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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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珠泪-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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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您要以社稷为重啊!不能因私情而背信于天下百姓啊!”

    “皇上,老臣愿辞官回乡,恳请皇上处死叛臣之子。”

    云启宇愤怒地看着眼前跪倒一片的大臣,这些人都是云祁山生前的死对头,这群老东西自恃有了点功绩便越来越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想起云寒汐,心里又是一阵不安,云启宇恼怒这样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感觉,既然无法控制,就让他永远消失,而且破怕他已经死了,于是淡淡道:“那斩了便是。”

    几位老臣均惊讶于皇上的爽快,既然这么无所谓又何必把人藏在地牢呢。

    云启宇愤愤地回到书房,这群老东西是越来越不知死活了,而那太医更是如此,朕的话都敢违背了:“影一,今晚就让李太医永远睡着。”

    “属下明白。”

 第八章

    更新时间:2012…07…25

    深夜,云寒汐依旧被架在尖勾上,双肩早已疼得都已经麻木了,头低低地垂下,双眼没有焦距地半闭着,单薄的身子像是秋风里的树叶般破败。已经没有多的力气思考,应该快见到娘亲了吧。这世间的每个人都讨厌我,娘亲总该会喜欢我了吧。

    密室里来了一个人,粗鲁把云寒汐从尖勾上接下,疼得他又是一阵抽气。被那人扔在地上拖着走,血迹也拖了一路。

    今年冬天来得特别早,傍晚时就已经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云寒汐感到一股寒气袭来,却已无力睁眼寻看,他知道自己离死已经不远了。可是他并不害怕,因为他活在这世上最后一点希望的都已经破灭,生死自然也就也变得无所谓哦了。

    在云寒汐迷糊地想着时,已经被拖到了大殿。皇上坐在上方,打量着躺在地上,满身血渍的人。四周的大臣在看见浑身是血的云寒汐时都倒吸一口凉气。

    “众爱卿觉得他还有必要再斩吗?”的确,他已经和死无异了,就这样被扔出去,不出一刻钟就必死无疑。云启宇手拿一把涂了剧毒的匕首走向云寒汐,最后一次看他的脸,把匕首缓缓刺入他的眉心。

    这时,云寒汐缓缓地睁开了眼,眼前出现的竟然是那个人。呵呵,真好,临死之前还能再见他一面。咧开嘴望着他傻傻的笑了笑,又慢慢闭上了眼。

    云启宇的手顿住了,看见那么纯净的笑容心里有了不舍,抽出本已刺进皮肤的匕首,试了试他的鼻息,吩咐侍卫把他抬出去埋了。血不断地从眉心淌了出来,划过脸庞,染上苍白含笑的嘴角,竟也说不出地妖冶。

    殿上的人终于散去,留云启宇一人高坐于殿上。冷冽的寒风从四周洞开的窗涌进殿内,吹得衣袍猎猎作响,黑色的发丝随风在空中缠绵,男人突然觉得心里的某个地方似乎是被生生地给剜去了,呆呆地坐着,感觉今年的冬似乎是特别地冷呢。

    两个侍卫找来一张破草席把云寒汐裹了裹捆上抬着走出了宫门。凭着最后一点求生的本能,云寒汐抱紧双臂,缩在草席里躲避着刺骨的寒气。

    “妈的,那些人就知道使唤我们,领赏的事却从来没有我们的份。”一个侍卫愤愤不平道:“这么冷的天,摊上这么个苦差事,真他妈的倒霉。”

    另一个人啐了一口唾沫:“那些个都是狗(和谐)娘养的,兄弟,就把他扔这儿吧!反正荒郊野外的也没人。”

    那人一脸淫笑地附和道:“好好好,咱一起去窑子里找个娘们儿好好暖暖。”说罢两人找了个角落扔下草席便飞似的跑了。

    夜里的寒风依旧在耳边呼啸而过,无论怎么缩紧身子都无法得到一丝温暖,全身都冻得发青。不过也好,这样冷着就不会觉得痛了。云寒汐无力地睁开双要死了呢。

    半夜,雪停了,风也止了。似乎不那么冷了,草席里的云寒汐还睁着眼,越来越微弱的呼吸昭示着他生命力的流失。终于,一双眼缓缓地合上了。

    等云寒汐再次醒来,全身又叫嚣着疼痛,不过似乎不那么冷了。自己已经换了身干净衣裳,现在正躺在被窝里。轻轻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睁开双眼打量着自己的所处的地方。一间简朴的竹屋,四壁上挂着几幅画作,屋内的桌椅柜子也都是竹子做的,散发着一股清香。

