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贤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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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贤妇-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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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了罢了。”燕氏赶忙将她揽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想不起来就算了,大不了干娘养你一辈子。

    只是可惜,瞧你的言行举止,还有这通身的气派,想必也是哪个大户人家用心教养出来的千金小姐。把你弄丢了,你父母指不定多着急呢。”

    玉簪凄然落泪,心中却冷笑连连,除了她娘,简家只怕无人在乎她的死活。宁愿让一个野种鸠占鹊巢地冒充她,也不肯多花费一些时日去找她。

    若非如此,她珍珠美玉一样的人儿,怎会蒙尘染瑕,沦落到寄人篱下,靠讨好卖乖,获取他人怜悯度日的地步?

    被困在青楼的那段日子,她念的最多的人就是她的祖母。在她心目中,祖母是无所不能的,更是这世上最疼爱她的人,就算简家其他人不来,她的祖母也一定会派人来找她的。

    靠着这个信念,她支撑着过了一天又一天。谁知到了最后,找到她的竟是楚非言。

    如果说乍然看到楚非言的时候,她是惊大于喜,羞愧难言,无地自容的,那么当她得知简家用一个庶女顶替了她位子,就只剩下满腔的绝望了,绝望之后是无法言喻的愤怒。

    她感觉自己被遗弃背叛了,她恨简老夫人冷酷,多年的祖孙情分说断就断了;恨简大老爷自私,为了前途和官位,什么都可以牺牲;

    她恨简四太太无能,没有拼命阻止替嫁的决定;恨简四老爷荒淫,若不是他到处留情,又怎会冒出一个跟她容貌相似的野种?

    她恨简家所有人,恨他们袖手旁观,漠然视之。

    她最恨的还是那只抢走她身份和地位的鸠儿,如果那贱人不出生,不找到简家去,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

    那么她依旧可以回到简家,哪怕依旧要嫁入济安王府,也依旧是简家嫡出的六小姐,依旧被所有人敬着捧着。

    虽然楚非言终于答应要娶她了,她却不能嫁了。

    她身陷青楼的惨状,她人生最糟糕的部分,都被他看光了,嫁给他又能怎样?只怕她这辈子都会觉得矮他一头,都要看他的脸色过日子,更何况他还有一个难缠的娘。

    回到原来的位子才是最好的。

    既然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那么嫁给谁不一样?这样想来,济安王府的二少爷倒是个相当不错的人选,一个有断袖之癖的男人,即便有朝一日知道了她不堪的过去,也没有资格挑剔她,她仍然可以高高在上地活着。

    她很清楚,她已经是一枚弃子了。更何况她身上有了污点,这样回去,只会被远远地打发走,顶替别人身份,不明不白地活着。简家是依靠不上的,她只能自己想法子。

    最初她想通过楚非言达到目的,可惜那个男人太没用了,她百般暗示,千般指引,他还是将事情办砸了。事到如今,又反过来劝她放弃,叫她以泰远侯府干女儿的身份好好活着。

    干女儿算什么身份?连个庶女都不如。不是给那不成器的苗少爷做妾,就是被许给一个小门小户的男人做正室,那她还不如死了痛快。

    楚非言是指望不上了,如今简大老爷就要入阁了,那只鸠儿又怀上了济安王府的骨血,简家更恨不得她永远消失,将替嫁一事彻底掩盖,又怎会为她撑腰做主?

    要想回到原来的位子,只能靠她自己。

    能在不损害简家利益的前提下回去自是最好,她自己再有本事,到了婆家也是四面受敌的,没有后台强硬的娘家撑腰,哪会有好日子过?

    实在不行,她也不介意拼个鱼死网破。简家不让她好过,她又何需顾忌简家的脸面?

