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第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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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第三部-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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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也不是容太子的问题,二王兄何必再生气呢?”我还是低著头,淡淡道。 
“哎,你就是这麽好人,这种混蛋怎麽可以这麽容易就放过他呢?不如让王兄帮你教训教训他?!” 
“金国太子出行,身边所配之人必不是凡人,又何必为了雅然一人损兵折将。”说著说著,我不可控制地向萧逸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见一宫妆美女向其不住倒酒,身旁围坐的官员们也在不断起哄。 
心里感到有点酸酸的,我一个在这里单思难耐,他却在那里纵情享乐……我突然站了起来,向呆坐在一旁对我来不及反应的雅颢道:“雅然累了,先行回去休息,麻烦王兄等一会向父王告之。”说完,我头也不回地悄悄从侧门走了出去,离开这个令我差点窒息的地方。 
夜已降临,回去嫣然苑的路上没有多少烛光,我谨靠微薄的月色在漆黑的道上走著,还好练武的身体在慢慢适应黑暗後,也有了夜视的能力,才不至於觉得困难。 
走著走著,我突然停了下来。谁?!身後传来了一不属於花草自然的气息,是人的微微体温。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跟了我多久,不过从他掩藏脚步声和身型,让我在快到家的地方才发现他的气息,此人也确实不是简单之人。 
我转过身来,那人倒也不避不闪地站在我面前,默然以对,以为我受了伤就好下手了吗?他虽背著月色,可看著看著,却怎的如此熟悉,既惊又喜,“萧逸?!”我试探地叫道。 
还是如石落大海,没有回音。“你……” 
“我不是你口中的‘萧逸’,我乃金国的‘寒逸’。”他沈声道。 
寒逸……寒逸…………寒…………某条神经陡然一动。 
“寒峭将军是你的……”“正是家父。”疑团越来越大,怎麽萧逸竟是金国人,而且还是一己捐躯的金国大将军寒峭的儿子?这是怎麽一回事! 
“你找我是为了什麽?”我可不会自大的认为是自己魅力无限,连失去我记忆的寒逸也被我的美色迷得跟著我转。他……他是记起什麽了吗? 
“那天为什麽要出手救我,还浪费内力为我疗伤以至於被师傅所伤?”他镇定地问道。这下,我倒被他镇住了。 
要说吗?说什麽呢?我是你失忆前所爱的人,而我也爱你,所以才救你?!还是,你以前常常照顾我,我这是为了报恩?!或者是…… 
胡思乱想了一通,我正在烦恼之际,他倒也不急於答案,只是静静地待在那里等著我的回答。 
“我……呃……”正为难时,不远处的长廊拐角陡然出现了一盏红色。有侍卫巡夜来了。 
不想我和他的见面被外人看见,我压低声音对他道:“这里不好说话,跟我来。”然後很自然地拉起他的手,信步而行,向嫣然苑走去。 
###### 
寒逸在一片烦杂中抬起头,正想溜到外头去透透气,却正巧看见当天比武场上的对手的身影。 
那个不是王朝的五王子麽?好像叫……雅然?和他倒是挺相配的,优雅淡然的美人。看见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比武的时候。 
他虽然出手伤了他,可他当时露出来的表情,却是惊诧甚至可以说是有点不可置信地後悔。後来还跑到自己身边,为自己疗伤,更是因此被师傅所伤。当时很想问问他,为什麽要这麽做,为一个陌生人,甚至是敌人做到这种地步,到底是为了什麽。 
可他居然一脸幸福地倒在自己怀里,吐出令人难以置信地告白,“逸……见到你……真、真好……咳、咳咳……我……爱……你……”他爱我?!他居然爱上一个才第一次见面的敌人?! 
不可否认,我牢不可破的心,首次有了一丝动摇,因为了他的美?他的眼?还是他脸上连血污也无法湮没的幸福笑容? 
