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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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琴师-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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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吹灭了灯火,尹子卿收拾了床褥,也躺下了。
  尹子重侧头看着尹子卿闭着双眼的侧脸,他似乎很是疲惫,很快就睡着了,在他均匀的呼吸声中,尹子重也闭上了双眼。
  敲锣打鼓,安都喜气洋洋。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钟琴师的小儿子做官了!
  贺喜的,来吃酒的,来打听的,钟府顿时热闹了起来。
  站在穿衣镜前,面容清俊的年轻男子正烦恼地皱着眉头,小花正在他的脚边打着转,尾巴勾来勾去,咪咪喵喵地叫。
  敲门声响起,阿蓉的声音传来:“小少爷,您要出来啦。”
  “来了——”
  钟仪应和着,蹲下身子轻轻拍拍小花的头:“你说,做了官,很了不起吗?”
  小花疑惑地看着他。
  钟仪叹了口气。
  自己一窍不通,怎么可能做好父母官?若要说事事都麻烦邹叔叔,自己也是太没用了。
  大厅里一片热闹,钟仪面上带着笑容,同前来的宾客一一交谈。
  几日之后,便要踏上了远去的路。
  钟仪向钟函燕惠道别。
  “娘亲,你要保重,注意身体。”
  燕惠的眼眶又红了,每逢这种场景,她便是十分伤感的。
  钟函道:“在外,照顾好自己,平安到了后,记得寄封信回来。”
  钟仪点了点头,道:“爹爹要照顾好娘亲,莫要让她伤心。”
  燕惠有些诧异,看着钟仪。
  钟仪却盯着钟函,抿唇看着钟函。
  钟函闪避了他的视线,点了点头:“自然。”
  临走的时候,小花也被抱上了马车,钟仪为难道:“还带着它吗?”
  燕惠道:“怎么了?它缠你缠的紧,可怜可怜它吧?”燕惠笑着看着他。
  钟仪:“……”
  低头看看小花黑亮亮的眼睛,恍若是看到了花田。钟仪心软了,摸了摸它柔软的毛。
  终于还是答应了。
  马大叔回了家乡,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如今是雇佣的马夫,不怎么相熟。
  马车行驶了起来,钟仪回头望望,钟函和燕惠并肩站在家门口,目送着他。
  这是一幅总是出现的场景。
  钟仪收回了目光,小花在他的怀里拱了拱,似乎是十分愉悦的模样。
  此时,北晋的先锋部队也已经到达了布达。
  卫一正向朔回报告着南楚的情况。
  朔回若有所思,道:“看来南楚人比西宋人难对付。”
  卫一道:“如今,南楚西面的部队已经增援了五万,据内部消息,似乎是连各地军校的武生都召集起来了。”
  “哦?”朔回笑了:“看来,终究还是弱了一层,放心,本王自有把握。”
  卫三走了上来:“亲王,单构皇子在左厢房等您过去。”
  朔回点了点头:“这就去。”
  单构对于地形剖析方面很有一手,布置计策时,朔回开玩笑道:“这招是不是有些太狠了?”
  单构无动于衷:“还算仁慈的,本宫还未将那些兵器工事派上场呢。”他伸出手指在郧地处点了点:“这儿,连同了三个放下,北面,东面,南面,况且适合驻扎,暂且以此地为目标。”
  看着单构又做上了标记,朔回道:“湖错那边布置的如何?”
  单构道:“目前还未完成,大约过些日子。”
  朔回道:“湖错的确是难打,不过,在联军面前,还是得缴械投降的。”
  单构笑了:“自当是如此。”他展开了地图:“能让本宫耗费心血的事情,自然不会让本宫失望。”
  朔回道:“粮草武器已经到了布达了,眼下,本王要和你商讨一番。”
  单构收起了地图,摇头道:“到了时辰了,不行。”
  朔回挑眉:“什么?”
  单构露出笑意:“本宫和雪列约了时间去看鱼,不奉陪了。”
  朔回黑了脸:“看鱼……能和此事相提并论?”
