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完赤兔骑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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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完赤兔骑皇帝-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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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布抬手以指抵住那戟头,漠然地扫视二人:“要侯爷这样进去?”
  一名虎贲卫士道:“这是礼制,请温侯见谅。”
  吕布冷笑一声,也不看那二名虎贲卫士,拔腿大步向刘协所在的内殿走去。两人吃了一惊,全不敢伤了他,也不好轻易收回铁戟,只得就着他的步子跌跌撞撞向内殿跑去。
  
  刘协正坐在榻上翻看竹简,仿佛并不知吕布进宫一事。
  直至虎贲卫士压着吕布到了身前,他才悠悠将竹简倒扣下,抬眼微笑道:“温侯。”
  吕布目光阴沉,死死盯着少年天子纯洁又无辜的表情,咬牙切齿道:“陛下,给末将一个解释。”
  刘协微微扬眉,故作惊诧道:“温侯不知道吗?这是从周代起的祖制,五大不在边(注)。”
  吕布沉下脸,幽黑的双眸一动不动死死盯着刘协。
  刘协悠悠解释道:“温侯身为司空乃是三公之一,依旧制,三公领兵入见,皆交戟叉颈而前,意在试探。”刘协故意顿了一顿,一脸无辜地耸肩摊手:“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
  话音未落,吕布突然两手夺过两柄交于颈间的铁戟,并入一掌横握,抬膝用力一磕,两杆铁戟都弯折了一个弧度,被吕布冷着脸丢到一旁!
  
  刘协惊得一时忘了言语,就这么一动不动傻傻地望着吕布。
  吕奉先气呼呼地上前数步,虎贲卫士欲拦,却无一人胆敢上前。吕布凶神恶煞地提起少年天子的衣襟,龇着牙道:“祖宗立下的规矩,你是皇帝,你可以改。”
  刘协又惊又怒,死命拍打着吕布的拳头:“放肆!给朕放开!”
  吕布怒气冲冲地将少年天子往旁的一掼:“没有五大!侯爷就是老大!”他说罢转过身,表情扭曲狰狞,大步走了出去。
  刘协狼狈不堪地扑倒在地,通天冠磕落,滚至墙角,长发尽散。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吕布的背影潇洒地消失在视野之中,周遭无数卫士竟无一人阻拦!
  
  许久之后,刘协哽下一口血,细长漂亮的双目中满是阴鸷,堪堪将一口银牙咬碎:“吕奉先……你给朕记着!”
  
  再说吕布出了崇德殿,迅速拐入一处无人的墙角,捂着膝盖龇牙咧嘴地跳脚:“~!@#¥%居然是精铁打的戟,哎哟喂侯爷的膝骨……裂了裂了……”
  
  吕布回了司空府后,夜里左思右想睡不着,终于意识到此时小皇帝的权利已超出了他的想象和容忍限度。
  第二日,高顺依约来到司空府,只见吕布眼下两道深迹如搽了灶灰一般,不由大惊:“主……公?”
  吕布心不在焉地瞥了他一眼,兀自托着下巴继续想心事。
  高顺见吕布不似抱病,舒了一口气,道:“主公,昨日进宫……”
  吕布阴沉着脸道:“征讨袁术一事暂且搁一搁。你派人替我去查,朝中哪些人是皇帝的亲信,又有哪些将领与他们交往过密。”
  高顺怔了半晌,颌首道:“是。”
  
  他犹豫片刻,又道:“只是征讨袁术一事,我们若不出兵……”
  吕布不耐烦地扬了扬手:“袁术已是穷弩之末。不必再说,照我说的去办便是。”
  高顺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司马懿走了进来:“主公,听说你不打袁术了?”
  吕布怔了怔,皱着眉站起身向屋外走,果不其然瞧见高顺躲在不远处探头探脑地张望。
  吕布怒道:“高——顺——!”
  高顺吓得迅速缩回脖子,一溜烟不见了。
  
  司马懿叹气道:“高将军也是为了主公好。”
  吕布自然知道高顺忠心,哼了两声,气也便消了,走回榻旁坐下。
  司马懿道:“主公,袁术不能不打。你奉天子以令诸侯,袁术冒天下之大不韪自称皇帝,主公若不出兵,各路诸侯定会不满。”
  吕布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心火已平,无奈道:“好好,侯爷出兵就是。”
  司马懿道:“若是主公有事脱不开身,未必要亲征,只是这样子终究是要做天下人看的。”
  从前吕布手中只有一小支并州军,习惯了戎马倥偬,从来都是领兵亲征,却从未想过闲下来命手下大将自己去打。司马懿这一说,他顿时如醍醐灌顶,双眼亮了起来。
  高顺、张辽等人早已是能抵挡一方的大将,何不趁此机会给他们立功的机会?
  吕布喜道:“快,快把高顺叫回来!”
  
