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从夫之美人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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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从夫之美人殇-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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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白色孝布,甚至比五年前还要刺眼,还要让他心悸难过。
  无声的捂住自己心口的位置,嘴里的血再次涌了上来,沾染了脚下的青石板砖。
  没有人看见他,没有人体会他的心伤。他的心千疮百孔,他的心在撕裂,再也无法完整,他的双手沾满了血腥。
  他逼死了自己的亲弟弟,那个幼年时笑的甜甜,拉着他的手臂叫哥哥的孩子,如今躺在棺木里。
  无声无息的望着这一切,默默的望着。
  这一年,烨帝病逝,与北皇合葬在皇陵深处,这一年龙麒邵称帝,立烨帝留下的唯一的孩子为皇太子,并过继到自己名下。
  从此这个孩子是他的,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会将他视为己出,他会为他守住这个天下,直到他可以自己掌管朝政。
  夜里,繁星点缀的星空,一个黑衣男子闯进了皇陵深处,落寞的坐在一个新建的皇陵处,提着手里的酒坛子,大口大口的狂饮。
  “对不起。”一声低低的叹息,夹杂了多少无奈,他不是故意的,但是悲剧已经造成。
  又是一口酒下肚,酒很辣,他却丝毫未觉,大口大口的拼命灌下。
  他的人生起起伏伏中,经历了亲人的生死一次又一次,前一次是被动的,这一次是他亲手造成的。
  夜深露重,他的身边堆了一坛又一坛的酒,茫茫夜色亦如他迷茫的心,这天大地大,他不知该何去何从。
  他活着生不如死,但是他却舍不得死,这个世上还有他留恋的人,还有他的墨儿。
  他到底该如何是好。
  “对不起。”又是一声轻叹,黑衣男子眼角涌出了泪水。
  而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就好像一只无形的手为他擦去了眼角的泪。
  这新建的陵墓,一阵阵清风拂面而来,吹散了他的悲伤,风声中似乎夹杂着什么人的低语,“告诉大哥,我不怨他。”
  “就知道你会在这里。”一声黄莽加身的龙麒邵出现在他身后,这个原本无所作为的皇子,最不可能成为皇帝的人,如今成了靖国的皇帝。
  无声的轻轻拍了拍夜无常的肩膀,龙麒邵叹息一声,“小弟说他不怨你。”
  时也命也,怨不得他人,没有夜无常,祁连玉一样会死。
  “可是我怨自己,恨自己。”夜无常苦涩一笑,“今夜陪我好好痛快畅饮一番,还有小弟,我们三个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相聚过。”
  手中酒坛扔到了龙麒邵跟前,龙麒邵伸手接住,然后打开盖子,狂笑一声,“好。”
  夜无常喝了一大口,然后翻手将酒坛里的酒倒在了陵墓前,“三弟,咱们一同畅饮,不醉不归。”
  龙麒邵举起酒坛,一起响应,“不醉不归。”
  酒坛的碰撞声,清脆的响起,两个男人落寞的坐在陵墓前,一同畅饮,“还有北皇,我们一起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 再次交锋
    日月交替,多少个日夜弹指过膝间穿过,世事境迁,无人想到前一刻还在忙着庆祝烨帝的婚礼,下一刻迎来的就是烨帝的死亡。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一场大雨席卷了一切,九州大地再次被雨水冲洗一遍,但是却冲不走那浓浓的忧伤。
  与十四年前同样,彦墨一人孤孤单单的走下城楼,只是身后不会再有烨帝亲身相送。
  人生一世,百年即过,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那股澎湃的感情如潮水般蹭蹭上涨,眼眶酸涩,翻身上马,甚至连头也不敢回。
  而在一极为隐蔽的地方,一人目送彦墨远去,目光紧紧追随。
  颜家堡里一切如常,孩子们在快乐的成长着,当初的小不点如今已经长大,身高也拔高了不少,几乎快要追赶上彦墨。
  清儿如今十四岁的年纪,已经是个长身玉立的少年,容貌继承了彦墨的,只是少了那股出尘冰冷,整个人都充满了青春与活力。
  看着孩子们在长大,彦墨有种自己仿佛苍老了的感觉,是啊,如今他们都已经不再年轻,孩子很快会成人,会继承颜家堡,会走出他身边。
  “门主。”此时此刻彦墨正手把手的教兰儿写字,屋外响起了门人焦急的通报声,彦墨头也不抬地问道,“什么事?”