  单构道:“自然不能。”
  他低声道:“答应他的事情,本宫便要做到。”
  朔回放下描绘的笔,道:“本王还真是不懂。”
  单构轻笑,走到门口,推开了门,回身道:“……等朔回亲王遇到了那个人,就会明白了。”他边走边道:“抱歉了。”
  朔回看着单构快速离开的背影,自负一笑:“怎么可能。”
  他低下头,对照着文书,又认真地看起了地图来。
  
  ☆、第九十八章 故人
  
  在前往郧地的路途上,马车颠颠晃晃,钟仪伸出手来掀开帘子,冰冰凉凉的雪花随着风飘落了进来。
  靠在马车车壁上,摇摇晃晃。
  钟仪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看着窗外。
  又日夜兼程地赶了几日,终于是到了一处并不陌生的故地。从车上下来,便是邹儒的住处。
  钟仪站在门外,提着箱子,小花舔着小爪子。
  敲敲门,很快就传来了稳健的脚步声。
  邹儒打开了门,豪爽大笑:“小仪!好久不见啦!快进来快进来。”
  钟仪笑了:“邹叔叔,好久不见。”
  邹儒走在前面,精神抖擞的模样,钟仪见了,心中放下石头。来之前,钟函对他说过,因为邹叔叔的妻子去世得早,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不可自拔,之后从未续弦,故而怕他依旧缅怀着过去,想不开,心中郁结。
  看着邹儒麻利的打理着房间,钟仪暗道:真是不用担心了,记得少年时候来,邹叔叔的家中可是凌乱的很,还要娘亲来做家务。
  邹儒道:“先歇息下吧,过会儿我带你去外面的酒楼吃饭,预定好了的,给你接风洗尘!”说着,他哈哈大笑起来,道:“越看你的神情,越觉得你像是清之旧时的模样……不用担心,这些钱,邹叔叔还付的起。”
  钟仪道:“才来,便去酒楼吃饭,我还是想着就简简单单地吃顿饭呢。”
  邹儒摇头,道:“就去外面吃,说了是预定过的。”
  邹儒一脸坚定,准备出去的时候,看到了在外面蹲着的小花。
  “咦?”邹儒转头,道:“这只猫怎么如此健康,到现在还在呢?”
  “……”钟仪一顿,才低声道:”不是……不是那只,花田在安都。”
  邹儒抬起了眉头,有些未解的神色。
  小花瞧见了他,有些机警地看着邹儒。
  邹儒笑了,蹲下身来,抚摸了它的脊背。
  小花舒服的眯起眼睛,扬起了小下巴,邹儒便给它挠着痒痒。
  钟仪不动声色地看着。
  当晚,有些冷的夜晚,钟仪和邹儒都穿着棉衣,城中最气派的酒楼,莫过于主街的那一家了。
  夜晚的街道,亮起红红的灯笼,行人稀少,但是主街的那块区域还算是热闹了,烤地瓜的香味飘散在夜空中。
  邹儒搓了搓手:“这晚上还有些冷呢,不过,就在前面。”
  钟仪真看着周围的一些招牌,总觉得隐隐的熟悉。
  七绕八绕,穿过了小吃摊,那家邹儒口中的酒楼就出现在了钟仪眼前。
  钟仪:“……”
  钟仪面上浮现出一种复杂的表情,夹杂着一些久别重逢的惊喜,又带着一些物是人非的恍然。
  邹儒已经迈进去了,发现钟仪没跟上,奇怪道:“小仪,小仪!傻愣着做什么,你看着招牌也吃不到菜啊。”
  钟仪才回神:“啊?来了。”
  几年前,一座老旧的客栈,颓圮萎靡。
  几年后,一座气派的酒楼,拔地而起。
  钟仪低头,沉沉地笑了。
  一切奇迹,果真在白妗语的话语中实现了。
  踏进酒楼,红色的地毯,一楼便是大大方方地摆着桌子,掌柜忙碌地收钱报号,六七个小二两手端菜,更有奇特的是一个用小拇指指勾着个大茶壶,左手端着凉菜,右手平摊,托着一小盆鸡汤的,此人还轻轻松松地路过,朝钟仪笑笑:“客官,里面请。”
  钟仪微微颔首,邹儒领着他上二楼,楼梯很宽,铺着红色提花的小毛毯子,二楼是点缀着盆栽的一间间厢房,每个厢房都站个体面的传菜小二。
  钟仪跟着邹儒,看着邹儒亮出了号牌,一人领着他们进了一间厢房,菜早已经布置好的模样,却还是热的。
  钟仪觉得有些惊奇:“这菜是如何保温的?”