    突然,门缓缓打开了,一位五十上下的妇人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坐在床边惊喜地看着苏醒过来的云寒汐:“你可算是醒了,来把药喝下。”

    云寒汐依言撑起身子,妇人赶忙来扶着他,把药一勺一勺地送进他的嘴里。喝完药,云寒汐哑着嗓子看着眼前妇人的眼问道:“婆婆,请问我死了吗?”

    哪知妇人却笑了:“小小年纪,什么死不死的,你现在活着呢!还活得好端端的!这世上还没有婆婆救不了的人。”云寒汐点了点头,原来自己还没死啊!可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妇人看见那张迅速暗淡下去的小脸,心里有了浓浓的不舍。他身上那些伤光是看着都如此骇人,不知这孩子遭遇了些什么,竟然被这样对待。妇人收拾了下心情含笑问道:“婆婆叫段瑾书,告诉婆婆你叫什么名字。”

    “婆婆,我叫云寒汐。”云寒汐从没被人这么关心过,也就笑答道。

    “呵呵,真乖!你就放心地住在这儿,你现在身子虚,再睡会儿,婆婆晚些来看你。”给云寒汐掖了掖被角,等他睡着了再拿上药碗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老妇人走到另一个房间,一位五十岁上下的老人正蹙眉望着她:“怎么?你听见了?”

    “老婆子,他可是皇室中人,还是叛臣之子啊!”老人一脸严肃。

    老妇人把眉一挑冷言:“哼,那我带着他走好了,不敢连累右相大人。”老妇人一生无儿无女,对这可怜乖巧的云寒汐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五日来也是把他当做亲孙子来照看。

    张玄居有些头疼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这辈子还真没怕过谁,唯独这老婆子硬是把自己吃得死死地:“也罢也罢!”

    “那你可不许摆脸色给他看。”老妇人不放心地嘱咐道。

    “知道了,我敢拿你的宝贝孙子怎样啊!”老人苦笑看着自己的妻子,这辈子还真拿她没辙,却也乐在其中。

    老妇人又不满老者的说法,质问道:“那就不是你的孙子啦?”

    “是是是,当然也是我的。”老人点头哈腰,生怕一个不留神惹怒了妻子,她就带着那孩子一走了之。

    云寒汐“死”了有半个月了,这半月来云启宇每夜都在梦见了他。惨白的脸,全身血淋淋的样子。醒来过后就再也睡不着,只能枯坐到天亮。

    这夜,云启宇又一次从梦中惊醒。站在床边怔怔的望着窗外的月亮出神。不知不觉中竟又走到了地牢,轻轻地叹了口气走进那间密室。空无一人,点亮桌上的灯,驱走一方黑暗。

    细细审视墙角的稻草堆,似乎又看见了他蜷缩在那里的瘦小的身影,他总是那样蜷着身子,感觉除了自己就没有任何依靠。

    有些洁癖的云启宇破天荒地不嫌弃稻草堆的脏乱,拂了拂衣摆便坐了上去。盘起脚细细打量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那人应该也这样做过的吧。双手撑地想往后挪一挪身体,指尖却触到一块硬物。

    云启宇扒开稻草,把拿东西捡起放在手心——长命锁。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回想起当年的情景。

    那时,他还和方可桢爱得如胶似漆。那个月夜,两人坐在屋顶谈天说地,云启宇拿出怀里的长命锁递给方可桢。

    “咦?又送我东西啊!”

