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传作者: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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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传作者:不言-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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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飞廉再度关好的房门,“这是哪家的姑娘啊,好大的威风。”

    飞廉连白他的力气也没有了,“那是我三弟。”

    “恭喜你找回家人了。”了无和尚一句话脱口,突然想起了一个关键问题,“你现在是震王,那么你三弟不是——”

    太子?刚才那个漂亮的孩子就是那么只应天上有的琉漓太子。

    了无和尚哎呀一声,又往回窜。被飞廉一把拉了回来。

    这个和尚!险些把他的手臂拉脱臼了,“你干什么去?”

    “回去看看清楚。”大名鼎鼎的太子殿下,他刚刚都没有好意思看仔细了。

    “你算了吧!”飞廉手臂用力把他拽了回来,“还嫌笑话闹得不够啊。”

    再回去玄翎还不得笑死。

    傅青在边上已经是笑得直不起腰来了,冷不防飞廉把了无和尚往他那里一推,“老傅,你也给我看着点他,这里不是外面可以随便。”

    是啊,这里是什么地方,太子的驻地,有那么多的眼睛在看着,飞廉这身份又是新得到的,做事都要小心一些,了无和尚是个不明白的粗人,傅青却是出自书香门第,对规矩和场合还能分清楚些。

    他大笑着拉过了无和尚的一只手臂,“是了是了,就顾得上看见你高兴,都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了,咱们好久没有碰面了吧,也该找个地方好好叙叙了。”

    就在他们离开之后,一直待在院落中假山后的一个人影走了出来,到了玄翎的房门口,恭谨地叫了声太子殿下。

    玄翎的声音隔着门板很轻地传了出来,“都走了?”

    “是。震王殿下看来是把他们带到留香阁去了。”

    “恩。”玄翎应了一声,又问了一句,“竹郡那边三个月前的劫案有消息了吗?”

    三月之前,就在竹郡之内发生了发往边关的军饷被劫的事件,朝廷为此重新向边境拨款,九司要求密查此事,关于劫案的消息在朝中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人影怔了怔,没有想到太子殿下会突然问起这个,答道,“还没有。”

    “呵呵。”玄翎笑了起来,“飞天虎傅青,禅霹雳了无和尚——这样吧,去告诉竹郡那边一声,这案子转到我手里,让他们不用管了。”

    “是。”

    人影转身离开了,玄翎在床上看看地板上的瓦砾碎片,再看看房顶上的大洞,睡意全消,“这么睡也不踏实,还是先找人来把这个洞补好吧。或者,干脆换个房间睡?”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怕是还要在这里待上几天,他可不想让这个大洞这么摆着。

    留香阁是昆吾城中最著名的酒家,这里烹制的牛肉一口下去唇齿留香甚得文人赞美,故而学过点墨水的老板便为自己的酒店改名为留香阁,这次改名之后声名大噪生意更加火爆只乐得老板合不拢嘴。

    飞廉他们就点了一些小菜,配上当地的米酒,叙叙分别后的日子。

    了无和尚只管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傅青却在注意观察飞廉的神色。许久不见,飞廉的性格并未改变,可是他究竟是不是能同意他们的大计却是一个未知数。还是小心试探为妙,他也不想朋友为难。

    “现在你可是认了祖宗归了家了。就不知你对现在这‘家人’的看法如何?”从这一个问题问进去似乎更为妥当些。

    “看法啊。”飞廉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面上带着含蓄的笑容,“庙堂之上的那位我是还没有见过,不过三弟为人很好,其他的弟弟尚且年幼。”

    “巽哥儿,你现在可是皇帝的长子了,就不想自己当当皇帝吗?”

