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巫师:圣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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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巫师:圣域-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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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一瞬间的犹豫。
  冷漠的黑巫师已经上了马。
  
  人与人之间的理解向来是最难的。
  正如费德里科不明白雷纳德为什么要把朗基努斯之枪带在身上一样,雷纳德也不明白,为什么费德里科对女人的兴趣如此之大。
  看到他专注的亲吻那枚宝石耳环的模样,即使没有什么感动,雷纳德还是有些动容的;而今,看到他懒洋洋的躺在陌生女人的腿上吃着葡萄,纵使是面不改色的黑巫师,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沙漠上的艳福并不多,在来来往往的商人们,沙漠上的强盗,前往耶路撒冷的朝拜者,大家忙碌着杀人、劫掠、信奉上帝。
  谁也不知道,在这样一个荒凉之地中,地下却是美丽的绿洲。
  
  艾汶穿着轻纱制成的衣服,她轻慢的眼神中仿佛带着点不满,双手抱在胸前,看着费德里科左拥右抱的坐在躺椅上。
  “我的弟弟弗瑞德里克呢?”雷纳德皱眉看着艾汶。
  “他很安全,和卡特琳娜修女在一起。”艾汶挑了挑眉,“你和你弟弟这种不能分开的依赖心理还真是变态。”
  吉普赛女郎毫不留情的指责让雷纳德彻底失去了继续说话的能力。
  费德里科盯着雷纳德的背影却有些发愣,直到怀里的女孩子们嘟囔着抱怨起他的漫不经心,他才回过神来。
  
  撇下费德里科和艾汶,雷纳德独自走进了地下石宫,四处可见的棺材让这里像一个坟墓。
  或许本身就是一个坟墓,只是这群刺客将它变成了一个地下的宫殿。
  水源和温度固然是选择的原因之一,原本的墓室变成了一个个的房间,虽然没有睡在棺材里的习惯,但是雷纳德并不讨厌那种狭窄的感觉。
  让人感到安全。
  他隐约这么觉得。
  
  睡了没有多久,他就听到有人推石门的声音,雷纳德一下子坐了起来,看到费德里科用极其古怪的眼神正盯着自己。
  “你……为什么要睡在棺材里?”他支吾的问道。
  雷纳德的黑色瞳仁中带着一丝迷惑:难道住在这里的人不是睡在棺材里面的?
  大概也意识到无论怎样交流,两个人都会有代沟,费德里科抓了抓头发,似乎在努力寻找此刻可以打破沉默的话题。
  最终,黑巫师脸上的表情让费德里科有点说不下去。
  “算了。”他无力的垂下了肩膀。
  雷纳德还没进一步的解释睡在棺材里的诸多好处,费德里科已经在他的身边坐下来,他深吸一口气,“你觉得怎么样?”
  “有点困。”
  “……”最终决定放弃,费德里科转身站起,“好好睡吧。”
  
  走到石门的边缘时,他听到了雷纳德的声音。
  “朗基努斯之枪并不是我的。”
  雷纳德站了起来,他慢慢的取出了怀中的布包,低声道,“是我母亲的。”
  费德里科停下脚步,摊开手,“那么,为什么它会在你身上?”
  雷纳德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对于黑巫师来说,朗基努斯之枪是致命的,任何一个黑巫师在靠近它的时候,身上所有的能力都会消失,上面的神子之血非常强大,所以,在这一千多年的时间里,它被封存起来。”
  费德里科有点不可置信的道,“朗基努斯之枪在黑巫师的手上?”
  “想想黑巫师本来是神父和牧师,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所以,你现在就用它作为对付黑巫师的武器?那东西对你自己也有作用吧?”
  “……”雷纳德沉默的表情让费德里科恍然了。
  “弗瑞德里克,”他忽然间明白了,“那是你留给他的。”
  “我的弟弟需要有一件可以对付他们的武器。”
  “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其他黑巫师知道你的弟弟拥有这样的武器,你觉得他们会放手不管?”
  雷纳德沉默了一段时间,才重新开口:“没有任何一个黑巫师可以触碰朗基努斯之枪,如果他这么做,他一定会死。”
  雷纳德打开了布包,露出了里面那个平凡无奇的铁盒子,很薄很扁,只是在底部刻着一个奇怪的花纹。
  那个花纹上是蛇和一把匕首,纠缠在一起。
  “拉菲齐尔家族过去是来自古代东方的占卜师,在前基督时代,他们被东方的君主追杀,因此来到罗马,他们是最古老的黑巫师家族,很少有人活下来。”雷纳德眼神有点飘渺,“很多人在他们没有使用黑巫术之前就被杀了。”
  费德里科耸了耸肩膀,“我已经见到了几个黑巫师,他们也还算是……”
  “菲斯是波洛克希米亚家族的族长,他是他们中最强的,而他……根本无法和一个拉菲齐尔家族的人对抗。”雷纳德似乎很努力的在说:“安塔利亚,是拉菲齐尔家族的族长。”
  
