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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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行-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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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黎白风的动作一滞,他仔细的看了看那张信誓旦旦的蛇脸,想了想,发觉她的说的确实没错,青椒除了面部表情丰富了一点之外,左右横竖看起来都和一条水蛇没什么区别。

    青椒见他神色有点松动,连忙乘胜追击道“你就把我放在你的肩膀上,我保证表现的和正常蛇宠一样,就算有话想说,也会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趴在你耳边悄悄说,行不?”

    黎白风实际上也不想再让她缠在右臂上了,走路不平衡尚且不说,关键这家伙缠的还紧,右手差点就过不去血了,这样下去早晚坏死。

    “那行,你保证老老实实的啊。”思来想去,黎白风点点头,同意了下来,同时没忘了未雨绸缪的警告一句。

    “好勒!”青椒喜上蛇脸,以一条伺机而动的水蛇应有的速度“嗖”的一声窜上了来,尾巴一勾他的脖子,整条蛟就盘在了肩膀上。

    她高高的昂起头,像是一个率军出征的大将一般,意气风发的叫道“驾呃,不是,给我冲!”

    黎白风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这才明白过来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合着这是拿自己当坐骑了?他在心中默默打定主意现在暂且容你猖狂,等你长大了能驮人了,有你还回来的时候!

    在心中大致勾勒了一下自己骑着一条威武的巨蛟遨游云海的样子,黎白风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哼。”

    为了避免青椒蹬鼻子上脸而发出一声威慑性的冷哼之后,黎白风甩开步子,径直向着校医院而去。

    反正一时想不出该去哪,那就还是接着昨天的进度开始查起吧。

    校医院二层。

    一撮乌黑的发梢从楼梯的转角悄悄冒出,像是一株刚从地里萌发的小草,缓慢而又小心。紧接着,发梢缓缓向外移动,一双警惕的死鱼眼随之出现,上下左右的环顾着周围的环境。

    “嗖”

    一只碧绿色的小脑袋又从下方探出头来,一双古灵精怪的小眼睛好奇的四处打量着,然而冒出来还没多久,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一样,又“嗖”的一声消失在了转角。

    黎白风缩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手中正假装四处看风景的青椒,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再轻举妄动,见对方扁着嘴低下了头做出一副老实的样子,这才余怒未消的再度把头缓缓的探了出去。

    然而这次眼前的景象似乎不太一样不见了通往急救室大门的走廊,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狰狞虎头,若不是颜色猩红,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你在找我?”一声压抑着怒火与仇恨的冰冷声线从虎头上方传了下来。

    黎白风在心中一声长叹,自然知道对方早就发现了他,故而也不再掩饰,缓缓的直起腰,不卑不亢的看向了面前身着绣虎白袍,满面阴沉的大汉。

    北伯侯,崇侯虎。

    青椒此时早已沿着领口钻进了后背之中,老实的像是条裤腰带,连个头都不敢露。

    “我找你做什么?我是来查案的。”黎白风掏出之前放在兜里的玄鸟玉牌,举到对方面前,再度扯起了殷辛的虎皮。

    反正在崇侯虎的一再坚持下,两人已是仇深似海的局面,虽然为了避免麻烦不想见到他,但是真对上了面,也不必顾及什么。

    崇侯虎看都没看那块玉牌一眼,脸上挂着化不开的寒霜,口中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滚。”

    黎白风被崇侯虎这般态度激怒了,他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怒声道“你看清楚,这是陛下给我的玉牌,你没有资格拦住我!而且,你忘了那天陛下亲口吩咐,不许你来妨碍我?难道陛下的话在你眼中一点分量都没有吗?”

    先把一顶大帽子扣在崇侯虎身上之后,黎白风又发出一声冷笑,不依不饶的说道“你心里也清楚,杀你儿子的人根本不是我,你只是恼恨崇祟因为跟我斗法,元气大伤,给了凶手可乘之机罢了。如今关于这件事,我是最有可能找出凶手的人,要你是这般妨碍,使得凶手逍遥法外,你就不怕你儿子死不瞑目?”