    要如何回归原位,她早就有了计较。如今她缺的,不过是一个接近济安王府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需要泰远侯夫人帮她创造。

    是以说了一阵子闲话,她便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前几天,嫣然妹妹在安家小姐的生辰宴上结识了孟府的九小姐,回来便一个劲儿夸赞,说那位九小姐当真风趣健谈。

    嫣然妹妹原本打算邀了孟小姐过来玩几日的,谁知孟小姐差人回信说来不了了,这辆日要随孟夫人去府城,为济安王府的老太妃拜祭。

    女儿听说济安王府跟侯府一样,也是济南府数一数二的人家,想必济安王府的女眷与干娘也是有些交情的吧?那干娘是不是也要去府城拜祭那位老太妃呢?”

    提到济安王府,燕氏神色有些不自然了,“我们侯府与济安王府一向没什么来往,我是不去的。”

    “啊?”玉簪大为惊讶,脱口问道,“为什么?”

    燕氏摆了摆手,“都是陈年旧事,不说也罢。”

    说着便拿起一条抹额,叫她帮着戴上。

    玉簪见她有意回避,不好紧着追问,只得将这话题揭过去。又坐了小半个时辰,有管事婆子前来回事,她便趁机告退了。

    走出正房,便急急思忖起来。这世上的人,雪中送炭的少,锦上添花的多,越是高门大户就越喜欢结交权贵。济安王府和泰远侯府,这么两家极显奢贵的门庭怎会没有来往呢?

    难不成有什么仇怨,老死不相往来?那她搭上泰远侯府,岂不是白费工夫?

    越想越心焦,越想打听出个究竟来。略作踌躇,便转了方向,“走,去嫣然妹妹那里坐一坐。”

    她口中的嫣然妹妹便是泰远侯府的二小姐,虽是妾室所出,却从小养在燕氏的屋子里,相当于半个嫡女。今年十四岁,已经许了人家,只等及笄便要出嫁。

    齐嫣然也是有几分才气的女孩子,与玉簪脾气相投,两个人很是要好,可以说是无话不谈。当然了,这无话不谈是单方面的。

    两人碰面照例说一些闺阁趣事,等到气氛十分融洽之时,玉簪便漫不经心地问起侯府和济安王府的事,“……嫣然妹妹,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知道一些。”齐嫣然往她跟前凑了凑,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当年先帝到泰山来祭天,是住在咱们泰远侯府的。那时候我爹才几岁大,很得先帝的喜爱。

    祖父原本想让先帝认了我爹当义子的,哪知在祭天的路上惊了车驾,祖父伴驾在侧,却没能及时救驾,结果被偶然路过的济安王抢了风头。

    事后济安王被先帝认作义子,祖父却挨了训斥。再往后先帝来祭天,就不在侯府落脚了,只往济安王府那边去住。

    祖父一生气,就不跟济安王府来往了。”

    玉簪心知这话信不得,据她所知,老侯爷并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就算自己儿子没能当上先帝的义子,心里不痛快,也不至于因为这事儿跟济安王府断了来往。

    这里头一定还有别的内情。

    必要搞清楚原因是什么,才好想法子叫两家重新来往,那样她才能实施她的计划……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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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又怎的了这是?

    玉簪到处打听泰远侯府和济安王府因什么不相往来的时候,简莹却是无事一身轻,踏踏实实地睡了一天的大头觉,直到晚饭时分才醒了来。

    周沁瞅着周漱被济安王叫去前院去的空当,将楚非言的信给了她,又将自己从方依云那儿听来的消息八了一下,“楚公子回杭州了呢。”

    简莹有些吃惊,“表哥走了?”

    “嗯。”周沁点头道,“下晌就走了,好像是要回去备考。

    走了才好,以后他就不会来纠缠二嫂了。”

    简莹不理会这话,拆了信来看。只见四五张素笺,洋洋洒洒地写了上千字,引经据典,文采斐然。不过掐头去尾,再剔除那些堆砌的辞藻,就只剩下两句话了。

    一句就是他没打什么鬼主意,纯粹是出于好心才提醒她的;第二句就是嘱咐她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千万别客气,一定要找他帮忙。

    却半句都没有提及自己要回杭州的事。

    简莹没能从他的信上获取有用的信息,也懒得思量这人为什么前后不一,一面叫她别客气,一定找他帮忙,一面又赶着回了杭州,将信交给晓笳拿去烧了。

    她可不想留下跟外男私相授受的罪证。

    跟周沁闲聊一阵,等周沁走了,便叫云筝过来问话,“灵姨娘怎么样了?”