    “谁说是送你的啦?”云启宇狡黠地笑了笑,看着方可桢一张脸红透了:“送给我们的孩子的。”闻言,方可桢的头更低了。

    云启宇笑着抱住她,把长命锁打开笑盈盈道:“以后,把咱孩子的生辰八字放里边,保他一生平安可好?”方可桢捏着害羞地点了点头。

    可如今这长命锁为何到了这里,云启宇紧紧地攒着长命锁,心里越发地不安,直觉告诉他这锁里必定有些什么,可当真相只有一墙之隔时却怕了起来,怕这真相超乎自己的想想。

    云启宇缓步走回寝宫,拿出手里摩挲了许久的长命锁,细细打量着。锁链上断掉了,想必正是因为如此才落到了地牢吧。锁上的雕花都已经模糊了,像是长年被人把玩磨平了那些凸起的花纹。云启宇不再多想,运功震碎了锁身,果然锁里藏着两张纸条。

    云启宇拿起其中一张:云寒汐,二月初八亥时。看来是云寒汐的生辰。

    又翻开另一张,顿时呼吸一滞,满页都是那熟悉娟秀的字。

    启宇:

    当你看见这封信时,已经见过寒汐了吧,他是我们的孩子。

    其中缘由有些曲折。那时大皇子收买了你身边的贴身侍卫,随时可以至你于死地,他让那侍卫偷来了你随身佩戴的玉佩予我,证明他的势力在你周围,要挟我要娶我为妻。我心系你的安危,百般无奈之下我只得委身与他,可就如此心有不甘,于是新婚前一月就偷偷跑出来找了你,也是那次,我有了寒汐。本来婚后就悬梁自尽念头也就此打断,我不舍我们的孩子还没看到这世界就随我而去。

    如今我也无颜见你,只待孩子出生后就离开这个世界。当你看见这封信时寒汐应该就在你身边,请你好好待他,毕竟他是你的孩子。这也是我最后的心愿。

    可桢

    云启宇全身僵硬地站在那里,犹如遭了晴天霹雳,暖暖的寝宫也显得那么冷,似乎是冷到骨子里去了。“寒汐,寒汐。”他失神地喃喃道,心里从未如此慌乱,双眼一热,竟有泪水滑落,在静谧的夜间敲在地上,那么响。

 第九章

    更新时间:2012…07…26

    经过一个多月的悉心调理云寒汐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而最棘手的便是云启宇那匕首上涂的毒药,还好只染上一点,不然可真就回天乏术了。

    这毒已四散,无法逼出体外,由于匕首是从眉心刺下,张玄居用内力把毒素封在印堂之处,段瑾书用毒彻底把毒素汇聚,凝结于眉心。或许是那毒里掺入了大量的朱砂,毒素凝聚于眉心,看上去倒像是一颗朱砂痣。只是这一生再也碰不得雄黄,荆草不然凝聚的毒将会再度爆发,致人于死。

    身体好些过后,云寒汐把身世一五一十地告诉二老,也告诉两位老人自己的出现可能会给他们带来很多麻烦,两位老人却不以为然,“小汐,有爷爷婆婆不管自己孙子死活的吗?”婆婆的话让云寒汐心里的坚冰渐渐融化,对张玄居和段瑾书夫妇也彻底放下了戒心,

    从他们那里让他感受到了亲人给予的温暖,云寒汐真心喜欢这个对爷爷有些刁蛮对他却无比宠爱的婆婆,也喜欢那个万事都运筹帷幄的丞相大人却独独摸不透婆婆的爷爷。

    婆婆也告诉云寒汐爷爷是当朝右相,当初爷爷为救他师父深受重伤,师父没救成还险些丧命,身为“药圣”的婆婆救了爷爷一命,从此爷爷便死缠烂打地跟着婆婆,之后便一直隐居于此。

    云寒汐惊讶那个一天只会对着婆婆耍宝卖乖的爷爷竟是沧云帝国的右相,而这个慈祥温柔的婆婆竟是大名鼎鼎的“药圣”。

    婆婆还告诉云寒汐,那天他俩天未亮就下山置办货物,却看见被扔在雪地里的他。那时他尚有一口气在,可是也虚弱得要命。看着这孩子满身伤痕,爷爷和婆婆动了恻隐之心就把他抱回了家中悉心照料。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让往日的伤痛不那么疼了,举目无亲又如何,他还有婆婆和爷爷在一起。只是,日子越久就越是想念那个人。他是沧云的皇帝,他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而自己却不恨他,他害他受了那么多的苦,自己竟也不怪他,心里独独只有想念。

