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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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妖娆-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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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小心行事,不要打草惊蛇。”
  夏小雨身上揣了点银子觉得走路都挺直了腰板,他大摇大摆地走到百花巷口要了一只烧鸡大口咬了起来,酒足饭饱之后顿觉人生圆满,那柄古朴残剑被雨水洗刷后不见光泽反而锈蚀的更加厉害,夏小雨越看越不顺眼,这柄剑破到这种程度,卖了都换不了几个酒钱。不过此物乃爹爹遗物,他千不好万不好可还是你爹留下的啊!
  真是他奶奶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可还有那么多人求爷爷告奶奶每日三炷香不断求神拜佛祈求下辈子生在帝王之家。
  呸,哪来那么多揭竿而起啊!夏小雨摩挲着下巴觉得自己胡子拉扎的形象颇为不雅,老这么出去也不是个事儿,以前在丐帮装叫花子所以必须穿成这样,如今他又不能受丐帮庇佑,何苦再打扮的如此不体面受人欺凌。
  他仔细考虑了一下谋生之道,做苦力吧,他细胳膊细腿的累死半条命也赚不了多少钱,想去兔爷馆吧,这容姿又颇有那么一点儿倒人胃口,更别说大字识不了几个,当书童都嫌年纪大。
  “诶——一声长叹,天要亡我啊!”又不敢没羞没臊地重回丐帮,身无长物,亦无一技傍身,注定一辈子穷困潦倒,看来大侠梦是做不成了,投井自尽还差不多。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待无花空折枝,好在兜里还点儿闲钱,他夏小雨没啥大爱好,喝酒倒是一条,盖因烦心事太多,只有在卖醉之中才能得到暂时的解脱。
  酒入愁肠愁更愁!绿柳垂堤,叶子已有些微泛黄,近处湖面上画舫穿梭来往,才子佳人立于船头赏风吟景,颇是一道明丽风景线,就连石桥上的人也是成双结伴,更衬得夏小雨寂寥清苦,就算掘地三尺也挖不出什么显赫身世,更没有剑圣刀神一般的父亲,他就是他,赤条条一个人来,孤零零一个人去——如今他该去往何方?
  想着自己轻轻扇了自己一巴掌,勾起唇角笑道:“夏小雨你个不成器的东西,大男人有手有脚的,做什么兔爷相公,生来命苦就少长些少爷脾气,谁叫你前世好好的少爷命不要偏要学人堕崖自尽,这下投胎投坏了吧!”
  人的命,无论好坏,生来只有一次。
  “诶,听说杏侯府正在招家丁呢——”一个青年男子对另一个精壮汉子道:“要不咱也去试试,听说那待遇很不错哩!”
  “哈哈,小兔崽子,杏侯府的饭你也敢吃?这天下众人皆知杏花侯王良琊性子乖戾、喜怒无常,动不动就发火将家丁杖责至死,嘿,不瞒你说,我有个朋友在杏侯府做过一阵子后厨,据说那个侯爷啊,诶嘿嘿,练都是些邪乎武功,什么采阳采阴之术,我也弄不明白,反正,反正你别去就是了!”
  这王良琊也不过是个世袭的侯爷,祖上战功彪炳,也颇出过几代风云人物,可落魄到他这一代却只知道拈花惹草,流连风月场所,那些个吟诗作对、丝竹管弦的风雅爱好是一个也不少,可这福泽一方的治国安邦之道他就是半点儿不会,背后常有人说杏花侯如此坐吃山空下去必定没有好下场,可如今人家杏花侯千金买酒,端得是过得潇洒快活。
  夏小雨撇撇嘴放下酒坛子,心道这杏侯府是绝对不能去了,还好无意间听到了这两位乡亲的议论,不然贸然去了杏侯府岂不是死路一条?
  也不知是有意间或有心,夏小雨沿着旖旎河岸、三千画舫晃晃悠悠地步入了风月无边的烟花柳巷,楼上是丝巾招摇、媚眼如丝地妙龄女子,楼下是搂搂抱抱三五成群的脂粉客与娼妇,夏小雨身上本就没多少银子也没法一掷千金去享受什么温香软玉地身子,他也就当来感受感受吧,正在这时前面一家挂着“醉红楼”的妓院里有人扭打成一团撞了出来,那女子堪堪与夏小雨撞了个满怀。
  轻罗遮体的美人哭得梨花带雨,一抬头,二人都大吃了一惊。
  “小雨哥!”