那一刻,我的瞳孔陡然一缩,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袭上心头,有什麽东西,要从心里复苏似的,却带起了这两个月来的恶疾──头疼。我松开了怀抱著他的手,抱著头,虽然这会使我好过一点,可手里残留的感觉,使我的心头空空的,似乎错过了什麽。 
後来,他被人带回去了,而我也因为头疼加上劳累,终是昏睡了过去。 
我们没有机会见面了吗?好想再见见你,亲耳从你口中听到你对我的爱慕,再抱抱你…… 
今天,被师弟硬拉来了参加这无聊的宴会,被不想来,却陡然被告知这是为他而设的晚宴,被想见他的心情左右著,我就这般鬼使神差地跟来了。 
虽看见了他,他看起来伤势好了很多,可眉宇间藏不住的忧伤透露了他的心事,是什麽令他难过,好想他再露出那幸福的笑颜,那时的他,才是真正的光彩照人。想找机会和他说说话,却不料在师弟与他交谈完後,一班无聊的王朝大臣就围了上来,谄媚夸耀,不住劝酒。出於礼仪和金国的名声考虑,我还是一一接了下来。 
正烦恼间,他却正好走了出去,於是随便编了个理由,把那一群人抛下,急急追了出去。 
一道白色的身影在月色下缓缓前行,轻灵飘逸,正著迷间,一阵风忽然吹了过来,撩起他洁白的衣纱,似乎要就此乘风而去,那一刻,我的呼吸陡然重了起来。 
可能是听出了我的声音,他转过身,毕竟他可是一流的好手。直直站到他面前,不闪不避,暗暗期望他可以在这夜色中认出我来。 
“萧逸?!”他轻呼道。看见他在黑暗中闪闪生辉的星眸,心里不可否认地一颤,带著几分失望,几分了然,几分怒气。 
想不到他出口的竟是那个人的名字,那个早已死在我手下的人的名字,“我不是你口中的‘萧逸’,我乃金国的‘寒逸’。”我要告诉他我的名字,那麽,下回再见面时,他就不会再喊错了,他的喜悦,只是为了我这个人。可是,他会记得吗?我无由来地担心。 
他却突然说出了父亲的名字,看来,他这个养在深闺中的王子,对国事还是有所耳闻的。 
後来,我终於问出来了,一直积压在心底的问题,这是对他刚才表现的惩罚,不出所料地看见了他为难的表情。从刚才他的话中,我就明了了几分,他是把我当成他所爱的那个“萧逸”了,所以才…… 
不过看他支支吾吾地在心底乱编理由的表情的感觉真好,撅著小嘴,神色沮丧,时而皱眉,时而在眼底闪过一丝狡诈的光。这麽多古怪的表情出现在他那张美丽的脸上,不会令人感到厌烦,倒是令人生出捉弄他的念头,想再看看,这张小脸还能变出多少有趣的表情,让人想就此看著他的表情,看一辈子…… 
就在我分神间,他似乎对我说了些什麽,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种柔软的触感已牢牢套在了手上。心神恍惚地,我跟著他向未知的前方走去。 
我悄悄回握起他的手,慢慢收紧。真的,真的好想和他就这样,相谐走一辈子…… 

我拖着寒逸回到嫣然苑,在来到寝室外时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确定师傅和宫素已不在里面后,才推开门,把他拉了进来,后又迅速关上门。 
幸好我去时早已吩咐过洛梅不用来侍侯,现在倒也省下了时间。我点上蜡烛,柔和温暖的烛光顿时流洒了一地,看着橘黄的光,身心似乎也已暖和起来。 
转过头来,正要招呼寒逸坐下,却意外地看进一双深邃的黑眸里。不由得怔了怔,才恍然惊觉自己一直拉着寒逸不曾放开。 
忙松开手,“我、我不是……”唉,真是词到用时方恨少,我都尴尬得不晓得如何解释。手腕上却陡然一紧,是寒逸! 
“你、你……”我的嘴巴是怎么回事了,一个晚上下来,我当了多少回结巴。寒逸也不甚在意,“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他说得冷静,我听得迷茫。 
刚才的问题?!低下头想了想,难道是那个为什么的,真不是个好问题!他怎么就不能选择性失忆呢? 