  过了数日,高顺在校场点兵,身为主帅前往扬州征讨袁术。
  荆州一战赵云立了功劳,已被提拔为平虏校尉,此次随高顺一齐出征。
  
  吕布安坐于司空府中,捧着司马懿送来的名单,缓缓勾起一个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注:五大指的是三公、外戚等五类权臣,汉朝为了控制这些权臣不许他们领兵在外,但是总会有迫不得已的时候,于是就有了“交戟叉颈而前”的规矩

高将军出去打仗了,大将军留在许都和小皇帝玩游戏

似乎还是有些慢热了,我正在努力加快矛盾的激化
等到袁术袁绍兄弟都被发了盒饭,所有横亘在小皇帝和大将军中的人都会被清场




18

18、第十八章 春日狩猎(一) 。。。 
 
 
  春射秋养,这时节虽是征战不断,却也不影响少年天子狩猎的兴致。春射本是历来的习俗,昔年董卓与李傕从不会让小天子踏出宫门一步,自不必说狩猎。然而今年的司空吕布却主动上书为天子安排狩猎事宜。
  刘协马术仅是勉勉强强,更莫提狩猎的技巧,只是镇日闷在宫中勾心斗角也怪累的,能抽出闲暇游猎玩耍他自然是再乐意不过。
  
  刘协将吕布召进宫,面前摆着吕布呈上来的奏折,故作不太在意地问道:“温侯,如今征战连年,这狩猎一事会否太过铺张?”他边说边拿眼去瞟吕奉先,眼角流溢的点点光彩泄露了心中的期待。
  吕布面无表情地盯着少年天子,半晌过后,刘协脸上有些架不住了:“咳,那个……”
  吕布突然点点头,一脸漠然:“是太铺张,那就算了。”
  刘协:“……”
  
  “咳。”刘协脸色微微发红,藏在案下的手不断绞着衣角,手心中已布了密密一层汗水:“那个……如果一切从简的话,似乎也不是太铺张……哈,温侯说呢?”
  吕布心中窃笑,面上却依旧是波澜不惊:“陛下说的是。”
  刘协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道:“那,一切就交由温侯负责。”
  吕布简洁地答道:“陛下放心。”
  
  两人尴尬地大眼瞪小眼,片刻后刘协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唾沫,脸色更红了。
  吕布:“……”
  刘协道:“只是,朕不擅狩猎之术……”
  吕布并未嘲讽,一脸真诚道:“如此,余下几日末将会亲自教习陛下……”
  刘协垂下眼,故作云淡风轻,手心却已被汗水浸润。他打断道:“温侯事务繁忙,怎好叨扰。前日叔……刘艾已由典农中郎将转为虎贲中郎将,温侯去知会他一声,便由他来教朕罢。”
  吕布怔了片刻,脸色逐渐沉了下去。
  
  司马懿曾让他防备刘艾,说此人并不简单,吕布想起之前刘艾的言行举止,对他也颇是怀疑。看到小皇帝如此倚重此人,吕布更是暗暗不爽,冷声道:“末将知道了。”
  
  吕布回到司空府,憋了一肚子不快,独自躺在将军榻上生闷气。
  司马懿举着几封高顺送来的信笺推门而入:“主公……”
  吕布一动不动,定定地望着房梁出神。
  司马懿皱起眉头,走上前在吕布眼前挥了挥手:“温侯?”
  