    傅青小心的试探,飞廉小心地回避可让是个粗人心里藏不住话的了无和尚一句话给炸得无言以对。

    “你们怎么会这么认为的?”这来得也太突然了。

    “这……”傅青狠狠瞪了了无一眼,了无和尚嘿嘿笑着挠挠头。

    摊上这么个藏不住事儿的,他也没办法。话都挑明了,他也不藏者掖着了。

    “实话说给你听吧。”傅青压低的声音,这酒楼里不是吃饭的时辰,宾客也比较少,刚才了无的大嗓门也没人听见,“我们这些家伙可都盼着你能当上皇帝呢。”

    “为、为什么?”这太平盛世,玄翎就是下一任皇帝的情况下还有人会这么想。

    “我们也不是想造反什么的。”傅青把他们的想法说了出来,“可是你要想想,太子再怎么爱民那也是生在皇宫长在皇宫的,能了解多少民间疾苦,这些年打仗是没有,可是那些个贪官污吏还不是在啃咱们老百姓的血肉,你我们可是了解的,咱兄弟来之前一合计,要是这震王就是你,那我们就跟着你干了。”

    见飞廉面露沉吟之色,他再接再厉,“你要想想,以前是因为皇帝不认自己的长子,才把年龄最大的三皇子立为太子,现在你可是皇帝都承认的‘长子’了,怎么也能轮到你当皇帝吧。”

    原来就是这么一回事,飞廉苦笑不得,“你们想得太简单了。这当皇帝还要靠着全天下的支持,我这个刚当上去的震王怎么和三弟比。”

    傅青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人注意他们,要保密的话他还是更加压低了声音,“这咱们都考虑过了,自然是有了计划才来找老弟你的。”若不是有底他也不会过来,但是那个和他们有了来往的人未免过于怪异,这也是他没有按照那个人的计划行事而先行来找飞廉的原因。到底是多年的兄弟,若是事先有个商量不是更好。

    “嗯?计划?”看起来,他们不是看到他才知道震王原来是他,而是事先得到了消息特地来找他的。这帮江湖朋友怎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就因为他成了列帝长子受封震王?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就是震王的?”恐怕不是名字相同这么简单吧。

    傅青面有难色,“这……是朋友所说。”现在就把那件事说出来?还是先等他看看飞廉究竟有没有那个心思再说?

    飞廉看看他,“算了,多年的老朋友了,既然你不想说必然是有难言之隐,我可不想勉强朋友。”他顿了顿,面色一正,“可是这事还是休要再提了。”

    傅青事前也想到没有这么容易,他低头倒酒,也似不再说起此事了。

    飞廉还想问些什么,楼下突然喧哗了起来。他站起身往外看,是一队官兵正把这酒楼围起来。

    怎么回事?飞廉走到了窗口,那些官兵明晃晃的枪头和衣服上的绣字都说明他们是昆吾城内的兵丁。他们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看起来来者不善的样子。

    在他的背后,傅青和了无和尚对视了一眼,双手渐渐握紧了…… 


    
 
 
 
 
 
    
 

 
    

 
    

 

  
 
      
 
  
    
 
 


卷一 青雷 第六章  我辈行藏(下)





第七章  缠(上)

上到酒楼的士兵起先的时候还很是胸挺得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到了二楼那儿,一个照面腰就弯了眼就弯了,连那嘴角都能看出来献媚的样子来。

    “末将不知道震王殿下大驾在此,冒犯冒犯。”

    “无妨。”飞廉淡淡地问了声,“不知道将军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上了二楼,自然看到了飞廉身边站着的两个人,小将领的眼珠子在他们身上转了转,又回到了飞廉那里。

    “震王有所不知,末将这次前来是听说三月前竹郡一桩案子的疑犯在这里出现,所以前来察看。”

    “疑犯?”飞廉听出来他话音中所指,却记不得三月前竹郡出过什么案子,“是什么案子值得动用本城的驻守军队?”

    要说他这个震王这样询问也没有什么不妥,而且依他的地位来说也全然可以知道事情的经过,可是那位将领愣是给推了出去。

    “不是小将不说,这实在是太子殿下特意嘱咐过不可说出去的,还望震王殿下谅解。”

    玄翎?

