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嫔媵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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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嫔媵嬙-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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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已经是月上中天,李琛提着灯笼,微笑着看着他。
    水圆圆停住脚步,齐云若走过去,李琛对水圆圆道:“你们久别重逢,也许会吃酒,小齐酒量不好,我怕他走不得路了,故而过来看看。”
    水圆圆面无表情地福身道:“军妇替少爷谢过王爷。”
    李琛没有理会她语气中的不客气,问齐云若道:“你怎么了?我看着脸色不好。”
    齐云若强笑道:“喝了些酒,有些头疼。”
    李琛没有继续追问,对水圆圆道:“夫人留步,我们告辞了。”说完,就扶着齐云若转身离开。
    齐云若被他扶着,思绪慢慢放空,等到回去他和李琛原来来营地中住的屋子,李琛点了灯,他才反应过来。
    李琛把齐云若按在床上做好,自己坐在他身边摸了摸他的脸,问道:“你们说了什么?”
    齐云若侧身看着他,齐霓裙的脸、紫阳伯的脸、赵夫人的脸,不停在他脑中翻转,最后变成李琛和齐霓裙成亲那日,自己撑起窗,穿着新人礼服的王爷,察觉到自己视线,望过来那一瞬。

  ☆、第33章 流言四起

齐云若想起方才在董宅,水圆圆察觉到他脸色不对,厉声道:“齐肃萧没有把那些东西给你?”
    齐云若站起来,道:“我先回去了。”他的脸色有些仓惶,水圆圆担忧地看着他,甚至开始后悔自己说起这些事情,可是想起故去的姑娘,她又狠了狠心,道:“紫阳伯府的人欺人太甚,姑娘从始至终没有进他们的门,他们凭什么把姑娘的财产拿走?!齐肃萧不是最爱脸面么?当年他受到言官攻讦就远了姑娘,我一定要叫人瞧瞧,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
    。。。。。。
    灯火旁,齐云若又开始出神,这个房间空了几日,却每天都有人打扫,没有太多尘埃,李琛自己动手把衣服收好,出去叫人打水。
    “王爷。。。。。。”齐云若道。
    “怎么了?”
    齐云若看着李琛,慢慢道:“可能是因为一直以来,我总是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很想要什么东西,不是别人送的,而是原原本本就是我的,我应该得到,它们属于我。。。。。。您能懂么?”
    李琛坐在他对面,安静地听着。
    可是齐云若张张口,剩下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他从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愤恨,从到紫阳伯府那天起,他学到的就是他和自己母亲使齐家蒙羞,紫阳伯年轻荒唐,为水玲珑一掷千金,齐家因此受过不少责难。。。。。。齐云若从很早就没有再把自己当成是齐肃萧的孩子,他孓然一身,把自己当做借住紫阳伯府的客人,可是毕竟无依无靠,只能眼睁睁地看他们把自己送去淳王府。。。。。。可是紫阳伯府到底凭什么能这样对自己?
    “王爷,我很小的时候,跟着母亲在一个小院子里住,我那时并不知道自己是外室子,只是好奇我家的父亲为何总是很久才回家来一次。。。。。。”齐云若淡淡道,“那时每次紫阳伯来,我都觉得像是过节一样郑重而开心,他也把我举高大笑过,也去街上给我带过新奇玩意儿,我写字的时候他坐在身后教我握笔。”
    齐云若的脸上有些怀念,不过迅速不见了。
    “他们所有人都在说我们母子欠了紫阳伯府,可是我们到底有什么错?就算是有人做错了事,也是紫阳伯他自己,是他自己不顾朝廷明令,是他罔顾礼法,是他坏了齐家家规。那些东西是我的,我母亲留下来的东西,他们没有理由扣下,”齐云若像是寻求认同一般看着李琛,“是不是?王爷,我的东西,我可以要回来的,他们不能不给我。”
    李琛明白了什么,安抚地探过身去把人抱在怀里。
    齐云若固执地抬起头来,问道:“是不是?王爷,我可以要回来。”
    李琛看着齐云若,一时心情复杂,有些事情并不像说着这么简单,小齐想跟紫阳伯府要出母亲的遗物,紫阳伯府却未必肯把九年前的事情翻出来,而且他们若是想给早就给了,怎么会因为小齐几句话改变想法,何况他自己的身份还是紫阳伯府的姻亲,和紫阳伯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是当李琛看见小齐的目光,有些惊慌,脆弱,但是却是无比的坚持。。。。。。李琛点点头,“等我们回去,我陪你去要,好么?”