  邹儒 笑了笑,道:“是器皿的别致之处,似乎是专门特制的。”
  钟仪道:“每个厢房都布置得如此安适?”
  邹儒道:“没错,以往过年过节,我便来此,一来二去,每个厢房都去过,顶多是风格不同,布置都是精致的。”
  钟仪点了点头:“邹叔叔,那么咱们就先吃饭吧。”
  于是二人便用了晚饭,温暖的房间,飘拂着饭菜的香气,钟仪很喜欢那道大虾,味道稍辣,却是极为诱人的,肉质软嫩,汤汁浓郁,钟仪剥开虾壳,蘸着汤汁津津有味地吃着。
  饭毕,邹儒道:“好了,明日你先熟悉熟悉环境,后日早上便要来衙门了。”
  钟仪有些讷讷地放下了筷子,说起来此行的真正目的,钟仪觉得不大自信,道:“好的,可是,邹叔叔,您觉得我……”
  “只要用心去学,去做,肯定行的。”邹儒道:“有你邹叔叔在,担心什么,以后遇到事情,找我便是。”
  钟仪道:“最近大约有什么模样的事情?”
  邹儒道:“如果到了年末,也就是最近几个月,就要清查所有剩余的物资,财款等等,然后预估下一年的预算,呈上去给朝廷。”
  “大约到了春初,便要和老百姓多打些交道,这个时候,你要有耐心和谨慎,有些虽然看起来是无关痛痒的小事,然而,它的影响却是不可估量的,故而,对每件事情的判断,也是你所要学习的。”
  钟仪将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邹儒忍俊不禁,道:“不要害怕,我会帮助你的,这段时间,你就跟着我后面便是。”
  钟仪对于做官的事严阵以待,他的原话是:“既然是给朝廷做事,自然要认真。”
  去衙门的第一天,钟仪穿上了改制后的官袍,穿戴整齐之后,他自己似乎都有些不大认识自己了。
  镜子里的人穿着藏青色的官袍,翎毛官帽,蹬着皂靴,身姿挺拔,面容俊秀,极其利落的模样。
  邹儒推开门:“小仪!走啦!”
  钟仪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吐了出来。
  衙门就在南边,本以为是要步行,结果到了门外,发现一顶轿子,披着丹红色的绸缎,四个大汉站在轿子旁,邹儒也穿着官服,很是精神,他站在车门处,对钟仪道:“上来吧。”
  坐在轿子里,被抬着走。
  走了大约不过半柱香,钟仪就脸色发白了。
  钟仪极为不习惯:“不行不行,邹叔叔,我要下车。”
  邹儒诧异:“为什么?”
  钟仪道:“要……要吐。”
  邹儒:“……停轿!停下!”
  大汉听见了,放下了轿子。
  于是这一天的清晨,路过的行人们都看到了那个年轻的副官老爷扶着墙脸色惨白地呕吐。
  邹儒目不忍视地看着钟仪魂不守舍的模样,第一天,弄成了这幅鬼样子。
  他一巴掌狠狠拍在了钟仪背上:“打起精神来!快到衙门了!”
  钟仪被他一打,捂着嘴又跑去墙边。
  众人惊呼。
  邹儒不由自主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尔后,便有了第一天上衙门,正官大人就一巴掌把副官大人打吐了的谣言。
  因为很多百姓都早早来到衙门准备迎接,口口相传,说的活灵活现,故而,邹儒是跳进了泥潭——怎么也洗不清了。
  衙门很宽敞,从热情的百姓环绕下脱身后,钟仪脸色更加苍白了,一个捕快模样的高大男人递给他几个苹果。
  “多谢。”钟仪笑着道谢。
  看着那个高大男人,钟仪一拍脑袋,连忙找邹儒:“邹叔叔!邹叔叔!”