  “门主,魔教又来了。”
  这一个又字咬的极重,多年前的魔教攻上了颜家堡,给他们带来了灭顶的灾难,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身死,这是他们心头的噩梦。
  “来了多少人?”彦墨一凝眉,已经反映过来。
  “不多,大概就只有罗刹门的人。”
  罗刹门属于魔教教主管辖,这夜无常不是已经解开了离魂么,怎么还咬着颜家堡不放,不过来了也好,他也正好想好好清算清算这笔账呢。
  那山河万里,凄美的白布还没有撤下,山河都在哭泣、在哀悼。
  那刺穿祁连玉身体的一剑,直接粉碎了他的一颗心,从此再也不会为那个人动容,只有恨,无边的恨。
  扬起唇角冷冽笑起,“吩咐朱雀、玄武、白虎三门备好机关,我要魔教这一次有来无回。”
  那三道门的机关早就被换下了,与当初早已经不相同,机关被精进了不少,当初魔教攻入颜家堡是趁着颜家堡空虚,主力全部被调开的情况下,而现在颜家堡所有精英都在,彦墨眼神抖然一凛。
  颜家堡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凝聚了无数先代人的心血与结晶,庄严的城堡高高耸立在山峦之上,一层层跌岩起伏的辅展开来,周围绿树环绕,雾气音绕,仿佛仙山美景,美的似幻似真。
  夜无常望着那三个大字呆了呆,不知想些什么。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如此的执着攻打颜家堑,只有这个机会,他才能见他一面,只有这样的情况下,他才会见他。
  没有记忆还好,一旦清醒过来,每一天没有他的日子都无法忍受,都是一种煎熬,只想见一眼,只想说说话。
  而颜家堡自上次亏损后,守卫森严,就是他也无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悄潜入,于是他正大光明的来了。
  山峦之上是一层层阶梯,绵延而上直冲云霄。
  这里不是兵家重地,否则颜家堡这么有力的地形,直接在山上丢下巨石,他们想上也上不去,江湖人习惯刀枪相见,不喜欢阴谋手段。
  “上。”一字沉稳有力的从口里吐出,夜无常挥挥手,目光深沉。
  罗刹门的人目光一沉,以飞快的速度登上了那层层台阶,直往山上而去的台阶。
  台阶的尽头是颜家堡的门,在罗刹门人冲进来时,沉甸甸的大门开启,颜家堡精英迅速杀出门外,与罗刹门的人交战在一起。
  这是魔教与颜家堡的第二次交锋,夜无常沉稳以对,冲进第一道门,进入玄龟门,还没有站稳脚步,四面八方的劲弩如雨点般射了过来,来势凌厉,将人包围其中。
  刀剑齐向,暗影穿梭,一片喊打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劲弩是从周围的四道石柱上射出的,那石柱里仿佛藏了数不清的暗器,密密麻麻的,随着石柱的转动互相交错变动,周身气息笼罩与身体周围,那强势的劲弩射了过来,就仿佛被一面无形的墙给弹开。
  目光凌然地盯着那几道石柱,在劲弩停歇准备继续下一轮攻击时,瞬间夜无常身体急速飞射出去,手里的兵器击中了其中一个稍大点的孔,脚下不停,连点三道石柱,硬是用强劲的武功将他们方位错开。
  石柱很坚硬,人无法将其打碎,只能破坏它的机关,刀剑完完全全没入空中后,石柱停了下来,不再转动。
  劲弩被破,夜无常带着魔教人马以凛然之势冲了进去,此时此刻无人能阻止他的脚步,此时此刻他不需要任何人理解,他只想见他,只想。
  哪怕就此万劫不复,也不在乎,否则他会疯的。
  玄龟门一片狼藉,刀光剑影,你来我往,修罗门与颜家堡精英对上,一场殊死之战,你开我往的展开。
  刹那间风起云涌,颜家堡变成了一个小型的战场。
  破了玄龟门朱雀门,这一路来的似乎有些顺利,总觉得某些机关根本就没有产生多大用处,他们就这样轻易的进入了青龙门境地。
  一条潜伏在地上盘旋飞舞的龙,刻在青石板砖上,青龙有随时破空冲上九霄的嫌疑,那样逼真,那样威武,不知凝聚了多少能工巧匠的心血。
  青龙嘴里的夜明珠很耀眼,而就在青龙门的境地,彦墨一身素白出现在夜无常面前。
