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允狠狠甩了甩头。
为什么，为什么即便是不去看，眼前晃动着的仍全是他的模样！
这样的少年，这样的亓珃，竟让他竟突生一种异常强烈的欲望——想要一把拉下座上的这个人，狠狠压在身下。
亓珃饶有兴致的观看着苏允表情的变化，眼风怡然的飘过去，瞟着那胯间逐渐抬头的挺拔，笑容愈显得愉悦。
“怎么？很想要么？”
玉指微抬，向着清波池的四周撩了一圈，“这里的陪侍哪一个的技巧都不比你那绻心差，是不是想求寡人下旨赏你一个？”
苏允合了合眼，再睁开。
如果怒火是有形的实体，那么座上的人已是一片灰烬。
“亓珃，杀了我！”
这已不是恳求，而是命令。
亓珃的笑容一滞，一抹冷意在唇间漾开。
“你叫寡人什么？”
这是什么时候，这男人又是什么处境，竟仍敢用这样的口气对自己说话。
亓珃冷笑一声，自座上站起，走到苏允面前蹲下了身。居高临下的目光带了森森寒意。
“苏允，别忘了寡人对你说过的话。你的这具身体现在是我的，让我尽兴开怀是你的荣幸。”
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深眸牢牢盯住面前的少年，同样冰冷的笑容在那干裂失血的唇边浮起，苏允的声音极低，却如根根铁钉直能钉入人心底深处。
“亓珃，你做梦！”
113 否则
缓缓的，苏允站了起来。
没有任何支撑，过度消耗的体力和毒发的折磨令他的强硬与努力变得短暂而徒劳。
亓珃直起身向后退了几步，微带嘲讽的看着那摇摇晃晃的男子再次跌倒于地。
这样……不行！苏允知道，他走不出这座牢笼，更走不出他的视线。现在，唯一能做的，也许只有……
暗暗吐纳，气海中的真力所剩无几，内伤已深入内腹，再强行运功的话，必会耗竭元气而死。
但死，不正是他的所求么？
不再奢望能以自己之力解除极乐的毒性，但若能以最后一搏换得死前的这个清白之身，那么，余愿已足！
苏允深吸一口气，一手扶地将身形稳住，盘膝坐好。头顶忽觉一凉，那是寒瀑般的目光在不远处倾泻而下。
“想硬忍？”
御座之上传来轻描淡写的一声问，那个人又以悠然的坐了，似觉得他在做什么好笑的事，声音里尽是讥讽不屑，懒懒的开了口。
“苏允，记不记得你拿自己的身心与寡人交换什么？”
暗暗调整的内息被这轻轻一语击得四分五乱，那股蠢蠢欲动的热流便在这一迟疑的瞬间一下子冲入敏感处，那物铁柱般的立起。
苏允的脸倏的紫胀。
亓珃忍不住的轻笑一声，向下瞟了一眼，点了点头，很满意似的： “不错，你记起来了。”
苏允闭上了眼。
再如何抵抗，都仍是被人玩弄于股掌的小丑么？他虚长他四岁，但此刻，在这看似青涩的少年面前，自己竟如同稚童一般脆弱得不堪一击！
“把腿分开。”
随意而轻佻的口气，亓珃下了第一个命令。如果想要换得父母家人的性命，那么，除了服从别无选择。
一口气堵在胸口，令苏允的呼吸变得沉重而滞涩。他没有动。
那含着笑意的声音骤然一冷：“最后提醒你一次，再让寡人重复所命，你的父母家人，还有你那陪侍和阮小语……”
“够了！”
苏允蓦的睁开眼。
所有人，难道他所关心在乎的所有人，都已成了他进行这个无聊无耻之极的游戏的筹码么！
本想转过头去，冲着那个人发出怒吼，但终于，只是颓然的再次合起双目。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如何能让他屈服。不管是用无尽的柔情来打动他，还是用卑劣的欺骗来圈禁他，抑或是现在这样，用他最无法承受的结果来压服他。
