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贤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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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贤妇- 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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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莹听完吃惊不已,“这个时辰。母妃怎会带着小四和汐儿妹妹过来?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想来不是好事。”周漱眸色沉沉地道,“你和儿子先吃饭,我去前头瞧瞧。”

    简莹点了点头,喊了元芳见来,“你随伯爷过去,有什么情况立刻回来通知我。”

    元芳应了声“是”,追着周漱一道去了。

    因方氏打扰了自己和妻儿用饭,周漱心中原还有些怨气。当瞧见方氏抱着用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周润从马车上下来,又瞧见周汐哭得泪人儿一样,那点子小心眼儿的情绪立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母妃,四妹,你们这是怎的了?”他快步迎上去。

    方氏脸白如纸,哑着嗓子急急地喊道:“二少爷,快救润儿!”

    周漱心神大震,一个箭步跨到跟前,掀开遮盖住头脸的帽兜,借着晚霞的余光看去,只见周润一张小脸呈现骇人的青紫色,张着嘴巴急迫地喘着气,喉咙里拉风箱呼哧作响。

    将手指搭在颈脉上,只觉皮肤滚烫,脉搏急促,血管在指腹下剧烈地曲张扭动,似乎要从皮肉里蹦出来一样。扒开眼皮细看,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了。

    这明显是中毒,而且是亢奋类的毒药。

    “母妃可知道四弟中的是什么毒?”他急声问道。

    “不知道。”方氏红着眼圈摇头,“晚饭之前还好好的,饭吃到一半儿,突然就从椅子上掉下去了……

    我信不过别的大夫,又唯恐一来一回耽搁了救治,便直接带他过府找你了!”

    “母妃您先别急,我会尽力施救。”周漱顾不得细问,草草地安抚了方氏一句,便将周润接过来,迈开大步,朝高太医住的院子奔去。百草堂有药房,药材都是现成的。

    一面走一面大声地吩咐,“猴魁,你先走一步,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叫小厨房将绿豆磨碎煮水,要快。”

    目前还不知道周润中的是什么毒,不好随便用药。而诊断需要时间,必须先用一个比较温和的法子加以抑制,以防在诊断的过程中毒发身亡。

    “翠峰,你马上去找石泉,将四弟的症状描述给他听,叫他亲自走一趟,将高太医请回来。”

    事不凑巧,这几日正是高太医每月去曲阜例行看诊的时段。他虽然已经能够独立看诊了,可经验和见识远不如高太医。若高太医回来得及时,周润活命的机会将大大增加。

    “母妃,四妹,你们也跟我来。”

    既是吃饭的时候中的毒,毒很有可能是混在饭菜之中的,那么方氏和周汐也有可能中招,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没出现症状,需得给她们细细诊查一下,防患未然。

    猴魁和翠峰得令,依他所说,各办各的事。方氏和周汐提着裙摆,一路狂跑,狼狈地跟在周漱身后。

    到了百草堂,周漱先给周润催了吐,又给他灌下一碗绿豆汁。见他脸色有所缓解,便趁空给方氏和周汐号了脉,见她们都没有中毒的征兆,高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以防万一,还是叫她们每人喝下一碗绿豆汁。

    那边厢简莹听元芳说了周润的情况,也没了吃饭的心思。叫了姜妈和房妈过来照料大宝和小宝,便带着雪琴、晓笳和元芳三个往百草而来。

    方氏在里头陪着周润,说什么也不肯让儿子离开自己的视线。周漱拿她这个长辈没辙,就把周汐赶了出来。

    周汐是第一个发现周润脸色不对的,周润那骇人的模样儿她看得最清楚。加之有生以来第一次瞧见方氏那般惊慌失措,感觉就跟天要塌了一样。

    虽然到二哥家里有了主心骨,多少安心一些,可仍旧心中惶惶。瞧见简莹鼻子一酸,张开手臂就要往她怀里扑,“二嫂……”

    元芳忙抢上一步,挡在简莹身前。

    周汐没刹住,一头撞在元芳的胸口上。抬头看看元芳,再看看简莹,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未完待续。)

第485章 到底是不是你?

