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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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里空-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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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只有尹清不理会皇帝的威严权势。
  她抬头看着岚清仪想要知道一些答案,是吗?是萧宝卷的臣弟。
  岚清仪说“我是萧宝尘,前朝皇帝的臣弟”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但是她隐隐知道,自己的师父怕是个王爷吧。
  她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师父,竟是红了眼眶“尹清……”
  “师父……不……王爷,你一直在骗我是吗?如果今天他没有说出来,你是不是要瞒着我一辈子呢?王爷?”
  他没有答,只是怔怔的看着尹清
  这种眼神是尹清见惯了的,现在她却是厌恶及了这样的眼神,为什么骗了人还是这样的镇定自若呢?为什么说了谎还是那样一副无辜的样子呢?
  “你一直在骗我,你根本就是萧家的人,你是皇室的人,尊贵的让人厌恶,可是为何要骗我?救我于刀口,教我练武,还教我放下仇恨,却是眼见着我为复仇去杀明德,眼见着我来行刺萧家的人,却又来阻止……是吗?我一直是个小丑,在你面前卑微的演戏,如何演却是全在你,为什么?”
  她不是个会将脆弱的一面表现出来的人,也不是个会把厌恶藏住的人。
  “尹清……”
  “别叫这个名字!会让我觉得是一个圈套!尊贵的王爷”
  萧衍冷冷的说道“我看你是误会了,他不是什么王爷”
  是啊,不是什么王爷,其实她不知道,当年,萧衍逼萧宝卷退位禅位与自己,当时,前朝力量已经被控制,萧宝卷无能却也保得住皇室的性命,萧宝尘虽是年幼好歹也是皇室的正宗血脉,萧衍为了笼络人心便是动不得。只得留下萧宝卷。
  “你说你们曾经刺杀过德施?”如何回事?刺杀德施却帮了大梁胜仗,德施也是瞒着,眼前这女子似乎也不是如此简单。
  岚清仪依然是默不作声,我们之间的情谊为何就是如此单薄?抛掉一切,我至少是让你安然活到现在
  他轻轻一笑,这一笑落在尹清眼里,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萧衍说他不是大梁的王爷……又或许是更大的官也不一定呢,她始终是在逃避,现在她宁愿相信师父是骗自己的,默默编排着他的谎言,她知道如果是自己错怪了岚清仪他该有多难受。
  他静静的看着她,我还真是愚蠢,为何要让你感谢我让你安然活到现在呢?或许,这些在你眼里也是一个骗局吧。
  “你们为何要刺杀德施?这次的行刺又作何解释?”没有听到他们的回答,萧衍只好又问了一句。
  尹清没有再说话,她觉得自己现在很乱,她什么都不知道,想要用一些时间来让自己明白现在的状况。
  岚清仪见她如此也不打算重提旧事,只跟萧衍说“皇上不觉得此般审问囚犯是不起任何作用的?要行刺当然知道是死罪,既没有得手,如何要说了真相让你明白,然后自己再赴死?”
  “你的意思是不打算说了?”
  “说什么?如何说?一切由心生,不过如此而已”
  那这是豁达还是冲动呢?
  萧衍咧开嘴笑了,罢了,他没有从这两人的嘴里得到任何消息,但是却是少有的佩服他们,也像是萧宝卷的作风,一如当年囚他在麒麟山,他没说半句话便收拾着去了麒麟山,安稳到现在。
  “好,那朕拟一道圣旨,三日之后将你二人处决如何?”
  什么?尹清却是听清了萧衍的话,不行,他不是皇室的人吗?为何会了处死?他不是已经赶过来救驾了吗?为何还要处死?
  岚清仪只是淡淡的说了“与御医说清楚尹清用的毒只是在普通的药里加了曼陀罗,那些中毒之人便可救得性命”
  终于是也见不得无辜的人受牵连失去性命吗?


☆、当年朝代一样情

  “喂……喂……”
  “吵什么吵?活得不耐烦了?”狱卒粗鲁的冲尹清吼道。
  “本姑娘就是活得不耐烦了,怎样,怎么,想现在杀了我不成?你有那个胆?”皇帝让我三天后死,你就不可让我现在死,更不可缓上一刻。
  “昨日与我关押在一起的那人呢?”
