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君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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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君役-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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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面具快速侵蚀,虽然没有被穿透,但也留下了一个灰色的手印,与红目獠牙映衬,更见狰狞。

    花斑和尚显然没想到没有侵蚀掉萧启的面具,愣神时,萧启的刀刃飞速划过他的胸口,黑色的血液溅到萧启身上,腾起阵阵黑烟,萧启身体微微摇晃,继而又转身解决刚才偷袭之人。

    此时,仍有箭矢射来,可萧启只是挺直腰杆站着,没有闪躲,任箭矢钻入铠甲的空隙,深入他的身体。

    可萧启依然不动,细密的血线顺着铠甲蜿蜒而下,滴在土地上,很快消失,朝阳初生,军营黑色的大帐都被染上了一抹金黄的色彩,朝阳,将萧启傲立的背影拉的很长。

    那些弓箭手很快便被解决掉,而他们的主帅,依然傲立。

    于此同时,一队上百人的小队疾奔而来,为首的人,狰狞的面具已经裂开一条缝隙,身上也满是血迹,可他依然策马飞奔。

    七郎,如果不是偶然听到有高手袭营,他们可能还在印水关与小撮敌人纠缠,那七郎岂不是危险?

    一路赶来,赵开疆心急如焚,同时暗暗怨恨奚正阳将他们也派出去而不是留守保卫七郎安全,尽管他也知道,除了他们这批人亲自前去,七郎绝对不会安心。

    太阳终于完全跃出了地面,前方也隐隐可以看到迎风招展的“柒”字大旗和墨色的帐篷。

    这时,只听有人也从身侧策马而来,赵开疆看去,认出是奚正阳身边的副将,便问道:“如何?”

    那副将喘息了一阵,道:“敌人袭营,从奚将军令,将七将军留在军营守营,末将率三千人去迎敌,谁料竟然只是一伙乱民,目前已经解决,现在正赶回军营。”

    赵开疆横了那副将一眼,心中焦急更甚,一抽马股加速向前,那副将也不是笨人,早就觉出不对,也挥动马鞭跟在身后。

    望着越来越近的军营,赵开疆的心急速跳动,七郎,等我。

第卌一章 变幻莫测() 
朝阳,军营,庄严肃穆。

    一个身影傲立在门前,即使身中数箭,依然屹立不倒。

    待看清那个身影,赵开疆低吼一声冲到近前,萧启见到赵开疆,扬了扬嘴角,轻声唤道:“宝儿哥”

    赵开疆扶住萧启的肩膀,轻声道:“七郎,你”

    “无妨,只是,控制不了这身子”

    “可你的面具”

    “挨了一掌,倘若不是它,我命休矣”

    赵开疆也不多言,小心绕开扎铩的箭矢弯腰将萧启抱起,奔向迷糊的大帐。

    迷糊睡得迷迷糊糊被叫起来,本来不快,可见萧启如此,也是吓了一跳,急忙起身扯过药箱。

    而赵开疆也没工夫责怪迷糊睡得太死,只是小心的帮萧启折断在外的箭身,除下面具和铠甲。

    迷糊一面解开萧启的衣服,一面看向萧启惨白如纸的脸,嘀咕道:“你们也太不小心了,竟然不知道留一个人,让萧哥哥跑出去”

    “不怪他们,是我”

    “七郎”赵开疆犹豫片刻,继而向迷糊道:“七郎他不能动了,是怎么回事?”

    “啊?不能动了?”迷糊怔了一下,挠挠头道:“我看看啊”

    “快点儿啊!”赵开疆急的恨不得打迷糊一拳。

    迷糊将手放在萧启脉门上:“没问题啊”

    “没问题就不能动了?”

    “我再看看”

    赵开疆急的几乎想将迷糊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装了什么,可萧启却浅笑着宽慰道:“会有办法的。”

    赵开疆摇摇头,不再说话。

    迷糊又想了一阵,才道:“不知道我先治伤吧,”

    赵开疆觉得有理,便帮着迷糊替萧启疗伤上药,包扎伤口,整个过程,萧启并未发一言,甚至连痛呼都没有。

    等迷糊处理完后,萧启笑道:“有劳了”

    “哼!我希望萧哥哥永远不麻烦我?”

