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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大街上跑着，防空警报不时在耳边怪叫；昨夜刚下过雨，路面上湿漉漉的；道路两侧的商铺、楼房等已经关窗闭户，它们的主人早就被疏散走了。这时候谁还会逗留在火车北站，但愿那几个人并不是阿军，我心里这样想着，道路尽头，是一个铁路工作人员和两个女孩。穿红衣服的女孩似乎崴了脚，“帮我把她们护送到安全的地方。”铁路工作人员看看她们，把一包行李塞给我，然后转身跑回他的工作岗位去了。
我想都没想就要去扶红衣女孩——她似乎很痛苦的样子，没想到她却下意识地躲避了下，用手稍微挡了挡，“诶诶诶，她我来扶，你帮我们拿行李，别男女授受不亲的啊，”同行的女孩一边说着，一边把她自己的行李递给我，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咦？这个红衣女孩怎么看着很眼熟啊？哦，真是太巧了，是欧阳晓晴啊！“欧阳晓晴，”我叫出她的名字，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你是陈文武吧？”她看着我问，“对，”我点点头，同时把一包行李往背上一挂，空出手来指了指前方：“那边走。”同行的女孩奇怪地看看我们俩，问到：“晓晴，你们认识啊？”“你忘了吗？上次在图书馆的事。”欧阳晓晴反问道，“哦，”同行的女孩突然记起来了我，又反过来调侃她：“我当然是记不清啦，我们小美女的追求者又那么多，我哪里记得过来啊”，“秦薇，都这时候了你还会开玩笑。”欧阳晓晴脸上微微泛红，“好啦好啦，我不说了”，同行的女孩这么说着，此时防空警报已经响过2遍，头顶的云层中隐约传来了战机隆隆的声音。“我们赶快走，找个地方隐蔽！”我对她们说：“来，欧阳晓晴，另一只胳膊搭在我肩膀上，我们快一点，到那边去。”我指着不远处公园里的绿化带说，这里远离建筑物，地势开阔又便于隐蔽，是绝无可能成为空袭目标的。
我们刚找了一处灌木丛隐藏起来，就看见两架敌军的E18无人战斗轰炸机呼啸着从不远处超低空掠过，“唉哕”，欧阳晓晴双手紧紧护着右脚踝坐下，“你这脚踝是什么时候伤的啊？这么严重。”我对她说，“是在富城上火车的时候，对啊，你是富城人吧？”“嗯，我是富城的，都不知道富城现在怎么样了，有没被空袭什么的，我家里人都在那里，我好担心啊，”我连珠炮似地一通发问，她愣了下，欲言又止，同行的女孩也沉默下来，她们都在回避我的眼神，此时天空中又掠过1架阿军的E18战斗轰炸机，2架我军的K31“裁决者”歼击机追在后面紧紧咬住不放，市区方向传来密集的高射炮射击声和几声爆炸。“你能告诉我真实的情况吗，我现在都没法联系家里人，手机被电磁脉冲破坏了。”我不安地催促她，“其实，现在富城与外界的联系全部都断了，我离开的时候，”欧阳晓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她的眼神一直在飘忽不定：“富城已经被空袭过好多遍了，我这脚就是上火车前躲避空袭的时候，滑进弹坑里摔的。好可怕啊！城里断水断电，许多地方都被轰炸，连大一点的主干道也被炸坏，还有许多敌人的特种兵在活动，我还听说：”她顿了顿，我急迫地追问：“听说什么？”“听说我离开的那一天，城里就开进了很多敌人的装甲车，有一个大的防空洞也被炸毁。”“防空洞？你确定吗？”我几乎想摇晃着她来求证：“城里还有居民吗？他们有东西吃吗？”她看着我的眼睛说：“有一个防空洞被炸了，大家都这么说，城市里很多地方都在冒烟，我无法确定，城里肯定还有不少居民，只是店铺全都关闭了……”欧阳晓晴没有再往下说，因为她看到我痛苦地深埋着脑袋，我多想哭啊！可是在两个女孩面前，我下意识地控制着担忧的眼泪，“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起富城……”她看着我，我只是简单地摇摇头，“嗯呜~！”远处的天空中，一架我军的K31歼击机冒着黑烟，怪叫着栽落下来，而阴沉的天空中，却绽开了一朵伞花。真见鬼，我们先进战机的数量远远不足，区区几千架怎么能对抗敌人的数万架？还得把有限的空中力量分散用于保卫空军基地自身的安全，对抗敌人的围攻，就只能够把面临淘汰的二三线战机，拿来应付敌人对其他地域的进攻，可是这些性能落后的战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呢？况且还是有人战斗机对抗无人战斗机！？
