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流富贵门户作者:木三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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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流富贵门户作者:木三观-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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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噔哒哒的来了。他见了二人,也把缰绳一拉,住了马,手里拿着那条马鞭,似就是景重第一次见他时候的那条。 
  凤艳凰笑道:“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景重笑着答:“随便逛逛罢了。将军倒是好兴致呀,在这儿骑马?” 
  凤艳凰说道:“你骑不骑?” 
  景重少年心性,自然满心想骑,但是见蓝仪在侧,也不好说什么,正迟疑间,却见牧菁并几位男子都骑着马过来了。牧菁一拉缰绳,见是景重,便笑道:“了不得,要不是有人绊住,咱们可追不上将军了。”凤艳凰便说:“我的马也不比你们好,全是你们没本事。倒赖人。” 
  这牧菁的玩笑话却触了景重的心事。他本就不时想着凤艳凰与蓝仪了,现在听牧菁说“有人绊住”,只以为她说的“人”是指蓝仪。景重的心顿时不乐,更不愿去骑马了,凤艳凰再问他,他只说:“我不会骑。怕摔着。” 
  凤艳凰说:“这也不怕,我跟你一起骑吧。”说着他也不问,只打了马过来,一手捞起了景重便去。蓝仪本还站在景重身旁的,却见一阵风来,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景重就被带走了,还被踢了一鼻子灰,亦微觉有气。 
  那景重被吓了一怕,也不知怎么的,就被拉了上马,只是过了一会儿,他又觉得有趣了。那马四蹄跑的不紧不慢,倒不算很颠,背后又有凤艳凰抱着,也很稳了。前面就是大路美景,沿湖策马,也是一路的秋叶飘摇,湖光水色,远看秋山苍翠,耳过风声,都是妙趣横生的。 
  凤艳凰与他骑到了一处阁楼前,轻轻一跃就下了马。景重正要下马,却见这马和以前骑着玩的矮马完全不同,是正品的高头大马,他往下一看,又见这马摇了摇头,竟然有些害怕,但又怕露了怯,便硬往下去,却不是跳起来,而是直挺挺的栽下去。凤艳凰一惊,忙把他抱住,笑着说:“唉哟我的小公子。” 
  平日要这么被笑,景重是没什么的,只是今天被凤艳凰取笑,他却有些气了,只恨自己到底不如人。此时牧菁也过来了,就说:“将军,你倒丢下他们不管,只和小公子玩儿么?” 
  凤艳凰笑道:“他们也没什么意思,只跟他们说,叫他们绕着湖跑两圈,谁快有赏,慢了罚酒。”牧菁答应了就去了。凤艳凰又拉着景重,说:“好巧遇见了你,正有秋蟹肥鱼等着。” 
  景重也没甚兴趣,只说:“我就这么走了,仪大哥可要操心了。我得回去找他。” 
  凤艳凰心下不悦,只说:“我叫人去回了他便是。横竖他也有车,不愁回不得家。” 
  景重却说:“并不是为这个,我既约了他出来,半路却抛下他,也太无礼了。” 
  凤艳凰只哄着他说:“好,那我们叫他一起来吃,好么?” 
  景重却不想凤艳凰和蓝仪在一起,仍说:“道理都是一样的,像我不能抛下仪大哥,又像你本是和他们一起的,却丢下他们另和别人大鱼大肉,这也不好。” 
  凤艳凰笑道:“倒教训起我来了!” 
  景重便不说话了。凤艳凰见景重本就有些呆性,也不跟他计较了,就说:“好吧,我叫人送你回去见蓝仪,那你满意了?”景重便笑了笑,不说话。凤艳凰叫人带了他去,就这么罢了。 
  牧菁嘱咐了那些军官们骑马比赛,见蓝仪还在原地,只说:“你还这儿站着?”蓝仪却说:“我要走开了,重儿又要好找。”牧菁笑道:“他要和大将军去玩了,哪记得你?”蓝仪微愠不语。却见景重跑了过来,笑着说:“谁不记得你?” 
  蓝仪见他气喘吁吁的来了,才转怒为喜。景重拉着蓝仪说:“我们走。”蓝仪便和景重远走了。牧菁见他们两个这个形迹,心下顿生了几分暗虑。 
  是夜凤艳凰只在湖畔阁楼下榻,又对牧菁说:“可记得……”牧菁截口便说:“记得!将那大肥蟹送到景府,是不是?谁敢忘了!” 
