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牵by夜笼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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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牵by夜笼纱-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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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今日才入宫,便被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往日,那些承恩的嫔妃们,自己也没下过重手。如今是怎么了?自己屈尊降贵的百般挑逗,那人却直挺挺地躺着,跟块木头似的。(没法子,被迫省略几十字。)
  
  直到发觉那人气息奄奄的一动不动了,这才慌了神。一面与他输入真气,一面大叫着“传太医”。
  
  自登基以来,还没有哪个人,让自己如此大失常态。难道果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吗?
  
  中兴帝抬袖与云修儒拭汗,尽量放柔了声气道:“守真,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朕……我错了。你要怎样都行,只别离开我便好。”云修儒索性躺下不睬他。
  
  中兴帝知他在气头上,叹了口气道:“你这几日好好在我这里养伤,一会儿让人把柳春来叫来伺候。”云修儒道:“陛下如何知道他的名字?莫非,他是陛下亲自指派的吗?”中兴帝道:“你休要误会。那孩子是我无意看见的,当时,只觉得他长得十分乖巧。看的出,你很喜欢孩子,因此叫他来服侍。”云修儒道:“奴婢一介内侍,如何能在陛下寝宫留宿?便是后妃,也没有这个道理。”略喘口气,又道:“再者,云娃离不开奴婢。”中兴帝道:“你放宽心,骆缇待云娃犹如亲生……”话未讲完,云修儒便打断道:“她父亲还活着了。”中兴帝皱了一下眉,半响方道:“你这一身的伤,如何照顾她?”他这话,正戳在云修儒的心口上,又是气又是恨。脸色由白转青,嘴唇儿抖得一句也说不出来。中兴帝握了他的手道:“你别气,朕……我放你回去便是。”
  
  果然,当孙树熬好了药奉上,中兴帝执意给他喂下后,云修儒被一乘暖轿抬回了自己住处。此事,也让后宫哗然一片。
  
  青鸾宫中,皇后端坐凤椅之上。她比中兴帝小五岁,是先皇亲自指婚的。其父是当朝的太师,长兄任五军都督府,左都督。二兄长任吏部尚书,四弟任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有位姑母,乃是先帝的妃子。皇后虽是女流,却是城府颇深。与中兴帝结发十数载,育得长公主和二皇子两个孩儿。皇后容貌端庄,性情娴静,从不以势压人。
  
  妃子中,若有事闹到跟前,只消三言两语,便把众人说的服服帖帖。而她,又是个赏罚分明之人,因此,从上至下,莫不对她交口称颂。
  
  青鸾宫首领内侍郦怀生,捧了茶,小心的奉到皇后手中,轻声道:“依奴才愚见,那云修儒,不过是陛下的换口儿小菜儿。娘娘请想,他已是为人父了,二十多岁的人,如何能比得过女子?他便是个天仙,又能怎么样?姜昭仪如何?只两年光景,陛下便将她淡忘了。记贵妃了,月子尚未做完,陛下就领了个新宠回来,小公主,小皇子都没耐心抱几下了。奴婢听说,记娘娘发了狠话了,定要置云修儒于死地而后快。其实,做娈宠的,二十岁便算老了,他都二十有三了,还带着个小孩子。等一二年,颜色衰败,哼哼,陛下还会去吗?再有,奴婢听说,他性子倔强……”说到这儿,
  
  郦怀生凑到皇后耳边,压低了声音道:“陛下若不是拿他的孩子要挟,他是不会就范的。娘娘还不知陛下的性子吗?依奴婢看,怕是到了极限了。若云修儒再要倔强,嘿嘿,不用他人动手,陛下便会要了他的命。”皇后呷了口茶,仪态端庄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流萤宫中,记贵妃食不甘味的推开首领内侍靳鹤年递来的饭碗,靳鹤年放下碗劝道“娘娘这是何苦。他不过就是个娈宠罢了,陛下纵然爱他,他还有几年好颜色?二十多岁的了,还带着个孩子,陛下不过是图个新鲜。再有,他一介草民,无权无势 
 7、第 7 章 。。。 
 