    没想到她这么大的姑娘说哭就哭出来,元芳立时尴尬了,感觉自己像是欺负了小孩子一样。

    雪琴唯恐叫方氏听见不好,赶忙上前哄劝,“哎哟,小姑奶奶,快别哭了,元芳不是有意要跟您过不去,咱们夫人怀着身子,月份尚浅,不得不小心。

    您大人有大量,念在她忠心护主的份儿上,莫要跟她计较。”

    周汐担惊受怕了这许久,乍然瞧见一向疼爱她的二嫂,想撒个娇求个安慰,一时忘了简莹怀着身孕。被元芳一挡,就觉无比委屈。

    叫雪琴这么一提醒,意识到自己莽撞了,表情也窘迫起来。

    简莹拍了拍元芳的肩头,等她闪到一边儿去,便朝周汐张开手臂,“快来吧,快来抱一抱。”

    雪琴见周汐犹豫,便推了推她,“轻一点儿没事的。”

    周汐这才抽泣着上前,手臂轻轻环住简莹的腰,把头搁在她肩头上,“二嫂,四弟中了毒,样子可吓人了……”

    “我知道,我知道。”简莹手抚她的后背,柔声地道,“吓坏你了吧?别怕,没事的,你二哥一定会想法子把小四治好的。”

    安抚住周汐,又将怜珠叫过来细细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就中毒了呢?”

    “正吃着饭就张过去了,张妈正在府里审问小厨房的人呢,要不了多久就该有信儿了。”怜珠眼圈红红地答了简莹的话,又面露愤然之色。“肯定是那一位下的毒手。”

    “那一位”指的自然就是孟氏了。

    若放在平常,她是不会随随便便说出这等猜疑主子的话的。周润是这一辈最小的孩子,又体弱多病,菁莪院上上下下都偏疼他几分,作为方氏的心腹,她和张妈、佩玉三个更是拿他当眼珠子一样。

    如今小少爷生死未卜,她怎能不气?

    简莹虽觉孟氏沉寂了这么久,突然明目张胆地下毒,有些不合情理,可如今王府里能够做下这等事的也只有孟氏了。只怕方氏也是这样认为的。疑心自己院子里藏了奸细。因而信不过旁的大夫,直接过府来求救。

    方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是瞒不过府里的其他人的,不一时。济安王、周瀚和和周沁就先后来到。白侧妃和文庶妃也派大丫头过府询问情况。

    连周沅都得到消息。跟先生告了假,从府学赶了过来。

    说起来,自打分家之后。这还是济安王头一回踏足这里。暖灶宴也托病不曾露面的人,倒是因为小儿子破了例。

    百草堂原本并不小,可一下涌进来这么多人,就显得十分拥挤了。

    方氏就不说了,济安王担心儿子,周瀚也担心儿子,这俩是一定要留下的。其他人留下也只会添乱罢了,简莹便叫雪琴领了周沁和周汐到居安院去,叫猴魁领了周沅到周漱的书房去。

    又吩咐灶上做了饭,给每处送了一些。

    周润还处在危险当中,谁也没有胃口,只是不想拂了简莹的好意,各人勉强吃了几口。

    周漱却连喝水的工夫都没有,更别提吃饭了。给周润从头到脚细细检查了一遍,根据他的症状翻了数本医典,依然没有查出他中的具体是什么毒,只能施针将毒性暂时压制住。

    曲阜距离济南府二三百里,石泉纵马疾驰去得快,折返的时候就要费些时间了。高太医毕竟年纪大了,经不起快马颠簸。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四五个时辰。

