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如伴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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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君如伴虎-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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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将等,服了!”虽有几人说出这话时尚有不甘,但到底是承认了肖武,军中本就以能服人,肖武能胜过他们一干人等,还有谁敢说什么?不过想着对方曾经的身份,难免还有所顾忌,若他只是假降,意在理应外合击败南黎……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那几人的顾虑赤炎烈又怎会不知?事实,赤炎烈也从未相信肖武,但不相信不代表不可用,若肖武果真有能耐,大不了栽一次罢了,区区一个肖武,还能翻了天不成?赤炎烈勾唇笑道:“既如此,明日赤凌霄该会让人攻城来了,便由肖将军出战,能不能继续坐这将军的位置,就看肖将军的本事与投诚的真心了。”
  这话是说给肖武听,也是说给犹有怀疑的那几人听,那几人不像其他几个将领那般想法简单,自然听懂了赤炎烈话中之意,肖武,也听懂了。
  肖武一事算是告一段落,钱副将便在此时提起了另一事:“禀皇上,凌王已在千里外驻营,不知皇上与帝君对此可有何想法?”赤凌霄虽是以敌国异性王与兵马大元帅的身份与他们对立,但他曾为南黎齐王,即便他叛国,先帝亦从未下旨撤了他的王位,因此钱副将在称呼时用了敬称。
  赤炎烈不甚在意道:“他要攻城,自然不会将营寨安得太过靠近临水城,赤凌霄要耍手段,也不会在这上面做文章,你们只需一切如常,等待迎接开战便是。”
  众人应声道:“末将等遵命!”
  “好了,今天便到这儿吧。肖武,你该做些什么不用朕教你吧?记住,朕要的只有一个结果。”至于这结果为何,每个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清楚得很。
  出了议事厅的两人并未回房,而是去了城楼。站在城楼之上俯瞰大地,眺望辽远的边际,有四个子在叫嚣着——君临天下!
  沐寒诀伸手握住赤炎烈的手,从那只手上传来的寒意让他不禁眉头微蹙,“都快五月的天了,怎么还是这么凉?”
  赤炎烈回首,不怎么在意地笑道:“生性体寒。”
  沐寒诀蹙起的眉却不见舒展,“可是宿疾?”
  赤炎烈摇头道:“只是体温比常人低了些,也不见有何不适,许是心冷使然吧。”最后一句,却是玩笑了。
  沐寒诀想想也对,若果真是宿疾,那次付千湮为赤炎烈解毒时就该瞧出,既没有,那便只是体温有异于常人罢了。不过每次触到这一片冰凉,沐寒诀总会在心里泛起疼惜,尽管赤炎烈并不是一个需要疼惜之人。
  赤炎烈紧紧握着沐寒诀的手,黑如子夜的双眸深深地凝视着他,那眸中神采,似要将人都吸了进去。俄顷,赤炎烈揽着沐寒诀的腰靠在他的肩上,那低沉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沐寒诀耳中:“诀,若没有你,我便是得了这江山也会感觉无趣罢。若没有你……我哪天就会亲手毁了这江山也说不定。”微阖的双眸掩去了波动的情绪,也只有这人才能影响他至此,也只有这人才能让他不顾一切。
  不顾一切……呵,原来,已经陷得这么深了么?那么诀,你可不要教我失望才好,否则我也不知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一闪而逝的杀意对作为杀手的沐寒诀而言自然是很容易便觉出了,沐寒诀微怔,倏而便明了这杀意产生的原因,因为他也与赤炎烈想着同样的事,事到如今,他已容不得赤炎烈的背叛了,若赤炎烈做了教他失望之事,他会怎么做呢?但愿不会有这么一天,否则……
  良久,沐寒诀在赤炎烈耳旁轻叹:“赤炎烈,你果真是个妖孽。”赤炎烈未睁眼,唇角却愉悦地上扬,“那你可愿陪我这妖孽君临天下?”
