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宫砂挺红的。”慕凝析往周围瞟。
其实他当时看到柳婉儿的守宫砂时，想到的是卫灵轩下半身有问题。
“……我一直把她当妹妹所以没有圆房。”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解释，但他的行动在第一时间解释了。
“哦。”慕凝析十分淡定，他现在理解柳婉儿为什么死了，因为活着没意思。
卫灵轩很后悔，他怎么就指望他多说两句呢？
“天天呆在军营里挺没意思的。”卫灵轩不自然的说道。
说完这句话他本来打算让慕凝析接的，但许久都没有等到期待中的附和声，他只好自己接下去；
“想出去吗？今天我刚好有时间。”
“我还有事要忙，你玩好。”慕凝析起身往外走。
身后传来脚步声。
“给你一个机会，准你陪我出去。”
慕凝析想拒绝，但又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你要去哪？”慕凝析踩着石头上，停下来问道，卫灵轩似乎兴致很高，走了一个多时辰了，还在继续前行。
“过来。”
卫灵轩站在不远处一块石头上，向他伸手道。
慕凝析皱了一下眉，直接跳到另外一块石头上。
卫灵轩不满的缩回手，瘪嘴道；“你掉下去淹死了怎么办？”
慕凝析看着最多齐小腿的溪水，虽然他现在缩着骨，身高矮了一点，但要掉下去，成功被淹死，这对于他来说是个高难度挑战。
“走吧。”慕凝析提醒道。
卫灵轩不满的往前走，他刚才表现的那么明显，她就没看出来么？
“怎么样？”卫灵轩问道。
前面的瀑布飞流直下，雄伟壮观，溪中的流水澄清透明，石子清晰可见，两岸的树四季常青，即便是秋天依旧葱茏茂盛，清凉的风吹在脸上，带着淡淡的清香，令人神清气爽。空中有些微微泛黄的树叶，悠扬飘下。
“对的起这些山路。”慕凝析说的比较直白。
“我就说你怎么一天到晚都看书，原来不是喜欢。”他的直白对卫灵轩不怎么受用。
“是什么？”他好奇的问道，他看书是想对各方面都了解一下，万里路他行过了，万卷书他正在读，不过卫灵轩怎么会知道这些？
“懒啊，懒得运动所以看书，懒得吃饭所以这么瘦，懒得说话所以字这么少。”
慕凝析：“……。”
慕凝析跳下石头，走到岸边洗手。
卫灵轩也跟着他走到岸边，不过他拿了一块石头，在地上画起了画。
“画下来不如记下来。”慕凝析提醒他，画在地上即便再好看也无法带走，到了下雨天被雨水一冲，什么也没有了。
“回去我会再画一张的。”卫灵轩乐呵呵的答道。
地上很快画好了。
“好看么？”卫灵轩问道。
“还行。”
“那送给你如何？”
他期待的看着他。
慕凝析：“你要捧回去还是我捧回去？”
他想听的是他喜不喜欢。
“…。我回去再画一张送给你，要么？”
其实慕凝析要不要不重要，反正他送的没人敢不要，但重要的是慕凝析想不想要，他不想他第一次送东西，收的那个人老大不情愿。
慕凝析：“记得盖上印章。”
卫灵轩：“为什么？”
盖印章干什么？拿去给别人参观炫耀？
“可以卖个好价钱。”
慕凝析显然比他想到了更深一层。
卫灵轩；“……。。”还真是诚实。
☆、风波再起
“已经傍晚了。”慕凝析靠在树上，看着天色提醒他。
“嗯，我知道。”卫灵轩兴致勃勃的望着夜空。
“你到底想干什么？”慕凝析不耐烦的问道。早知道要在山上吹冷风到现在，他打死都不会来。
“呐，穿吧。”
卫灵轩脱下外袍，递给他。
慕凝析也不客气，直接接过披在身上，连声谢谢也没说。
“我听别人说这儿的瀑布午夜会发光，看见的人许的愿望会成真，如果是你，你想许什么愿望。”卫灵轩两眼发光的看着慕凝析，一脸兴奋。
我会许这辈子都和你没有瓜葛。