  只一个照面,仿佛历经了千百万年,那绝世的容颜甚至都变得模糊起来,一切都是那么恍惚,一觉醒来却发现时过境迁,沧海桑田都在发生着剧烈变化,这种变化是人力无法改变的,苍白而无力。
  一股难言的激动与辛酸涌上心头,那一个对不起挤在胸腔里,酸涩的发胀,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两人默默相对,一言不发,目光交汇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情深意切,只有冷,令人心寒绝望的冷。
  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如今还想要如何呢?夜无常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他也不想这样,可是一切的一切就这么发生了,他能如何?
  “夜无常。”冷冷的三个字,自彦墨口中溢出,冷眼望着夜无常,缓缓的拨出了手里的兵器,锋利的兵器指着夜无常,“我颜家堡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剧烈的情绪刹那间被隐藏的更加深了,夜无常那汹涌的感情,隐藏在内心深处,也和彦墨一样冷了起来。
  “颜家堡这地方真是不错,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我一直很想将这里当成魔教的聚集地。”
  “妄想。”
  两个简短的字过后,是无情的交锋,当榔一声两道身影快如闪电,如离弦的箭,飞射而出在半空中碰撞,擦出浓烈的火花。
  “当年是我颜家堡人手不够,这一次我不会输。”决绝的态度,彦墨满脸倔强。
  “那又如何?”无声的勾起唇角,夜无常冷笑,眼底深处的感情被封印。
  他的墨儿,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好,能看到他一眼真好,能听到他说话真好,起码他会觉得自己还活着,不是恍恍惚惚的过日子,不知今夕是何夕。
  眨眼之间交手十余回合,彦墨这些年的进步不容小觑,夜无常有心退让,两人打成了平手,电光交织,属于高手的战场,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插手,那强大的旋风几乎要将他们搅成碎片,更不要说冲进去,除非他们不想活命了。
  山峦之上,明媚的阳光之下,一场厮杀正在展开,握着兵器的手几乎忍不住要发抖了,原来与心爱之人动手是那样痛苦、令人绝望的事情。
  当初的彦墨呢?又是何种心情,是不是也如他这样绝望?
  夜无常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两人所过之处,山峦动荡,脚下巨石翻腾而上,飞沙走石,树木被严重破坏。
  两人却犹如展翅的大鹏,飞向颜家堡后山的方向。


第一百七十五章 混战
  兵戎相见,这一次再也不留情,恨,怎能不恨,那一次次的伤害,那一次次的撕心裂肺,手下剑影婆娑,将周身护的水泄不通,而凌厉的招式四面八方的打向夜无常。
  夜无常见招拆招,一个错步,隔开了彦墨手底下的兵器,身子往前一冲,与彦墨拉进了距离,面对面的距离。
  看到的是那双眸光里的冷然,很冷很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
  心也瞬间被冻结了,手指一僵,微微一滞,衣衫划破一道口子,血液飞溅。
  彦墨一击得逞,招招都变得无比凌厉,夜无常被逼的节节后退,满目中映照出的都是彦墨冷眼的样子,而那些华丽的杀伤力极大的剑招,几乎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一梦十年,再醒来物是人非,匆匆一梦,如果可能,他宁愿长醉不愿醒来。
  “墨儿。”一声低低的呢喃,道不尽的相思苦短,说不完的缠绵绯恻,止不尽的心痛如斯。
  彦墨招式一顿,抬眸冷冷望了眼夜无常,“有什么话要说么?”