  “嫣儿!嘿,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那婀娜美人绕到夏小雨身后,遮着帕子哭哭啼啼道:“小,小雨哥,我被爹爹给买了,我,我不愿意接客,他,他们就逼我打我。”
  嫣儿哭得夏小雨心都碎了,嫣儿本是他家铁铺前卖豆腐的豆腐西施,自己跟她打小关系就不错,虽然心有戚戚焉,可是后来沦落成了叫花子也不敢作别的打算,谁知一别经年再相逢,这美丽女子就被卖去了这种烟花场所。
  岂有不救的道理?
  夏小雨拦住那一帮人道:“哪有逼良为娼的道理?”
  “呵呵?逼良为娼?这小妮子差我们不少银子呢,嚯,瞧你这样是想英雄救美,咱明人不说暗话,人嘛,不是不可以放,嘿嘿,不过这钱嘛——”那彪形大汉做了一个要钱的手势险恶笑道:“也不多,你给钱,咱放人。”
  斡旋了半晌,夏小雨骑虎难下,他身上的钱实在不够赎回嫣儿,可是美人在旁边哭成个泪人儿,又让他颇为不忍,那大汉眼见夏小雨愣着半天不吭声,摆出一副磨刀霍霍的样子冷笑道:“没钱就别他妈打肿脸冲胖子,哪来的给我哪快活去!”说着抬手就是一推!
  这一推力大无穷,夏小雨身子单薄招架不住立刻朝后一个踉跄,正以为自己要狼狈摔在地上的时候,忽然感到有人用坚硬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背。
  “嘿嘿,不就是钱吗?”
  夏小雨朝后一看,顿时觉得一座金灿灿的金山摆在了自己面前,那男子摇着描金折扇,束着紫金玉冠,衮衣绣裳,五官精致俊秀,笑时凤眸微敛,酒气未消地半醺感衬得他眼角流露出一股风流妩媚,活脱脱纨绔子弟。
  男子手中折扇“哗”地一合,左右一望吩咐身边小厮给钱,可大金元宝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正勾得那帮狗腿子□之时又敛眸一笑,直把三千粉黛比得毫无颜色,微勾的唇角里淌出一句话:“钱我可以给,不过嘛,你要到我府上做家丁!”
  夏小雨一看路遇财神,连忙点头哈腰道:“是是是,小的甘愿为公子做牛做马!”
  “这可是你说的?”那男子笑得有些邪悻,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
  “公子看得上小人,是小人的福气!”
  此事就此了结,醉红楼的大汉们欢喜而归,嫣儿抹干了面颊上的泪欠身一拜道:“多谢公子搭救!奴家也愿意去公子府上做丫鬟!”
  攀龙附凤的德行一下子给暴露了,这锦衣华服的公子不但有钱又生得玉树临风,他就在这花柳巷里随便一站,那些个怀春少女的眼睛就全部落在了他身上。
  “不用了——我只要他。”华服公子眸光坚定的望着夏小雨压根没注意那梨花带雨的“豆腐西施”,这一看直把夏小雨吓得浑身汗毛倒竖,奇哉怪哉,这活生生的大美人摆在面前他不要,干嘛偏看上我这个臭要饭的?难不成如今的贵介公子都换了口味?
  嫣儿是女儿家,这公子一口将其拒绝她也不好意思再苦苦央求,只好转身作别,走得时候还虚情假意地望着夏小雨道:“小雨哥!保重!嫣儿有空会去探望你的!”
  这一出英雄救美直被演成了英雄救丑,夏小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嫣儿是美人羞怒苦不堪言。
  此时月色正浓花未眠,一轮银盘挂枝头,夏小雨乐颠颠地感觉自己是运气来了,笑成个弥勒佛的样子向那华服公子问道:“敢问英雄高姓大名?”
  “呵,我是你主子,还犯得着知道名字,不过嘛,告诉你也无妨,在下王良琊!”
