给这牙尖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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