  狱卒才悻悻的说到“自然是关押在男狱里”
  是吗?连求证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了,她缓缓走到石床旁,你会后悔吗?为了我舍弃了性命,还落得个不仁不义之名,我为何要怀疑你呢?
  她连自己都不清楚为何要此般对他,那些年是假的不成?为何要让他伤心至极?
  吴淑媛急急的跑到御书殿,少有的慌乱之色,吴淑媛从来都是为礼至上的,她此般奔到御书殿,连萧衍看了都有些吃惊。
  “皇上……”
  “何事这般性急?连通报礼仪都舍了”
  “臣妾知罪”吴淑媛矮下身来赔罪。
  “免礼,何事?”
  “宝尘……”
  萧衍轻笑“爱妃消息倒是收得快,朕刚下命令,爱妃如何得知?又可明白后宫之妃不得干预朝政?”
  吴淑媛仍是跪着,不敢妄动“臣妾方才听得沈先生说的,只求皇上饶他一命”
  萧衍坐在案几前百年不动“他有几条性命?一命早就在十二年前给他留着,此番行刺让朕用何种理由保住他?”
  泪流而下“听闻中毒的侍卫得了宝尘的提点也是得救的……保不保得全凭皇上一句话的意思,求皇上开恩”
  “若是如你所说下了毒救活便可无罪,那这大梁的律法算得了什么?”
  吴淑媛知道,宝尘此次之罪定是不可开脱的“求皇上不看在臣妾多年服侍的份上也想想尹公子,饶了宝尘之命吧,尹公子当年也是求得皇上宝尘之命”
  萧衍绕过案几,走至吴淑媛面前,轻轻扶着她起来“你也是清楚的,朕也是最看重你的明白,无论是萧宝融或是尹柯,若是留他一命,你倒是全了皇嫂的情谊,那朕如何去向万民交代?至于尹柯,他只是最见不得杀戮的,那如现在的情况,他来行刺,朕能置若罔闻?”
  事事都可以用尹柯来说话,他就像免死金牌一样,殊不知,自己做的一切,他都不曾领情。
  她久久无话,自他说起萧宝融的时候,无论是萧宝融还是尹柯都提醒着,他们当初是那样的密不可分。岁月带走了什么?不过是年少轻狂。
  “求皇上许了臣妾探望宝尘”
  “皇嫂?”
  吴淑媛好久没有听得宝尘此般称呼,戳的生疼,看得许久“宝尘,嫂嫂无用……”说着便是跪了下来。
  “嫂嫂……如何这样……”岚清仪忙不迭的跪下来
  她仍是那般仔细端详着“如今已是这般俊秀摸样”她轻轻扬起嘴角“嫂嫂都老了……”又胡乱的说着“嫂嫂无用,救不得你……”说着又是泣不成声。
  “皇嫂如何说来?当年若不是嫂嫂,我定是活不到现在的,当年与皇嫂住在宫中已经是白白留着性命几年,现在,若是要拿去,拿去便是,皇嫂不必自责”
  吴淑媛顿时有些恼怒“你怎可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我倒也不怕你恼我逾越了身份,虽是叔嫂的关系,但是我早已将你视为亲子一般”
  岚清仪忽的觉得眼中酸涩不堪,一直想着尹清与他的情谊薄弱,如何想过当初将自己养大教大的皇嫂?一个人如此不顾及自己的性命,那他的父母该会如何的伤心?
  “当年我还在襁褓之时嫂嫂为护住我少不得与武帝产生纠葛,也不必下嫁武帝,想来……”
  顿时,吴淑媛捂住了他的嘴“别这么说,你说我二心也好,说我不受妇道也罢,嫁与武帝我是心甘情愿的,当年,他是顾念着你的身份,所以动不得你,你不必觉得自己欠了他,大可不必想着用一命来还他”
  “皇嫂?”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他们相敬如宾,他们琴瑟之好,现在他的皇嫂居然说嫁与别人是心甘情愿的,如何再相信真情?
