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有点难- 第72部分

　　　　“请打起精神来，您现在可别无选择。”自己身边就只有这样一个魔法师存在，雷登可不能让对方尥蹶子不干，他还必须要验证改造魔法师思想的可能性呢，这么愿意配合的实验目标可不一定会有下一个，“不要想着让我来帮你做代理，如果您不想重蹈维恩的覆辙的话，那就必须自己来学习相关的内容。”

　　　　如果是寻常人遇到这种情况，此时就应该打蛇随棍上，毛遂自荐，来帮海勒揽过这个事情了。可雷登的回答总是那么超乎寻常，看上去是他想偷懒，其实是为了对方着想。已经能够理解一点话外之音的海勒，非常满意这次试探的结果，连忙摆了摆手说：“我知道，我知道，就只是抱怨一下而已。我们走吧，去看看那个村长，不对，你们这里是叫首席长老是吧？真是一套奇怪的称呼。”

　　　　“这和这个村子的历史有关，基本上可以追溯到雷文家还在的时期了。”这种事情对方想要了解，还是能够随意打听到的，雷登也不避讳，一边走着给他带路，一边介绍道，“似乎综合了很多有关雷文家的东西，而捏造出来的一个四不像的制度。反正在法师塔建立起来之后，这些规矩也就作废了，您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雷登阁下，您在说什么不必放在心上？”那家伙的耳朵就像狼一样尖，整个大块头都还在天边呢，大嗓门就已经传过来了，“风太大，老朽听不清楚啊！”

　　　　这是茹尔克来找他们了。

　　　　希望这条老狗不要再添加不必要的变数，免得自己这边又给他擦屁股。

　　　　雷登皱着眉头想道。

第115章　安抚乔普家（）　
出乎雷登预料的是，茹尔克在喊出最开始的那一嗓子后，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表现，而是恭恭敬敬地向海勒鞠躬敬礼。这几天受到雷登耳闻目染的海勒，在面对一个高龄长者向他鞠躬的情况下，连忙止住对方的动作，告诉他不必如此。

　　　　双方的初次见面就在亲切友好的氛围下结束了。

　　　　在表示了一通“雷登的意思就是老朽的意思”后，茹尔克直接向海勒说明，族里的成人礼仪式并没有结束，这次只是接到急讯匆匆赶来。看到现在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也就能放心回去了。

　　　　谈话结束之后，大家又相互说了一些黏黏糊糊的告别词，挥了好一会儿手，这才各自转头离开了。

　　　　“我看到他一直在和你使眼色，是叫你一会儿过去的意思吧？”海勒忠实地遵循了雷登和他提到过的交流技巧，在这次谈话的全过程中，视线就没有从茹尔克的脸上移开过，自然能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你要么现在就回头过去一趟吧，别让老人家等得很心急，又对我产生什么误解。”

　　　　看来茹尔克的表演并没有瞒过他，也不知道是那老头演技差，还是这个小伙子得观察能力最近变强了。

　　　　“那家伙无非就是要向我抱怨，为什么会把一个魔法师这么急匆匆地给拉过来？而且他还不知道一点消息。”完全能够预料到茹尔克想要对他说什么，雷登干脆就直接在这里跟海勒挑明了说，“问题是我也不知道您来的消息啊，本来以为至少要到秋收的时候，那边才会派人过来。”

　　　　“他们就是看中了黄青不接的时候才把我送过来的。”想到自己叔叔一连串的险恶用心，海勒便为自己现在的处境而感到庆幸，至少法师塔将会很快地被建起来，“我想回去看看那个魔法阵运转得怎么样，再在细节上修改一下。趁着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地和他谈一下吧，先把他对我的戒备给消除了。”

　　　　“我尽力而为，并不能打包票。您要知道，这位老先生可是非常顽固的。”和海勒道了别，雷登就往乔普家的大门走去，还没走出多远，就看见了躲在街拐角阴影里的茹尔克。

　　　　“看起来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那个小魔法师现在对你言听计从了？”一转刚才的和蔼态度，茹尔克上来就是两句带着讽刺的反问，“不管怎么说，你总要让我知道一点消息，不能像现在这样，完全把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好了，冷静一点，茹尔克长老，我也没能提前知道消息，这次是斯图亚特内部出现了大变故，误打误撞被我们碰上。”知道埃莉诺应该和他解释过这回事情，可雷登还是耐着性子再说一遍，毕竟对方应该是在知道消息的第一时刻就赶了回来，哪怕自己这边真的算是搞定了，也要尊重一下别人的幸苦奔波，“这种事情有好有坏，就目前的状况而言，总体上是向好的方面发展的。”

　　　　茹尔克到真的不想从雷登那里听到什么道歉的话，他是一个比较注重结果的人。既然这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地照着他的计划走——多多少少的偏差还是有的，那接下来也只能按照他的剧本继续配合下去了。

　　　　“先说坏消息吧，总不可能比魔法师来到村子里的消息更坏吧。”不过，在听到未来的计划之前，首先还是要掌握现在已知的信息，茹尔克也并没有急功近利地去问雷登之后的打算。

　　　　“目前的情况还不是很明朗，这只是我的推测……”