  凤艳凰笑了笑,也不言语。牧菁站在一旁,忍不住说:“怕你不舍得吃的,自有人抢在前头吃了。”凤艳凰听了这话,问:“丫头疯了?说的什么?”牧菁说:“当然是我疯了。”说完就走开了。凤艳凰想了想,仍然悬心,便打起帘子出去,看见牧菁正坐着做针黹,仍问道:“你刚刚说什么呢?” 
  牧菁“噗嗤”笑了,说:“我说那大肥蟹呢!你急什么?” 

41、

  “说事就说事,怎么装神弄鬼起来。” 
  牧菁一边绣花一边笑:“我正是说这事啊!你看这人多手杂的,那秋蟹还没到人嘴里,就被吃了也是有的。” 
  “哦。” 
  “说不定景重还已给蓝仪吃了呢!” 
  “什么?” 
  “我说景重的蟹!”牧菁低头绣花,也不看人,“景重和蓝仪那么好,说不定自己的也要给他。” 
  凤艳凰见牧菁这样阴阳怪气的,又想起蓝仪和景重的种种形迹来。蓝仪如此孤高,为何要和景重一起游湖,当日在凤府里又也亲近他,愿意把事情告诉他?景重又那么的在乎蓝仪,为了他还去跑生意吃苦,今天更是一刻都不愿远离蓝仪。 
  凤艳凰心念数转,见牧菁这样,才又笑说:“他吃的他,和我什么相干?我不过是看那孩子天真,喜欢逗他玩。”说着,凤艳凰便回了里槅间。 
  牧菁见凤艳凰不急,自己却有些急了。原来她素日也疼景重,怕他遇人不淑了,伤了自己,便又走了进里头来,见凤艳凰歪在榻上看书,就说:“这可不是。可见蓝仪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那孩子天真,不怕被人骗了?北洲的事儿还没完,又生一件!” 
  凤艳凰笑道:“北洲的事,他怎么可能再犯?我看他悔都悔不迭了。” 
  牧菁却道:“那蓝仪真是个狠心人,你听说了没有?景行号打发了本地帮派的人去追烂帐。那蓝仪就给了那追债的银子,让那追债的废了姓胡的。旁人便都以为是景行票号心狠,却不知道是这个菩萨似的蓝老爷唆使的呢!他为了家门,狠心便罢了,竟又为了成全自己,把污水往人身上泼,要是泼到旁人身上也就罢了,偏偏是景行号,这叫景家的人如何抬得起头?” 
  凤艳凰笑着说:“你也太反应过度了,这追债的伤人,是常有的事,如何能赖票号?票号也就是委托追债人追债么。且追债的人行事,如何扯到景家人的头上了?更赖不到蓝公身上,难道你亲眼看着蓝公贿赂追债的了?” 
  牧菁被堵得无话,便拧身走了。这事却也真是和蓝仪有关。蓝仪怕留着姓胡的祸害,但也不好出面,更不好让蓝仙知道这事和自己有关,免得大家没脸。他便使了这借剑杀人之计,既除了祸害,又撇得干净。蓝仙在家哭哭啼啼的,婢女也劝不住。蓝仪与林三郎推门进来,料定她正为那人而哭,心中冷然,嘴上却说:“人有旦夕祸福,你别这样了。” 
  蓝仙却哭道:“这不遂了你的意?” 
  林三郎便说:“姑娘,你这可委屈了老爷了!他已用了体己钱为胡君还了债,又请了大夫,又着人送他回乡了,不信你可问人。” 
  蓝仙听了,怔住半晌,才不说话了。蓝仙派人一打听,才知道是真的。而且蓝仪还是订了好车送他,还请了陪护人员。只是蓝仙并不知道姓胡的在家乡已无立足之地,回去后也是一死,竟对蓝仪这番安排感激不尽,又责备自己:“兄长知道我做出此事,却从无一句责备,倒是我疑心他。他现在还来帮我,看来我素日以为他心冷,竟是错了。” 
  且说那蓝仪料得不错,姓胡的回乡后,乡人皆厌弃他。家里人也有心疼他的,也有嫌弃他的。只是久病床前无孝子,他们家也不是什么豪门,终难将息。不消多久,那姓胡的就死了。蓝仙只哭泣不止,又发狠说:“终究是姓景的害的!不过是一万几千,何至于害人性命!那景重也是个假仁假义的,嘴上说帮我,其实只虚应着冷眼旁观,只是看着他死去!” 