  吕布突然翻身坐了起来,将司马懿吓了一跳,手中的信笺落在地上。
  吕布冷哼数声,横眉道:“你看侯爷怎样?”
  司马懿怔了半晌,莫名道:“什么……”
  吕布伸长了健壮的胳臂,不悦道:“那白白嫩嫩的王侯子弟有什么好的?侯爷要亲自指点小皇帝是给他面子,他……”吕布越说越气,猛地站起身,揪着司马懿的衣襟将他拎到眼前,鼻尖相抵,大眼瞪小眼:“侯爷生得不如刘艾吗?嗯?侯爷力道不如刘艾吗?嗯?”
  司马懿被他喷了一脸唾沫,尴尬道:“呃……”
  吕布愤愤地松开司马懿,怒拍桌道:“狗男男!”
  司空府第十五张木案成功殉职。
  
  翌日,司马懿召来负责置办司空府家什的官员,偷偷做了番交代。
  “对对对,下一张几案要精铁打的。”
  “不不不,不要告诉温侯,铁面上薄薄铺一层木板混过去……”
  
  自那日刘艾将话与刘协说破后,刘艾始终躲着刘协,两人回到许县后只见过两三回面,亦都是匆匆打了个照面刘艾便避开了。
  刘协虽有心想见他,却又拉不下这个面子,独自一人躲在宫中抓心挠肝地生闷气。此番春射一事恰好给了他借口,便借吕布之口讨得这个相处的机会。
  
  然而不见时销魂,见了面亦令人难以展颜。
  刘艾对刘协始终保持着一种疏离而淡漠,便是两人共乘一马、四手交握时,刘协紧张得身体微微颤抖,刘艾的情绪却始终如死水一般平静,毫不起波澜。
  
  “陛下,你看准那棵树。”刘艾柔声地提醒道。
  刘协尴尬地收回游离的目光,努力摒除自己脑中的杂念,聚精会神地盯着目标。
  刘艾握住他的手拉开弓,指点道:“肩下沉些……再沉些……陛下?”
  刘协浑身已让汗水浸透了。他脱力地松开手,小心翼翼向刘艾怀中靠去。
  
  刘艾沉默片刻,跳下马,温柔地抿唇笑道:“陛下累了,先休息片刻,臣去那边走走。”
  刘协既愤怒又寒心,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他用尽最后的勇气哀求道:“叔玉,不要叫我陛下……”
  刘艾仅是沉默。
  
  刘协心凉如水,绝望地阖上眼。他何尝不想松手,只是十数年来的依赖、眷恋与爱慕并非三五日之间便可从心底摒除。
  他如拽着溺水时的稻草般死也不愿松手,用最卑微地姿态争取着:“……叔玉,你上马,带我去前面看看。”
  刘艾亦不会抗旨,沉声应了,跃上马缓缓向前驰去。
  
  刘协的身体僵硬如木桩,两人肩足相抵,却始终尴尬地沉默着。刘协突然伸手,死死地掐住刘艾的手腕,指甲狠狠嵌入他的血肉中。
  刘艾吃痛,微微皱起眉头,又艰难地展开。
  刘协用尽全身的力气,侧身目光怨毒地盯着他,凑到他耳鬓咬牙切齿道:“刘叔玉,你一定要对我这么绝情?”
  刘艾的神色闪过一刹那的犹豫,旋即又面不改色地望向前方,淡然道:“陛下。”
  刘协气得发笑,连连点头道:“好,好。”
  刘艾心头猛地一紧,眼皮微颤,嘴角旋即一痛。
  刘协两手攀上他的脖颈,用力咬上他的唇际。分明疼的是刘艾,然而害怕疼痛到颤动不止的那人却是为恶的刘协。
  
  少年天子缓缓松开齿关,嘴唇因染上了血迹而红得触目惊心。他旋即又心疼地凑上前舔去刘艾嘴角的血液,卑微而又哀伤地将它变成一个亲吻,颤抖着将舌头探入那人口中。
  刘艾浑身一颤,理智在霎那间灰飞烟灭,松开马缰狠狠搂住小天子的肩头。然而他旋即又回过神来,该搂为擘,倒扣着刘协两肩将他向外拉开,涩然道:“陛下……”
  出乎意料的是,刘协未哭也未闹,亦在瞬间冷静了下来,仅是嗤笑了一声,转过身坐正。
  
  马缓缓绕着校场踱了一圈,刘艾掌心的汗水已将马缰浸透了。
  他拿起弓,塞入刘协手中:“陛下,开始罢。”
  刘协深吸一口气,用力拉开弓,狠狠一箭向前射去!
  
