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是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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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不是断袖-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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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已经扭曲了我的人生观,因为我隐隐发现,我将颜沛锦的志向定为我的志向,他要走的路,我也要走一遍,没有自己的想法,只因他为而为。

从灵棺殿中出来后,爹爹和我被宣至南书房。

众人离去时,我去寻颜沛锦那颓废的身影,然他颓颓然的样子似是没发现我也在这里一般,缓步离开了。

当我回神,却发现行至前的颜锦墨竟朝我和颜【奇】沛锦的方向看来,最后他的目光定【书】格在我的脸上,那深不可测的眸【网】子中竟有一抹淡不可见的黯然。

我想我应该是看错了,颜锦墨怎么会为颜沛锦而难过?

来到南书房,颜锦墨便语重声长的与老丞相以及作为新丞相的我说了一些话,无非就是希望我们能够忠心于他,助他稳坐天下之类的。

爹爹倒是诚心回应,而我支支吾吾,不情愿却又得给新皇面子,才缓慢点头。

当他看到我这般情形,有些失笑,最后言语:“不管你心甘或不甘,我已然是香宛国的皇帝,这是不变的事实。如不忠于本皇……咳,如不忠于朕,你的丞相之职可由别人代替。”他郑重的将自称改了,言下之意也十分明显。

我一惊,抬眉看他,他那清俊的眉眼中透露的是那般刚毅坚定,如我真有二心,他有可能让其他人来做丞相。

这个其他人,也可能是爹爹,也可能是别人。如是爹爹还好,若丞相之职落于他人之手,我们步家和完了没什么区别。

但看颜锦墨的意思,好似这个“别人”是别人,而不是爹爹。

“臣自当甘心,更会忠于皇上您。”我忙跪了下来,表忠诚,说:“步家在朝多代,也绝不会因臣而将‘忠臣’二字赔了进去。”

赤?裸?裸的威胁啊,颜锦墨!我自然不能毁了步家这些代的基业啊,更何况我一介女流,若将步家毁了,等入了黄泉,步家的祖祖辈辈一定不饶过我。

“如此甚好。”头顶颜锦墨清冷的声音中,似乎还带了些笑意。步家攥在我手上,我怎可掉以轻心,更没心思去琢磨他是真的有笑意还是没有……

“老丞相,您留下片刻,朕尚有事儿与您商量。”颜锦墨谦恭的口吻,让跪着的我不禁蹙眉,新皇是不将我这个新丞相放在眼里啊!

“步卿,你替朕传几道圣旨,这就出宫去,莫耽误。”自从成为新皇,他说话口吻越发的肃威起来,且那骨子中透出的威仪,总叫人无形中折服。

我抬头看颜锦墨时,他正朝蔡奇招手,后者捧着四卷圣旨朝我走来。

传圣旨?!我堂堂丞相,不能与新皇同议事儿,竟去传圣旨!但,这是新皇交代的,我怎可不去?只好遵从:“臣遵旨。”

蔡奇将圣旨交予我手,我看了眼圣旨……新皇的头四道圣旨会是什么呢?

“朕的四位兄弟,性格迥异,朕担心下人传旨惹他们不快,步卿去正好替朕安抚他们一番。”

安抚四位矢志的皇子……

我双手接过圣旨,迟钝站起身,道了声:“臣遵旨,臣告退。”我顾不得自己说话的口气,尔后便出了南书房。

颜锦墨登极之前,首先安抚他的四位兄弟们,手段并不高明,却抓住了人心。如想稳坐江山,自然需要人心,首先从四位皇子身上下手,自家兄弟都不支持,内讧不断,这皇帝会做的十分窝囊。

那么,这四道圣旨中写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很好奇。

直到大皇子府中才打开一卷其上写着大皇子名字的圣旨,将其念过后,也顺便安抚了下大皇子。不是我本意要安抚,着实因为颜锦墨还给我留了两名太监,不用想便是监视我是否安抚众皇子。

之后去三皇子五皇子府上,最后才去颜沛锦的府邸。

四道圣旨全部宣读完后,我发现,颜锦墨这一步走的十分稳当。

首先,封四位皇子爵位,大皇子为韩亲王,三皇子为玄亲王,四皇子为佩亲王,五皇子为醇亲王,且划分了封地。但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新皇以得上位需要众多人才为由,将四位皇子留在京城,命其四位助新皇打理国政。