    身体渐渐好起来,手指的伤还敷着药不能动弹,却是下得了床了,颤颤巍巍地走出门,看看自己一月来呆的地方。几间简朴的竹屋,自己待得那间是个小阁楼,得上十几阶梯子,那原是婆婆和爷爷的住处,婆婆说山里湿气重,怕湿气进了骨子里落下病根,这里地势高,湿气少些,就把屋子腾了出来给了自己。

    屋前是辟出来的一个小院,四周用竹篱笆围起来,正中间开了个门。门外全是郁郁葱葱的竹子,茂密笔直,即使是隆冬也是绿油油的一片。若不是地上积淀起来的白雪还真没有一点冬日的气息。

    云寒汐走下阁楼,一脚踩在松松软软的雪上,觉得脚底好舒服,院子里有几条石子铺出来的小路交错着,种着几棵不知名的树。叶都落光了,只剩下几丫光秃秃的树枝。云寒汐想若是春日里,这院子里一定会开满花吧,还会引来许多蝴蝶也说不定。

    一道焦急的女声却打断了云寒汐的遐想:“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就出来了啊!外边这么冷快回去。”婆婆一进院子便看见云寒汐站在雪地里顿时心疼得要命,爷爷也立马解下身上的貉子披风搭在云寒汐得肩上。云寒汐觉得心里暖暖的,在老人的簇拥下满心欢喜地回了屋。

    一进屋婆婆就开始数落:“小汐,不是叫你不许出去吗?外面这么冷,要是受了寒,再病上一场你是要婆婆担心死还是要婆婆累死啊!”云寒汐笑眯眯地看着婆婆嗔怒地责备他,心里满是甜蜜,也不还口,只是笑盈盈地坐着听婆婆叨念。

    或许是爷爷看不得婆婆这碎碎念的模样:“哎呀,小汐毕竟还是小孩子,在屋里闷了一个月了也该出去透透气了,老婆子你就别再念叨了。”

    婆婆死死地瞪了爷爷一眼:“见不得我念叨那你就出去啊!”

    爷爷一下子就慌了神:“哪里,我没那个意思,老婆子你别气。”忙上前拉拉婆婆的衣袖,婆婆却毫不留情地甩开了。云寒汐又笑嘻嘻地看着爷爷使出十八般技艺逗奶奶开心。

    两老知道云寒汐是个安静的孩子,吵吵了没多久便嘱咐云寒汐先好好休息,一会儿去吃饭,就出去闹腾了。

    直到老人走了好一会儿云寒汐才敛了脸上的笑容。依婆婆的话解了衣裳缩在被窝里休息,不知不觉又想起了那人。天冷了,不知那人可还好,有没有生病。云寒汐又摇头自嘲,那人可是当今圣上,身边的人怎么会让他生病呢。浓浓的思念从心里泛起,想着那人的每一个细节,却也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晚饭照例是婆婆喂他,手上的伤还没好,没办法举筷。其实都不怎么疼了,婆婆却执意要上药说是不然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双手。身上的伤也是敷着药,狰狞的伤疤渐渐变得平滑。

    云寒汐突然想起了什么,咽了嘴里的食物问道:“爷爷会画画吗?”

    爷爷从碗里抬起头,得意洋洋到:“琴棋书画你爷爷样样精通。”奶奶飞快地白了他一眼。

    云寒汐听到这个回答顿时两眼放光:“那等我手好了,爷爷教我好不好?”爷爷这次也没再吹嘘,直截了当道:“好啊,等你婆婆觉得你手可以活动了就开始教你。”

    云寒汐裂开嘴笑得一脸灿烂。

    自从知道了真相过后,云启宇活在深深的自责中,夜夜难眠,而作为皇帝他还不得不应付朝政,一月下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要不是长年习武,身体早就垮掉了。

    又是一个良心备受煎熬的不眠之夜,云启宇只着一件单衣便独自出了寝宫静默地站在院内。脑里反复出现云寒汐得样子,永远都是那么瘦弱,明明是一副人人都会怜惜的模样,而自己却如此无情地伤害他,甚至置他于死地。

    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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