    齐云若点点头,几滴水珠从眼角掉下来,声音沉闷像是砸进了李琛的心里。
    第一场惨胜之后,羌人多日没有动静,不过谁也知道羌人只是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努比哈和博突克吃了大亏,他们总会想办法找回来,这段时间李琛一边练兵,一边就是探查关内外情况,齐云若跟着水圆圆在军医所内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做事轻手轻脚的,耐心而细腻,只是刘大人出于一些考虑,让他只帮忙煮药端药。
    后来刘大人看齐云若和瞿擎还算熟悉,请他在军医所的人去瞿家医馆拿药的时候跟去核对数目,有事情做,齐云若觉得日子过的变快了。只是随着玉墅关关口越发地安静,关内人们又一次陷入紧张的氛围中。
    晚上李琛很晚都不能回来,齐云若等着等着,有些困倦地躺在床上,睡了一觉起来,他发现李琛还是不在,而大将军帐那边灯火还是亮着的。他们来边关二十天,只有一场守关之战,这场胜利让有些人有些过于自信了,每日赵伟都都听到有人想请兵出关寻找敌军的话。
    但是无论是赵伟都,还是李琛,没有充足的准备,并不想贸然开战。赵伟都恨极了关内暗探,李琛也觉得把关内肃清之后,他们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李琛回去的时候将近三更,齐云若看他脸色并不好,有些担忧地问道:“王爷,出什么事了?还是您的伤口又痛了?”
    李琛犹豫片刻,道:“起初我们在河罗县的时候,递上京的折子也该返回来了,可是近些日子,京城迟迟没有消息。”
    齐云若道:“也许事情不着急,京中没有用加急快马。”
    李琛眉目中却有深深的忧虑,他问道:“你今天做什么了?”
    齐云若笑道:“去了瞿家医馆,瞿侍卫长陪同我一起去的,我不懂药材这些,只是计量数据,刘大人说以后会把瞿家功绩一同上报朝廷,请朝廷嘉奖。”
    李琛笑笑,“瞿家那个老狐狸。”
    齐云若好奇道:“您认识瞿侍卫长的祖父么?”
    李琛道:“谈不上认识,不过那个老家伙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就是。”说了一会儿话,李琛心里阴郁被冲淡不少,他笑道:“这么晚了,不说了,上来休息,明天还是有的忙。”
    “好。”
    第二日不用去瞿家医馆,李琛接到一封来自王府的信,看完以后,他的心里有些阴沉下来,之后和士兵们一同操练,比以前都拼命,中午齐云若没有等到他回来用饭,在校场远远看了几眼,才走路回去。
    瞿家医馆。齐云若漫不经心把把最后一笔写完,抬头的时候感觉正看着自己的医馆大夫迅速把头低下了。
    怎么了?齐云若皱了皱眉,把账册收起来,转身碰到一个医馆伙计,把伙计吓了一跳,他看了齐云若一眼,慌忙走开了。
    从医馆离开,他发现外面走动的人比往常多了不少,有些人目光虽然很隐晦,但的的确确是在偷看他,有些人的眼神,直接带着轻视和厌恶,非常不客气地白他一眼,大步离开。
    齐云若的心里一时有些慌,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下来,今天他是和军医所的人一起出来的,瞿擎留在营地,齐云若坐上马车回去,刚进营地就匆忙跑回居处,王爷不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到了下午,齐云若才惊觉,有关他和李琛的不好的传言传遍了关内。
    齐云若在屋里气得发抖,明明王爷为了保卫玉墅关负伤,可是一天之内,关内人都开始说王爷其实是个荒银无道的人,带着男宠出来打仗,来边关是为了争功劳夺取太子之位,第一场也不是他的功劳,而是司德将军和上官凌将军打了胜仗,被王爷硬拉到了自己身上。有人还说王爷强抢军粮,祸害了三个县镇,一路挥毫无度。
    说是没人主导,齐云若是完全不信的,他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要这么恶毒?李琛不在,齐云若很多东西想不通透,他不想出门——那些传言是从外面传进来的,军营中原知道他的人不算多,可是现在几乎也是人尽皆知了,齐云若不惧怕那些目光,却害怕因为自己使王爷背负更多的责难。
    这一次李琛仍是很晚才回来,齐云若看见他,有些着急地站起来。
    李琛把外衣解下来扔到一边,随意问道:“怎么了?”