 
  ,入得宫来,两眼一抹黑,能翻出什么大浪来?”记贵妃冷笑道“我听说,骆缇打算收他的女儿作义女了。”靳鹤年摇头道:“这只是谣传罢了。娘娘请想,退一万步讲,陛下要对他有所封赏,他的女儿岂不是公主,骆缇又怎能收公主为义女了?”记贵妃恨声道:“他是什么东西?他的女儿也配是公主?”靳鹤年赶忙道:“娘娘息怒,奴婢只是这么一说。”记贵妃道:“这等看来,他到有骆缇做靠山了。”靳鹤年略一沉思道:“骆缇在陛下面前最是得宠,可他毕竟只是个奴才,不过有些脸面罢了。”记贵妃冷笑道:“什么脸面?给他脸才有脸。我早晚收拾了他!”靳鹤年慌忙做出噤声的手势,又快步走到门口看了看,这才返回道:“娘娘需小心些……”话未讲完,记贵妃便发怒道:“你到怕他得很了。不过是个奴才,敢是要以奴欺主吗”靳鹤年道:“娘娘,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依奴婢只见,还得拉拢他才好。”记贵妃道:“你去和他讲,只要除去云修儒,我定不会亏待于他。”
  
  靳鹤年重新添了碗汤,双手奉与记贵妃道:“奴婢又极具肺腑之言,要回秉娘娘。”记贵妃点点头。靳鹤年道:“陛下如今带了怎摸个祸害回来,后宫的娘娘们有几个不恼的?便是皇后……”停了停又道:“娘娘入宫这些年,还不知道陛下的脾气吗?他老人家最恨后宫争宠。如今,那人正在风头上,何必与他硬碰硬了?再说,那些人巴不得有人替她们出手。若娘娘胜了,她们不用费事,便除去了眼中钉。若娘娘败了,陛下岂肯罢休?到时,她们又除去了娘娘这根肉中刺。奴婢句句忠言,还启娘娘三思。”
  
  记贵妃沉思片刻道:“依你之见却要如何?”靳鹤年道:“还好,他不是阴阳之身,不能为陛下诞下子嗣。他的孩子又是个女孩儿,这就更不足虑了。”记贵妃有些焦躁道:“入宫之人,岂有甘居人下之理?假以时日,陛下说不定还要封他做华容了,岂不与我平起平坐了吗?”靳鹤年道:“娘娘莫急,这个人早晚要除去的,只是要等个好时机。娘娘寻个机会见见他,给他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分寸厉害。要他明白,宫里可不是那么好呆的。”又道:“娘娘千万忍住,不可对他动刑。这样,让人抓不着把柄。”
  
  记贵妃缓缓道:“他究竟真有那么美吗?”靳鹤年看了看她的脸色,小心的回道:“奴婢同娘娘一样,尚未见到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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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柳春来见云修儒被抬回来,形容惨淡,心中惊疑不定。孙树拉了他到门口低声耳语句柳春来立时羞得满面通红。孙树又把药细细代与他,这才告辞出去。
  
  迷蒙之中,云修儒只觉脸上湿湿的,耳侧隐约有哭声,断断续续,听的心中酸酸的。待睁开眼看时,却是女儿泪流满面的贴在自己脸上。旁边似乎还立着一人。
  
  云娃见他醒了,委委屈屈的哭道:“爹爹,你怎么老生病呀,我怕了。”云修儒苦笑道:“都是爹爹的不好,吓着你了吧?”抬眼看时,见床前那人是柳春来。
  
  柳春来见他醒了,含笑道:“爷先喝口水吧?”云修儒“嗯”了声。柳春来忙将杯子捧至他嘴边儿,慢慢喂了他几口。
  
  云修儒见他双眼红肿,脸上泪痕犹见,不由得叹气道:“哭怎的?横横竖还得熬几年了,哪里就死了?”柳春来如何听得这话,“哇”地一声哭出来,忽又觉不妥,忙用手捂住了嘴。
  
  云修儒见他浑身战抖,忍着疼,轻抚着他的手臂道:“这世上,除了云娃,便只你肯为我掉泪了。莫哭了,收拾收拾睡吧。”柳春来强自忍住道:“爷放心睡吧,姑娘有小的服侍着。”
  