  “我与你皇兄本就是奉旨成婚的……”
  “你爱他?你爱萧衍?”岚清仪似乎想要用自己的全部去看清他们的全部。
  “我不爱他,但是,我心甘情愿”
  不爱他,但是心甘情愿,当年的事谁说得清楚,嫁与他不过是为了那人留住自己的性命,他娶了自己也不过是为了信守对那人的承诺。
  太子萧统与笙歌的婚期在三日之后,岚清仪和尹清、林佐穆也被赦出狱。
  三人安然回到府中
  尹清一直有愧与岚清仪也不好搭话。林佐穆进了府就收到太子的婚柬,一直沉默不语。各自回房不说。
  林佐穆见岚清仪站在亭里“你是萧宝尘?”
  岚清仪隐隐有些惊讶“你是如何得知?”
  原来真是,真的是萧宝尘,自己的皇叔,萧衍又是如何下定决心留下他的呢?当时萧衍如此不管不顾,哪里会真的为了顾及皇室血脉留下尚在襁褓中的皇叔以作后患。
  林佐穆放柔了声音“当年萧宝卷禅位与萧衍,萧衍取不得你性命便带你入了梁宫与他的淑妃住在一起,随后,萧衍容不得你也杀不得你,便把你囚在麒麟山上”
  这些事本是近臣都不得知的事情,那道圣旨更是少有人知,他又如何知道。
  “你不必太过担心,我便也是前朝的遗孤”
  “我如何信得?”
  “我不做何解释,你不能耐我何,我不能耐你何,便也只是求得个故人”林佐穆真的是不做任何解释,如是有必要便是告诉他,只是他现下此般淡然,如何忍下心让他蹚这浑水。
  岚清仪没有多说也没有多问,到了需要明白之时自然会明白吧。
  “他不该这样的”岚清仪又淡淡的说,林佐穆自然是知道说的谁。


☆、逆天是一个人的希觊

  林佐穆自然是知道岚清仪说的便是明德。
  “他大可不必这样,你断不会眼见着他受刑的”岚清仪怔怔的望着他说到。
  “你若是想要出狱去断也不会多留一刻”林佐穆看着桌上的茶,原来都是那般清楚。
  “听闻袁府的小姐知书达理、兰质蕙心,才华横溢,早先就与太子交好,想来琴瑟之好便也不是坏事”岚清仪轻轻扬起嘴角倒像是在祝福他。
  “我断不会让他们成亲”
  岚清仪轻轻抬眼本以为他是玩笑话,还想着要调侃一阵,抬眼却见着林佐穆坚定的眼神,那样的眼神血腥的可怕,却又是那样凄美湿润。
  林佐穆悔及了,明德那样一个人,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却是顾着别人的性命顾得紧,如何会让他受这等委屈,早不该顺着他的话由着他自己决定放着自己的性命不管。
  会告诉那人我爱他,什么天下翕和,不会实现的,我爱你
  明德怔怔坐在镜台旁,桌上放着昔日为笙歌挑选的簪花和那人送的檀木簪,晶莹的透着檀木纹路,那时林佐穆苦着脸问“送给谁的?”“她会是你的妻子吗?”
  那时候自己笃定的回答他,笙歌会是一生的朋友,佐穆才笑着说“我看这支簪子适合你”还要强着给自己插在发髻里,而此时,明德才想起,那簪花他还没来得及送给一生的朋友笙歌,笙歌就要成为自己的太子妃,而此时,那檀木簪还没有缠在发间,林佐穆就会离开。
  取下太子冠,轻轻拉下缠在发里的明黄丝绸,青丝一泄而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随意缴断,本是早该缴下些的,偏生前儿个一直在前方,回宫后又不得空暇,这头发便也就有许多时候没缴了。
  明德懒懒的在盒里拿出白色的绸子,撩起散落的青丝,打了个花结,发丝一圈一圈的绕在发根,熟悉的檀香越发重了,林佐穆拿起桌上的檀木簪就着明德的手插在发里,望了望镜子里的明德“我也不是个会梳发,也不知道撇牢没”
  他的动作太自然,太亲近,明德尴尬的问了一声“你是如何进宫来的?也没有通报”
  “这皇宫有何难进的,你先前不是都相信我能自己逃脱牢狱吗?如何又不信了?自己应了这婚事做什么?”
