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同赏by:闲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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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同赏by:闲语-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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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见他进来正在喝茶的五六个公子哥儿先后站起身来,顾明楼见李汝嘉也在内,便朝他微微一笑。韩生过来用扇子敲打着顾明楼的肩膀道:“明楼你太不够意思了!听府上下人说你娶了个美人回来,昨天居然还骗我——你对得起我么?” 

         
        顾明楼扬了扬眉,调侃道:“我怎么对不起你了?难道我对你始乱终弃了不成?” 
         
        其余几个一听都笑了起来,韩生则笑骂道:“你虽然没对我始乱终弃,却的确对某个人始乱终弃了,人家可是为了你舍弃了佳人哦!”一边暧昧地回头眨眨眼睛。 
         
        顾明楼下意识朝李汝嘉看了一眼,见他苍白的面上隐隐现出怒色,知道他不喜欢这种玩笑,于是在韩生肩上重重捶了一下,“又在放屁!” 
         
        韩生捂着肩膀装模作样“哎哟”了一声,道:“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你快把我骨头打散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往后园他们常去的亭子走去。路上见韩生不时东张西望,顾明楼忍不住道:“你鬼鬼祟祟到底想作甚么?” 
         
        韩生很向往地道:“当然是希望能够邂逅美人!” 
         
        这话一说立即有人哄叫起来,要顾明楼把“美人”请来让他们看看。顾明楼正要拒绝,忽听见王生叫道:“你们看那边!” 
         
        顾明楼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吓了一大跳。只见亭子边开满梨花的梨树上坐着个绿衣少年,两只脚摇来晃去的,不是青罗还能是谁?他坐在满树的白花里,倒似是比梨花还要雪白清丽几分,那几人全部都看呆了。 

         
        这时青罗也留意到了顾明楼,他叫了声“相公”,轻轻一跃,人已风筝一样飘然而至,落在顾明楼面前。韩生等人惊得目瞪口呆,隔了好一阵才有人嗫嚅道:“难道这个……便是嫂夫人?” 

         
        顾明楼正要开口说话,冷不丁青罗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喝道:“不是说去陪你娘的么?竟然敢骗我!打死你!” 


      13 
      顾明楼忙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接受着青罗的拳打脚踢,在众人的注视下羞得面红耳赤,简直恨不得立即跳进旁边的池子里死了算了。韩生等人见情势不对,刚要上前劝阻,被青罗恶狠狠一瞪,吓得又都退了回去。顾明楼因怕他们被连累,急忙叫道:“你们先走,我没事!哎哟痛!你们快走!……” 

         
        韩生等人面面相觑,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青罗有些厌烦地扫了他们一眼,然后用丝带拴住了顾明楼,象拖狗一样拽着他往后面走。顾明楼一边气喘吁吁地跟着他后面跑一边回头向众人叫喊道:“真的没事,你们快走!晚些我再向你们解释!啊哟……”一不小心扯动了被打伤的嘴角,痛得“咝咝”直抽气。 

         
        被青罗拖回房间后顾明楼忍无可忍地叫道:“你怎么能这么做?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你这样叫我以后怎么见人?” 
         
        “谁叫你骗人?”青罗很理直气壮地道,“骗人就要打。” 
         
        “我哪里骗人了?他们是自己的来的。”顾明楼申辩道。 
         
        “你还敢说没骗人!你不是说不去见那个灰衣衫的人么?他明明在。” 
         
        顾明楼一时语塞,说起来青罗并没有冤枉他,本来他的确是打算悄悄溜走找李汝嘉去的。 
         
        “可是……可是也不能当着别人的面打我啊!”他无可奈何地道。 
         
        “那有什么不同么?”青罗很不屑地瞪了他一眼。 
         
        顾明楼认定和他说话还不如对牛弹琴,于是梗着脖子道:“不管怎样,以后有旁人在场时就不能打我,否则……否则……否则我就自杀!”想到自己居然和女人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心头立时无比悲哀绝望。 

         
        青罗想了想,最后道:“好罢,不过回来后要打双倍的。” 
         
        顾明楼听了忍不住觉得也许自杀还更快活些。 
         
        晚膳时青罗再不肯和顾家几人同桌,也不肯让顾明楼去。顾明楼好说歹说了半天,青罗总算放他去了。顾夫人见他有些脸青鼻肿,心疼地直嚷嚷:“这是怎么搞得啊?” 

         
        顾明楼讪笑一声,道:“不小心摔了一跤。”之所以撒谎不是他想袒护青罗,而是觉得被一个比自己瘦弱的少年打成这样实在太丢人。 
         
        顾明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样的谎言骗骗顾夫人还有可能,又怎么能骗得了身为太守的他? 
         
        顾帆一听立即关切地向顾明楼道:“我认得一个跌打师父,他的金创药特别灵,赶明儿我去问他要一些。” 
         
        顾明楼连忙道:“那多要一些,越多越好。”谁知道今后还要被打多少次?还是先未雨绸缪比较好。 
         
        这时顾明祯突然道:“三弟,昨晚在西城酒楼有人看见你和吴卓同桌饮酒,这是真的么?” 
         