“我听说流星雨也能使愿望成真。”慕凝析没好气道，这种鬼话也信，今天受刺激了吧？不然怎么带他来看风景，还相信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也听说过，但我觉得这个可信一点，流星雨很难等的。”卫灵轩劝说着慕凝析。
慕凝析：“……。。”
果然受刺激了。
“我听老人家说，午夜阴气最盛，你谨防遇鬼。”慕凝析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个时候要以装傻制装傻。
“嗯…。”
他似乎很犹豫。
“再等一会吧，要是你真的很害怕的话，走也可以。不过，我不怕鬼神，可以保护你。”卫灵轩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
“……。。”
“那你等吧，我睡一会。”慕凝析认输，装傻他不是他的对手。
卫灵轩看着靠在树上站的笔直睡觉的慕凝析，难道和他聊天这么无聊吗？难道她看不出来自己是在忙里偷闲，挤出时间来陪她么？他偏头继续数星星。
慕凝析睡得迷迷糊糊，脸上传来一阵凉意，他呢喃了一声，睁开双眼。
卫灵轩坐在前面的石头上撑着脑袋看星星，听到动静，眼睛已经瞟了过来。
“睡醒啦？”他耸搭着脑袋，他是睡醒了，可他还困着。
“嗯。”他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低头用手揉眼睛。
脑袋上有轻微的凉意，可并没有吹风…。。
慕凝析低着头，手捏成拳头放在鼻子前，呆呆的一动不动，表情怪异，卫灵轩本来想趁他醒来自己打个盹，但见此情景，立马睡意全无。
“怎么了？”他好心问道。
“没什么，大概没睡醒……”
眼前一个红衣男子，衣冠楚楚，只是脸太白了，嘴唇毫无血色，肩膀被他搭着，没有重量，却有凉意。
“到底怎么了？”卫灵轩皱眉问道。
他看到慕凝析揉头发的手突然僵着不动，脸色苍白，眼里满是震惊，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卫灵轩朝身后望了望，月光照在水面上微微发亮，如果是在他那个角度看自己，最多就是能看到他背后发光，林子很静，落水声清晰可闻，虽然是有那么一丁点诡异，但这真的不会吓到人。
卫灵轩转头不解的看着慕凝析，他还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惊讶的看着自己，难道自己长得面目狰狞？他在晓世十八年来第一次怀疑自己的样貌。
慕凝析眨了眨眼睛。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他直接往前走，红衣男子也没有退，就这么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果然！
慕凝析忘记了穿过鬼身的感觉，只知道意识到没有碰到实物时，心跳骤停。
“什么？”卫灵轩小声问道。
他看着慕凝析面色如纸，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隐隐感到不妙。
没看到！他没看到！
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
呵呵！
我运气不错啊！
慕凝析表面假装平静心里都快哭出来了。恶人他不怕，反正能打死，恶鬼呢？怎么打都是虚空…
“很可怕吗？”看到慕凝析没有回答，卫灵轩再次小声地问道。
慕凝析的表情很怪，明明脸上没有明显的波动，却给他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想知道？”他冲他诡异一笑。
为什么？那个不怕鬼的人看不到鬼，而他这么幸运？难道是他平时杀人太多，所以找上了他？但他敢保证卫灵轩间接杀死的人是他直接杀死的十倍。
