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有点难- 第142部分

第230章　占卜屋（）　
这是被盯上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刚刚进入到这座城市里，还是和毒匕首帮起冲突这时候？又或者是现在嫌弃这个队伍实在太长的缘故？不同的情况有不同判断，采取的应对措施也不尽相同。

　　　　为了拖延思索的时间，雷登这样说道：“我只是对这么长的队伍产生了好奇，希望看看到底是什么，能够吸引这么多人放下手头上的事情来排队。”

　　　　“没有什么事会比到拉迪亚的占卜屋更加重要的了……”

　　　　“哦？那你说说，这个占卜屋到底是派什么用处的？”见到对方的情绪中蕴含着难以言喻的狂热，雷登就觉得这是个套话的好机会，“比找自己老婆还重要吗？”

　　　　“那是当然的，占卜师大人会告诉你什么样的人才最适合你。好了，闲聊百句，不如试上一次。如果您有这个想法，并对此有所怀疑，为何不先去看看呢？要知道，只有新人才有机会直接面见那位大人。”

　　　　“好吧，既然机会难得，那我就去看看。”

　　　　话说到这个地步，雷登自认为搞清楚了对方所掌握的情报程度。他不认为对方能够保持着如此狂热的同时，还能毫不留破绽，不显露针对他的意图。

　　　　“您一定不会为自己今天的选择而后悔。”

　　　　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雷登跟着这个人一路走到了这条长龙的最前端。他在一排木质的楼房中间，看到了一顶大帐篷，上面挂着一个牌子，用斯图亚特语写着“占卜”。

　　　　“你小子又带了一个新人过来呀，看起来这个小月的业务，还是要被你赶在前头。”

　　　　“嘿嘿……”

　　　　在被带入这顶大帐篷的同时，雷登注意到在那条长龙里排队的人们，仿佛是司空见惯一般，对他的插队行为视而不见。更有甚者，会微笑着挥手向他打招呼，仿佛他们才是这个占卜屋的主人一般。

　　　　“你们是怎么认出我是新人？”如果只有一个人发现，那还可以说他观察敏锐，雷登看到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出自己对于他们来说是个“新人”，便开始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哈哈，只要您接受过一次占卜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大帐篷还分内外双层，对方暂时把他带到这里，在门前等着。直到里面传出了些许动静，内侧的门帘被人撩开，一个衣着破烂的中年男人红光满面地走了出来，他才示意雷登可以进去了。

　　　　“你不一起进去吗？不然占卜师怎么知道你的功劳？”

　　　　“那位大人什么都知道，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向他献媚。”

　　　　看到对方连收缴自己武器的打算都没有，雷登便撩开门帘，走了进去。一进门，他就看到眼前烟雾缭绕，一股淡淡的气味弥漫在整个室内。即便这顶帐篷的上方开了一个洞，使得阳光可以照射进来，他依然感觉自己身处一个极为封闭的空间中，有些沉闷得透不过气来。

　　　　在这个帐篷正中央的，是一个长条形的矮桌，一个全身蒙着黑袍的人坐在矮桌的正对面。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他直接盘腿坐在毛毯上，背后放一个靠垫，似乎对这样的状态很是享受。

　　　　“请坐在那里吧，来自其他城市的旅人。”黑袍占卜师用不男不女的声线打断了雷登的观察，邀请他坐到自己面前，“让我看看你的命运。”

　　　　环视了一周，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找到了室内中烟雾的来源。那是一个铜制的香炉，上面镂空刻着一些花纹，可以隐隐约约地看见内部的火光。

　　　　视线只在那个角落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雷登不动声色地学着那个黑袍人盘腿坐下。

　　　　“不用这么紧张也可以。来吧，你是要看手相呢还是面相？”黑袍占卜师的业务十分熟练，他明显接待过许多类似雷登这样一言不发的人，主动向他提出建议，“最初的第一次都是免费的，在这之后也不过是每次收取十铜币而已。你就放心吧。”