  邹儒正坐在书房里批改着公务,道:“怎么了?”
  钟仪道:“尹子重!尹子重!尹子重呢?!”
  邹儒露出疑惑的表情:“谁?”
  钟仪平息了呼吸,道:“就是今年夏天过来的那一批,从锦和苑过来的武生,他们在哪儿?”
  邹儒“唔”了一声,撑着下巴,思索着。
  钟仪着急:“想出来啦?”
  邹儒皱眉道:“若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批武生后来不是转去了西面方向了吗?”
  钟仪:“……什么意思?对了,有一个名叫尹子卿的军官,是从阚元阁过来的,这个您知道吗?”
  “尹子卿?哦!那个小伙子,我倒是有印象,个头高高的那个,没错,就是前几个月的事,调走了。”
  “……”钟仪瞬间无力:“哦……看来又是错过了。”
  邹儒道:“怎么?你是要去见他们?那个尹子重莫非是你的同窗?”
  钟仪认真道:“是好兄弟。”
  邹儒笑了:“那便是去找他,反正我这儿也没什么大事,这样好了,我来看看……你坐着,等一会儿。”
  钟仪坐在一旁看着邹儒寻找着,翻看着文件。
  一刻钟后,邹儒道:“好啦,你看看,如何,他们要去湖错,我便派你这个副官去走访走访,喏,签名。”
  钟仪惊喜地接过,看了一遍,狂喜道:“谢谢邹叔叔!”
  邹儒笑了:“不谢,好兄弟,是该看看,我相信他是个好孩子……不过,边境那边不怎么太平,暂时倒是问题不大,你需要谨记,要快去快回,护好自己的安全。”
  看着邹儒严肃的表情,钟仪只好乖乖答道:“……是。”
  
  ☆、第九十九章 湖错(一)
  
  经历了千山万水,总算是在遥遥相连的山峦之间看到了重点。
  地势渐平,士兵和骏马全都亮了眼睛,军队像是听到了胜利的号角,全力加速,从山岗上俯冲而下。
  “士兵们!前进!”
  樊齐站在高高的塔楼之上,前面是一望无际的湖面,此时晨光初起,湖面上波光粼粼,深蓝色的湖水是不是镀上金色的亮边,仿佛是最璀璨的钻石飘落在水面之上,摇摇晃晃之间,倒映出飞鸟的身影。
  “报!樊教官,第六批军队将要到达!”一个矮个子士兵声音洪亮,站的笔直。
  樊齐转过身来,道:“第六批,是从郧地调转过来的?”
  “是的!樊教官!”
  樊齐道:“前几日副官已经准备好了,你随我过去查看营地。”
  “是!樊教官!”
  樊齐带着士兵前去查看营地的驻扎情况,此时,又有人前来报道:“樊教官!付教官找您!”
  樊齐从他身后看过去,刚好看见大块头的付武正蹲在地上指指点点,几个军师纷纷面色凝重,似乎是在商讨着什么严肃的事情。
  “怎么了?何事找我?”樊齐拍拍付武的肩膀。
  “哗啦”一下,几人都站了起来行礼。
  付武道:“樊齐,方才有队骑兵从湖边巡逻回来,带回了这个——”付武左手拿着个布包,打开,是断了的箭:“无毒,你拿着看看。”
  樊齐拿起,对着阳光,箭头上刻着狼图腾。
  付武见樊齐看过来,道:“我们怀疑是北晋已经开始准备了,沿着湖边继续走了一圈,但未发现任何痕迹,故而回到了原点,朝对岸观测,果不其然,看见了北晋的旗帜。”
  樊齐皱起了眉头,道:“可是,北晋会这么明显的透露消息,意图不是威吓?”
  付武面色严肃的摇了摇头:“请看。”
  诸位军师都让开了,露出地上画的图,付武蹲在地上,解说道:“这是大湖,这是我们的据点,射击台分布的都很密集,毗邻大湖的塔楼上都装置着火炮。”
  “再看,这儿,是我们发现的北晋埋伏据点,据粗略估计,大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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