    齐云若看着他,李琛的神色丝毫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齐云若道:“王爷,我听到很多说您的坏话。”
    “嗯。”李琛坐下来,道:“今天有些累,小齐叫人给我烧些热水泡泡解乏。”
    齐云若一步三回头地出去,吩咐完之后很快跑回来,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李琛看。
    李琛失笑,叫他做好,道:“不用担心。”
    齐云若皱眉道:“您说会不会是那些羌族人放在关内的探子,他们打不过您,所以要给您抹黑。。。。。。难道他们想叫朝廷召您回去,等您不在这里了,他们就不怕了,就敢再来攻打玉墅关了。”
    李琛沉默片刻,问道:“这是你自己想到的?”
    齐云若点点头。
    李琛轻叹一声,道:“也许就是像你所说的这样,也许还有别的,不过这些到底不重要,浮名身外之物,朝廷也不会因为这些无根之言临场召我回去,这样岂不是落实了哪些说法?”
    齐云若点点头,眸中不掩忧虑。
    新元国的探子们散布谣言,除了像是齐云若所说,还有一个更直接的原因,淳王的到来给玉墅关将士带来极大鼓舞,羌族人想要再次进攻,就要想法设法破坏玉墅关士气,若淳王并无威信可言,就算他再次亲自上场也没有什么大用了。
    李琛收到的信是淳王府谋士李修齐寄来,在京中也出现了那样传闻,从时间上来看,是比玉墅关这边早的,而且看起来像是在玉墅关初胜后就有了传闻,说李琛带兵不忘美色,一路狎,,玩男宠,并且军机大事从不相避。这些话在李琛初胜后有些收敛,等到之后很久玉墅关不发兵,这些话就再被传开了,言官闻风而动,不知道哪个起个头,攻讦李琛的折子就会如雪花一般纷纷扬扬了。
    所以现在,摆在李琛面前的已经是两个问题,一,不出兵;二,带男宠出征。李琛接到信后,已经是接连多日练兵,每次深夜而归,齐云若看着他疲惫的面孔,心下伤怀,如果能为王爷做什么就好了,叫王爷别这么累了。
    京城,淳王府。
    齐霓裙第二胎怀相不好,日日呕吐,吃不下东西,齐云杉给她带来一个坏消息,齐霓裙听后脸色铁青,咬牙道:“贱,,人!王爷要是因此受到影响,等他回来,我要他去死。”
    齐云杉道:“几位大人联名的折子已经递上去了,不知道皇上是什么反应。”
    齐霓裙着急道:“大哥回去告诉父亲,让父亲也上折子,把过错都推到齐云若身上!不要让皇上对王爷有了不好的见解。”
    齐云杉沉默了会儿,道:“母亲也是这个意思,可是父亲有些犹豫。”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难懂父亲要眼睁睁看着那小贱,人把王爷拉下水?”
    齐云杉道:“明日看看皇上的意思吧,不管怎样,我觉得皇上不会把王爷召回来,也许等王爷打了胜仗,皇上会把那些一笔勾销。”
    齐霓裙平复了一下怒气,问道:“大哥可知道到底是那些人要和淳王府过不去?”