　　　　没有水晶球吗？

　　　　“那就看手相好了。”雷登没有伸出自己用惯的右手，而是把左手摊开来给他看，“这样就可以了吗？”

　　　　“这样就可以了，尽量放轻松一点。”黑袍占卜师没有把手从袍子里拿出来，只是把头凑上来仔细观察着雷登左手，“你打算测点什么呢？未来的前途，还是命运中的另一半？一般来说，大家选的都是这两个东西。”

　　　　“都？还可以一起选的吗？”注意到对方的措辞，雷登对这个占卜越发感到奇怪了，他们似乎一点都不打算以盈利为目的，可又从哪里得到大量收取曼德拉草的钱财的呢？

　　　　“我们要在第一次服务的时候让人满意嘛。这样才能让你们心甘情愿地来第二次。”黑袍占卜师左右晃了晃身体，头也不抬地说道，“所以，你决定要哪一个了吗？”

　　　　“要预测我的另一半，对你来说可能有些难了。”雷登故意这么说道，“未来的前途么……这也有点难。就帮我测一下我这次的旅途能否顺利，能否达到我的目的吧？”

　　　　“嗯……能否顺利……”对方并不吃他这套激将法，仿佛真的是能从他手上看出未来的命运，非常认真地仔细端详着雷登的手心，“这个手相看起来还真有点复杂呢。拥有这两条命运线，上面还有无数的小分支。姻缘线也混乱得可以，有许多居然还拦腰折断了你的命运线……你可要非常注意，小心别死在自己心爱的另一半手上。嗯？这次旅途的命运线，相对于你所面对的未来来说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插曲。尽管会对将来产生巨大的作用，但并不会出现有什么特别的意外……就算中间的过程会有坎坷，也能够得到一个圆满的结局。”

　　　　“哦……”也不知对方是否真有点本事，雷登总感觉他说得很有道理，到现在为止，他头上还悬着一个想要“抢婚”的魔王，还真和他未来的命运息息相关，“你真的能看得出这么复杂的未来？”

　　　　“普通人的命运也不过是几条小枝桠而已，可您的却大不相同。”黑袍占卜师的语调似乎开始变得有些恭敬，斟酌着自己的用词，一点点地说，“根据玛……咳，命运之线的回应，您被赋予了一个天生的使命。这和我们脚下的大地有着紧密的联系，是失败的毁灭，才是成功的救赎，全在您的一念之间……真是难以置信……”

　　　　由于对方说得实在太过夸张，雷登都不知道该是信还是不信。如果想要欺骗他的话，没必要用这种高深莫测又模棱两可的谎话，可要说他说的是真话，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能够看穿未来的人存在？就算对方会使用类似的魔法，他体内也没有玛娜，他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说得实在太过复杂，我有些难以理解。”雷登决定实话实说，“世界的命运又怎么可能托付给像我这样的人呢？除了那些天之骄子的魔法师，还有谁能够比他们更能承担这个重任的？”

　　　　“魔法师……”听到这个词，黑袍占卜师直起身坐了回去，看着雷登说，“您想要解决的问题，在我这里是解决不了的。我虽然对您身上的命运很感兴趣，但我也没有那么大能力可以帮助到您。您还是走您自己认定的道路吧，如果想让自己的心灵稍事休息，拉迪亚的占卜屋随时欢迎您的到来。”

　　　　这就是如没有必要，就不要再来的意思吗？

　　　　见到对方下达了逐客令，看不出来眼前这个黑袍占卜师深浅的雷登也产生了去意：“感谢你能够抽出时间给我占卜，我不会忘记你的谏言的。”说罢，对他点了点头，便站起身，撩开门帘走了出去。

　　　　“大人，您就这么放他走了？”没有立刻让接下来的顾客进来，那个把雷登带到帐篷的推销人员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凑道黑袍占卜师身边说，“我觉得他很有钱……”