  云娃仰头儿望着他道:“我挨着爹爹睡。”柳春来蹲□子道:“好姑娘,爷今儿个病得厉害,等过几日好了……”话未说完,云娃便跳脚儿道:“不,我不!”又回身搂住云修儒的脖子道:“爹爹,爹爹,我一定乖乖的。”说着,小嘴儿一撇,又要哭起来。云修儒苦笑道:“不妨事的,就让她跟着我吧。”云娃一听,立时欢呼起来,手脚并用的,就要往床上爬。
  
  柳春来上前扯住道:“姑娘慢些,爷身上有伤了。”云娃楞了一下,似懂非懂的望着他,又看了看云修儒道:“爹爹摔倒了吗?伤到哪里了?让我看看。”云修儒含笑道:“只是小伤,无甚大碍。”云娃又打量了他几眼道:“我一定不闹。”柳春来无奈,只得去打水给她洗漱。
  
  睡到半夜,柳春来隐约听得云修儒断断续续呻吟不绝。慌忙起身上前探望。
  
  云修儒此时极力忍耐,怕吵醒了女儿。汗水流在伤口上越发像针扎一般,见他来看,低声道:“吵到你了吗?我不妨事的。”柳春来也低声道:“都疼成这样了,爷怎的不早叫我了?小的再给爷上点儿药吧?”云修儒道:“你快些去睡吧别在把她吵醒了。”柳春来执意不肯,拿了药过来道:“小的知道爷面嫩,这又有什么了?小的和爷都是净身之人,爷还有什么顾忌吗?爷今儿伤得挺重的,再要迟疑,延误了就不好了。”云修儒见他眼里有泪,心里着实感动,再加上身上委实疼得厉害,只得点头应。
  
  待看清伤口,柳春来又惊又痛,手抖得厉害,眼前一片模糊。云修儒睁眼看时,见他浑身颤抖,涕泪交流,不由的轻叹一声道:“快些上药吧,我冷了。”柳春来猛然醒悟,擦了把眼泪,小心的把药撒在伤口之上。待上到□时,知觉手下肌肤发起抖来,忍不住“爷,要是疼就叫两声吧。”云修儒双手紧握被道:“你只管上吧。”柳春来加紧了手上的活儿,寒夜里,倒出了一身的汗。
  
  待收拾停当,已近破晓时分。
  
  云修儒转头看了一下女儿,见她犹自酣睡未醒。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小脸儿,又吩咐柳春来再去歇会儿,自己眯着眼假寝。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身边有数人走动,隐约低语几声,实在是听不清说什么。
  
  昏沉中只见一女子缓缓走过来,依稀是自己的妻子,仔细看时,却又不怎么像。正自疑惑,只见她向着自己身边一抓,云娃便被扯了过去。那小妮子一头倒在地上,拼命的哭叫挣扎,终究人小力弱,拖的渐行渐远了。地上有血迹,刺痛了云修儒双眼。不知是哪来的力气,大叫着女儿的名字,从床上滚下地来。
  
  中兴帝俯身压着云修儒的肩头,见他猛地睁开双眼,几乎不能自抑,一叠声的问道:“
  
  守真守真,你可算是醒了。”
  
  云修儒张着嘴喘吁吁的叫着女儿的名字。双目四下寻找。中兴帝冲着远处的柳春来使了个眼色,让他把云娃牵过来。云修儒挣扎着要去抱她,谁知浑身酸软,连翻身都不能够,倒把自己累的喘做了一团。柳春来急急的将云娃抱开。中兴帝伸掌抵在他胸口之上,缓缓输入真气。约一盏茶的功夫,才稍见缓转。
  
  中兴帝拿了李放递过来的药丸,送到云修儒口内,又与他轻揉着胸口,低声道:“觉得怎么样了?”云修儒此时浑身是汗,微睁着双眼,打量了一下周围。见此时斜阳西照,映得窗纱一片黄澄澄的。屋内很静,只闻自己喘气之声。又闭了眼歇了会儿,这才攒了些力气开口道:“云娃了?”
  
  柳春来悄声对云娃道:“姑娘千万别哭爷怕吵了。”云娃像是被方才吓到了,果真忍着没哭出声来。待走到床前,看见父亲含泪相望,哆嗦着手,抚上自己的脸,语不成调的叫“云娃。”这才放声大哭起来。柳春来同中兴帝百般哄劝只是不听。
  
  中兴帝着实气恼,一把将她提到一边,怒道:“你若再哭,便叫你永世不得与他相!”
  