    萧启低头打趣道:“你希望我死了吗?”

    “萧哥哥,你怎么说话呢?”

    倒是赵开疆首先发现,惊讶道:“七郎,你能动了?”

    萧启一怔,抬起头,随即笑着轻轻动了动手脚,笑道:“似是无碍”可话音刚落,便觉一阵刺痛袭遍四肢百骸,胸口一甜,继而一口鲜血喷出,自喉头到小腹,阵阵针扎般疼痛。

    赵开疆大骇,惊呼道:“七郎!”

    萧启强忍疼痛,笑道:“没事,这几日一直觉得有口血在胸口,吐出来便好了。”

    赵开疆将信将疑,但知道萧启一直有咳血的毛病,一时也找不出什么破绽,只是吩咐迷糊想办法替萧启好好调理身体。

    而萧启此时只觉身体里的疼痛如同波浪般一波接一波的冲击着他的经脉骨骼,身体似乎要被撕碎,可奇怪的是,在这种剧痛下,自己竟然没有昏迷,与之相反,意识异常清醒。

    随即萧启想到安平的闪烁其词和临离开前担忧的目光,难道,他一直瞒着自己的,并非今日战况,而是另有其事,而且,与自己的身体有关?

    闭上眼睛再张开,迎上赵开疆关切的目光,萧启垂下眼帘笑道:“这些伤不碍的,休息几日便可以了,不要担心。”

    赵开疆道:“七郎,你不知道,我们赶回来的时候,有多担心你”

    “宝儿哥,你放心,我不敢死”

    赵开疆心中一痛,低头道:“七郎,这话莫要再说”

    萧启浅浅一笑,担心自己忍不住剧痛被赵开疆看出异样,便道:“宝儿哥,我想睡一会儿”

    赵开疆一听,嘱托迷糊照顾好萧启,才起身离去。

    可此时的萧启,怎么可能入眠,他只是将身体背对着帐门蜷成一团,双手紧紧抓住被角,忍住身体的颤抖假寐,为迷糊一直忙着熬药,竟然丝毫没有注意。

    所幸这种痛感也不是无时无刻都在折磨着萧启,不一会儿,便觉得身上一松,继而疲惫袭来,沉沉睡去。

    直至傍晚,赵开疆才端着一碗粥叫醒萧启,可此时的萧启又哪里有胃口,为了不让他担心,还是将碗接了过来,看着粥碗,只觉心口又是一阵剧痛,不由轻哼了一声,赵开疆一怔,问道:“七郎,你身上可有不适?”

    萧启犹豫道:“还好,就是使不上力气。”

    赵开疆闻言,急忙转身招呼迷糊,迷糊仔细检查了一番,竟然丝毫没有查出异样,只是猜想是因为受伤流血过多引起的无力,赵开疆虽然怀疑,可终究没有多想。

    而萧启知道迷糊也不知缘由后,心中一阵悲凉,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看向赵开疆,萧启将粥碗放到一边,道:“宝儿哥,说一会儿话可好?”

    赵开疆整了整被子,坐在床边道:“好。”

    “宝儿哥,你可知道,咯卫什这里,是我最怕的战场”

    “七郎”

    “每每想到,伊娜她嫁给了咯卫什的商人,我就担心,有一天会遇到她,我也不敢去集市,只要遇到咯卫什商旅,我就忍不住猜,他会不会是伊娜的丈夫,伊娜她”

    赵开疆的脸色格外难看,低头不敢看萧启,半响才犹豫道:“伊娜她不会到这里的”

    萧启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终究是我对不起她。”

    “七郎,你别这样想,是我家”

    萧启闭目摇头:“我与她徒有婚约,可我连最起码的陪在她身边都做不到,你说,我会是个好丈夫吗?现在又是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她这样也好,如果她没有嫁人,我才是真真害了她”

    赵开疆低垂的眼帘中泛起淡淡的水汽,半响才道:“七郎,你不要太自责等做完这一切,我们”