  他抬起黑色的眼睛看着费德里科:“而安塔利亚?拉菲齐尔,是我的生母。”
  
  “所以,你是一个拉菲齐尔。”费德里科好像总结似的伸出手,接着点了点头。
  雷纳德讪笑了一下,“我的母亲,一个黑巫师,她诱惑了一名骑士,然后留下了一个孩子。”
  “你不知道,你是一个黑巫师?”费德里科惊讶了一下。
  “我和费德里科一起长大,但是内心深处,我始终都知道我们是不一样的。”雷纳德喃喃着。
  “你说过,黑巫师必须要杀死自己的血亲才能变成一个真正的黑巫师。”费德里科盯着这个黑发的青年,“而菲斯称呼你为叛徒。”
  碎片慢慢的拼凑起来,费德里科的眼睛里带着吃惊,但是语气却无比的肯定:“你杀了你的母亲,变成了黑巫师。”
  
  “黑巫师们迟早会找到我,弗瑞德和我在一起会不安全。”雷纳德似乎默认了这个解释,“拉菲齐尔家族牺牲了无数的黑巫师来藏起朗基努斯之枪,他们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费德里科平静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看到了它,而我的弟弟也和你的人在一起,如果要杀光你们全部,会要花上不少时间。”雷纳德声音很自然,听不出是不是在开玩笑。
  “那么你告诉我这些,是希望得到保护?”
  “不,”雷纳德幽幽的道,“只是提醒。”
  “提醒什么?”
  “显然,你和你的人也已经在黑巫师的黑名单上了。”黑巫师的声音冰冷,“如果你还想活的更久的话,有些事情,你需要知道。”
  