    崇侯虎眯起双眼,死死的盯着黎白风,后者满眼怒火,毫不畏惧的瞪了回去。

    “哼。”

    也不知是哪句话触动了他,崇侯虎袍袖恨恨的一抖,留下一声冷哼,头也不回的沿着楼梯消失在转角。

    “这老东西。”黎白风也毫不示弱的抖了一下卫衣的衣袖,冷哼一声,昂头向着急救室走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 尸身() 
急救室的门并没有锁,黎白风将手搭在门把手上,没怎么用力便打开了门,一进去,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味道就钻进了鼻腔,可能是混着消毒水味道的血腥味,也可能掺杂了些别的成分,总之不是很令人愉快。

    黎白风的眉头微微一皱,略感不适的观察起了这里的局面。

    房间靠墙的一侧摆放着一张床,崇祟正神色平静的躺在上面,双手交叠,置于腹部。由于他平时就是一副皮肤苍白毫无血色的样子,此时也看不出什么异常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

    围绕着这张床摆放着形形色色的仪器,一看就十分高端,甚至有种黑科技的感觉,红红绿绿的小型信号灯“滴滴”的闪烁着,营造出一种纷乱的紧张感。黎白风能认出的就只有显示着一条直线的心电图显示器,以及一个放在一边并没有启用的输氧面罩。

    房间中并非只有崇祟一姑且算人吧,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口罩,只露出金丝框眼镜与紧皱着的额头的医生,呈不规律形分布在崇祟的四周,俱是两手空空,也不显忙碌,全是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此时听到开门的动静,纷纷把惊讶、疑惑的目光投射了过来。

    黎白风张了张嘴,准备解释一下自己的身份和接下来要做的工作,还没等他开口,另一个更为娇贵的主就发话了

    “噗噗噗这是什么味道,好难闻。”

    黎白风差点吓的一激灵,所幸这声音并不大,又隔了层衣服,看众人的眼神,应当是没有听清。这才松了一口气。

    为了避免这不省心的小东西接着捅出更大的篓子,黎白风背过手去,飞快的捏了一下挂在自己背后的青椒,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同时对着一众医生高举起那块玄鸟玉牌,朗声道

    “我叫黎白风,受校长之命来调查崇祟一案,请大家配合一下,谢谢。”

    这番话即是在向众人解释自己的身份,也是在提醒青椒这里有人。本来青椒挨了黎白风那一捏,正想张开“血盆大口”,对着他后腰软肉实施“血腥报复”,闻言自知理亏,只得悻悻的住了口。

    医生们并没有当即相信他的话,而是纷纷把探询的目光投向一个看起来岁数颇大的医生。毕竟黎白风看起来实在是太年轻了,完全就是一个学生的样子,校长怎么可能找这样一个毛头小子来调查北伯侯之子身死这么大的命案?

    那位年长的医生见同僚都等着自己的意见,便摘下口罩,露出了一张沧桑的面容,向着黎白风缓缓的走了过去,口中说道

    “我是朝歌校医院耳鼻喉科主任医师,孙景贺,能不能把那玉牌给我看看?”

    黎白风点头道“当然可以。”旋即将玄鸟玉牌递了过去。

    孙景贺双手接过,举起来对着光亮看了看,微微点头,又用拇指和食指上下搓了搓,脸上露出了确定的神色,将玉牌递还黎白风,道“不错,是真的。”

    这举动怎么那么像是验钞?