  “我……”
    夜无常望着彦墨横在他面前的剑,苦笑一声,当日就是这个姿势,他一剑杀了祁连玉,杀了墨儿的亲人,也同时害死了他的弟弟。
  内疚自责,同时涌上心头,到了此时想说什么,忽然无话可说了。
  身手猛然往前一冲,在彦墨来不及收回剑时,撞在了锋利的剑尖上,血肆虐而出。
  “你。”彦墨握住剑的手猛然一抖,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看着夜无常,满目都是不可置信,以及一丝丝微不察觉的痛。
  “这是我欠你的。”
  夜无常撞上去后,望着彦墨,缓缓地道。
  彦墨的手微微颤抖着,眸光里那一刹那的软弱几乎要让他丢弃了手中的利剑,但是山河日月,都在玉儿死的那一天失去了光彩。
  他失去了一个最亲的人,失去了一个最好的朋友。
  这要他如何原谅,即使他们不怨,难道他就能心安理得的原谅他与他一起,不,不可以,这样天理不容。
  眼神一利,彦墨猛地抽出了进入夜无常胸腔的剑,那剑刚刚一刻在他下意识移动中偏了许多,夜无常只是受了伤,但是并没有伤及要害。
  这一下抽出来,血涌出来的速度更加快了。
  “我无法原谅你,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了。”
  决绝的话,穿透了夜无常的心,夜无常浑身几不可查的一颤,忽然邪妄一笑,邪妄的大笑声在颜家堡后山峡谷上凌厉的回荡,那一声狂笑是癫狂,是绝望,是悔恨……
  大笑声止住,夜无常再也不多说一句,招式一转,忽然凌厉了起来,彦墨不慌不忙的抵挡,但即便如此,在夜无常全力攻击下,也有些招架不住。
  一个恍然,夜无常一掌震碎了彦墨脚下的巨石,彦墨一个凌空翻转,避开了四面八方打来的巨石,脚步刚刚落定,夜无常在彦墨招式一顿后,忽然飞身扑了上来,一掌向着彦墨的天灵盖打去,看似招式凌厉,实则只用了三成内力。
  彦墨匆匆接招,对于夜无常,他从来不敢怠慢。
  一掌之下没有忽然而来的凌厉巨响声,或者是脚下的山石被夷平的声音,什么都没有,夜无常一掌对上后,在彦墨十成十内力的撞击下,身体一下子向后山峡谷飞了出去。
  “不。”一怔后,彦墨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夜无常没有用全力,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彦墨飞也似的扑了过去,想要抓住夜无常的手。
  彦墨不顾一切的扑到了崖边,伸手抓住了夜无常衣袖的一角,还来不及将他拉上来,夜无常忽然一用力,一把撕了自己衣袖,纵身往下坠去。
  彦墨彻底呆住了,一下子跌坐在山崖上,呆呆的望着下方,直到秦岩带着其余颜家堡人归来,看见彦墨脸色苍白,目光呆滞。
  诧异的叫了一声,“师傅,你怎么了?”
  彦墨浑身一震,这才匆忙反应过来,“秦岩,你带着人去山下寻找,看有没有魔教教主的尸体。”
  “是。”
  秦岩面上诧异之色更加浓烈,他没想到彦墨居然打败了魔教教主,这对他们来说是个好消息,当即一阵兴奋,兴冲冲领着人马下山去找了。
  颜家堡后山高大千余丈,内壁光滑,根本没有抓手的地方,后山之下是浓烈的大雾,人坠下去,九死一生。
  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夜无常那决然的眼神,彦墨的心迷茫起来,如同即将入夜的天,密密麻麻的夜盲纠缠着他。
  而经过颜家堡众人的努力搜寻,根本没有找到任何人的尸体,后山之下,只除了一点点血迹,彦墨悬了几天的心,这才放心。
  没死,没死就好。
  他不会原谅他,但是并不代表,他就希望他死。
  这是一种矛盾的心情,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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