　　　　“我的精神魔法对他起不了作用，也没办法从他身上的玛娜问出他的深浅。这种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黑袍占卜师用着恶狠狠的语气说，“该死！居然还真的上头，用占卜魔法看了看他的未来。他到底是个什么人？本应该在数年前给这片大地带来死亡，我为什么还能从那些毁灭的未来中，看到一丝希望……”

　　　　“大人，要不要我们去跟踪他？搞清楚他的目的和来历？”

　　　　“我不清楚我们掺合进去是好是坏，这个命运实在太过扑朔迷离了。”黑袍占卜师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指了指那个角落上的香炉，“把曼德拉草的叶子给换了，说不定是要快燃尽，才对他没有作用。”

　　　　“大人，我们刚刚才换过，连我也有些头晕。”

　　　　“闭嘴，我知道！”黑袍占卜师怒喝一声后，这才稍稍冷静下来，说道，“他的来历总是要搞清楚的。那么特殊的人物，应该和一些特殊的势力有着说不清的瓜葛。你们去全城搜索见过他的人，我要清楚他入城过程中的所有活动轨迹。”

　　　　“是！”

第231章　药剂和催眠（）　
“是吗？他们果然是在用致幻剂和魔法配合，来影响那些人的思维。这恐怕是城主的意思吧，这个城市的所有人都被他的魔法所影响了。”听完了由狼嚎部队的成员，偷听来的内容之后，雷登点了点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我已经被他们跟踪了，这间旅店的位置也暴露了，你们过来的时候没被他们发现吧？”

　　　　“请您放心，恰赫季斯小姐已经让他们睡过去了，用的就是从曼德拉草中提炼出来的麻醉剂。”

　　　　“这样就好。”雷登在屋内来回踱步，思考了一会儿说，“如果他的手下对我的试探以失败而告终，那他说不定会启用法师塔。在这段时间里你们就不要和我直接接触了，通过暗号标记来和我交换消息吧。‘狼嚎’也不要干，在城市里有点明显了。”

　　　　“是！”

　　　　在目送狼嚎部队成员翻窗离开之后，一团小蝙蝠才从四面八方齐聚了过来，钻进窗户里，飞到了室内。见到这一幕，雷登熟练地拿起床上的毛毯往蝙蝠团上一丢，然后一件衣服、一件衣服地往毛毯里塞。

　　　　伊丽莎白的换装过程只要变换一下身体就好了，当雷登把最后一件塞进去之后，她立刻把毛毯给掀了开来，有些感慨地说道：“那帮家伙平时吃惯了曼德拉，我加大了三倍的注射量，才让他们昏睡过去。”

　　　　“辛苦了……”

　　　　“辛苦你个大头鬼！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还直接跑到对方的老巢去？让我在这里等了半天！”伊丽莎白一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抱怨，“如果那是勾引你去的陷阱，该怎么办？如今埃莉诺她们都被困在法师塔里，那个魔法师难免不会知道我们和她们有所联系。如果你都被他发现，那我们岂不是完蛋了？”

　　　　“天塌不下来的。”雷登摆了摆手说，“拉迪亚说白了就是个投机分子。他们没有当场和我们比弗利撕破脸，就说明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在这种情况下骑墙，无非就是一个目的，那就是觉得还有机可乘。只要海勒摆平了佩斯特，他们也只能乖乖地把莉莲放出来，然后赔偿我们所受到的损失。”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在一旁看着？”伊丽莎白不觉得雷登会这么坐以待毙，“那你为什么要调查有关那个曼德拉草的事情？你有什么眉目了吗？一回来就把我赶出去清除那些耳目，我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你能中和那些药效，那我们就可以把这里闹个底朝天。”雷登的脑子里已经有一个初步的计划了，“我先和你讲讲拉迪亚的那些手段吧。”