想到这里,心里却陡然一酸。他不是已经做到了吗?他失忆了,选择忘记我,忘记过去半年里发生的事情。 
“因为回忆……因为看见你,让我就像看见了那个爱我的人……”我垂下眼,用一种恍若已经过了很久很久的平静语气道。 
“萧逸吗?你也一定很爱他……”握着我的手赫然收紧,寒逸道。 
“嗯……可惜他不在了,不过,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说到后来,我猛地抬起头来,充满信心地看着寒逸。 
“是吗?”他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动摇,似乎在为难着什么,我可以稍稍期望一下,他是有点想起我哦了吗? 
“他不会再回来了,永远不!”寒逸忽然这样对我喊道,灼灼的眼神,在在说明他是认真的。 
不会再回来?!什么意思?是在暗示他不想恢复记忆吗?我的心陡然一片冰冷。 
###### 
我任由那美人拉过重重宫闱,道道长廊,来到一个小院落里。看他熟悉地听门、开门、关门。不难知道,这里必是他的寝室无疑,只是,深夜时分,他带我来这,单只两人,实在无法不让我遐想连篇。 
看着他拉着我穿堂过室地去点灯,欣赏着他在昏黄烛光下清雅的侧脸,正着迷间,他却霍然回眸,害我差点吓失了魂,来不及掩饰自己对他的注视,只好硬起头皮,直直看向那双灵动的眼眸。 
雅然却首先受不了这般直视,竟低下头,慌张地寻找着理由。真是可爱至极!想不到害羞的他竟也如此可人,在烛光映照下,他洁白的双颊缓缓升起两多红晕,说有多诱人就有多诱人。 
于是我很恶意地再次挑起问题,就是想捉弄他。 
本以为可以看见他的慌乱,却不料挑起了他的伤心事,他的眉垂了下来,眼里有掩不住的哀愁,让我有了心疼不舍的感觉。然而,这一切,竟又是为了那个该死的萧逸!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气闷。 
最可恨的,却是他陡然说他坚信那个萧逸会回来!他会回来吗?不可能。单不论他早已死在我的手下,就算他仍然在生,我也有一千一万种方法让他再也回不来!看着他渴望的眼,自信的眼神,我的情绪被挑衅到了最高点。 
“他不会再回来了,永远不!”我恶狠狠地道,不意外地看见他受伤的眼神。可我铁了心肠,就是不愿说假话安慰他,我不要他为了别人而欢乐,我要他…… 
陡然惊觉原来他在自己的心中,竟占有如此大的分量,难道,这就是世人说所的爱情不成。希望他只看着自己,只想着自己,为了自己而高兴,为了自己而忧愁。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在比武场上的第一次见面,他淡漠的微笑?是他出手伤我时的自责难耐?还是他为了疗伤,后错认于我而含笑告白?………… 
原来,我在无意中所受的伤竟还没好,此伤最是难治愈,情爱伤人在无形。雅然,既然是你下的手,你就要有心理准备,接我的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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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我撇过头,低头看着脚下微晃的影子发呆,而寒逸也不知道再想什么,总之,屋子里弥漫着一种莫名的尴尬气氛。 
“你……” 
“我……” 
两个人同时开口,却又再听见对方的声音后迅速噤声。快速转过头去,正好对上寒逸别有深意的眼神,不禁怔了怔。 
他眼里的东西好复杂,真让人看不懂,不过从以前起,我就没有一次可以看透他,这人是我的死穴,猜不透,摸不透,我的聪明才智在面对他的时候,就向石投大海,无功而返。 
“寒公子还有事吗?天色不早,雅然要休息了。”稳一稳心神,我平静地道。 
“哦,没什么了。”他回道。 
“是吗?”顺口接了句,后面却再无下文了。再度僵持了半晌,我狐疑地瞅了瞅他。怎么还不走?不是没有事了吗?不是厌倦他的存在,只是面对眼前这个或陌生或熟悉的“故人”时,总会觉得浑身很不自在,他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会动摇我的心神。 
“给你。记得还给我。”寒逸忽然道,从怀中掏出一块东西,抛到我手上。 
仓皇接着,拿到光下仔细看,竟是一块黝黑的铁片,上面刻有一个笔画刚劲的“寒”字,或则,可以把这称为令牌。 
“为什么?你……喂!”回头问寒逸,他却已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追到门边,外面的庭院静悄悄的,一切都溶于夜幕之中,怕是找是找不到的了。 
不自觉地握紧手中的令牌,寒逸此举,是不是代表什么呢? 