  真是夜半不出门,出门必撞鬼,夏小雨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两耳刮子,难怪这人浑身一股邪气凛然的模样,原来正是那杏花侯王良琊。
  作者有话要说:  目测王良琊是如今我最爱角色,木有之一。


☆、杏侯府

  更深露重,夜里渐渐上了寒气,侯爷的车马停在一间大宅门口,想是王爷经常晚归,早有家丁提着灯笼在大门前守候,看见杏侯归来立刻迎上前去。
  那家丁的脸隐在暗处本不明显,夏小雨掀开帘子跳下来刚好跟那小厮打了个照面,陡然惊出一身汗,此人白皙俊面上点缀着漆黑双瞳,浅光摇曳下更显潋滟,他望着杏侯一阵媚笑还递上了件白色披风,边披边瞅着王良琊身后的夏小雨道:“诶哟,王爷又带人回来了!”
  夏小雨心中“咯噔”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今儿下午刚听到有人议论这杏花侯王良琊是个断袖,晚上就被莫名其妙地“逮”来了杏侯府,连个区区小厮都生成这副妖孽模样,说这王良琊是个正经人都说不过去了。
  可是他妈的小爷我长得很普通啊!这杏花侯是不是今儿忽然转性了!夏小雨又急又怕,可如今也是走投无路且走一步看一步吧,正待他呆立之时,王良琊回眸绽出一个温润浅笑道:“哦,倒是忘记问你叫啥了?”
  “夏小雨——”夏小雨如实作答。
  “下小雨——哈哈哈哈,我还落大雨呢!”那眉清目秀地小厮一阵大笑,马夫与其余家丁也哄笑成一片,却见众星拱月中的王良琊怒视那小厮道:“天白,休得无理,再这么放肆别怪我不客气!”
  “是——是,小的该死,小的知错!”天白恶狠狠地瞪了夏小雨一眼便推开门去领路了,众人跟在后头进了杏侯府。
  大门缓缓阖上,夏小雨留恋地从缝隙中朝外望了一眼,心中琢磨着莫不是这辈子都出不去了吧?
  一夜好梦。
  昨夜杏侯吩咐下人打点夏小雨住下说一切明日再议,夏小雨也不啰嗦便潦草睡下,第二日一早就有人来通知他侯爷找他,他通过九曲十八弯的回廊终于找到了正厅。
  此时杏侯王良琊正悠悠喝着茶,一双眸子因茶香氤氲似笼了层薄雾,颇有股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模样。
  “小雨——抬头让我看看。”
  夏小雨二话不说昂起头,后来思忖了一下又觉得不对便故意抬手拨开额前青丝露出蜿蜒在眼睛上的狰狞疤痕,他眼角余光窥见王良琊面上神色由晴转阴心中喜不自胜。
  你不是喜欢美人吗?我偏露个丑八怪给你看!
  夏小雨心中如意算盘打得叮当作响,他自忖自己不露出那伤疤确实有那么点儿俊俏销魂,但一旦露出那道伤疤就是谁也看不上他,正在他想得得意之时,杏侯忽然起身、蹲下来,与他平视,唇角勾起一抹诡异地笑,右手攀上了他的脸颊,渐渐摩挲到那伤疤处笑道:“小雨,这是谁将你伤了?”
  妈的,天地良心啊,难道要告诉他这是老子自己发癫从悬崖上跳下去没死被阎王给退回来了吗?
  “额——这,这是小的小时候与人打架弄伤的。”夏小雨编了个谎话。
  “诶——都是苦命人呐!”王良琊长叹一声。
  都是苦命人?你他妈苦个屁啊,穿得是绫罗绸缎,吃得是珍馐美味,住得是宽宅大院,最气人的是居然长得人模人样,勾勾手指就一大片姑娘投怀送抱。
  “嘿嘿,侯爷这是开啥玩笑呢,小的倒也不苦,小的今个投到了侯爷门下以后定当效犬马之劳。”说着跪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愣叫人觉得杏花侯是他祖宗再世一般。
  “小雨,咱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最近无人伺弄,有些花都凋零得不像话了,那些个外面的人老说些风言风语弄得我这儿也不好招人,看你也是个老实模样,今天起就去陈伯那打打下手吧!”王良琊笑道。
  夏小雨一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还好没让他做他的榻上之宾,不就是养养花草吗?也不是什么粗重体力活儿,想着便喜笑颜开道:“多谢侯爷!”