　　　　精神魔法是所有魔法中比较复杂的一类。哪怕是最简单的情绪探测，也必须要用到六种魔力。尽管并不需要耗费太多的玛娜就可以让这个魔法起效，却也是一种相当耗费魔法师精力的魔法。这种魔法很难对一个大范围内的群体起效，能够同时对付数人就已经是很厉害的魔法师了，想要用精神魔法控制住自己领地上的所有人，哪怕是对九环魔法师来说也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情。

　　　　在经过了无数次的失败之后，当年坚持使用精神魔法来控制别人的魔法师家族早就从这个大陆上消失了。斯图亚特也曾经想过用精神魔法来控制那些“无能者”为自己服务，只不过，如此一来，在他们之中就很难产生玛娜能力者了。既然弊大于利，那除了审问一下自己领地上的叛徒，精神魔法在斯图亚特手上并没有太大的发展。

　　　　而拉迪亚则另辟蹊径，找到了一条魔法和药物相结合的全新道路。通过致幻剂降低目标的思考能力，甚至让他们主动配合施法者，来进行自我催眠。魔法师甚至不需要用什么复杂的精神魔法，只需要施展一个小小的催眠暗示，通过语言的引导，可以以最小的代价，让对方跟着自己的思路走。

　　　　尽管没有经过魔法师的计算，但雷登猜测，这种模式能够如此长期地运营下去，一定是因为它的消耗是极低的。甚至有可能，只需要消耗魔法师体内的玛娜，而无需借助法师塔和领地上的产出。

　　　　即便魔法师的力量远远强于普通人，但精神上的事情也不光是施展一个魔法就能搞定的。如果一个人的意志强大，就算是九环魔法师，也有施展失败的可能。而一个精神脆弱的人，甚至连初出茅庐的准魔法师都可以应付。而每个人对待事物的看法不同，从不同的切入点，对其施展精神魔法的效果也是不同的。顺着对方的思维进行引导就可以降低消耗，简化操作，而强行逆着目标的思想施法，往往只会收到失败的结局。

　　　　建立在信用货币之上的拉迪亚，其本质是靠药物催眠和精神控制撑起来的。他们用货币和未收割的庄稼进行交换的操作，的确可以使那些农民得利，所以大家才愿意拿上那些不能吃的金属货币。可拉迪亚并不希望粮食被自己统治下的领民们交换回去，那些“无能者”只要保证不被饿死，能够在第二年的春天把种子给撒下去就行了。剩下来的又何必吃得那么饱？白白浪费魔法师大人的玛娜呢？

　　　　可就算这些领民不识字，没有经受过正统的教育，但他们也不是傻子。只要察觉到自家领主的这些小心思，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民，说不定能够直接挣脱精神魔法对他们的强行控制，更不论一个小小的催眠术了。

　　　　为了让领民能够心甘情愿地饿着肚子交出自己手上的粮食，拉迪亚对他们开放了，通常只有魔法师才能享受到的玛娜能力者的制造服务。除了没有几种比较稀缺的资源之外，在那个市场上，他们甚至还能买到和自家领主同款式的家具等等。

　　　　直接地巧取豪夺会让普通人挣脱那种低配版的精神魔法，那便换一种方式，让他们把自己身上的钱财交出来，觉得物有所值，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玛娜能力者的生产能力要远远超出普通人，他们的工作效率甚至可以和雷登位面的一些机器媲美。将一根原木加工成一张木桌，普通人甚至可能要花上一整天——这还是假设他们有专门的工具的前提下，而专业的玛娜能力者只需要在半个小时就能完成。哪怕让这些产品在市场上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卖给自己的领民，所收上来的货币所能兑换成的粮食，是要远远低于玛娜能力者的消耗的。

　　　　而这一情况，在雷登的位面有一个专用的形容词，虽说用在这里不太恰当，但实质内容还是差不多的。

　　　　工农剪刀差。

　　　　先是用各种手段强行拉新人进到那个占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