    人命关天,周漱不敢将时间浪费在等上,征询过济安王和方氏的意见,叫人请了两位相熟的的大夫入府协助诊治,又叫龙井去联络陶辞等人,找一个擅长辨别毒药的人来。

    两位大夫时常跟高太医切磋医术,平日里对周漱也多有指点,俱是经验丰富的杏林圣手。两人为周润仔细诊视过,亦说不出中的是什么毒。

    陶辞推荐来的那位名叫鲍之用毒好手倒瞧出周润所中的毒并非一种,而是多种掺杂而成的,具体是哪几种,就不得而知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此毒凶猛,晚解一刻便多一分危险,还是尽快找到下毒之人为好。”鲍之直言不讳地提出了建议。

    母子连心,方氏眼见请来的大夫一个两个败下阵来,急得快要发疯,那里还有往日的沉着冷静?听了鲍之的话,便脱口说道:“定是她,除了她再没旁人了。

    我回府里找她,叫她交出解毒的方子来……”

    “王妃,本王看你是急糊涂了 。”济安王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谁,他自己也不是没有怀疑,然家丑不可外扬,听方氏胡言乱语,立刻出声喝止。

    方氏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却不甘示弱,“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能不急?王爷没糊涂,倒是想个法子出来救救润儿啊!”

    济安王脸色阴沉下来,“那也是本王的骨肉,若有法子本王会不救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瞧着他受罪吗?本王难道不急?可再急也不能乱了方寸。”

    周瀚一直没能靠近床边,与济安王和方氏相隔两三丈远站着,听着二人的计较,两只拳头不知不觉地攥紧了。心下挣扎了片刻,便掉头往外走去。

    出了百草堂,吩咐长随先行一步,牵了马在大门外候着。脚步生风,径直出了府,翻身上马,抄近路回到济安王府,直奔佛堂而来。

    见了孟氏,第一句话就问:“母妃,您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给润儿下的毒?”

    听了儿子的质问,孟氏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手里不紧不慢地数着念珠,“佛祖面前,不可妄言。”

    “母妃。”饶是见惯了她冷漠的模样儿,周瀚还是被她这不咸不淡的语气惹恼了,调门陡然拔高,“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孟氏淡淡地道,“你若没有其他的事,就回去吧,莫要扰我清修。”

    周瀚强自压下心头涌动的火气,放软了语气劝道:“母妃,您乃信佛之人,慈悲为怀,最忌杀孽。儿子相信即便您做错了什么事,也是一时糊涂,现在补救还来得及。

    您若是知道润儿中毒的内情,不妨告诉儿子,儿子会帮您补救,也会帮您遮掩……”

    “我不知道。”孟氏声音冷硬地打断他。

    她越否认,周瀚就越疑心此事跟她有关。把牙咬了又咬,忽地抬起头来,吩咐立在门口的墨菊,“你也退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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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计划提前!

    瞧见周瀚面色不善地进了佛堂,墨菊就猜到他所为何来,便机灵地将其他人悉数支开了。她自认是孟氏身边最得用的人,没有听不得的,便大大方方地守在门边把风。

    周瀚叫她退下,她心下虽有些不情愿,却不敢违逆。朝两人福了一福,轻手轻脚地退到稍远一些的地方去。

    周瀚深吸了一口气,语调有些艰涩地开了口:“母妃,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你了,其实……其实润儿是我的骨肉……”

    “你说什么?!”孟氏点数念珠的手猛然顿住,睁眼看向周瀚。

    话已出口,再说就没那么难了。

    “润儿是我的骨肉。”周瀚一字一顿地道,“所以,母妃,如果真的是您给润儿下的毒,就赶紧把解毒的方子拿出来吧。否则,您就害了您嫡亲的孙子啊!”