    这不在任何计划的事件让飞廉怔了怔,“那么你说的疑犯有什么特征没有?”

    就等着他的这句话似地,小将领手指一定,“就是他们,飞天虎傅青,禅霹雳了无和尚。拿下!”

    随着他的声音,上来的官兵也不顾着飞廉了,一把把钢刀架在了两个人的脖子上。

    要不是飞廉的脸色,这两位在刚才就找个档施展轻功走了。江湖豪侠的心中本就是来去如风,可现在有飞廉还有那震王的身份压在那里。茶楼酒肆的人们,甚至是先前看到他们的太子都知道他们是飞廉的朋友,他们这一走岂不是给飞廉惹来麻烦。那么他们的大计划又能如何完成呢。傅青心中隐隐觉得有谁在背后推动一系列的事件,但现在的状况下他们在明,对方在暗,暗箭不得不防,尤其是这暗箭是冲着飞廉去的时候。

    见自己拿到了重要的人犯,想着将来肯定能官升一级,小将领就在那里摇头晃脑地指挥了,“押下去——”他转头又向飞廉抱拳,“真是让震王殿下受惊了,小将这就带他们离开,还望殿下不要被打搅了兴致才好。”说完什么告辞的话也没有,一转身就走人了。

    这架势,摆明了就是不把飞廉这个震王放在眼里。

    也是,一开始就说了那是太子殿下的意思,他又怎么会把这个很可能因为这件事遭到贬黜的皇子放在眼里。

    飞廉在二楼目送他们押着两个人走远了,独自在窗边又坐了好一会儿,直到把三人份的茶水都喝完了才在桌子上放上茶前慢慢离开。

    回到了住处,想去找玄翎,却在门口被挡了驾。

    “太子殿下身体不适已经休息了,殿下还是明天再来吧。”守在门口的女侍笑容甜美,飞廉看在眼里可是一点笑意都没有。

    没有办法,还是只能回自己的房间了。天色已暗,还是好好休息休息再做打算的好。

    他这样想着,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才回来啊。”

    房间里的声音吓得他用了最快的身形闪进门内,反身关上了门。

    “你不是在自己房间休息了吗?”他瞪着这个没有在自己房间里好好休息却跑到他房间里来休息的“三弟”。

    “不都一样吗?”躺在他的床上,把他的被子全部弄乱的某太子一点“不一样”的概念都没有。

    飞廉说不出话来。

    “好啦好啦。”玄翎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又是把飞廉吓了一跳,他竟然是一副全然在这里睡觉的样子,连外衣和中衣都脱掉了。大概——从他出门开始就已经睡在他房里了。

    玄翎从书案上拿了几本东西,然后很怕冷似地又钻回了“他”的被窝,看飞廉没有反应,还拍拍“自己”的床,“站着干嘛,过来吧。”

    飞廉的嘴角轻微地抽动了一下,走过去坐到了床边,“你又有什么打算了?”

    以前肯定是他错看了,不,不光是他,全北琉的人都错看了,什么太子殿下恬静如处子,他这根本就是一刻都不会安分。想想也是,北琉的担子都在玄翎肩上担着,他能不多想些事吗。