  明德莞尔一笑,他总是这样笑,他都不知道看到的人是多么的心痛。“我与笙歌本就是青梅竹马,本应在一起,为何不应?起先也不知道笙歌有意怕误了她才没有应下,现下便知道她也是一样的心境”
  是吗?青梅竹马?理应在一起。哪里不知道?这件案子牵扯太多人的性命,皇帝用参战将领的头颅要挟,陇郡将军陆郡、安州刺史向奎、右卫率韦睿、云旗将军俞药……
  “你忘了你说过你不会与笙歌一起?萧衍逼着你,你是为他,还是为我们?你以为我不明白?”
  明德知道,他们都太过明白,太明白,所以不需要隐瞒了,瞒不住的。
  佐穆又拿起梳子,帮他梳理散下的青丝,檀木簪子在他的发间,淡淡的香。“那又如何?一切都由着天意,自有定数”
  林佐穆仍是轻轻的梳理,生怕断了头发疼了他。“什么自有定数,我便就是不信天的,现在我们就可以离开,我倒是想看看逆了天会如何”
  明德知道佐穆会明白,会生气,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佐穆会说一起离开,他惊的转身仰头看着他,不想他的头发还在佐穆的手里,抬头太快,佐穆也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头发,拉扯着疼的厉害。
  “怎么?疼么?林佐穆忙不迭的问。“你不必此般惊讶,我也不会强着你”
  明德顿时觉得自己失礼。
  “我们离开吧,你也不必在这里做什么受气太子”他想带他走,走到哪里都好,只要幸福。“你不必担心走后他们有什么麻烦,我会安排好的”
  林佐穆说的那样笃定,一切都安排好,有那么一刻,明德以为他们真的会离开,离开这样的是非之地。
  “你不信?”林佐穆见他不说话。
  “有何不信?你连这皇宫都能来去自如,为何不信?”明德叹了一口气“再怎么说他是我的父皇,我母妃还在宫中,她身子单薄,我岂能不孝”
  “你母妃在宫里定是会安然的,你答应婚事做出此般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倒是不守孝”
  梳理好了他的青丝,林佐穆放下梳子,他看着镜中的自己,那檀木簪太美,他怕自己会答应他,见不得那美到极致的檀木簪,明德起身坐在桌前“皇家的婚事从来不是自己定的,有何稀奇?”
  “你如何就是这般不开窍?你最放不下的便只是你母妃,你能过好怕就是你母后的心愿了,萧衍也不会亏了你母妃,有何走不得?你到底在考虑什么?”林佐穆有些急了,那人待在这里一刻便是受罪,明明那样想要逃离的一个人,明明什么都放下的一个人居然又是什么都放不下。
  “你说走,又走到哪里?”
  “我自会安排,横竖不会让你受苦”
  “你这样便是自己受苦了,为了一次游历,要搭上自己的一切?何苦呢?”明德知道这样的话在牢狱中已经说了,他以为他会明白的。
  “何为苦?若是得你相伴一生便不会苦的,明德”林佐穆走近他“即使是苦又怎样,与爱慕之人相伴也值得”
  “放肆!”明德怒了脸,隐隐的红“林佐穆,我还是大梁的太子,堂堂男儿,你……”
  林佐穆知道他是怒了,可是见他脸上蔓延的红,硬是漠视了他的怒气。
  “明德,你走是不走?”竟成了最后的询问
  明德也当是刚才的话没听到一般“你说过不强求的”
  林佐穆终于叹了气“好,我也不强求你,你便是做自己的孝子就是,横竖受苦的不会是我”说着便是转身离开。
  明德垂下了眼,竟然是有些失落,就这样离开吧,你做你的江湖侠客,我做我的太子。各自安好,永不相见,再也无人会向我提及曾经有那样一个人,宁可当了天下的罪人也要问我要不要离开。
  林佐穆轻点红房上的琉璃瓦,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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