  费德里科不知道这些事情是不是自己需要知道的,然而,他肯定的是,雷纳德告诉他这些事,绝对不仅仅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弗瑞德,他什么都不知道,对吧?”
  雷纳德默默的点了点头。
  费德里科吐出一口气,“笑道,“也亏你能在他身边呆了这么久,他居然什么都没发现……”
  说到这里,费德里科的脸色忽然变了,他看到雷纳德有点心虚的将视线转移到了一边。
  “你对他下了咒。”费德里科有点气极的点了点头,“你竟然对你自己的弟弟下咒!”
  “只是一个无害的咒语,有些东西他会记不起来,这样对他也比较好。”
  “你不应该为他决定什么是好的,弗瑞德里克应该有自己选择的权力。”费德里科严肃的看着他,此刻,难得被说中心事的黑巫师,竟然恼羞成怒起来。
  “你的上帝或许这么说,但是,你的上帝从来没有庇护过我,我带着我的弟弟逃到耶路撒冷,杀死了所有阻碍我的人。”
  “你迟早会明白,杀人是罪。”
  他冷笑,“如果你的上帝真的将杀人称之为罪,那么,在耶路撒冷的那些圣殿骑士都将第一个踏入地狱。”
  “罪,正是让无数人来到耶路撒冷的原因,他们祈祷宽恕。”费德里科淡淡的道,“然而,即使上帝愿意庇佑你,你却已经不愿意接受他的庇佑和宽恕。”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朗基努斯之枪(Spear of Longinus),又名圣枪,或者命运之枪,在约翰福音中记载为刺穿耶稣的长枪。
'… but one of the soldiers pierced his side with a lance; and immediately there came out blood and water。' John 19:34
关于朗基努斯枪的传说很多,有种说法是,在耶稣钉在十字架上之后,罗马人想要砍掉他的四肢,有一名士兵将长枪刺入了他的心脏,确定他已经死了,这名士兵的名字叫做朗基努斯。
水和血液的传说也由来于此,耶稣把水变成了美酒,这代表着他的神力,而血液则代表着他的人性,朗基努斯之枪杀死了耶稣,他的血流出来,然后他便重生了,迄今为止,天主教徒仍然相信这个传说。根据马太福音,这名士兵几乎近全盲的,很明显的这一定会影响他未来的军旅生涯,在他扎刺耶稣之时,耶稣的血水沾到了他的双眼,使其双眼不再瞎盲,他大喊这人真是神的儿子,见马可福音第15:39节。
真正的朗基努斯之枪,原物有三把,三节铁的断片在各代历王重新打造,所以才有这么多把朗基努斯之枪;一把在维也纳霍夫堡博物馆、一把在罗马奥古斯丁教堂、一把在大格拉斯顿柏立修道院,现在长枪由罗马奥古斯丁教堂收藏为古迹,经过无数战争以来摧残,郎基努斯之圣枪已经断成三节了,因为沾染到耶稣的圣血迹,所以永远不朽不坏,传说只要谁拿到它,就能够横扫欧洲统治世界。现在罗马教廷宣布这支圣枪保存在圣彼得大教堂。在圣彼得大教堂的一个祭殿里,有四个一模一样的盒子,圣枪就在其中之一的里面。
这把枪与拿破仑、希特勒等都有所关联,最后被美国人得到,最后,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将它保存在维也纳的霍夫堡博物馆,就一直放到现在。
(关于这把枪的传说太多太多了,在这里就不一一的说了,否则好写个七八章了)




12。皇后

  
  费德里科并不是那种所谓拘泥于细枝末节小事的正人君子,雷纳德的很多做法虽然不能让他接受,但是至少说来,他和雷纳德一样不喜欢婆婆妈妈的布道。
  回到耶路撒冷是几天前的事情,并不算长的旅途因为有一个别别扭扭的黑巫师似乎也多了些趣事,离开了沙漠中刺客的秘密基地,两个人穿过沙漠,再次来到了圣城。
  
  “愿圣父、圣子、圣母宽恕我们的罪恶……”
  雷纳德的脑袋倒在费德里科的肩膀上,迷糊的昏昏欲睡,他带着一个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是隐约的可以看到脸上的轮廓。
  费德里科虽然同样感到不耐烦,但是,他的视线却始终落在远处的被十字军守住的隔间。
  事情看上去一向不是那么简单的。
  “……让我们祈祷吧。”随着牧师催人入睡的声音再次响起,所有人也陷入了安静,他们将手静静的放在额前,开始了祷告。
  
  这也让黑巫师彻底的睡了过去。
  忽然,教堂的门忽然打开了。
  好像是风吹开的缘故,然而,那巨大的木门咚的打开的同时,在门口的十字军守卫也随之倒了下去。
  一根柔软的羽毛,刺穿了他们的咽喉。
  尚在祷告的牧师错愕的抬起头,守在教堂内的十字军们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片羽毛,缓缓的从顶上飘落在地。
  牧师惊恐的睁大眼睛,站在他身边的十字军忽然扭曲了表情,胸口好像爆裂一般,鲜血渗透了铠甲。
  直到他的惨叫声响彻教堂,人们才想起来要逃。
  慌乱的人群迅速的向着教堂外面涌了出去,而剩下的骑士却依旧站在那里。
  