接连几天，我们都在执行协助疏散避难的任务。5月7日，敌人所谓的“白色方案”行动进入第4天，空袭强度却没有减弱的迹象。相反，万恶的敌人扩大了他们的打击目标：重要道路枢纽、桥梁、涵洞、掩蔽所，甚至包括了防空洞。他们在打击中还使用了特种弹头：如云爆弹、膨爆弹、热压弹等——特别是膨爆弹这种原子弹的替代品（在这个时代，核弹早就被淘汰了），利用特殊的物理反应产生电子的能级跃迁，来激发和维持特殊的链式化学反应，同样具有核武器的高温、高压、大威力的特点，由于其爆炸时不释放各类辐射，也不产生放射性污染，在使用时没有心理顾虑，又能造成大规模伤亡，于是被阿军大量使用。“今天，我们的任务是协助进行区域防空。”集合队伍时，排长对我们下达了任务，我们按部就班地照做了，在各自的岗位上各就位——在这场无法抗拒的可怕战争中，我们不可逆转地成为其中每一个，微不足道的可怜的小人物。
“报告，东南方23公里处发现敌方巡飞弹4枚！”我盯着屏幕说道，老马下令：“开电磁干扰！”“是！”“战术网格显示：”下士王多朗读出他所收到的早期预警信息：“东北方向发现敌军E15H8I4战斗机3架！”“关闭雷达！无线电静默！”老马语调急促地命令道，E15H8i4是阿军装备的一种重型无人战斗机，专门用于执行防空火力压制即我们所说的“野鼬鼠”任务。说时迟，那时快，我们一把关闭电门，断开对空中“猛犬”电子战飞机和“隼式”小型无人歼击机的控制（它们将自动转入自主控制，执行预定任务），接下去要做的事就是等待，等待空军部队去将它们击落，而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只有等待它们的打击过去后再次开机作战。敌人的先进反辐射导弹肯定已经发射，我不知道谁会被击中，但肯定有人会被击中。
“轰隆！”一枚反辐射导弹从空中落下，径直将隔壁街区的一个无人机工作站炸烂，这个工作站里面有3排的3名战士，他们粉身碎骨，瞬间就成了烈士。导弹落点距离我们也就300多米，以至于我们的移动式方舱也被震得嗡嗡直响！随着震动，我的五脏六腑似乎都跟着一起震颤！太难受了，此时外面一片嘈杂，伴随着防空炮火和轻武器的射击声，有一些人拎着一些水枪和灭火器去扑火，我想拉开伪装网查看外面的情况，手却抓到了一截温热的血淋淋的肠子上，网子一抖，一颗眼珠又落到了我的手背上，好可怕啊！我顿时吓得大声尖叫，缩回了方舱内。听说最近这些天里，自动化平台指控方舱一类的控制站，在这些控制站中工作的人员，他们的伤亡比高达70％！果然此言不虚。
“看你的手，”小孔说着，递过来一些纸：“擦擦。”我接过纸巾擦拭血迹，手指却在不听使唤地哆嗦，“你被吓到了？你害怕什么？”小孔问道，我摸摸自己的头盔和防弹衣，一句话也不说，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象我的身体被弹片切成碎块，我的血液被爆炸的气浪泼溅得到处都是。真是越想越害怕！“拿出男人的勇气来！”小孔双手搭着我的肩膀，不过看得出，他也很紧张很害怕，他看着我说：“这就是战争，总要有人挺身而出，也总要有人献出生命。不要害怕！有三层防空网罩着我们呢，嗯？我们开始工作吧，保护好我们的机场，多一架战机升空，就多一份力量。”
我点点头，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恐怖的场面，不去看外面那段挂载伪装网上的肠子，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操控着无人机与敌人的巡飞弹厮杀。
第三十三章：特种战争
“这仗还怎么打啊？”我们排里最骁勇善战的战斗班林班长也忍不住，发起牢骚来：“敌人的巡飞弹目标又小，速度又快，数量多不说，还都挂着炸弹，有的还装机枪，既可以重复投掷炸弹、扫射，本身实际上又是一枚导弹。不理它们的话，地面全遭殃了，”“你想说什么？”小孔站起来问道，林班长看着我们质问：“我们用高射炮、高射机枪、单兵防空导弹拦截它们的时候，你们干嘛去了？都干巴巴地坐着看演出？我们都累得不行了！单靠我们对付不了它们啊同志！”“我们也尽力了！”我不禁大声反驳道，小孔的脸也憋得通红：“我们怎么不想打？那些该死的巡飞弹就在我们头顶飞来飞去，可是只要控制方舱一开雷达和天线，阿军无人机的反辐射导弹立刻就会打过来。就在今天上午的战斗，我们阵地附近街区就有两个无人机方舱被摧毁了！除装备外那支部队还损失了5个人，我也很难办，不开机什么也做不了，开机就等于自杀！”