“嗯。”卫灵轩点头。
“无形之物。”慕凝析笑得高深莫测。
不管怎样看到了就是看到了，这种情况哭叫都没用，要让卫灵轩知道才行，但眼前这个人是不信鬼神的…
慕凝析皱眉。
“无形之物你怎会看到？”卫灵轩接着他的话茬。
虽然想吓自己，但好歹愿意主动和自己说话，他也不会不知好歹的拆穿。
“碰到了。”慕凝析看他眼神就知道他不信他，但这种情况一拳打过去，打到让他相信是不行的，他能感觉那个“人”的眼睛一直在自己和卫灵轩之间穿梭。
“算了，不玩了，还是回去吧。”慕凝析看着卫灵轩，那眼神不容拒绝。
他觉得敌不动我不动这招烂透了，那个东西可以不耐其烦的看着他们，卫灵轩可以毫不知觉的由它打量，但是他不能一直脊背发麻的坐着。所以趁对方不打算有所动作的时间，他放弃了拉卫灵轩下水，改逃跑。
“我就知道你在开玩笑，不过下次你别开口说话，看动作的话还真有可能被你吓到。”卫灵轩松了口气，躺在草地上。
慕凝析没说话，也没听到那个东西说话。他沉着脸盯着卫灵轩，也被那个东西面无表情地盯着。
一轮互盯之后，卫灵轩败下阵来。
“好吧，回去，真可惜还有一刻钟就到午夜子时了。”他无奈的摆摆手，明明都承认了是恶作剧，还搞得跟有什么的一样。
“走吧。”卫灵轩看着前面转过身就不动的某人，提醒道。以前怎么没觉得他这么无聊，那那天跟他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是不是也是恶作剧？
慕凝析刚转身就看到红衣男子转身往前走，看他们没跟上，还“体贴”的停了下来，这是带路吗？慕凝析轻咬了一下嘴唇跟上去。
“你知道这条路是捷径？”
卫灵轩跟着慕凝析，他们来时他特意选了一条比较难走比较长的路走，本打算展示一下君子风范的，但慕凝析没给他机会，不过他既然知道这条路，来的时候怎么没抗议？
因为有‘人’带路。慕凝析真想告诉他真相。
“我不知道你要来这个地方。”他平静地回答，要是知道他一定不来。
“哦。”卫灵轩明白了，不过他的明白显然不是对慕凝析本意的明白。
走着走着慕凝析突然停下来，卫灵轩刚想问怎么了，就看到慕凝析重新迈开步子，他只好将疑问压在心里，归咎为他又抽了。
其实慕凝析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紧张，害怕，对方一没做什么，二没说什么。就算真的动手杀了他，也不过一死，所以他停了下来想问清楚，但当对方转身不善的看着卫灵轩时，他乖乖地挪脚了，不管怎么说，既然卫灵轩看不见他就证明这不关他的事。
他刚给慕凝析的突然停下找到了一个理由，前面慕凝析又突然停了下来。
“有事吗？”卫灵轩耐着性子问道，他脾气是好，但对慕凝析的抽风还是有点温怒。
慕凝析没说话，前面红衣男子已经停下，转过头满脸温柔的看着他。
就在卫灵轩想大吼一声叫他回神的时候，慕凝析开口说话了。
“我应该记得什么？”
“什么？”卫灵轩看着他，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意思。
无形之物。
卫灵轩隐隐感觉到什么，但他能看到的只有他和慕凝析两个人，慕凝析今天很奇怪。如果真如他所想那么就能解释慕凝析的怪异，但比起这个…。。
慕梓鸢你是抽风的吧，他由衷地祈求。
“那又如何？”慕凝析看着前方，冷冷的说道。
“它说什么？”卫灵轩小心翼翼地问道。
慕凝析一怔，很快回答：“它说前世它为我怎么殉情怎么怎么的。”
“不是。”慕凝析回答的很决绝。
☆、风波再起2
“它问我是不是还记得他。”慕凝析抢在卫灵轩问怎么了之前解释道。
卫灵轩听到解释喜上眉梢，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回答的挺快的嘛。