    中午起来喝药时候听了一耳朵,只是那会儿倦怠得很。并没有仔细询问。这会儿睡饱精神足,便想听一听完整版。

    “上午就醒了,知道二少夫人有孕的消息,又喊冤枉,又吵着嚷着要寻死以证清白。萍姨娘和妙姨娘劝了她半天,她才歇了念头。中午高太医过来给您诊完了脉,奴婢便请高太医去葛覃院走了一趟。

    高太医给灵姨娘诊视过,说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不过伤口有点儿深。怕是要留了疤的。

    到了下午。她便哭哭啼啼地去了菁莪院,求王妃念着过去的主仆恩情,给她一条活路。

    张妈亲眼瞧见我们从她屋子里搜出鬼儿婆,怕她身上染了邪晦。冲撞了王妃。哪里肯让她进门?她又闹着来见二少夫人。还没到门口,就叫房妈给骂了回去。

    现在满王府都知道她供奉鬼儿婆,害得二少夫人险些小产。

    讲得有鼻子有眼儿的。说什么高太医一瞧见二少夫人,就知道二少夫人招了邪祟,到院子里看了一圈,瞧出邪气来自葛覃院的方向,二少爷马上带了人去搜查……”

    简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都是谁编出来的?真是人才。”

    云筝也跟着笑,“可不是嘛,不少人都寻着由头跑到采蓝院来打听。还好雪琴姐姐有先见之明,一早就放下话了,哪个敢胡说八道,立时打了出去。”

    简莹笑着瞥了她一眼,“这是你的主意吧?”

    以雪琴的个性,恨不能满世界嚷嚷去,叫人知道灵若有多么忘恩负义。

    其实有些事不需要解释,解释了反而招人猜疑。不解释,那些好事之人也能捕风捉影,自圆其说。

    雪琴并不是不懂得这个道理,只是她脾气太冲了,往往在想到这一点之前就先行动了,等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然晚了。

    “奴婢只是提醒了雪琴姐姐一句罢了。”云筝轻描淡写地这事儿揭过去,转了话风问道,“二少夫人,灵姨娘要怎样处置才好?

    依着二少爷的意思,当时就该赶出去的,奴婢寻思着您应该另有成算,便自作主张把人留下了。

    明天前来给老太妃拜祭的人就该陆陆续续地到了,到时候她若不看眼色地闹起来,您和二少爷面上也不好看……”

    简莹明白她的意思,“行,我知道了,你去把人叫过来,我跟她聊聊。”

    云筝有些迟疑,“这不好吧?万一再冲撞您……”

    “放心,她就想冲撞我也没长那器官。”她昨天晚上见红,分明是被周漱冲撞的,跟那鬼儿婆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好吗?

    云筝听她拐弯抹角地说荤话,脸上止不住一红,赶忙依着吩咐办事去了。

    简莹在床上躺了一天,只觉浑身的骨头都生锈了,便掀被下床,做一下伸展运动。

    房妈端着一碗补汤进门,瞧见她抖胳膊踢腿儿的样子,吓得魂飞魄散,扔了汤碗便跑过来抱住她,“二少夫人,这可使不得,您怀着身子呢,别再抻着了。”

    简莹被她碰到痒肉,“哧哧”笑个不停,“快……快放开我,我怕痒……”

    房妈赶忙松开她,又急声催促道:“二少夫人,您现在身子弱,不能受凉,赶紧上床躺着去。”

    晓笳和元芳被屋里的声响惊动,双双抢进门来,“二少夫人,出什么事了?”