    孟氏淡漠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没有找回身份之前,她就知道周瀚跟方氏曾经彼此有情。回府之后,也一直听孟馨娘絮叨,说方氏不要脸,一有机会就跟周瀚这继子眉来眼去。

    可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孟馨娘小心眼儿的猜疑。

    京城方家乃清贵之家,方家的人各个端方刚正,方氏乃这一辈的嫡长女,家教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世上的女人,大抵都是嫁了谁就跟谁一心一意地过日子。济安王生得高大威猛,文武双全。虽说早年对老太妃言听计从,总的来说还是坚毅果决的性子,就男人的魅力来讲,可比周瀚这文不成武不就、喜欢伤春悲秋的文弱之人强多了。

    别看前宅后宅只隔着一道门,对女人来说却如同天堑。出来进去奴仆成群,在济安王的眼皮子底下,方氏想跟周瀚有点儿什么都难。

    她怎么也没想到,被她当成耳旁风的话竟是事实。她的儿子跟继母搞在了一起,还搞出一个孩子来。

    她是脏了身子的人,虽然不是她的错。可内心深处没有一日不受到伦理和道德的审判。若不是有报仇的信念支撑着。她恐怕早就崩溃了。

    正因为没能守住自己的贞洁,她才格外看重操守伦常。她容忍不了自己身上的污点,更容忍不了别人做出悖伦丧德之事。

    这种令她不齿又羞耻了半生的事情,竟发生在了她儿子的身上!

    “混账。”她将手里的念珠狠狠地摔在周瀚的脸上。怒声骂道:“这天底下的女人多如牛毛。你跟谁不好。偏偏跟她……

    你是疯了还是傻了,居然跟那个女人生出一个孽种,给自己留下偌大的一个把柄?!这要是传了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前程还要不要?谈哥儿和真姐儿将来要怎么办?

    你可真是色令智昏,鬼迷心窍,糊涂透顶!”

    孟氏回来一年之久,周瀚还是头一回见她用这种表情这种语气说话。直到此刻,他才觉得孟氏身上有了些许母亲的影子。

    默默地听她骂完,往前走了两步,双膝跪地,“母妃,儿子知道自个儿犯了错,可错已铸成,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母妃怎样教训儿子都成,可润儿是无辜的。他生来就体弱多病,已经受了不少的苦,再经不起任何折磨了。

    我为孟馨娘所害,日后恐怕很难再有生养,我只有谈哥儿和润儿这么两个儿子。还不知谈哥儿日后会不会发病,润儿再有个三长两短,儿子说不得就要绝后了啊。

    母妃您就行行好,把解毒的方子给我吧。

    润儿眼下命在旦夕,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孟氏凝视着儿子涕泪横流的脸庞,面上的惊怒慢慢消弭,又恢复了惯常的淡漠,“你求我也没用,毒不是我下的。”

    “当真不是?”周瀚狐疑地盯着她。

    “不是。”孟氏答得干脆,“我活到这把年纪,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若是我做的,我自然会认,没有必要骗你。

    除了念几句佛经,我这不理俗事的老婆子也帮不上你什么。你莫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赶紧去想想别的法子吧。”

    说完伸长手臂捡起地上的念珠,坐正身姿,继续闭目默诵。

    周瀚本就不信自己的母亲会对小孩子下手,见她说得坦然,再无怀疑,“是儿子冒犯了,还请母妃莫怪,儿子先行告退,改日再来向母妃请罪。”

    说罢磕了个头,便起身匆匆离去。

    等他出了院子,墨菊才进门而来,轻声地禀道:“王妃,世子爷走了。”

    孟氏“嗯”了一声,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底闪着冰冷的杀意。

    俗话说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这话放在济安王身上也当适用。她原想让周润多活一阵子,好生折磨一下济安王和方氏。

    照这样下去,最受折磨的将会是她的儿子。

    她不愿儿子受折磨,更不愿留下周润给儿子的人生留下致命的污点。长痛不如短痛,看来计划要提前了。

    “君萍在做什么?”她问道。

    “听说了四少爷的事,一直心神不宁的,借出去消食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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