    玄翎伸手把他的靴子拽掉,然后把他往自己身边拽了拽,飞廉靠他近了才发现这小孩在被窝里孵了那么久还是手脚冰凉。

    “你怎么回事?”他刚想问是不是和他所练的功有关,就被打断了。

    “这是那桩案子的情况,你看看。”玄翎拿过来的,是竹郡官员的秘密奏本。

    看他那双迷蒙的眼睛飞廉就知道他是要睡着了,于是就接过了奏本看起来。玄翎撑了一会儿,撑不下去了就把人窝到飞廉怀里把被子盖好睡了。

    那么冰,简直就像是怀抱着冰块。飞廉动了一下,稍稍运运气,让自己不觉得那么冰冷。玄翎这样压根就不像是正常的运功状态。心头一动,猛然联想到自己先前所想到恐怕有误,照着这个方法修炼下去。玄翎根本不是天赋异禀,而是传授他这个法诀的人从来就不想让他活过二十岁。如果身为北琉太子的琉漓死去,按着玄翎目前的状况也只会神魂进入沉眠当中,又或许大司命同玄翎另有他不知道的约定?思前想后飞廉也就拿现在这个等着他回来给他当暖炉用的三弟没办法。现下也只能是看一步走一步,毕竟这个地方能了解他目前状况能为他调理下内息的就只有他了……

    朦朦胧胧的状态下,玄翎说了一句让他心头一跳的话,“……今天晚上,我那里热闹了……你这里清静,我就睡这儿了……”

    热闹?飞廉觉得,这个三弟给自己的“惊喜”还真多。就不知道那些惊喜中有多少是他自己制造的。

    外面开始噪杂的时候,飞廉还没有放下手上的书卷。传进来的不光是人的喊叫声,还有摇摆着的光亮。如果只是惊慌的人群也就罢了,要是再加上火光……飞廉把书放到了枕边,正要起身去看——

    玄翎伸出手来揪住了他的衣袖,飞廉回头,他的目光很是明亮。

    “不用去。”他说道,“那里面没有人。”

    “你都安排好了?”

    “嗯。”懒洋洋的声音,懒洋洋的表情。

    飞廉却觉得,那双眼睛里有某种他很熟悉的东西一闪而过。

    玄翎的眼睛和他已经去世的母后的眼睛很相似,不是中原人的那种深褐色,而是深深的蓝色。这样的蓝色,大概只有北琉唯一的半游离于中央统治之外的西济洲人有。那位已安然仙逝的皇后正是那里的人。

    “玄翎?”飞廉没有称呼太子,也没有叫他三弟,他就是叫他玄翎,很自然,也很顺口。

    “嗯?”被叫得那个看起来又困了,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让飞廉想起了某种动物。仰头微微一叹,遥想起当年云座之上冰冷的光芒,那么一瞬间的动摇不是没有。是他想要变成这样的吗?这样的一个“人”……

    “你该不会想让人以为那火是我放的吧?”目前最重要的不就是让外人看到他们兄弟之间的嫌隙吗。

    “没有啊。”下面传来有点甜腻的声音,简直就像是在撒娇的小孩子,“我就是让别人以为是你的朋友放的……”

    那没能有什么区别。

    不,还是有一点的,在这种时候,震王还是可以“不知道”自己的民间的朋友的所作所为的。要是直接在这个时候把矛头指到飞廉身上,速度太快,也容易让人疑心。可如果是他的那些重江湖义气的朋友,加上躲在他们身后的人的“教唆”,出这么点问题还是可能的。慢慢地,慢慢地把线缠紧,这样才能让所有想抓的都抓得牢牢的。

    “玄翎你……”飞廉睡意全无,刚才看着看着书卷培养出来的困顿在外面的火光中消失了,“有没有觉得你不像是你自己?”

    玄翎抬起头来,在他的身上,除了像母亲的眼睛的颜色,没有一个地方和他的父母又相似的地方。不过,列帝身边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和他长相相似的女子,既然去世的皇后殿下都信誓旦旦地说玄翎就是她的亲生子,也没有人会去质疑这点,“为什么要这么问?”

    飞廉摸摸他柔顺的头发,“没有什么,就是问问。”

    玄翎有点疑惑,可还是敌不过涌上头来的困倦,不一会儿就在外面的喧闹声中睡去了。

    霜雪诀在这个时候的运行非常消耗正气,玄翎看起来比巡天礼之前要瘦了一些,对外说是因为连续的劳累伤寒,真实的原因也就他们兄弟两个知道。可以想象等回到宫里,玄翎有得被他那些以保证他的“体重”为己任的女官们闹腾了。想起昔桃就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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