　　　　“老朽就要听你的推测，至少比天气预报要靠谱！”

　　　　“最坏的情况，我们可能会和维恩发生战争。”

　　　　“啥？”

　　　　“在这之后，就算赢了，也有可能被佩斯特和布达联起手来趁火打劫。”

　　　　“什……算了，你先说好消息吧。”

　　　　“好吧好吧，我不开玩笑了。”眼见茹尔克已经完全没了脾气，雷登也就正经地和他说，“这两种情况虽然有可能会发生，但可能性极小，大概和一个人连续被雷劈中五次的几率差不多。”

　　　　“这种玩笑是能乱开的吗？这三座城市合起来，在这片雷文平原上就没有对手了！”大概是因为自己刚才真有那么一瞬相信了这个鬼话，茹尔克很不耐烦地开门见山说，“我们家族的身份怎么办？你觉得他会在多久之后察觉到这件事？”

　　　　“只要把法师塔建起来，应该就会是个必然事件吧。”说着如此严峻的情况，雷登却显得很轻松，“不过，只要你们不在塔的探测范围里变身，应该还能拖延很久。”

　　　　“要是那些孩子有一个病变的话……”可以控制变身的成人自然会小心谨慎，可未成年的家族成员就做不到这种事，茹尔克当然明白这个“必然”指的是什么，“看起来得把他们搬出去了。”

　　　　“搬出去那就更是自寻死路了。”雷登立刻接下话茬，驳回了茹尔克的这个想法，“到时候，村子外围充满了几座大城市派来的探子。你这么做，不就等于在昭告天下，你们乔普家身上有很大的秘密，而这些小孩子就是破绽。”

　　　　你们已经无处可逃了——这是雷登想要告诉茹尔克的现实。

　　　　“我们这就上了你的贼船！”本来预想的退路早已消失不见，面对乔普家随时可能被消灭的事实，茹尔克一时有些气急攻心，“我们当初就不应该听你这个混蛋……”

　　　　“那是你们的决定，所有人都举手投票赞成了。”觉得对方已经逐渐脱离能讲道理的频道，雷登不得不加重语气，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我还有一个到了万不得已才能拿出来的最终退路，要保下你们全族还是没有问题的。”

　　　　尽管现在在气头上，可茹尔克倒还真是有点相信雷登的。主要是这个人不愿意去说些谎话，哪怕被别人逼得万不得已，也只删减一些信息，留下来的还是真相——部分真相。可在亡族灭种的危难关头，茹尔克并不能把全族的安危都寄托在一个人的信用上，他还要求一些更实质的证据。

　　　　“你要怎么证明自己的话是真实的？”

　　　　“你应该清楚，今年春天运过来的那么多粮食，并不是从附近的城市或者乡村给买过来的。它们可是跋山涉水，走了好长一段路，历经了千辛万苦，才赶到这里的。”这样吹了一通后，雷登也不卖关子，直接把答案说出来，“它们来自这片大陆北部海岸线的一个城市，位置几乎就在我们的正北方。你应该懂得这是什么意思吧？”

　　　　“他们护卫着粮食，穿过了大平原？不，他们直接就生活在半人马的包围之下！”茹尔克的这个首席长老和族长的位置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他在年轻的时候，在大平原上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不少地方他都去过，也是知道大陆北部的海岸线在哪里的，“能在半人马的围追堵截下成功护送这些粮食安全抵达，这些人的实力，确实能够算得上是最终底牌了。可我还是要更加确凿的证据。”

　　　　“您应该知道黑麦，那是一种生长在大陆北部，喜欢寒冷气候的麦子，从来就没有在雷登山脉以南种植过。”话说到这里，雷登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为了防止茹尔克错会意，他又补充道，“为了不让人认出来，他们特地把这些黑麦磨成粉，不仔细去对比观察的话，是看不出来二者的差别的。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现在就去仓库……”

　　　　“我相信你了。”茹尔克打断雷登，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实际上我们也别无选择。就如你说的那样——这是我们自己做出的决定。哪怕玛娜之灵真要我们乔普家就此灭亡，最后也怨不得任何人。”冷静下来的他终于做出了正确的判断，没有继续迁怒雷登，让这个话题能够进行下去。

　　　　“说完坏消息，再说说好消息吧。”

　　　　“好消息就是，海勒——那个魔法师，他基本上能够算是我们的人了。”雷登摊着双手说道，“只需要在建成法师塔之后，再试探一下他的真实想法，就可以定下最终结论了。到时候你们完全可以把身份公布给他听，让他稍微协助一下伊丽莎白，争取早日解决你们身上的问题。”

　　　　这何止是好消息，简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好到茹尔克都认为雷登在吹牛皮了。他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说：“那可是一个魔法师，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地变成你嘴中说的那种‘自己人’？”

　　　　对于这样的质疑，雷登都回答总是很有一套，他冷笑了一声说：“你觉得什么是自己人？”