    “做完这一切吗?”萧启不语,可心中却明了,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现在要做的,便是封锁消息,稳定军心。

    咯卫什王城,王上寝宫内暖意融融,十余衣衫暴露的少女和着音乐偏偏起舞,声音闻之欲醉,不知何时,北地莽撞人也喜欢上了这些南国的靡靡之音。

    当然,至少现在,耽于南国丝竹之声的咯卫什人还没有失去骁勇善战的本性,只是多年征战下来,也承袭了南人喜欢享受的习惯而已。

    扎卡亲王与咯卫什王乞布依一面欣赏着少女的翩翩舞姿,一面把酒闲聊。

    扎卡亲王道:“大王,今日的女人个个都是极品啊!”

    乞布依道:“怎么,你有喜欢的吗?有的话一会儿直接领走吧。”

    “呵呵,扎卡怎么敢动大王的女人,家里的那几个已经让我头疼不已了。”

    乞布依大笑道:“你小子也有害怕女人的时候?”

    “头疼,头疼而已”

    乞布依又是一阵大笑,继而正色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启禀大王,已经得手。”

    “可是,我们安插的暗探根本没有消息传来。”

    “不知大王所派暗探在大齐军中担任何职?”

    “这个你无须知道,我只问你,有几分把握?”

    “七将军身死无疑。”

    丝竹乱耳,舞女摇曳的身姿越发耀人眼目,扎卡亲王和咯卫什王放肆的笑脸渐渐模糊。

第卌二章 死生谁知() 
黎子建驾着马车来到边境大营,已经是十三天以后。92ks。

    这十三天,萧启借口已经恢复,要来纸笔日夜不休的书写着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关于咯卫什战场,百越甚至自己游历江湖时所到过的所有边城的布防,地形利用以及各种战况的应对方法,除非剧痛难忍才稍稍停手。

    安平等人十日前已经回来,见到萧启后,安平打量了那烙下手印的狰狞面具,什么也没说便不见了踪迹,直到今日也没有会还。

    萧启心中烦乱,知他肯定有事,也没有派人寻找,可身上的痛感,却越来越频繁,他自知时日无多,一面在兄弟面前小心隐瞒,一面抓紧一切时间将自己所能想到的写好。他并非不相信奚正阳等人,只是希望一旦有变故,他们可以多一种方法选择。

    黎子建将马车停在军营门口,早有熟识的卫兵迎上来道:“黎大哥又是来看将军的吧?”

    黎子建笑着应了一声,一个穿着红藕裙的小女孩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嚷道:“老黎,抱我下来!”

    黎子建赶紧将那小女孩抱了下来,卫兵讨好道:“这是黎大哥的女儿吧?真是漂亮可爱!”

    黎子建尴尬的笑笑,没有回答,小女孩抽了抽鼻子,白了那卫兵一眼,道:“我是不是该叫你叔叔啊?毛头小伙子?”

    卫兵笑着拍了拍小女孩儿的头,道:“几岁了?”

    小女孩抬手打掉那卫兵的手,愤愤道:“不要摸我的头,没大没小的!我五岁了!”

    卫兵见她说话有趣,哈哈大笑,继而笑着闪开身,示意黎子建进去。

    黎子建脸色更加尴尬,拉着小女孩儿的手进了军营,那小女孩瞪了黎子建一眼道:“老黎,为什么我们要在外面下车?”

    “军营内禁止跑马行车。”

    “哼,那个破口袋军纪还挺严明的嘛!”

    “七将军是少见的帅才。”

    “那又怎样?还不是个破口袋?”

    黎子建心中一阵酸楚,没有说话,那小女孩又道:“花斑和尚那个笨蛋,还以为他被姑奶奶打败了不敢再出现,没想到跑到关外去了,哼,让我再逮到,一定让他先全身痒,挠的浑身溃烂,再放虫子吃他的心肝肺肠肠肚肚!”

    黎子建笑道:“好好,等忙完这件事,我和矜锴鬃越那籵吆蜕凶ダ丛跹??