  云娃见他声色俱厉的样子,吓得坐倒在地,瞪着他,竟忘了哭泣。
  
  柳春来咬一咬牙,急赶两步,在中兴帝跟前跪下道:“陛下开恩啦!小孩子家不懂事,陛下别与她计较,若伤了她,公公岂不要伤心吗?”说罢,不住地叩头。中兴帝正没处发火,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柳春来如何禁得住,一头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云修儒直着嗓子叫了声,打床上扑下地来,抱着中兴帝的腿哭道:“要打要杀只冲奴婢来,他们都还是孩子呀,陛下手下留吧!”中兴帝唬了一跳,一把将他抱起来放到床上。才要安慰两句,却见云修儒已昏厥过去。李放上前与他诊脉道:“陛下放心,无甚大碍。”
  
  中兴帝坐在床边,回头瞪着云娃。那小妮子虽然害怕,眼睛却回瞪过去,身子慢慢儿的靠向柳春来。
  
  柳春来渐渐苏醒,打地上爬起来跪好。云娃一头扑进他怀里,眼睛却还瞪着中兴帝。柳春来用那极单薄的身子会护着她,低了头,瑟瑟的发着抖。
  
  正闹得不可开交,孙树做贼似的进来道:“陛下,骆缇求见。”中兴帝没好气的道:“让他滚进来!”孙树小声的应着,踮着脚尖儿出去了。
  
  少时,骆缇躬身而进。还不曾与中兴帝请安,云娃却哭叫着扑到进前来,小胳膊搂着他的脖子,呜呜咽咽的告中兴帝的状。孙树,李放,极力忍住没笑出来。柳春来听着那小嘴儿里满口的大逆不道之言,又惊又怕的瞟着中兴帝。岂知,中兴帝到被她逗笑了。
  
  骆缇正心中打鼓,见中兴帝笑了,这才略微放下心来。他拿了手绢儿与云娃拭泪,尽量放柔了声音道:“好孩子,你是担心爹爹是吧?爹爹生病最怕吵闹,所以陛下才不准你哭。”云娃撇着小嘴儿道:“他怎么又是‘陛下’了?什么是‘陛下’呀?”骆缇知道跟她讲不清,只叫她日后要管中兴帝叫“陛下”,万万不可顶撞他。云娃道:“为什么人都怕他?连你也怕他?他不是你的……”骆缇及时捂住那张小嘴儿,朝着中兴帝挤了个笑脸,回头继续开导她。
  
  这时,云修儒再一次醒过来。中兴帝伸手在他额头上探了探,高热已经退去,不由得把心放安稳了,低声问他觉得怎么样?云修儒微侧了头,爱怜的望着女儿。骆缇再三嘱咐了几句,才牵着云娃过来。
  
  云修儒嘴唇蠕动了几下,竟没发出声来,眼泪却不住的流。骆缇轻轻碰了云娃一下,云娃使劲忍住道:“爹爹,我……很乖,别担心我,我跟柳哥哥玩儿得很好了。”云修儒见女儿眼中泪光点点,脸上装出生硬的笑,心中如刀割的一般。喘吁吁的道:“我知道了,跟春来去玩儿吧,大人还有话要说了。”云娃点点头,随柳春来去了。众人也静悄悄地退出去。
  
  中兴帝与他拭干眼泪,握了他的手道:“你要说什么,朕……我听着了。”云修儒望着他的脸,想着方才的一幕,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这便是我的命了。”
  
  中兴帝见他并未挣扎;暗自有些欢喜,陪着笑脸儿道:“我知道错了,你好好的骂吧。”云修儒道:“奴婢只求陛下几件事。”中兴帝笑道:“只一件,不许离我而去,其他,事事依你。”云修儒正色道:“只有四件事。其一,陛下要是恼奴婢,别当着孩子的面儿动刑。其二,看奴婢服侍一场的份儿上,别拿孩子出气,只算在奴婢头上。”说到这儿,竟有些接不上气来。中兴帝替他轻揉着胸口,又喂了口水,劝他歇会再讲。云修儒闭了闭眼,继续道:“其三,别让我们父女分开。其四,奴婢只做内侍,其他的封赏,恕奴婢不敢领受。”
  
  中兴帝道:“你既以答应我,为何不领封号了?”云修儒看了他一眼,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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