    齐云杉道:“沅家的人,还有一些我查出来的,隐隐指向景王,肃州河罗县县令,上折子说河罗早就无粮了,淳王却用其他两县逼迫他,诸如此类。我查到几年前,这个何县令是景王插过去的人。”
    齐霓裙想,王爷的确是最有可能被封太子的,景王、庆王必有阴谋,她皱眉道:“我明日就进宫见皇后娘娘,王爷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儿子,娘娘一定有主意。”
    齐云杉点点头。

  ☆、第34章 情势

皇上看完参淳王的折子,淡然地放在一边,去看另外一份,他有些疲惫地揉着额头,问道:“西北没有折子来么?”
    内阁大学士原荣道:“回禀圣上,并无。”
    皇上点点头,继续看折子,一会儿后一个内侍走到他身前,说了一句话,皇上的手一顿,眉目间轻微地皱了起来。
    “哦。”他良久道。
    原荣询问道:“皇上,那臣先把这些折子抱下去吧。”
    “好。”
    原荣抱着已经批复好了的折子躬身退下,一个小太监又来报兵部尚书季寒松求见,皇上挥手让身边那个内侍退到一边,宣季寒松进来。
    季寒松的目的,也是西北事宜,这些日子皇上丝毫没有动静,不知道是浑不在意还是引而不发,他是跟淳王绑在一条船上的人,他需要弄清皇上的意思,才能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季寒松把军情禀告一遍,道:“玉墅关易攻难守,淳王殿下手刃三个西枭族夜叉,引羌族多日不敢犯,实属难得,臣今日观往年卷宗,凡西枭族十二夜叉参战,我大康将士死伤必惨重,王爷第一次参战,就有如此战绩,臣奏请圣上嘉奖淳王,鼓舞士气。”
    皇上听他说完,道:“爱卿说的有理。”
    季寒松心下一喜。
    皇上却继续道:“不过若只是一场防守之胜利,随意赏赐,怕是会寒了守护边关多年将士的心,也叫淳王容易生出傲慢之心来,依朕看,等淳王等破敌而归,朕钦许爱卿亲传朕旨意,如何?”
    季寒松早已是一身冷汗,忙道:“臣愚钝,臣愚钝,请皇上责罚。”
    皇上温和道:“朕有什么好责罚你的,你退下吧,等淳王得胜归朝,朕还要你去下旨呢?”
    季寒松重重磕了一个头,忙退下,只他狼狈的样子被人看见,免不了一场猜测,第二日时,参淳王等不出兵、疑似伪造军功的折子更多了。
    不过这是后话,皇上待季寒松走后,对那个内侍问道:“淳王妃去了景阳宫?”
    内侍道:“淳王妃来了有小半时辰了?”
    皇上意义不明地笑了声,过了一会儿,道:“朕听闻庆王妃也时常进宫。”
    内侍黄苓笑道:“奴才听闻,庆王妃时常来与沅贵妃哭诉,大约是庆王殿下年幼贪玩,王妃觉得受了冷落,到底年轻呢,便来寻婆婆做主了。”
    皇上摇头苦笑,“老三这孩子,的确年轻不懂事。”
    黄苓道:“倒是大王妃最为贤良淑德,和景王殿下从未有龃龉,对景王二子都是视如己出。”
    皇上没有说话,原本带笑的面容逐渐沉了下来,淳王妃进宫、季寒松面圣之后,他已经看到了后果。
    皇后温柔道:“你有着身孕,怎么能流眼泪呢,你放心就是,既然是流言,自然不是真的,皇上也不会放在心上。”
    齐霓裙擦了擦眼泪,殷殷道:“儿臣只能靠着母后了。”
    皇后笑了笑,“好孩子,母后会为琛儿求情的。”她抿了一口茶,轻叹道,“不过琛儿也是,出兵乃是大事,他带着个男宠,的确是不好。”
    齐霓裙急切道:“母后不知,齐云若生母乃是娼,,妓,她就是曾艳冠京城的水玲珑,齐云若跟他生母学了一肚子狐媚子手段,他自小也不是在紫阳伯府长大的,母亲和我便是受了他的蒙蔽带他入王府,王爷身边从未有过这等有手段的人,一时不察也是有的,求母后谅解王爷。”
    “。。。。。。水玲珑,倒是听说过。”皇后笑了笑。
    西北,玉墅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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