  蓝仙这些形迹,紫氏又不是瞎子,心里明白,忙命蓝仪帮她寻亲事。蓝仙却说:“哪有兄长未婚我就成婚的道理?”蓝仪也不理论,因他知道紫氏必不容她推搪胡闹了。紫氏果说:“我更没听说过你的道理,仪儿是长兄,是世袭国公,成亲才更应慎重。再说,他是大丈夫,何患无妻。你年纪也不小了,野了这几年,还不心足?早该定下来。”蓝仙知道再无回旋余地,也不辩驳也不撒娇,只扭身赌气回房了。 
  这天,原是凤艳凰约了景重吃饭的。只是前几天,凤艳凰又送了一件绯色提花的袄子过来。景重为讨好他,便穿了那袄子,那袄子上有伏金线,倒是和那金香囊很衬。景重想起那凤艳凰说自己衣服多是素色与金香囊不配,才送了这么一件吧? 
  二人也没约在将军府,只在樵翁楼的栖桐阁设了杯盏。景重来了后,见案上放着三杯三碗三双银箸,因问道:“还有客么?”凤艳凰一边笑着洗手一边说:“有,不就是你仪大哥么?” 
  景重正郁闷,却见一个婢女又递了铜盆来,便不说话,只低头洗手了。过了一会儿,却见蓝仪果然来了。蓝仪见了景重,也是一惊。景重忙站起来,走向了他,笑着说:“好巧,快来坐。”蓝仪打量了景重一番,见他身上的袄子和香囊俱是凤艳凰的贴身旧物,不觉心下一沉。他又闻得景重身上一阵异香,却知他平日是不熏香的,又是不悦。但他只笑问:“怎么这样巧?” 
  景重一听,顿时有些闷了,又强笑说:“是巧,也不先告诉我。” 
  牧菁一边递了藕合色的绢子给凤艳凰抹手,一边笑着答:“也不是商议定了的。原是蓝公说有事要见咱们将军,将军也不是那么得空的,又见你和蓝公是相熟的,索性约在一处罢了。”

42、

  三人落座后,牧菁便捧了酒菜。蓝仪略吃了点,见上了虾,也不吃。因这虾是没剥壳的。凤艳凰是没讲究的,随手拣了虾,剥了薄如蝉翼的壳,露出那洁白莹莹的鲜肉,蘸了汁,便递到景重嘴边,笑着叫他尝。景重与凤艳凰惯了如此,只笑说:“怎么好劳烦将军!”但仍吃了。蓝仪见他们情状,微觉有气。 
  凤艳凰又笑道:“对了,蓝公这天来是为了什么?” 
  蓝仪便道:“原是为了将军做主,帮家妹定一亲事。” 
  凤艳凰笑道:“这原也没什么。正是可巧,我认得一个女子,是夏将军的妹妹,更有一层,她母亲是青家的嫡女,出身、相貌、家境都很不错,正好打发了你认识她去。” 
  他此话一出,景重的脸色都变了。蓝仪却笑了:“这位小姐倒好,那是我配不上人了。” 
  “什么配不配的?又不是叫立马拉你们去配,不过是认识认识。”凤艳凰斜看了景重的脸色一眼,又笑。 
  三人推杯交盏地说了一会话,席间景重都是强颜欢笑,每每心不在焉,有时连话都接不上了,只是呆笑着。凤艳凰掐了景重的脸一把,却说:“你看你,都呆了,是不是吃酒吃醉了?”景重便道:“呃,也是,有点醉了。”凤艳凰便着牧菁扶了景重进厢房休息。景重也乐得清静。 
  蓝仪见景重去了,也放开说话,只问道:“我妹妹的婚事,你可会帮衬着?” 
  凤艳凰说:“你老母看中了那个倒霉孩子,只管和我说,媒人红包给足了,我就去问。也不保十分准了。不成,我也不退银子。” 
  蓝仪笑道:“你倒是人如其名。” 
  “你是要赞我‘人中龙凤’?我可听腻了。” 
  蓝仪却道:“我是说你,‘凤凰无宝不落巢’!” 