    “你们来得正好,赶快把地上收拾收拾,再把我刚才做好的汤给二少夫人重新盛一碗来。”房妈径自吩咐道。

    元芳站着没动,晓笳目光闪了闪,便绕过地上的碎片走过来,“二少夫人,您没事吧?”

    “没事。”简莹淡淡地答了话,便到床边坐下,“叫人收拾干净。”

    元芳应了声“是”,出门叫了一个粗使婆进来,将地上的碎片扫了,又汤渍细细擦拭干净。

    房妈觉出简莹有些不悦,便语重心长地道:“二少夫人,您别嫌我唠叨。您年纪轻,又是头一回生养,不知道这里头的轻重。这要是有个万一,那可是影响一辈子的事儿啊。

    高太医也说了,您宫寒体弱,需得好好调养。可不能跟过去一样,想跑就跑,想跳就跳了。

    还有这吃的穿的用的,也不能由着自己的喜好了。该注意的事情多着呢,我以后再慢慢说给您听。

    我先去给您盛一碗汤来,您喝了润一润胃肠再吃晚饭,要不然容易伤了脾胃。”

    简莹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由着她去了。等她出了门,就问晓笳,“谁叫房妈过来的?”

    “她自个儿来的。”晓笳答了话,又嘀咕着抱怨道,“今儿一整天,我们都叫她指使得团团转,连姜妈都得给她打下手呢。”

    晓笳轻易不背后说人闲话,能叫她嘴上抱怨出来,必然是做得有些过分了。

    简莹叹了口气,“她也是好心,你们让着她一些吧。”

    晓笳扁了扁嘴,正要说话,就听院子里传来一阵吵闹声,忙止住话头。

    简莹依稀听出房妈的声音,不由蹙了眉头,“又怎的了这是?”

    “奴婢瞅瞅去。”元芳招呼一声,便转身出门,不一时又折回来,“二少夫人,云筝姐姐领了灵姨娘过来,房妈叫人给拦下了,说什么也不让进屋。”

    ——(未完待续。。)

第214章 偏不叫你如意!

    简莹忍不住笑,心说这房妈也真有意思。原本老母鸡护蛋一样将苏秀莲母女护得密不透风,倒把她当偷蛋贼一样防着。现在风水轮流转,她成那只被护着的蛋了。

    晓笳见她不生气反而笑个不停,纳闷不已,“二少夫人,您笑什么呢?”

    “没什么,元芳,你去把房妈叫进来,叫云筝和灵姨娘先候着。”简莹吩咐道,又看了晓笳一眼,“你也出去吧,我跟房妈单独说几句。”

    “是。”两个丫头答应着一前一后地去了。

    不一时房妈就叫请了进来,手上端着个雕漆托盘,托着一只加盖的汤碗。到了近前,将托盘放在床边的小几上,揭开盖子,捧起汤碗,一面用匙子搅着,一面拿嘴吹了又吹,“二少夫人,您趁热喝。”

    简莹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勺,汤倒是熬够了火候,浓郁爽滑,只是没点儿盐津,实在勾不起喝的欲~望。于是摆了摆手,示意她放在一边。

    “二少夫人。”房妈捧着汤碗,脸色一正,就劝开了,“您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了,就算您不想喝,也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照房妈这意思,只要为了孩子好,我怎样都无所谓了?”

    房妈一愣,随即讪讪地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房妈。”简莹不想听她解释,直截了当地打断她道,“我这个人对着自己人不愿意拐弯抹角。有些话我就直说了。你听进去最好,你听不进去,要骂我不识好歹,我也没法子。”

    房妈赶忙摆手,“那不能够,二少夫人您有话尽管直说,我听得进去。”

    简莹不理会这话,径自说下去,“我这院子里是专管责任制的,谁管着哪一块儿。哪一块儿出了事情谁来负责。都是一清二楚的。

    房妈来帮忙我很欢迎,但是你东插一杠子,西插一杠子,把我院子搞得一团乱。就不是帮忙。而是帮倒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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