苏允慢慢的将两腿敞开。
亓珃一笑，一指轻挑，就有个侍立左右的男童走上前来。他微一点头向苏允示意，那孩子便在男子身前跪倒，面容安静平淡，俯下身去，伸出两手握住了那根已热得发烫的深色硬物。
苏允紧闭双目，失色的两唇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羞惭而不住颤抖。在被异物触碰到的那一瞬间，突而身体猛震，他下意识的缩紧下体，身子紧绷之后腹间一阵剧痛。
那陪侍眼睁睁的看着异状出现，忍不住张口“啊”出一声，目瞪口呆的见手里本已盈满的东西在一瞬间瘫软下来，顶头干爽无渍，竟如同根本未曾兴奋过一样。
男童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情形，不由愣了半刻，醒悟过来时脸色吓得惨白，慌忙跪退几步，转身来几乎一下趴倒于地，向御座前爬了少许，颤声回禀：“君上，他……他……”
亓珃自然看得明白，却也在愣着，忽而一声冷哼，沉着脸却没有看那个因未完成使命而战战兢兢的孩子，目光落处，苏允一手捂着小腹，一手勉力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面上露出极痛苦的神情。
“你们都下去吧。”
陪侍自知闯了大祸，不被处死也会被打成废人，却未料只等来这句。愣了一下才确定了自己没有听错，也不是做梦，忙不迭的赶紧爬起身来，招呼环立池畔侍立听候的其他十多个陪侍，脚步匆匆，迅速退出殿外。
冷汗水洗似从男子额头滚落，亓珃沉吟了片刻，才随手捞了一条丝帕走了过去。蹲下身将那帕子盖在他的胯前，亓珃顿了顿，终是将手放了上去。
“不许动。”
苏允下意识的退避被这一声冷喝及时制止住。亓珃抬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不许运功。”掌中一紧，火烫的触感令微凉的肌肤不适，亓珃长眉浅蹙，语气不耐到极点，“苏允，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
“厄……”
一声极度忍耐的低吟自男子咬紧的牙关中泻出，苏允方要提起的真气被那句尚未说完的“否则”浇灭殆尽。
是了，他怎么可以反抗？反抗的结果他又如何承受得了？
再一次的咬牙，狠命的忍住了更多耻辱的呻吟。
胯间的手动作剧烈而粗鲁，带着明显的虐玩意味。他扭过头去，一动不动，任由自己最隐秘的地方被人来回摩挲玩弄。渐渐的，一股强烈燥热涌动冲上了顶部。
“出来！”
竟是这样的一声呼喝。
一瞬间，苏允只觉浑身都被羞恼的怒火烧得滚烫。
他竟然，竟然可以用这等轻如儿戏的语气说出这样令人羞耻的命令！
意识仍在挣扎，身体却先一步有了回应。
只听“噗”的一声，苏允并未看见，但也知道那是一股白浊的液体自自己体内激射而出！
包裹住男根的那方丝帕被沾湿了大片，亓珃狠狠的一拧长眉，手恰到好处的在那个瞬间缩了回来。
苏允的余光里，少年纤弱的身子迅速的向后弹出老远，耳中听到轻微的喘息，泄露着内心的起伏。
是了，他好洁。
大概在床上只有被人服侍到极致高潮的份儿，什么时候需要亲手处理他人的肮脏之物？
莫名的，心底被什么戳中，一点极微弱的疼痛令苏允不由自主的转回了面孔，抬眼看了过去。
亓珃微垂了头，星子般的眼眸茫然的不知定在何处，竟也愣着。
目光相碰只在一瞬，冷笑瞬间淹没幽明美目，亓珃眉梢一弯，笑了起来：“没想到，你会这么快？”
114 不要
目光相碰只在一瞬，冷笑瞬间淹没幽明美目，亓珃眉梢一弯，笑了起来：“没想到，你会这么快？”