当然,打理国政这一说自然是好听的,因为国政不可能除新皇外其他人打理。二来,颜锦墨这一招其实挺狠。给他们封地封王,却又留其在京城,摆明是有意牵制。谁人有什么动作,在新皇眼皮底下,瞧得是一清二楚。

与其说留,不如说禁锢。

待我宣完圣旨,宫里的两名太监被我打发,自行回去,我却留在了颜沛锦的府邸。

他坐在靠椅之上,看着手中的圣旨,出神。

“今日无他人,你可以告知我你的打算。”我不绕弯的开口。眼前的颜沛锦相较于之前,显得消瘦了些许,下巴上冒出些许胡茬,更让人瞧着有种沧桑之意。

他将圣旨搁在桌子上,低眉看着地面,那神情平淡,却显一抹哀伤。不是我怜他,而是他整个人似乎还未从某种哀戚中走出来。

老皇帝去了,皇位也成为别人的了,那么他是伤心于老皇帝去了还是因未得皇位?

“皇考的决定,我很尊重。”终于,他开口了,却是对老皇帝的认可,然下一句话却让人为之心疼:“但我未料到,皇考从始至终都未曾想过我。”

老皇帝一直想的人是他,不是别人。

可是,我要跟颜沛锦说出圣旨的事儿吗?如,今后他得皇位,治罪于爹爹,我又该如何自处呢?

“或许,他还未来得及……”我含糊说到,只见颜沛锦迅速抬头,那双眼眸凌厉的投向我,如阳投射在水面,漾起的光芒,甚是扎眼,让人难以躲避。

被这样一双眼看着,我顿觉身上出现了好多个窟窿来,“那个,我是猜测。”我眨眨眼,有些无措。

我选择隐瞒,如今颜锦墨已经得到皇位了,就算我将圣旨拿出来也无济于事。只有从长计议,慢慢谋划,在掌控一切的时候出手是最好不过。

只是眼下,颜沛锦需要斗志。

“或许……”颜沛锦沉吟起来,如木偶一般,缓慢转过去,凌厉的眸子也渐渐缓和下去,如退潮一般,声音亦如魔音般,缓慢而又有冲击力:“或许,有这个可能。”

“子卿。”还未等我说什么,他复抬头看向我,此时眸不再那么可怖,而是如春阳一般明媚耀眼,他扯嘴一笑:“我有主意了。”

有主意了,代表有斗志了,如此甚好。我欣慰,就算没有圣旨,颜沛锦也该去夺一夺。就算失败,也不后悔,因为争取过。

当然,没有圣旨的情况下,颜沛锦这种斗志全然是一种野心。我笑,野心又如何?没有野心的人,自是没有一番大作为,而我不希望颜沛锦没有大作为。

“不论你有什么主意,只要你记得,在你转身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个人站在你身后支持着你就成。”我言笑,喜欢颜沛锦回到自信且明媚的样子,喜欢他那双漂亮的眼眸总是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颜沛锦站起身来,缓步走至我面前,执起我的手,“执子之手,并肩而行。”

我惊讶的抬眉看他,那句“并肩而行”胜过“与子偕老”,也让我心为之触动:“嗯,并肩而行。”

“子卿。”他轻轻揽过我,将我抱在怀中,尔后不言语。

我想此时此刻,言语便是多余,静静的感受着这样平淡却又温馨的时刻最是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近期有事儿缠绕,更新会慢一些,隔日或者隔两日更新,跟大家说一声抱歉了~鞠躬~~

39

39、爱情,背叛! 。。。

颜锦墨在朝中迅速得到众臣的支持,他为百姓争取更多的好处,一心为百姓,一心为这个国家,但任何功绩都抹杀不去他抢别人皇位的事实。或许说抢有些过分,因为他完全没有参与爹爹的计划中,但他是最终受益者,不参与并不代表其有多么的高洁。