“那帮混蛋的反辐射导弹的确是个威胁呀，”排长双手抱着头盔走了过来——他没戴头盔，这个场面真是稀有；为了作出表率，开战后一直以来他从未摘下过头盔，“不过，也不用过分害怕它，总是会有应对的办法的，”他对大家说：“我们等下一起商量一个应对方案出来。而现在，我想说一下另外一件事，”排长扣上头盔，用他那坚毅而无所畏惧的目光扫视着大家：“我听说，早上有一枚反辐射导弹把对面街上的工作站给炸了，尸体残骸飞到我们阵地上，把一些人吓得不轻，”排长轻蔑地一笑，大手一挥：“在我看来，这很正常，每个第一次跨入战场的士兵都会这样。没事，这种场面见多了后，你会对躺在你身边腐烂的尸体视而不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今后我们不是一个国家在单打独斗；就在今天早晨，我们和晓国、巴基其旦、阿克汗这三个同样被敌人侵略的国家签署协议，结合成盟军，阿军和央军共有360万军队、3万多架战机；而我们盟军也有700万以上的军队、2万多架战机，一场地区大战正在上演。”他顿了顿，继续说：“滨海国家中另外三个国家：达尔卡、瑞兰和陶国，甚至还有我们的西北邻国卡尔达斯塔不久也将加入盟军。我相信：敌人，特别是阿军，他们嚣张的日子已经不长久了。”排长微笑着向我们宣告。
阿国总统达达毫无证据地诽谤是我军打下了阿国的民航客机，指责我们是恶毒的屠夫；不过，阿军的“白色方案”执行后，大家才见识了谁是赤裸裸的屠夫：阿军的无人机、巡航导弹、弹道导弹、远程火箭用于对军事目标进行打击，而13万枚巡飞弹则对民用目标进行狂轰滥炸——公交车、立交桥、防空洞、主干道，一个都不放过。在一个波次的密集空袭中，1枚巡飞弹投下的4枚炸弹，击中了我们斜对面的一个小型民用防空洞，而这里面隐蔽着11个平民！防空洞里瞬间成为一片火海，从里面传来一片尖叫声！
“快去灭火！”人们大喊着，这时，我们连的一辆无人消防车正好在附近，便在我们控制下开了过来，却打不出水。“哦？”高波看着机器说：“看起来线路出故障了！”“我来用手动操作，高波，跟我来！”我刚要冲过去，头上又响起可怕的怪叫声——另一批次10枚巡飞弹正向这里飞来，我刚停住脚步，身后就响起林班长的声音：“大家不要怕，快去救人，有战斗班保护你们！”等我们好不容易扑灭了防空洞里的火，却发现那里面的11位平民已经全部遇难，在与巡飞弹的战斗中，战斗班也有两人负伤。“我们要勇敢面对战争和死亡”，排长刚从其他阵地回来，看到这一切，看到被浓烟熏黑的我们，当下就这样对我们说：“我们的责任已经尽到了，剩下的事民政部门会解决。不要害怕和悲伤，大家都精神点，要记住为了自由与和平总是要付出代价！”“排长，”有个士兵不解地提出疑问：“这很明显是个民用防空洞嘛，为什么阿军还要轰炸它？”“听着，现在你们要对付的敌人就是这么个混账东西，轰炸民用目标，无非就是想增加我们的平民伤亡，造成社会恐慌和混乱，让我们失去抵抗的意志，同志们，”排长双手挥舞着拳头，大声问我们：“我们绝对不会屈服，是不是？”“是！”大伙齐声回答，林班长带头喊道：“绝不屈服！”“绝不屈服！”一片山呼海啸般的口号。
时间很快来到5月中旬，阿军继续上演着他们的现代“闪电战”大戏。我们也逐渐明白了是什么原因让巴基其旦和晓国两个大国，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国破家亡，遭遇战败的原因。“排长！”林班长丢下沙沙作响的步话机，紧张地向排长报告：“我们与城外的联络中断了！”排长点着一支烟，猛吸几口，然后又丢掉，狠狠地踩灭，说道：“跟我去通讯排！”林班长回头看看他那帮士兵，喊道：“守好阵地！”然后头也不回地跟排长走了。
1个小时候后，排长给我们带回了一些可怕的事实：我们所处的达置与周边城市的通讯联络已经全部中断，周边的通信基站和主干线路也被破坏殆尽。“根据友军拍摄的侦察图片判断，西南面的古铜市应该已经被敌军占领。”排长还是那样的冷静沉着，没有一丝的惊慌失措：“林班长，说说你了解到的情况，”林班长擦擦头上的汗，对大家说：“我刚才和一支侦察排，摸到西环市城区里面去了，那里也有一些敌军特种部队在活动，”一听到“摸到”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