  “自然……是愿的。”
  相拥的两人看起来如此契合,城楼上的卫兵笔直地站立着,对这般可谓惊世骇俗的场面,他们只有一个选择,那便是无视!当然,这些卫兵还未见识过什么叫做真正的惊世骇俗。
  而此时的浓情蜜意显然掩盖不了即将四起的硝烟,一旦与赤凌霄正式开战,这悠闲的日子怕是难得了,而这场战事,却不知何时能止。赤凌霄可是用了二十二年的时间来扶起东辰国,对于赤凌霄的能力,无论沐寒诀还是赤炎烈都从未小觑,那个本该成为南黎帝王的男人,比赤天霖更多了几分果绝,否则当初他也不会毅然离去。
  无论这是一个多么艰难的过程,正如赤炎烈对肖武所言,他只要一个结果!
  空中似乎已有隐隐的血腥味传来,为这即将正式上演的战争,成就一场盛宴。

    ☆、035血色疆场

  果然不出赤炎烈所料,赤凌霄安营扎寨旦日便下令出兵,肖武率兵出战,与东辰军在城门外打在一起,肖武是不遗余力,而东辰军却不恋战,总在激起南黎众将士战意时鸣金收兵,如此反复,使得战不像战,却像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了。
  肖武又一次从战场返回,众人都聚集在了议事厅中,各个将领面色沉重,都在猜测东辰那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忽然,王副将指着肖武质问:“是不是你与东辰串通好了来演戏糊弄我们?!”王副将这一问声色俱厉,显然已是怒到极点。
  王副将以为肖武会说出一堆辩解的话,孰知他只是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王副将一眼,冷声道:“没有。”王副将微愣,这厮什么态度!以为当了他们的将军就可以这么目中无人么?
  “肖将军,难道你不该解释解释么?”这声将军,王副将喊得可是比叫仇人的名字还要咬牙切齿,或许此时在他眼中肖武就是一个仇人,不过这个仇人暂时还不能杀。
  然,这次肖武却是决定彻底无视王副将了。王副将被气得两眼一瞪就要发作,一直在旁看戏似的赤炎烈却终于开了口:“若不想麻烦别人替你收尸,最好现在就闭嘴。”这是对王副将的忠告,在王副将叫嚣时,赤炎烈并未放过肖武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意,他向来不是一个很能忍的人,能任王副将叫嚣到现在,怕已是极限了吧。
  王副将心不甘情不愿地闭嘴,赤炎烈继续道:“对于此次东辰的行为,诀,你怎么看?”
  沐寒诀沉吟道:“他们这么做,目的不过三,一为使我方将士松懈,二为引起我方内乱,三便是东辰在等人。”
  听到那句“为引起我方内乱”时,王副将羞愧得无地自容,若真如沐寒诀所说,那他方才的行为不正是引起内乱之源么?
  王副将羞愧之下便向肖武道了歉,肖武却是一副冷淡的表情,丝毫不理会王副将道歉的言语,气得王副将差点儿又破口大骂。
  东辰的确是在等人,只是在第二日看到东辰那方领头之人时,南黎这边吃惊不小,而最为惊讶的,却是肖武。
  肖武挺直地坐于马背之上,神色复杂地看着对面之人。一身盔甲为原本漂亮的女儿家添了几分肃杀之气,司徒锦心英姿飒爽地驾御着坐下黑驹,那凌人的气势当真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味道!
  怎么会是她?肖武深沉的双眸痛苦地注视着冷若冰霜的司徒锦心,这个他承诺要爱护一生的女子,难道今天就要他们兵刃相见么?
  司徒锦心亦看着肖武,只是她清亮的眸中却带着不可抑制的怒气,“得知你命丧河中,我悲痛欲绝,本想赶来替你抱仇,却又听到你未死而投靠南黎的消息,你可知我是何心情?肖武,你太令我失望了!”司徒锦心的话语中满是指责与痛心,肖武张口欲解释,却终究什么都没说,他,不能对不起白白死去的兄弟!
  狂风将两军的旗帜吹得裂裂作响,对峙中的两人内心剧烈挣扎着,撞在一起的眼神却毫不退让,谁都没有看见对方眼中竭力深藏的痛苦。终于,司徒锦心抬手一挥,无情的话从嘴中吐出:“杀!”
  得到示意的东辰军开始摆阵进攻,肖武深深地看了司徒锦心一眼,沉重的字眼艰难却也坚定地落入每个南黎将士耳中:“杀!”