苏允一愣。
“腾”的一下，脸如火烧。
那目光分明轻巧的没有任何重量，却如一座大山压顶而来。羞耻感超越所有的愤怒与恨意，潮水一般冲上头顶。
不由自主的就低下了一直不肯示弱的头颅。苏允知道，在这少年面前，任何不甘与顽强都只会遭遇变本加厉的剿灭。
“不过，似乎还没完全。”
他的围追堵截还在继续。高高在上的目光轻飘飘的又落在暴露无遗的半硬之物上，无法忍受的轻佻讽笑刺入耳膜，“苏允，你还蛮多的，真要做起来，估计也不比裴惜风差多少吧？”
亓珃退回到了座前，将并无沾染污浊的双手探入几案上盛满清泉的银盆中荡了一荡。
“万事开头难。”
亓珃取过一条洁白的丝帕慢条斯理的擦干手上水渍，一面慢悠悠笑道，“今天寡人就跟你玩儿到这里吧。接下来的事，你自己处理掉。这么大人了，不会还需要人来教吧？”
是故意的么？定要用这样恶毒的言语来侮辱他！
低着头，苏允只觉口中腥甜，也许是唇齿已被咬碎。任何愤怒与憎恨都变得无的放矢，他现在最想做的并非杀了眼前这个少年，而是杀了他自己。
如果，他真的可以做到的话。
亓珃走过苏允身侧时并没有低头再去看他一眼。
但莫名的，他知道哪里不对。
究竟哪里不对？
人已绕过了纱帐向外而去，耳中却捕捉到内里的几声轻响。
“噗……噗……”
似水泼于地面，一下接一下。
心猛的一沉，仓皇转回的身子令为他推动殿门的侍从脸上变色。
“君上小心……”
有人忍不住呼了一声。因他看到少年王者慌乱的脚步趔趄的几乎像要栽倒。
“苏允！”
亓珃这声唤未经大脑，三分惶急，七分惊恐。
几步奔过去，一把拽起扑倒在地的男子。人尚清醒，睁着眼望过来，脸上青白一片已无人色，唇边兀自滴血不住。
亓珃呆了一下，脚下，满地艳色水渍，那男子不知吐出多少血来，竟生生把地面染成红色。
忽而大怒，一巴掌甩在男子脸上，厉喝：“苏允，你好大的胆子！再运功强压，我现在就让绻心死在你的眼前！”
苏允一手抚胸，挣了一下。少年的手太紧，冰冷的掌心紧贴肌肤，森寒之气沁心入骨。
“我……没……有……”
一个字一口血，亓珃眯起了眼，心口剧痛，声音却冷：“说谎！倘若你肯顺应极乐之毒泻出来，怎会受此重伤？”
苏允紧紧按住胸口，胸臆间不断起伏，呼吸急促似喘不上气来。
“我……不……知道……”
鲜红的液体不断的自那苍灰的唇角疯狂溢出，亓珃脑中空了一刻，突然的，一股从未有过的惧意在瞬间席卷全身。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不是说发泄一次就会解毒了么？
难道，难道是因为中毒太深也太久的缘故？
所以……
“……厄……”
苏允的喉中发出异样的声响，他本紧按在前胸的手突然的抱住了自己的脖颈，似乎有什么无形的力量扼制住他的呼吸，令他拼命的挣扎，不顾一切的想要掰开那股窒息的压迫。
“苏允……”
亓珃喃喃的唤了一声，手上无力，任由那男子挣脱了自己的束缚狠狠的栽倒在地上。
眼前，是翻滚着挣扎的扭曲的身躯。耳畔，是垂死一般的艰涩的呼吸，还有，那一声声无法忍受窒息的痛吟。
他定是痛极了，否则，怎会在自己面前流露这样软弱崩溃的模样？
即便遭遇那般惨无人道的凌辱，即便被钢鞭的利齿打到体无完肤，他何曾，何曾发出过哪怕一声求饶的呻吟！
但是现在……
现在……
不！
泪水毫无征兆的冲出眼眶，亓珃扑过去一下子抱住了苏允。
“不！不许你死！不许你死！”
如果是往常，这男人定会奋力的挣脱他这霸道侵占的拥抱，但此刻，怀中的人不受控制的不断抽搐，他的挣扎并非是对他的，而是向着虚空中的一双无形之手，作垂死而徒劳的抵抗。