  日子如流水,说快也快,转眼之间夏小雨在杏侯府上也呆了十天半个月,非但没有受到什么可怖处罚,反而处处都感受到了王良琊的悉心关怀,王良琊谈笑之间让人如沐春风,容仪雍雅,文质彬彬,怎么看都不似那些人口中说得大魔头,想着想着便放下了心,再说他平生也没住过这么好的宅子,杏侯府前庭后院被打造得古朴雅致,嶙峋假山让人玩味,曲径通幽别有一番风韵,亭台楼榭错落有致,小池塘里荷花开得娉婷,府中来往之人女子生得天仙也似,男子也个个似人中龙凤,夏小雨越想越开心竟将自己做江湖大侠地伟大志向忘了个一干二净。
  直到一天深夜。
  冷月如勾,高悬西天之上,黑云暗沉,晚风拂过微微有些寒凉,夏小雨有点内急便出来方便,谁知行至假山处却发现花钵莫名其妙地动了一下,起初他当是自己睡迷糊了没看清,后来便揉了揉惺忪睡眼,再看一下那花钵还是在动啊!
  难道有贼?他想着拾起一根木棍朝那诡异花钵走去,走到一半那边便没了动静,他凑过去将灯对着花钵一照,吓得失声惊叫,“啊”到一半又觉不妥便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原来花钵里藏着一只血淋淋地人手,张牙舞爪颇为狰狞。
  夏小雨心下便联想到那些有关杏花侯心狠手辣地传言,立刻转身逃也似地离去,脚步匆匆不敢多作逗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谁得手?边走边觉得一院的树都变作了魍魍魉魉瞪着自己,真是哭也哭不出来。
  早他妈知道没有天下掉馅饼的好事了,今日是手,难保明天不蹦出个脑袋出来!夏小雨想着想着决定隐瞒此事,第二日天光大作,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到陈伯那里报道,嘴上有意无意地打探了两句。
  他压低声音在那白发苍苍老者身边耳语道:“师傅,徒儿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嘿,有啥事你就说呗——”陈伯边用铲子松土边漫不经心地答道。
  “我,我之前听人说侯爷他特邪乎也爱打骂人、惩罚人,可,可这些日子感觉侯爷对咱下人也挺好的。”
  “嘿嘿,咱侯爷是个直性子,有一说一,谁家府上没几个不听话的家丁?哪个大户人家没虐待过几个下人?侯爷他确实是个武痴,有时候行事有些刁钻跋扈,但老仆服侍他这么多年了,小侯爷他其实是个宅心仁厚之人啊!”陈伯模样诚恳地回道。
  宅心仁厚?宅心仁厚还他妈杀人?还将人手臂砍断了扔院子里?夏小雨越想越急差点将昨夜所见脱口而出,可想着陈伯一把年纪了平素待自己又不错还是强忍住了口。
  此事看来是永无水落石出之日了,看府上各个人来往也没什么异样神色,王良琊更是绝口不提这茬子事,夏小雨只好对自己说以后别大半夜的出去吓自己,难道人还能给尿憋死?
  作者有话要说:  


☆、杏花沾衣

  可夏小雨远远没有想到,他不惹事,事情还是会缠到他身上。
  那一日朗月清风,他睡得正香,迷迷糊糊被人推醒,说是书房里伺候侯爷地小厮生病了,侯爷晚上想挑灯夜读缺个打下手的便点名要他过去。
  夏小雨不便拒绝这就披上衣服晃晃荡荡地出了门,可是这下人的卧房跟侯爷的书房直隔了个十万八千里,他必须绕过好几个院子才能过去,这一路上又经过了那一日路遇血手的假山处,他特地绕着那路走,另一条路则必定要绕过池塘上的架起的蜿蜒栈道,结果他拐着拐着,忽然觉得天上掉下来几滴雨点,可抬头又是漫天繁星闪烁。
  下雨了?不可能啊,他说着舔了舔落到嘴角边的雨水,这一舔不要紧,真真舔得他掏心掏肺地吐出来,那玩意儿的味道不是雨水却分明是人血,湿濡粘稠泛着腥气让人作呕,夏小雨扶着扶风亭地廊柱坐了下来,强忍住恶心,他忍得辛苦眸中都噙出了泪花,再抬眼望去,月光旖旎,荷塘清浅,端的是风月无边,哪有一丝诡谲气象?
  坐了好一会儿,心知侯爷要等得不耐烦了只好继续上路,一路失魂落魄跟奈何桥上的鬼魂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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