  待一日的教习完毕,刘艾将刘协送回寝宫,跃下马向他伸出手。
  刘协并未将手递上去,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叔玉。”
  刘艾怔了怔,目光有些闪躲。
  刘协抿了抿唇,冷静地开口:“你想清楚了?”
  刘艾不语。
  刘协自嘲地笑了笑,垂下眼轻声道:“董承有意向朕投诚,朕亦有意拉拢他。他有一女与朕年纪相仿,朕与荀卿商量过,明日便要下旨纳她。”
  刘艾神色一动,却依旧无语。
  刘协忽觉一口恶气涌上心头,恶狠狠地拍开刘艾的手,自己从马上跳了下来。
  
  他上前两步,与刘艾凑得极近,鼻尖相距不足盈尺。分明是近在眼前的距离,却又恍惚远如隔山。
  刘协咬着牙嗤笑了几声,细长的眉眼中闪着阴鸷的光芒,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是你逼我,你莫后悔。”
  刘艾仿佛丧失了言语的能力,始终闭口不言。
  
  刘协狠狠一拂袖,转身大步走入寝宫之中。
  
  如此练了三天,吕布来到校场检验小皇帝的箭术。
  刘协抄起一把青铜长弓,搭上箭,双臂软绵绵地拉弓。他似乎十分吃力,额际微微渗出汗水,弓弦却仅拉开了一些。他控制不住一般松了手,弓箭飞出不足一丈便掉落在地。
  吕布浓眉微皱,挑了把轻便的木弓递给刘协:“陛下,试试这个。”
  
  刘协羞赧一笑,接过弓搭上箭,这次并未费太多力气便将弓拉开了。
  吕布指着三十步外的一棵柳树道:“陛下射那树干试试。”
  刘协左右摇摆地对着目标,一松手,飞箭射中柳树十步外的杨树,被树干弹落在地。
  吕布:“……”
  
  他蹙眉看着刘艾,语气颇有些不善:“还有十五日便是游猎之日。”
  刘艾低着头,正欲开口,却被刘协漠然地打断道:“温侯,刘侍中他不善骑射,难担此重任,接下来几日便由温侯亲自来教朕罢。”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刘艾戏份有点多,不过接下来就少了,相信我……他只是激化矛盾的一个重要道具【后妈被煽飞……




19

19、第十九章 春日狩猎(二) 。。。 
 
 
  翌日,刘协醒后梳洗一番便来到校场,吕布已在校场中候着了。
  他习惯了戎马生涯,如今待在许县中,手下的事务又都交给司马懿、郭嘉等人打理,一旦闲下来反倒有些无所适从。故教刘协练习箭术一事他虽不说十分上心,却也乐得打发时日。
  
  吕布自从董卓手中得了赤兔后极是宝贝,连高顺、张辽、魏续等人也无这殊荣骑上赤兔,然而刘协骑赤兔马已非一回两回,原先还会啧啧称奇,之后便不大当回事了。
  吕布将刘协抱上赤兔,自己跨坐到他身后,握着小天子的手拉开弓,沉声道:“勿缩颈、勿弯腰、勿露臂、勿前探、勿后仰……”
  刘协兴致十足地听完了,挣开吕布的手,道:“朕试试。”
  吕布漠然松开手,不在意地看着,只见刘协拉满了弓,一箭射中三十步外的一棵柳树。
  
  他扭过头,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吕布,眸中期待不掩。
  吕布“咦”了一声,道:“陛下想射的是那棵杨树还是那颗枣树?”
  刘协:“……”
  
  两人练了一阵,吕布惊讶地发现刘协的箭术并不如昨日那么差,至少五十步内的静物已不再话下。
  他有些奇怪刘协的箭术为何会在一夜之内进步如此之多,唯一的解释便是刘协昨日故意为之。
  可刘协为何放弃了刘艾转而要他教责,这其中弯弯绕绕的情感纠葛以吕布的直肠子想不明白,也懒得多想。
  
  既然刘协射静物已没什么难度,吕布开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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