  “上帝啊,魔鬼!魔鬼!”神父大喊着,他害怕的躲在骑士的身后。
  忽然,一名骑士转过了身,一剑贯穿了神父的咽喉。
  惊变之下,骑士们难以置信的看着一直以来的伙伴在在瞬间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那名骑士摘下了头上的钢盔,竟然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在远处,费德里科看到了那人脸上依旧带着的淡淡微笑。
  那名男子已经向着帐幕后的隔间走了过去。
  费德里科几乎是一下子跳起,拔出长剑,向着那个人刺了过去。
  似乎没有意识到有人敢在这种情况下出手,年轻男子用剑格挡了一下,竟然还退后了一步。
  
  “珍惜生命总是好习惯。”年轻男子有着一双充满阳光的眼睛,看上去就像乡下的大男孩一样讨人喜欢——他的脸上带着微笑。
  费德里科慢慢的移动着脚下的步子,已经挡在了帐幕的前面。
  他的剑锋指着那名男子。
  年轻男子嘟哝了一句,“不过,我猜你大概不是那个类型吧。”
  白色的羽毛伴随着一阵淡淡的甜香从空气中传来,好像是在很久之前闻到过的,忧郁,却又充满了怀念。
  费德里科神色一凛,柔软的羽毛,在空气中被他劈成了两半。
  
  而他没有看到的是,年轻男子已经瞬间到了他的身后。
  淡淡的微笑,犹如普罗旺斯薰衣草的香气,弥漫在风中。
  死亡恐怕也是一如既往的甜美。
  
  这一次,年轻男子的微笑凝固在了嘴边。
  身后窒息的杀意迅速的袭来,接着,他好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打中一般摔在了地上。
  “同伴?”年轻男子皱了一下眉,下意识的回过头去,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淡淡的道,“不过是一个工作,我也没想惹事,完成之后我就会走的。”
  费德里科看到雷纳德的手里抓着的,是一直黑色的乌鸦。
  黑巫师冷冷的视线让人脊背有些发凉,接着,咔嚓一声,他捏碎了乌鸦的头。
  
  这个阳光般的年轻男子,竟然也是一个黑巫师。
  费德里科开始明白雷纳德所说的,黑巫师根本没办法分辨出来的事实了。
  
  将鸟儿的尸体扔在了地上,雷纳德看了一眼地上的白色羽毛,它们瞬间变成了黑色,在尖端的地方,甚至还带着残留的血滴。
  滴答。
  血液滴落的声音在早已空旷的教堂内显得格外清晰,接着,费德里科听到了犬类鸣叫的嘶吼声。
  “真的吗?”年轻男子一下子笑了,他随手摆弄着剑,“我们要在这里打一场?你知道,黑巫师之间……”
  “离开这里。”雷纳德缓缓的开口了,“否则,无论接下去谁还会死,我发誓你将会是其中的一个。”
  “发誓?你向谁发誓?”年轻男子好像觉得这很好笑,“但是,我也不想在这里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说完,他捡起地上的剑,优哉游哉的走出了教堂。
  
  费德里科看着一脸神色复杂的雷纳德,“那是黑巫师?”
  雷纳德沉默着点了点头。
  “该死的!”费德里科难得的骂了一句,他快步走上去,掀起了帐幕。
  一位衣衫奢华的贵妇正静静的坐在那里,她看上去约莫二十七八岁,容貌还十分年轻,只有一双浅蓝色的眼睛,透出丝丝的沧桑之意。
  “玛格丽特!”费德里科一把紧紧的抱住了那名女子,他的眼睛里带着雷纳德从未看到过的激动。
  “费德里科?美第奇,你似乎总是会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现。”女人的声音十分的甜美,语气却带着的冷漠。
  “有人要杀你,你必须要跟我走!”费德里科的声音急切,“那些人……”
  “不,我不会去任何地方。”女子神色复杂的看着费德里科。
  “为什么?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是要呆在这里?你知道,萨拉丁迟早会占领这座城市,而那个时候,你又应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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