　　　　“这……”这种下定义的活，可就有些为难茹尔克这个大老粗了，他一下子就没了声响。

　　　　“有共同的爱好可以成为朋友，有相同的目标能称为同伴，利益一致的话就歃血为盟，大家都面临着同一个危险便成了生死之交……那什么是‘自己人’呢？”雷登自问自答道，“那就是以上全部加起来。对于魔法的研究是共同爱好，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是共同的目标，现在的利益也一样是相同的，而且都面对了来自维恩、佩斯特等等的威胁。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是自己人，那谁还是自己人呢？”

第116章　已经研究决定了，由你来当村长（）　
茹尔克从来不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他一直代表了家族内部的某些声音。有的时候，并不是大多数人的意见都是正确的，少数智者的担忧，也能起到非常大的作用。如果不去重视他们，那乔普家也不会生存至今。

　　　　长老会的决定茹尔克是不会违背的，也不会在执行的过程中耍什么小手段。但他还是得说出一部分人的担忧，必须全面地考虑到每一个人的感受，这是他作为族长和首席长老应尽的责任。

　　　　而如今，在雷登那里得到了这样一个答复之后，觉得足以以此去说服那些反对派的茹尔克点了点头说：“这件事情老朽还要放到族内讨论，等有了结果之后，才能答复你。不过，原则上老朽是会支持你的，既然你什么都考虑到了，老朽这个族长也不可能毫无作为。在秋收时的村民大会上，老朽会提议由你来全面主持村里的冬小麦种植事宜。”

　　　　“你这是要累死我啊……”这其实是变相地把村里面的权力全都让渡给了雷登，他也只是嘴上抱怨，并没有拒绝，“也包括乔普家吗？”

　　　　“乔普家也是比弗利村的一份子！”瞪了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雷登，茹尔克又提起另外一件事，这是他在刚才临时听到的，“你之前说，在法师塔建成之后，就会取消掉村民大会？按照现在的呼声看，你在新年的大会选举上是一定能当上长老的。这个情况对你来说非常有利，为什么会想要取消？你不和魔法师提起，他也不会在意这些啊？”

　　　　这家伙果然是听到了，在装耳背。

　　　　扯了扯嘴角，雷登只能把自己的想法详细地解释一遍：“他现在开始重视普通人的态度了。如此一来，我并不会认为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允许分散他权利的村民议会存在。我也觉得这样的制度实在太没效率了，必须重新建立一个更加高效的组织结构。”

　　　　“然后你就可以趁机，坐上居于魔法师之下的二把手位子了？由于他并不会管太多的闲事，你实际上就成为了这个村的村长，取代了老朽这个首席长老。”既然雷登把话全都说明了，茹尔克自然也直截了当地指出了他的打算，“不只是需要权力，还需要一个明确的身份？你到底想在比弗利村做什么？”他也没有表现得非常恼怒，比弗利村之所以能够存在，是因为乔普家必须要一个伪装，来为自己提供掩护。哪怕雷登真的在魔法师的支持下改组了村里的权力结构，可要是没有乔普家的同意和支持，他也干不成任何事情。

　　　　反之，现在乔普家已经打算全力支持雷登了。就算他现在并不是村长，可实际上已经能够管理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事情了，甚至还可以插手乔普家族内的事务。

　　　　“我的一些小创造、小发明似乎做得有些过头的。哪怕那些大城市的魔法师自持身份，不愿亲自下场动手，但我们周边的那些低环数的魔法师一定会坐不住的。在第一个倒霉蛋被海勒赶回去之后，其余的人就一定会联起手来，共同对付我们。”

　　　　他难道想要让村民们参与到魔法师之间的斗争吗？

　　　　觉得雷登的想法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茹尔克急忙追问：“这些人在这场魔法师之间的狗咬狗中能派得上什么用场？炮灰都当不了啊？”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去送死的。而且他们也不是傻子，我叫他们去死，他们就真的去死了？”摆了摆手，雷登安抚着茹尔克说，“我必须要让普通人在魔法师之间的斗争里派上点用处，要不然，海勒就很有可能会渐渐舍去‘自己人’的身份啦。”

　　　　在这样的斗争中，玛娜能力者都不一定能派上什么用场，这些普通人又能干什么呢？

　　　　可这就不是茹尔克他能操心的事情了。毕竟他连让一个魔法师成为“自己人”都做不到，或许雷登真能创造出奇迹也说不定。心里这样想着，他伸出了自己的手说：“那我们乔普家的安危和村子的未来就暂时交到你的手上了，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握住那只手，用力地上下摇了摇，雷登承诺道：“我必将竭尽全力。”

　　　　搞定了乔普家最大的反对派，雷登终于正式掌握了管理整个比弗利村的权利。原来的一些思考方式需要改变，必须把村子里的其他人也一起规划进去。现在这种简单的队伍模式就得改进，管理层次还要细分出来……到底要不要用军事化的管理呢？

　　　　在和茹尔克告别之后，雷登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选择在村子里面散步，让自己能够好好想想，整个村子未来的规划。

　　　　由于集粪池的出现，村子里的土路上已经几乎看不到粪便了。村民们会主动收集粪便，在雷登带人推着板车过来的时候，纷纷把这些粪便倒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