慕凝析看向前面，懒得理他，红衣男子看着慕凝析没说话似乎在沉思。
其实那不为人知的事实真相并不如卫灵轩所想；
红衣男子温柔地问道：“那边，还记得吗？”它伸手指向一处。
慕凝析：“我应该记得什么？”
红衣男子悲伤的说道：“当年你便是在哪为我殉情的，只是我被父亲拦下，未能与你共赴黄泉，后来我得以逃脱父亲看管，便来到了……”
慕凝析打断他的前世今生，长篇大论，冷淡地问道：“那又如何？”
红衣男子眼中带着不可置信，看了看卫灵轩，语气悲伤，神色更是绝望：“你对我如此冷淡是因为他吗？”
慕凝析立马否认：“不是。”
许久红衣男子的眼神坚定起来，“我游荡于人世间三百年，只因找寻你的身影，今生你虽负我，但错不在你，毕竟这三百年来你受尽了轮回转世之苦，不过既然今朝相遇，那么不管碧落黄泉，我决计不会放手。”
慕凝析很无奈，但这种时候只能劝，“人鬼始终…”他说道这故意叹了一声，聊表自己的无奈。
这句话正好戳中红衣男子内伤，他垂下了头。
“虽然有点难受，但是小月，为了我们以后你忍一忍…”红衣男子霍然抬头，似乎想通了，它宽慰慕凝析道。
“什么？”慕凝析傻眼，不会…
“上次你死之后，我也是跳崖死的，这次你再跳一次吧。”它恳切道：“小月，想想我们以后…”
果然，慕凝析没有一点猜中结果的喜悦。
“跑。”
“这边。”卫灵轩拉着他朝一个方向跑去。
尽管慕凝析轻功不错，但身后的呼呼风声依旧尾随而至。
前面出现一座房屋，像是庙宇，慕凝析嘴角微扬。
红衣男子似乎也知道他们的意图，风声越来越近。
慕凝析皱起眉头，他这辈子算计了太多，却没算到死在一个鬼的手里。
手上传来掌力，慕凝析借势快速向前飞去，而卫灵轩则还留在他们落脚的树上，风刮过树，卫灵轩摔在地上，嘴里喷出一口血。
又是一阵风向自己卷来，风中红衣男子的脑袋若隐若现。
为什么？
空中一只虚无的手朝慕凝析抓来，脖子上传来彻骨的凉意，转瞬即逝，慕凝析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重重的摔在地上。
红衣男子看到庙宇中的慕凝析，平静的脸瞬间面目狰狞，望向卫灵轩的眼神简直可以用生吞活剥来形容。
卫灵轩一个激灵，连忙跳起来就跑。但他的武功实在不怎样，轻功慢了不是一个档次。
红衣男子怒了，速度快的也不是一点半点。
卫灵轩跑着跑着就感觉脊背一凉，接着是一阵剧痛，但他没多理，继续往前跑。接着脖子上传来凉意……
你划背上吧，背上肉多……
就在卫灵轩认命之时，箫声响起，脖子上的手一顿，卫灵轩往前一跑，小命捡回来了。
庙前，慕凝析已经走了出来，他见红衣男子停下望着他，连忙逃走，后面传来风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其实他想过站着不动，等红衣男子追上来的时候，跑进寺庙，但脑子这种东西看得出来它长了的，相信如果自己那么做的话，它一定先杀了卫灵轩，再死守在庙前。
跑不掉的话就得死，慕凝析对现实认的很清楚。
卫灵轩的命和他的命…。。
为什么他跑离破庙的时候没有犹豫？
“小月果然还是没有忘记。”红衣男子化成人形，朝他慢慢走来。
慕凝析看着眼前的悬崖，无语了。
“你确定要推我下去。”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它。
红衣男子眼中愧色一闪而过，答案坚定异常：“嗯。”
“对不起。”它补充道。
“恶鬼是不能投胎的，杀了我，你还是不能如愿以偿。”他其实想说我们还是不能在一起，但最后发现说出口很难。
红衣男子顿住脚步。
原来传说是真的，慕凝析暗暗松了口气。
“你就真的没想过和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