        顾明楼心里吓了一大跳,勉强镇定下来,强笑着道:“我只是和他在楼下寒暄了几句,他后来怎么死的我可是一点都不知情。”又道:“大哥你不会是怀疑我罢。” 

         
        顾明祯目光闪动了片刻,淡淡道:“怎么会?你哪有本事一掌把他心肺打碎,我只是例行公事问问罢了。” 
         
        “是啊是啊!”说完顾明楼无味地干笑了一声,忙低下头猛扒饭。 
         
        回房间时看见青罗正无聊地把盛开的兰花一朵朵摘下来扔在地上,原本优雅娇艳的几盆珍品兰花都只剩下了绿叶子,可怜巴巴地站在花盆里。照顾这些兰花的小丫鬟站在门口扁着嘴几乎要哭出来。顾明楼无奈地挥手让她下去了,对于青罗的这种行为他已基本能做到面不改色,只要他不把自己的头发一根根拔下来就行了。 

         
        看见顾明楼进来,青罗立即指着地上狼藉一片的兰花花瓣道:“这花一根根的丑死了!月昭峰上的花才叫漂亮呢!红通通一大丛一大丛的,太阳一照,象是火一样,一路烧到山下。” 

         
        顾明楼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说野花比高雅的兰花更漂亮的,倒是愣了一下。这时青罗又指着窗外一大丛植物道:“月昭峰上的野花好像就是那个,估计再过两个月才能开花。我们要赶快多种一些,到时开花了院子里到处都是,晚上如果有月亮,风吹起的时候,象是一大块红绸子,会很漂亮的。”他现在说话越来越流利,简直是滔滔不绝了。 

         
        顾明楼瞥了那些植物一眼,这才明白他口中的野花是杜鹃,于是道:“杜鹃花很容易存活,你喜欢明日我们就多种一些。” 
         
        睡在柔软簇新并且飘着香气的被褥里,有些事情不论顾明楼是否愿意,总还是要如期发生。不过这一晚青罗特别奇怪,居然主动要用嘴巴帮他解决,弄得他简直受宠若惊。当然这只是刚开始,等到他那里被青罗咬了好几口,差点出血时,他开始欲哭无泪起来。小心翼翼试着劝说对方放弃,可青罗向来都是一意孤行,哪里肯听他的?顾明楼被他折腾了大半夜,简直快要崩溃了,最后他忍无可忍地埋怨道:“你难道没吃晚饭么?老是咬我。” 

         
        青罗瞪大眼睛愣了片刻,突然明白过来他是置疑自己的技术,气得抓起一样东西甩到他脸上,愤愤道:“还说什么传世秘笈,都是骗人的!” 
         
        顾明楼捡起那件东西一看,发现是自己收藏的春宫图,标题处写着“传世秘笈,流芳百世”,也不知青罗从哪里挖出来的。为了捍卫自己的收藏,他对青罗道:“那是你的方法不对,不信你等着。” 

         
        他将身子移到青罗的腿间,伸出舌头轻轻舔着那细嫩柔滑的粉色。青罗呻吟了一声,喃喃道:“真舒服,啊……”受到鼓励顾明楼又慢慢将那粉色含进嘴里,一边用舌头舔,一边加上些吮吸的动作。虽然含着自己也有的东西,倒不觉得讨厌。 

         
        可是他很快就后悔了,因为这夜青罗逼着他这样做了好几次,而且不允许他进入,弄得他最后只好自己用手解决了。对于这样自私的青罗,他气得好几次都差点扑过去掐死他。 

         
        又过了几日,韩生派人来邀顾明楼去秦湘馆品茶。顾明楼因那天在他们面前失了面子,本想要推辞,可那送信的韩府小厮竟然又道:“我家公子说了,若是顾少夫人不让,请顾公子千万不要勉强。”说话时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矛盾之下嘴角都歪了。 

         
        顾明楼气得面色铁青,立即告诉小厮说自己一定会去。临行前他施展浑身解数,用嘴把青罗侍奉得舒服地睡了过去,才终于脱身。当顾明楼摸着已经发麻的嘴唇骑着马去秦湘馆时,开始觉得如果自己再继续忍耐下去,肯定很快就会发疯。 

         
        到达秦湘馆时已有些晚了,除了他别的几个朋友都到了好一会儿工夫,一见他来立即责怪声不断。他一边道歉一边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一侧头,发现李汝嘉就坐在身旁,因怕他留意到自己嘴唇的异常,忙下意识伸手掩住自己的嘴。 

         
        这样欲盖弥彰的动作立即被韩生注意到了,一向最大大咧咧的他马上喊了起来,“你们看明楼嘴唇好肿啊!” 
         
        顾明楼虽知道别人最多以为他亲吻太多,倒不至于往别处想 ,不过总还是有些心虚。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在青罗面前没尊严到这等地步,那真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中间王生问他道:“那天看见的那个人美则美矣,不过好像是男的罢?” 
         