    黎白风的眉头一挑一压,显出了很怪异的神色,颇有些弄不懂这神奇的验伪方法,不过他没有纠结太多,而是接过玉牌,快步走向了崇祟的尸身。

    离的近了,崇祟的面容也清晰可辨脸色比起平时要更为苍白,狭长的双眼紧闭,看不见那标志性的蛇瞳,他的脸上而是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并无被凶杀者应有的惊恐,仿佛只是睡着了而已。

    黎白风定定的看着这张脸,心里有些唏嘘。

    他预想过与崇祟再次碰面的情况可能是两人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小路上狭路相逢,然后打的你死我活,不可开交可能是崇祟这个睚眦必报的家伙养好了伤,心中郁气难平,带着一众打手上门寻仇,然后打的你死我活,不可开交也可能是算了,总之就是打的你死我活,不可开交。

    唯独没想到,两人会是以这种方式“见面”,也没想到,崇祟这个祸害,居然死的这么快。显然,现在已经不能再打的你死我活,不可开交了。

    说来也怪,本来他非常厌恶这张脸尤其是上面挂着阴狠、嘲讽等神色的时候,那会让他有一种在上面狠狠印上一脚的冲动,然而此时看着对方宁静的遗容,那些仇隙龃龉,就仿佛随着那逝去的灵魂一道消散了。

    倒不是他和崇祟在斗法中产生了什么惺惺相惜的情感,只是有些事,只要人死了,就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可能,这就是人死万事空的含义吧。

    黎白风从唏嘘中回过神来,发觉四周的人都在默默的看着他,似乎是在等待着他开口。

    “咳。”黎白风清咳一声,伸出手要了一副白手套戴在手上,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不太对劲的事,于是开口问道

    “对了,崇祟已经死了,为什么不放太平间,反而放在急救室?你们还这么多人围在着,难道是要复活他?”

    几个医生相互对视了几眼,没有说话,眉宇间有些尴尬。还是那个名为“孙景贺”的年长医生,轻叹一声,道

    “还不是北伯侯发的话?他说大商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假死复活的事,说不定他儿子也能复活,所以非要停在这里,还叫了我们一群人守着。唉,以前那些假死的人是什么情况?崇祟是怎么情况?这可是致命伤!失血过多!那能一样吗?再说我一个耳鼻喉科的主任,他找我又有什么用”

    孙景贺有点健谈,一开口便有些刹不住的趋势,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接着倒起了苦水,什么一把年纪还要日夜看护一个死人啦,什么加班还没有工资啦

    黎白风对这些并不关心,却又不好打断,只是敷衍的点着头,转而专注的检查起了崇祟的尸身,打算找出些蛛丝马迹。

    突然,一处异常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什么?”黎白风食指一指崇祟略有些鼓起的腮部,神色疑惑的对着仍在抱怨的孙景贺问道。。

第一百八十四章 尸检() 
“所以我说朝大对医生的福利待遇啊嗯?你问什么?”孙景贺说的正渐入佳境,没太听清黎白风的问题,故而出言询问道。

    “我看崇祟的腮部有些鼓起,这是死后的自然反应吗?”黎白风耐心的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孙景贺面露恍然,转而又面露不愉之色,道“你说那个啊,那是崇祟被送进来之后,北伯侯往他的嘴里塞了一块什么玉石,说是能定魂,哎,亏他还是个省长,怎么这么迷信?我都和他说了,要相信科学,这些东西没用”

    眼看着孙景贺又逐渐找到了话题,口若悬河的讲了起来,黎白风不禁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

    得到答案之后,黎白风把喋喋不休的孙景贺权当做背景音乐播放器,重新将目光转回崇祟的身上,耳听为虚,为了验证孙景贺的话,他伸出手,小心的捏开了崇祟的嘴,果然看见里面放着一块通体莹黄、晶莹剔透的玉石,说是玉石,外观却更倾向于琥珀,只是更为澄澈透亮,内里也没什么倒霉的虫豸遗体。