    “你说的啊!你要是说话不算数我就毒死那个破口袋!”

    黎子建一阵苦笑:“我黎子建说话不算数吗?”

    “哼哼,商人没一个好东西!”

    两人走到萧启大帐,正好看到赵开疆从里面出来,黎子建问道:“这个兄弟,七将军可好?”

    赵开疆担心道:“一切还是如常,只是憔悴了些。”

    黎子建忧心忡忡的点点头,赵开疆看到小女孩,问道:“这个可是黎大哥的女儿,可真是好看。”

    “哼!”小女孩扬起小脸不屑道:“姑奶奶漂亮可和老黎和郁矜锩挥泄叵担 ?

    赵开疆一愣,黎子建也有些尴尬,正巧萧启在里面听到动静,已经迎了出来,见到两人,施礼道:“黎大哥,活不救前辈。”

    小女孩扯了扯嘴角:“破口袋,你还没死啊?”

    赵开疆见萧启向小女孩施礼,那小女孩又是这样一副口气,虽然惊讶,但也知道萧启为奴那几年另有奇遇,便也没有细问,找了个借口告辞离去。

    萧启将两人引入内室,黎子建才问道:“你的面具”

    萧启将面具摘下,淡淡道:“那和尚做的。”

    “你又遇到了他?”

    “可不,绝对遇到了,破口袋终于要死掉了!”

    黎子建一怔,紧张的向活不救道:“怎么办?”

    “等呗,现在不还活着呢?”

    黎子建无奈道:“神医,黎某请你来可是来救人的”

    “破口袋自己不要命我怎么办?”活不救一摊手,笑的天真无邪。

    黎子建无奈的看向萧启,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萧启摇摇头,也没有隐瞒,将那日的经过细细讲给黎子建听。当他讲到自己杀死花斑和尚时,活不救惊讶道:“你杀了那和尚?”

    萧启点头承认,活不救大喊道:“你竟然杀了他!你赔我!”

    萧启不明就里,疑惑道:“晚辈可否做错事情?”

    “错,错的太多了!”活不救摇头晃脑道:“谁要你杀死他?我还有拿他试药呢!”

    黎子建见萧启形容憔悴,心中担心,不由插言道:“神医,这件事可否稍后再说?”

    活不救没有理黎子建,而是向萧启道:“那作为补偿,我拿你试药如何?”

    黎子建听她这样说,知道她是答应出手相救,也松了一口气,而聪慧如萧启,怎会不知,于是感激的看向黎子建,继而施礼道:“听凭前辈吩咐。”

    “那还不躺下?”活不救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把银针。

    “住手!”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进来,按住活不救道:“你要对七郎做什么?”

    竟然是熊霸。

    活不救被他按得动弹不得,可口中却丝毫不肯饶人:“放开我,有这么对待长辈的吗?”

    熊霸大怒:“再喊老子扔你出去!”

    “熊霸,放开她!”萧启出言喝止,熊霸无奈。只得站起身,向萧启道:“七郎,这孩子是谁?”

    活不救斜了一眼熊霸,不屑道:“你还没资格问我是谁,你要是想让破口袋死就还在这里戳着!”

    熊霸不知道活不救口中的破口袋是什么,但见她这样说,有看向靠在床头的萧启,再傻也知道自己不该冲进来,便讷讷应了一声出去找其他人。

    活不救坐在床前,掏出一根银针刺入萧启手腕,半响拔出针来道:“怎么不痛死你?这么撑着有意义吗?”

    萧启被她说的有些心虚,低声道:“军营的医官也看不出端倪,如果你们再晚来两日,我便去巡山了。”

    “军营里的医官只不过会包粽子罢了!他们还懂什么?”

    萧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说出迷糊的事,而活不救也只是撇撇嘴没有再问,而是又掏出一根银针,刺入萧启眉心,道:“你这种人活着就是为了把我们这些人活活气死!你身体不舒服,军队里那些包粽子的看不出来,你不会找我啊?”

    “我”

    “看在你让我姐姐没成为寡妇的份儿上,我就再帮你一次!哼,你以为你不说就不麻烦别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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