###### 
我快步走着,直到看不见嫣然苑才停了下来,倚墙而立。 
我到底是怎么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家族令牌给了他?一定是刚才的气氛所致,一时情不自禁而已,虽然喜欢他,可这令牌实在……算了,量他也不会到金国,就当纪念品吧。 
虽然是这样想着,可当想到雅然不会到金国看看,心里还是有点酸酸的。他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忘记萧逸呢?不过既然手上拿着我送的东西,总会有想起我的时候吧?没关系,慢慢来不要紧,只要我的影子可以取代他心里的那个人就好了! 

“然殿下,你醒了?”洛梅的声音在床帐外传来,我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慢慢爬起来更衣梳洗,我还是一副要睡不睡的表情。实在是太困了,都怪那个寒逸,留下这么一句无菱两可的话和一个令牌,害我昨晚夜不能寐,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睡了去。 
“殿下,吃早点。”洛梅恭敬地在桌面上铺满早点,任我挑选,自己则站到我身后,等候使唤。 
“洛梅。”“是!”“那个金……金国的使节团今天什么时候离开。”我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今晨卯时。殿下是想去送行吗?可惜已经出发很久了,怕是追不上了。”洛梅道。 
执点心送入口中的手停了停,“已经出发很久?什么意思,不是卯时出发吗?”我放下点心,认真地问道。 
“殿下今天起来得迟了点,奴婢不敢打扰殿下,所以……”洛梅为难地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我打断她道。 
“巳时了。” 
不怕,用我的轻功应该赶得上的,而且这么多人一起行动,移动得应该不快。想着想着,就站起来来。 
“殿下,你想去哪里?早点不吃了吗?”洛梅看着桌面上没动过多少的点心道。 
对啊,我要去哪里?我就算赶上了,那要做什么?只为了看他一眼么?还是把东西还给他?! 
手指不由得抚上胸膛,隔着衣衫,很容易就能感受到那铁质物躺在怀内的不平感。我一定会还回去的,现在就让我再保留多一会儿,直到…… 
“殿下?”“没事,动动筋骨而已。那个红红的是什么?看起来好好吃!”“哦,那是红豆糕,是洛梅亲手做的,尝尝……” 
早晨,在嫣然苑内就这样过去了。 


陌然 33中 



休息了两天,也就是寒逸一行离开两天後,我被父王叫进了御书房内。大概是想和我讨论什麽时候把二哥找回来吧。 
“来了?坐。”父王知道我进来後没有抬起头,吩咐了两句,又自个儿看公文奏折去了。 
认命地在桌案的左侧坐下,我无聊地四处张望,力求让心里的紧张平静下来。 
“父王!”一人影也不等宣召,直闯进门来。房内的四只眼顿时把目光投向他。 
是雅翩?! 
雅翩原本面带笑容的脸在看清我的样子後,慢慢沈了下来。“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他语带讽刺地道。 
“你知道就好。”父王瞟了他一眼後,再次低下头,认真办公。 
“这就走!”也不请安,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後,怒气冲冲地转身摔门而去。他最後留给我的目光,分明就是当日宴会上的那道,还更深沈幽怨一些。 
雅翩对我有敌意。这是我第一时间获得的信息,如果我还看不出来,我就是瞎子!只是,我到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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