    玄山宗作为一个传承古老的道统,自然有着记载各种天材地宝、稀有珍奇的典籍,名为造化录,这也是每个玄山宗弟子都要学习的内容,不求全部掌握,但也要略知一二。

    不过黎白风自小贪玩,师父很少管,八师叔又骄纵他,故而对于这本书,他只是当做连环画大致翻了一遍,没有认真去记。此时他在脑海中翻来覆去的检索,也找不到关于这种玉石的相关记录。只能感叹一声“书到用时方恨少”,暂且就当做是定魂用的物件算了。

    尸体的面部除了这一点之外,再没有什么异常,黎白风解开崇祟的上衣扣子,继续查看起了他的前胸。

    崇祟很瘦,这一点在他上身的时候更是十分明显,但这种瘦却不是皮包骨头的那种病态,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就像是紧紧缠在兵乓球拍子上的胶皮,结实而有力。

    他的皮肤与面色一般无二的苍白,那是失血与肤色的共同的作用,苍白到了一种冰冷的感觉。在这片苍白之上,唯有一处血色的痕迹极为显眼。

    那血痕位于左胸的心脏处,是一处不规则的创口,皮肉微微向外翻出,已经凝固为了紫黑之色。

    黎白风豁然抬起头,开口问道“孙大夫,我想问一下,崇祟具体是死于什么?”

    “所以我说朝大对医生的福利待遇啊嗯?你问什么?”孙景贺不知怎么又把话题扯到了这里,并十分巧合的再度被打断,相同的理由,他依然没有听清。

    “我问崇祟具体的死因。”黎白风无奈的重复了一遍。

    “你等等,我看看。”孙景贺眉头微皱,似乎有些想不起来了,他转过身,拿起挂在病床前的一个文件夹,翻到其中一页,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圆框眼镜,念道“死者名为崇祟,性别男,民族商”

    黎白风伸出手,打断道“不用念这些,您直接说结论就好。”

    似乎是对于他接二连三的打断感到不爽,孙景贺的视线往下一扫,语调也加快了几分“因被锐器刺伤致心脏破裂出血死亡。完毕。”

    “锐器刺伤?”

    黎白风若有所思的点着头,继续问道“那死者身上还有别的伤痕吗?”

    “别的伤痕?”孙景贺面露疑惑的回忆了一下,又翻了翻手中的文件夹,坚定的说道“没有了,他全身上下只有这一处创口,除此之外,甚至连一处淤青都没有。”

    他顿了顿,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说道“不过尸检的时候,我们发现死者的身体有些虚弱,似乎是精气亏损。如果他的气血强盛的话,兴许能撑到抢救的时候,唉,年轻人啊,就是不知道节制,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

    黎白风自然知道崇祟不是什么精气亏损,而是斗法的时候精血消耗所致,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跟孙景贺解释了。而且他看了一眼陷入了回忆模式,正滔滔不绝的孙景贺,想必人家比起倾听,更喜欢叙述。

    从刚才的信息中,黎白风已经可以确定,崇祟是妥妥的死于那柄匕首,而非什么其它的术法,这样一来,自己只要循着“接触过这柄匕首的人”这个线索,就能找到凶手了。

    话虽如此,但是实际上也没缩小太多的范围。思来想去,黎白风还是决定从疑点最多的张旻允开始入手,虽然种种迹象都表现出她并不是凶手本人,但也难逃干系。

    至少有一点,使得她尤为可疑崇祟身死的地方在金叶枫林,位于艮字部与北湖之间,离校医院算不得近。本应在病房中静静养伤的崇祟,为什么会突然去那个地方?

    散步么?

    就算这可以用“崇祟突发奇想就是想去看金叶枫”来解释,那又怎么解释张旻允正好约他去湖边小筑这件事?巧合?真有这么巧的事吗?

    而如果事情是这样的张旻允先约出崇祟到金叶枫林附近,再与黎白风约定在湖边小筑相见而艮字部到湖边小筑最近的路就是穿过这片金叶枫林,然后她估算时间,选择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让凶手出手,杀死崇祟后迅速逃离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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