        顾明楼咳嗽了一声,故作镇定道:“当然是男的。” 
         
        “可是我听见他叫你相公。”王生不识好歹地继续问道。 
         
        “那个……”顾明楼伸手点点自己的脑袋,讪笑一声:“他这里……呵呵,明白了罢?”心里连声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啊,这样应该不会遭报应的罢。 
         
        众人闻言一起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韩生啧啧道:“可惜了可惜了!天妒红颜天妒红颜!”王生则夸张地拍着胸口,“吓死我了,我还当你真断袖了。就算真断,也该和汝嘉啊,你们可是二十年的老关系了嘛。” 

         
        李汝嘉面色一变,隐隐现出怒色。顾明楼怕他发火,忙对着王生笑骂道:“我要真断袖,头一个就把你断了,当然断的不是你的袖子。” 
         
        众人会意过来后立时哄笑起来,韩生故意正色道:“明楼你这么做可就太伤阴德了,王兄可还是童子鸡呢!” 
         
        王生口里的茶立时喷了出来,指着韩生骂道:“我童子鸡?我游戏花丛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之后他又诡秘地挤了挤眼睛,若有所指道:“那种连美人儿主动投怀送抱都不要的才多半是童子鸡——吓得呗!怕没经验满足不了美人儿。” 

         
        话音未落所有目光下意识一起投向了李汝嘉,李汝嘉气白了脸,腾地站起身疾步下了楼去。 
         
        王生不屑地撇了撇嘴,道:“这人最开不得玩笑,没劲!”他一向有些瞧不起家境贫寒的李汝嘉,总是出言开他玩笑。偏生李汝嘉自尊心又特别强,被人惹恼后向来二话不说就走,叫人觉得十分难堪。所以两人关系越来越不好。 

         
        顾明楼忍不住责怪王生道:“你明明知道他开不得玩笑,却偏还要惹他。你不觉得有些过分么?” 
         
        王生冷笑了一声:“就你总护着他,可惜他未必肯领情。当日我把你打赌输掉的银票给他,让他帮弄玉赎身,他听说这银子是你的,当时就气白了脸,居然将银票摔到我脸上!我呸!不识好歹的家伙!” 

         
        顾明楼一怔,忍不住在想:难道他是因为我撮合他和弄玉才生气么?这么一想不禁露出个微笑,旁边的人说了什么也没听清。 
         
        又坐了一阵见时辰不早,因怕回去晚了青罗又要惩罚,便推说家里有事,同众人告辞离开了。骑马路过李家时他勒住马头正自犹豫,大门忽然开了。李汝嘉从里面走了出来,静静道:“明楼,你可以进来一下么?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14 
      李汝嘉父母早亡,由管家陈伯将他养大,最近陈伯因儿子成亲回乡去了,所以眼下李家只有李汝嘉一人。到了书房,见房里一如既往的整齐干净,再联想到自己卧房里那一盆盆被青罗蹂躏得只剩下枝叶的兰花,忍不住叹了口气。 

         
        李汝嘉倒了杯茶给他,然后坐在了他对面。沉默了一下,他开口道:“其实今天找你来是想和你辞行——我打算去京城住下,参加明年的春试。” 
         
        顾明楼心口如遭一记重击,呆了半晌方镇定下来,之后勉强笑着道:“到时候做了大官,记得要照顾我这个老朋友哦。” 
         
        李汝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要什么有什么,还需要我的照顾么?” 
         
        顾明楼苦笑了一声:“那可未必。从前我躺在病榻上,可多亏了你天天来陪我玩。” 
         
        十四岁之前他终日躺在床上,连学堂都不能去。大哥顾明祯终日勤于读书准备参加科举,二哥顾帆则忙着帮母亲经营店铺,并没有多少时间陪着他。只有隔壁与他同龄的李汝嘉时时过来,陪他说话玩耍。顾明楼年幼时十分瘦小,看起来楚楚可怜,李汝嘉对他特别照顾,两人在一起度过了快乐的童年。其实小时候的李汝嘉十分活泼。只是后来他父母先后得了重病,求医耗费了几乎所有家产,亲戚朋友因怕他们借钱都不再和他们来往。年少的他尝尽世态炎凉,才渐渐内向起来。 

         
        听顾明楼提起小时候的事李汝嘉面色也不禁缓了缓,叹道:“从前你比我矮小多了,病好后却一下子长那么高,实在太不公平……一晃也这么多年了。” 
         
        顾明楼也叹了口气:“是啊,你很快便要成为国家栋梁,只有我还是一事无成。” 
         
        李汝嘉缓步走到窗前,望着院子里一丛植物静静道:“……你不是娶妻了么?成家与立业一样重要。” 
         
        “这……我不算娶妻。”可这话说起来不免有几分心虚。 
         
        李汝嘉扫了他一眼,异常平静地道:“我知道,可是早迟我们都要娶妻,都要天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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