肩头，有温热的液体一口一口的将衣衫濡湿。
亓珃抱着怀里苦苦挣扎的人，狠狠的，狠狠的，用两臂紧箍他的人在胸前。
“苏允！你给我听着，我不许你死！否则，所有的人都是你的陪葬！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猛烈的抽搐仿佛顿了一下，“放……”似听见他开口想说什么，却是猛的一震，而后，极沉的重量向肩头压来，怀里的人头向侧一歪，双臂无力下垂。
“苏……”
以为自己会惊恐的大叫，但声音出口竟是嘶哑得发不出第二个字。
……他……
……是晕死过去……
……还是已经……
眼前骤然一黑，浑身的力气在霎那被抽干，亓珃的身子向后就倒。失去知觉的男子浑身重量都在少年身上，随着他的倾倒也扑向地面。
“砰”的一响，亓珃感到一阵剧痛传自背脊，直痛得他醒过来。苏允的身子很沉，此刻将他完全压于身下。
亓珃恍惚了一瞬才记起发生着什么，一瞬，有冷冰的利矢刺透心脏，泪水疾雨似的坠落。
压在身上的人一动不动，如同没有生命的尸体。
也许……也许，这是此生唯一的一次，他毫无保留的将整个人都交付与他，俯身下压的身形如同一座山的倾倒，灭顶般的绝望。
……不……
……不要……
……苏允……
……不要死……
……求求你……
……求求你……
115 我自己来 （上）
不知过了多久，如同坠入一个漆黑无边的深渊，周围的一切倏忽寂灭。
一片虚无，一片空茫。
亓珃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看不见，听不见，一切能够感知的都远离，身子仿佛漂浮在虚空里，没有来路，没有去处，只是那么空荡荡的存在，无有止境。
骤然的，有一声极细弱的呼吸自极远处传来，耳膜微弱的鼓动一下，心却跟着猛的震动。
他还活着！
亓珃猛的醒来，眼前回复光亮，瞬间的休克之后，手脚麻木，胸口剧痛。
“苏允！”
歪在肩膀一侧的头似乎动了一下，亓珃颤抖的唤他。
“唔……”
男子的痛吟听在耳畔不啻人间天籁。
“苏允！”
他唤，扶住他的脸孔面向自己，双手颤抖不能自抑，一下竟滑开了。
所有的力气都似乎已在这两声呼唤中用尽了，亓珃只觉得冷，冰冷。
是错觉么？其实他根本没有醒，更没有恢复呼吸，而只是，自己的恍惚。
忽而身上一轻，压在身上的人抬起了头，一张面容骤然的映入眼帘。
那是……他的脸？
他的脸！
喜极而泣。
胸中窒闷在呕完积血时便已减轻许多，昏迷并未持续多久，苏允醒过来。模糊的视线渐渐在身下聚焦，他一惊，下意识的用手臂撑起了身子。
被压在他身下的，是……谁？
一上一下的，两道目光在半空相撞。
他在流血？
这是苏允看清亓珃的脸时第一个念头。
透明的液体中混杂着艳色的血迹，在那张残留着绝望的欣喜面容上纵横交错，那本是世间最完美无暇的容颜，此刻却被一道道血水割裂得支离破碎。
意识尚未清明，手便情不自禁的抚了上去。
是想为他拭去这劫后余生的血泪么？
苏允茫然的并不知道自己正在做着什么。
方方触到那冰凉肌肤，指尖一空，手腕被扬来的一格挥到一旁。
亓珃的动作轻灵巧妙，只在身下一撑，纤细的腰肢便自男子的体下滑了出来。直身坐起，方才一场虚惊让他还没有站立的力气，但人，已完全的清醒过来。
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来，早已没了情绪的脸微微下垂，抬袖擦掉面上残余的自己的泪痕和对方的鲜血，再看时，不着一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