  两方对决,不再是昨日那过家家般的小打小闹,阵法、武力、弓箭……一个又一个身穿盔甲的兵卒倒在血泊中,有东辰的,也有南黎的。势均力敌的结果便是两败俱伤,而同样强大的军队之间的战斗,即便胜出,付出的代价也必将是惨痛的。
  肖武冷静地指挥着阵法的改变,司徒锦心亦如是,他们就像操纵着万千棋子的棋手,哪方棋子会走向灭亡,取决于谁的技艺更高。那些棋子的命运,都掌握在这两人手中。
  失去操控者的棋子只会变成一盘无用的散沙,或许有人正是深谙此道,便将暗箭对准了司徒锦心,只要她一死,群龙无首的东辰军只能任人宰割。司徒锦心看不到暗处的危机,而肖武却是瞧得真切,眼见箭矢朝着司徒锦心破空而去,肖武急得大吼:“心儿,小心暗箭!”
  有肖武的提醒,司徒锦心顺利躲过暗箭,只是她看向肖武的目光却愈加复杂。司徒锦心本以为肖武投靠南黎是背叛了东辰,背叛了她,她以为肖武曾说过爱她的话都是骗她而已,所以她才会那般气愤,可肖武果真只是骗她,为何还要在乎她的安危?为何不任由那支箭刺穿她的身体?肖武,你到底在想什么?
  见司徒锦心躲开暗箭,肖武提起的心终于放下,肖武禁止了放暗箭的行为,又观察起两军局势,分析着合适的阵法。司徒锦心的失神也不过片刻,现在的她身负东辰众多兵卒的性命,由不得她多想。
  厮杀还在继续,将士们的哀嚎□充斥着整个战场,鲜艳的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人体的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战争无疑是残酷的,多少人流着血和泪完成一场又一场战斗,士兵杀红了眼,甚至将同伴当作敌人毫不留情地斩杀,灰色的天空下一片已看不出本来颜色的黄土,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肖武总会问自己他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看着自己曾经的同胞与现在的同胞接二连三地倒下,肖武无法不动容。他与肖文的愿望是要这天下太平,百姓再不受战乱之苦,可如今他就这样看着一个个血肉之躯倒下却无能为力,肖武只能说服自己,这种牺牲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所的牺牲都会变得有价值;总有一天,这天下将不再有血腥的战争!
  这一仗,才真正称得上南黎与东辰的第一仗;这一仗,双方损失惨重;这一仗,以南黎的胜利告终。
  南黎胜了,肖武却没有感觉到多开心,他将被擒的司徒锦心放走,看着她的背影一步步远离他的视线。
  直到再也看不见司徒锦心的身影,肖武毅然转身进了城门,面对狷狂的红衣与清雅的白衣跪地道:“臣私自放走敌国将领,特向皇上与帝君请罪!”
  赤炎烈却未如肖武所想般责怪于他,只是不冷不热道:“此次权当功过相抵,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谢皇上!”
  这时,一名飞鹰成员却传来了消息,沐寒诀接过飞鹰递来的纸条展开,看完纸条上的内容后,沐寒诀脸上没了一贯的笑。
  赤炎烈道:“怎么了?”
  沐寒诀将纸条递给赤炎烈,“我们低估了赤凌霄。”
  赤炎烈看了纸条上的内容,亦是面色一紧,看来对付赤凌霄没有预想的那么容易。

    ☆、036意外横生

  “皇上,可是有何意外?”见沐寒诀与赤炎烈皆是一脸凝重的表情,钱副将急道。
  赤炎烈运气内力将纸条化作粉末散去,又对钱副将及一干等待答案的将领道:“你们只管做好自己分内之事,此事朕自会处理。”
  想到纸条上的内容,赤炎烈眸中闪过一丝冷光与面对猎物时的兴趣。赤炎烈与沐寒诀都早已料到赤凌霄不会只攻临水城这么简单,因此已将青琊调到望云山,再分别遣了些空的杀手扮作士兵潜在嘉谷关与望云山的军队中,不想他们还是低估了赤凌霄的能耐,望云山竟是岌岌可危了!