然而,我内心总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它在说:颜锦墨当皇帝魄力远远超于颜沛锦,治国之方更是别出新致,他有望让香宛国走向史无前例的繁荣。

每每出现这样的声音时候,我会扯嘴冷笑,因为我相信颜沛锦也能做到。

他即位已经将将半年过去,从处理水灾旱灾方面看出,他重民而轻君,他体恤百姓,果断而又正确的指引着受灾的人民群,使之得到安逸之生活。处理贪污官吏时,毫不留情,就算是在他登极之初,鼎力支持他的官员,他也不曾通融放过他们,杀鸡儆猴,警示众臣。后破格选拔一批为人忠实且清廉的人才,为朝廷注入了新的血液。

身为朝廷重臣的我,与颜锦墨接触较多,他每做的一件事儿,我都能看到,他的辛劳,他的认真……

因为从一个大臣的角度去看他,才对他有了新一面的认识。然而,这一认识,有时候会让我迷茫,让我有退缩之意,我在怀疑我的选择到底是否正确。但想起老皇帝的圣旨,我会坚定我的信念。即使颜锦墨成为皇帝后,兢兢业业,一丝不苟。

或许,如果没有那道圣旨,我想我会支持颜锦墨做皇帝的吧。

此时此刻,我正站在南书房龙案右侧,看着颜锦墨批阅奏章,时不时抬头问我一些问题。他问的无非就是前一个月南方大洪灾的事儿。按照颜锦墨自己拟的方案,安顿了灾民,拨粮拨款,及时解决了灾民最紧要的问题。但洪灾时,失去生命的百姓还是不少,这也是让颜锦墨一直愁眉不展的地方。

他的百姓因天灾而丧生,他表现的十分沉默。有一次,他不经意间说的一句话,让我无以忘怀,他说:民之如骨肉,其乐吾乐,其去吾之心痛无以复加。

以我的阅历,是从没在那本书上看到过哪一个皇帝,会将百姓视为骨肉的,他是史无前例的。而颜沛锦也是如此。倘若我没发现颜沛锦也这样想,那么我真的会彻底的对颜锦墨改观。

两个优秀的人,虽非同一时间说这样的话,但在天灾前面,他们的心却是一样的。

“步卿,居奏折所报天河决堤,塌陷地域扩大,河岸淤泥比往年高出一层,若雨水不断,水患将再一次泛滥。”如今的天琪皇帝颜锦墨放下奏折,沉声说话。

闻言,我抬眸看他,回道:“唯今之计只有着居民迁移所住之处,另择栖地。”

颜锦墨点头,却又叹息:“天河乃香宛国之源,有‘母亲河’之称,多少代人在天河臂湾里繁衍生息,这等情感不是一朝一夕说抹去就抹去的,让他们离开是难事。 ”

“这……”就如突然有一天让我离开步家,我自是不愿意的,他们也一样。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情愫,他们舍不得那块土生土长的地方,又怎能强迫?可是,不迁移只有死路。“皇上,暂且迁移也可,待天河水患治理差不多时再做打算。”不知道如何解决,如果爹爹一定会给天琪更好的方案。

颜锦墨抬头看我,满是愁绪的眼眸顿然豁然开朗似得,满是笑意,说:“明日早朝再议此事儿吧。”

我点头:“是,皇上。”回去立马找颜沛锦,让他给我出出点子。自从和爹爹对立后,爹爹再也不与我说关于朝政,关于如何协助皇上……

书房中安静了片刻。

正等着颜锦墨打发我离开,却未料听到他命令的开口对我说:“今日,留下同朕一起用膳。”

我自是点头:“臣遵旨。”被留下一起用膳不是一次两次了,不知颜锦墨什么目的,每次都只是静静的用膳,用过后遣人送我回去。

“今儿,朕还请了杜致林。”颜锦墨起身,绕过龙案走至我身前:“其实杜致林也是个人才。”