  凤艳凰一听,掌不住笑了,牧菁也在一旁笑了起来。凤艳凰笑道:“那是当然,你整天跟人哭穷,却道我不知道,我心里可有盘账。不敲你几笔,也实难为。” 
  蓝仪吃了杯茶,又说:“我这几年孝敬你的还少了,还不该这么说我。” 
  凤艳凰便道:“只是这样,你可要认识夏小姐?” 
  蓝仪搁了杯,冷笑说:“哪有这样的人,却未成婚?即使未婚,也轮不到我。” 
  “只叫你们认识认识,自古嫦娥爱少年,想她被你金玉一样的皮相骗了,一时鬼迷心窍,也不是没有的。”凤艳凰又搛了一块肉叼进嘴里,笑看着他。 
  蓝仪道:“我好好的,何必攀那军官贵族金枝,当个没脸的驸马?” 
  凤艳凰又笑着说:“还有一个,东南边上垂丝郡的柳家,财富比不得景、洪、谢、王,但也是个豪门了,正想寻个贵族当亲家。她是独女,要是他父母死了,财产就都归她丈夫了,你可要认识这个?” 
  蓝仪只笑道:“你安的什么心?” 
  “他正托人找个妥帖的,我已答应了。他给我一万元介绍一个,我和你熟悉,又知道你不比他家富贵,我只要你五千元,你包好了红包,我就介绍。” 
  蓝仪敲了敲茶杯,不说话。 
  凤艳凰知道他的心思,只和他闲话了几句。等时已黄昏了,牧菁便送他出去,走了半路,蓝仪只问牧菁:“原来景少爷和凤将军常在一处?”牧菁听了这话,便笑答:“是啊。你知道景少爷喜欢亲近文采风流的、年纪又比他长的俊男,而咱们将军也喜欢单纯又聪明的哥儿,故而十分投契。”蓝仪闷闷地去了。 
  景重躺下去,醒来已是天黑,忙爬起来,推开了门,见凤艳凰正在和牧菁说话。牧菁对凤艳凰笑着说:“那有什么的?反正在迟不过两天,蓝公肯定要送红包来的。”景重忙问:“什么红包?”牧菁见他醒了,笑着说:“媒人红包啊。” 
  景重便说:“你们为他的妹妹说媒,也是应该的。” 
  牧菁只笑了,正要说缘故,凤艳凰却截口说:“先来洗把脸吧。”景重洗了脸,便乘车归家了。牧菁却说:“你何不告诉了那呆子,让他知道蓝仪有心娶妻?” 
  凤艳凰却说:“何必作这个小人?” 
  蓝仪正回了家,原是林三郎之兄林大郎来找他,只悄告诉他:“刚收了两千两雪花银,不知是要兑现,还存进库里?要存,是存哪一个库?”蓝仪对了账目,看了就点头。他哪里是不识账的,当时不过是哄景重,没想到却哄出景重的一番呆话。蓝仪不觉摇头叹气。 
  林大郎见状忙问:“是数目不对?” 
  蓝仪却说:“不是,很对。这个竟不必了,包了那一千两一封的,叫林三送凤将军府上,说是媒人利钱。再剩的那一千两兑了钱,放在府里的账房,作家人的用度。” 
  林大郎忙应了,便去办。蓝仪将账本收好,又想起景重穿着凤艳凰的袄子。他看那袄子原是小袄,是穿里头贴身的,然而景重却把它当外袄穿了。估计是他收到衣服时发现比较宽大,便不知道是小袄。那么说来,景重大概并不知道那是凤艳凰的旧物。 
  蓝仪思忖半晌,叫了林大娘来,让她把那珍藏的和田玉透雕香囊取出来。蓝仪见那香囊透雕得巧妙,那和田玉更是莹润,只是要换个穗子就最好了,便问了林大娘。林大娘笑道:“刚好有江南绣女新作的十二个穗子送来,爷且看看。”蓝仪拣了一个靛色绳缠银线的绣球结流苏穗子,亲给那香囊系上,放好包好,叫人送到景府。 
  景重收了,喜不自胜,又觉这个和田玉的温润洁白,雅致秀丽,比那个金香囊更配茉莉香,也更配他平常穿的衣服颜色。最喜的是蓝仪所赠。 
  景重又想,既收了他的香囊,又不知该还以什么。景重正临风自伤,又想,自己若送什么,也是用家里的钱财,都没有意思了。却见小保姆走来,笑着说:“少爷今天好彩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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