  赤炎烈与沐寒诀均未理会欲言又止的众人,兀自转身离去,众人只得按赤炎烈所说,各自回到应在之处。
  并肩而行的两人并未露出多么严肃凝重的表情,反而难得有了些兴趣——强大的猎人总是偏爱强大的猎物。
  沉默良久,沐寒诀道:“我会带人去望云山。”沐寒诀这话分明说得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赤炎烈也清楚要他改变主意绝不可能,遂只道:“今日便走么?”
  沐寒诀道:“事态紧急,自然耽搁不得。”
  赤炎烈低叹,他虽明白其中道理,但一想到沐寒诀这一去不知有多久不能见面,心中便难舍万分。旁边的向庭轲见状很识趣地悄然退下,先去准备出行之事。
  赤炎烈并未在意向庭轲离去与否,只是紧紧地抱着沐寒诀,头靠在他的肩上,似要将他整个人刻入骨血。沐寒诀由着赤炎烈,与他共同享受此刻静谧的美好,这一去,便不知何时再能见了。
  当一切事物准备妥当,终于到了沐寒诀离去之时,赤炎烈千万万语终化作一句:“万事小心,安然归来。”
  “我会的。”沐寒诀不顾周围众人如何作想,与赤炎烈缠绵一吻,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策马离去。
  看着那逐渐远去的白色身影,赤炎烈忽然心中一痛,就好像这一别,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但愿只是他的错觉。
  沐寒诀带了一个飞鹰与十来个藏于临水城中的杀手便前往望云山,若走大道,抵达望云山至少需半月之久,沐寒诀等人便选择了虽难走却近了许多的捷径。
  望云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一旦失守,要再夺回怕是得费一番功夫,何况望云山是三处要塞之一,无论如何也要阻止东辰攻陷望云山!然东辰又怎会不知这点?赤凌霄是决计不会让他们顺利抵达望云山了。
  沐寒诀一行赶往望云山的途中遇到不少阻击,虽那些前来阻击的人都被灭掉,但也让沐寒诀等耽搁了不少时间。好不容易到了望云山脚下,却又衡生意外。
  沐寒诀勒住马缰停止前行,身后众人跟着停了马,沐寒诀看着前方,目光冷冽凌厉。只见不远处一群人挡在道上,沐寒诀一行除了飞鹰外皆是一流的杀手,自然能辨出那些人的不同之处——他们也是杀手!而最前面那人……
  鲜艳的红衣如烈火,似鲜血,邪肆的面庞,恣意的笑,那人,与赤炎烈足有七八分相像!不过在他身上更能看出历经世事的沧桑,还有那经岁月凝淀的气势,他的眼神,似乎目空一切,所有事物都牵不动他分毫思绪。
  “赤凌霄。”沐寒诀不轻不重地吐出这三个字,心中却不得不多了些谨慎,赤凌霄出现在这里,看来是无论如何都不让他们上望云山了。不过,赤凌霄竟能避过他与赤炎烈安插的眼线到此,看来他们又小看了他啊。
  赤凌霄并不意外沐寒诀能叫出他的名字,虽说他们之前从未见过,但对彼此可不是全无了解,何况还有个赤炎烈呢?赤凌霄并未急于动手,反而以闲话家常般的语气道:“算起来,我该你的长辈,白衣卿相就是这般对待长辈?”赤凌霄面上在笑,那笑让沐寒诀想起另一张脸,便觉眼前之人实在不顺眼了。
  “凌王这个长辈我可高攀不起。”沐寒诀说话时,作为武器使用的薄片夹在指间闪过一道冷光,在他身后的杀手见了,鬼魅般的身影便掠了出去。
  自沐寒诀前往望云山,赤炎烈心中总有隐隐的不安,加上一直未见赤凌霄亲自出战,这种不安逐渐扩大。如今已过了七日,飞鹰该有消息传来了吧。赤炎烈坐在桌案前,提着笔却走了神,连墨滴到纸上都未发觉,浓稠的墨便一圈圈晕染开来。
  此时,一人进了屋中,停在桌案前方,“皇上,望云山传来的消息。”
  赤炎烈手中的笔直直落到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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