杜致林,这个名字早已经在我脑海中淡化了。用金钱买通颜锦墨,用金钱为杜家洗清冤情……对他,我能想到的便是那金灿灿的黄金,再也没有别的印象了。

然而,他确实是个人才。颜沛锦给他了一个考试的名头,他靠自己的能力一步步爬上了员外郎的位置,我想他很快就能晋升刑部侍郎位置。

有颜锦墨这个后盾,还有一个总觉得自己欠了杜家的爹爹,今后的杜致林仕途完全不用担忧。

“是,皇上。”我低眉称是,发自内心的赞同杜致林是个人才。

颜锦墨侧头看我,笑道:“此次赈灾用的就是上次杜致林给朕的钱。”

听颜锦墨这么说,我满是惊讶。记得颜沛锦说,国库分文不少,赈灾一分钱都没有从户部支出,还好奇这钱哪儿来……我完全不曾想到,杜家宅子中的金库,颜锦墨竟是一分都没有用,而是拿去赈灾了。如此说来他收买人心的钱何来?我有些不解。

“皇考将皇位传给朕,让朕震惊,很久没有从这个惊天的消息中缓过来。然而时间久了,朕才知道原来朕真的做了皇帝。”颜锦墨平淡的说着话,好似和我聊天,完全不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君主了。“朕不会和大皇子一样,笨的想要得到什么,就把它说出来。然那日你的一句‘没资格’,让朕面子挂不住。事后,朕也觉得可笑,竟为你的一句话而说出那种话来。”

“在杜家我与你所说的话,不过是试探于你。你转移话题,总不与我继续谈论未来君主一事,叫我更深切的明白,你维护的是四弟,你和四弟有些不寻常耐人寻味的东西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听颜锦墨改了称呼,我有些不知所措,他所说的话,更让我吃惊。他早就看出我和颜沛锦之间的那点事儿了,虽然只是被他当做断袖来看。我抬眸看他,他那含着嘲笑之意的眼眸看着别处,他在嘲笑自己。

回想那日,他拿起一颗夜明珠递给我说送给我,而我说了句他没资格将那些东西送人。

只因为“没资格”三个字吗?这三个字竟是伤到了他。曾经的二皇子,您的心有多么的脆弱呢?这三个字竟激怒了他,让他说出要夺颜沛锦的皇位。而今日得到了,他却不敢相信。是了,这皇位不是老皇帝给他的,而是我的爹爹,步骞给他的。

我心中还未腹诽完,就听颜锦墨继续道:“朕知道,皇考中意的是四弟,四弟有一切的利势。他办事能力强,果断有魄力;为人处世刚直,谋略是兄弟之中最为出挑的一个。就如这次天灾,虽是我拟案,却是他前往安抚民心,解救百姓于苦难之中,减少了百姓损失。倘若,朕派遣一个没有能力的人前去灾区,必然不能得到解决。”

是啊,颜沛锦去天河将近半个月,那半个月里可担心死我了。

“放这样一个有着雄才大略的人做一个王爷,着实委屈了。”末了,颜锦墨叹息一声:“皇考之举,令人不解。”

我也不解啊,爹爹之举,我已经不解了将近半年了,他老人家糊涂啊糊涂。

“臣只能说天德皇帝的心,谁人都猜不透。”如今,我只能这么说。他是皇帝,主宰人生死的人。还未看到颜沛锦登位,我不想被砍掉脑袋。

颜锦墨哼笑一声:“帝心不可测?”

在红烛下,他苍白的面容显得有了点红晕,自从他做了皇帝,似乎面色从没有好过。曾经,他在秋山养过病,想来这点病还未绝根。如今操劳国家大事儿,只怕是又伤及其身。

正想说两句关心的话时,他断了我开口的念:“走吧,去御花园用膳。”

我沉沉出口气,其实我只是打算作为一个臣子关心下皇帝的,但打心底还是不是十分愿意说关心的话,听他说走,正好我的话也不用说了,心立刻就安了下来。

颜锦墨将我带至御花园中,如今六月初,正是风轻云淡观夜景的好时候。到云水间赏月亭时,我顿了顿脚步,因为杜致林已经在云水间中坐着了,见颜锦墨来了便立马站起身来请安:“微臣叩见皇上。”

“平身。”颜锦墨点头,走入亭中率先落座。

杜致林又朝我行了行礼:“丞相大人。”我点头,安然受之:“杜员外郎不必多礼。”身为丞相,受等级比我低的人的礼是理所当然的。

“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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