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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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珠泪-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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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云寒汐。”

    “云寒汐,云寒汐,是谁起的?”

    “是,是我娘亲,不过娘亲在生下我时就去世了”云寒汐说起他母亲的时候总是很高兴。好像是不喜欢他有些上扬的语调一样,接着就用残酷的口吻宣布“你可知道,除了你睿钦王府所有的人都已经被问斩了。”

    云寒汐小小的身体一震,那一点淡淡的喜悦顿时退的无影无踪,望着他茫然地摇摇头继而又点点头。尽管那里的人都不喜欢自己,还总是欺负自己,但是说什么也是自己的亲人,是自己和这世界上唯一有联系的人。如今除了自己都死了,虽然不悲痛但想到从今往后自己就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了还是止不住有些伤心。唉……终究还是自己一个人吗?往日那般受欺负都不反抗并不是因为他懦弱,而是他贪恋这种亲人带来的温暖,哪怕只有一点点对于他也足够了。

    云启宇一直盯着这个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孩子,看着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痛苦和满眼的沧桑与无奈,心里丝毫没有复仇的快感,反而是一些说不出的意味,或许是因为他和那女人太像了,才会这么容易让自己稳不住心神。

    “你可以收留我吗?”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把云启宇从思考中拉出来。

    “收留??”

    “对,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你知道是谁下令斩了你父母吗?”

    “皇上?”

    “那谁是皇上你知道吗?”

    “莫非是……你?”云寒汐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人。

    “没错,正是!这样你还要朕收留你吗?”

    云寒汐有些踌躇,却也还是肯定地点点头。自己一无所有,更不会有什么值得被皇上看上眼的东西,既然皇上没让我死在刑场上,也不会现在来害我性命。

    “为什么?”云启宇觉得这个孩子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总是会有出人意料的反应。

    “这应该问皇叔了!”声音依旧软软糯糯。

    果然书出人意料的回答,云启宇惊诧地看着眼前的孩子:“这怎么说?”

    “皇叔在深夜把寒汐请到这儿,而白日里寒汐全家被斩,只留寒汐一人独活于世。看来皇叔暂时并不想让寒汐丧命,所以暂且留下又有何妨?”云寒汐说出这些话并不是讨厌眼前这个人,只是把自己见到的想到的说出来罢了!何况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无比地熟悉,自己也有想接近他的欲望。

    云启宇觉得眼前这个人并非只是个只有六岁的孩童,一个六岁的孩子不是每天还只惦记着玩儿吗,为何会懂得这些。身为帝王,心思却被一个小孩子看穿,不禁有些愤怒:“那你可知为何只有你能活下来?”

    “洗耳恭听。”

    “当初朕和你娘相爱,可是你娘却水性杨花,又为了荣华富贵离开了我,转而投向你父亲的怀抱。所以,那些人必死!而你,是为你娘还债的,所以,朕还不能这么早就让你死了!”

    “你胡说!”云寒汐对于那位从未见过面的娘亲有着近乎神一般的憧憬,他无法接受这样一个自私势力的娘亲。

    “那你有没有想过睿钦王府的人为何都处处难为你?”男人无情的声音还在继续,看着那惨白的小脸更加残酷地说到“因为你根本不是云祁山的儿子,而是这贱女人和别人的种。所以你爹恨你,自然全府上下都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提起那个女人,心中隐埋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

    云寒汐痛苦地摇着头,噙着泪的眼瞪得大大地,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母亲,一直无比渴望,无比尊敬的母亲真的是这样的人?自己从小受了这么多委屈也真是这个原因?两行泪无声地顺着清瘦的脸庞滑下。

    云启宇满意地看着这个流泪的孩子,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可心里某处却又在隐隐作痛。身为帝王,他讨厌这种不能把一切控制在自己手中的感觉。他明白,即使是一时一刻的放松都有可能使他命丧黄泉,甚至牵连到整个国家。那个女人却成了他生命中的变数,他不允许还有第二个出现!不允许还有第二个人可以影响他的心境。

    不再理会颓堂地坐在地上默默流泪的人,径直吩咐到:“来人,把他带到地牢去。”

    既然是你想留下,那就别怪朕狠心了!

 第三章

    更新时间:2012…07…23

    夜,静得可怕。四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牢里的犯人也静得诡异,他们全都像是被掏空了灵魂的木偶,只会睁着空洞的双眼盯着墙角忙碌的老鼠,只有它们会发出一些轻微的声音,这些人好像只会这么呆滞着,动一动反而让人觉得不正常!

    这里就是沧云帝国关押重犯的地牢。

    这时,一位身着华服的男子出现在地牢入口,清冷的月光撒在他身上透出一股让人背脊发寒的寒意,微风拂起他墨黑的发梢,让来人多了份仙人的意味。目光如炬地扫视了一眼地牢,微微蹙眉才迈开步子走进去。

    幽长狭窄的梯子盘旋着向下延伸,两边墙上如豆的油灯是唯一的光源,勉强能照亮这蜿蜒的楼梯。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在这如死的寂静中格格不入,似乎每响一次都扣击着人的神经。

    楼梯出口处站着两名面无表情的守卫,见了来人迅速低头跪下:“参见皇上。”

    “免礼”云启宇威严的声音响起。

    其中一位便起身领着他向深处走去。走廊两旁的牢房也关押着形形色色的人,唯一相同的便是他们的眼睛,空洞,麻木——行尸走肉!是的,至今进了这里的犯人没有一个是活着出去的。死了,一张破草席一裹,抬着绕过宫外后山,再走上二十几里到那荒郊野外,挖个坑扔下去再把土填平便了事。他们现在要做的无非是等待死亡。也难怪这里始终透着阴森的感觉。

    走廊尽头是间是每个在这里呆过的人的噩梦,各种看了都会觉得膝盖发软的刑具挂在墙上,桌上的利器锋利的刃反射着寒光让人心惊胆战。领路的人走到桌边,扭动桌上油灯的底座,桌后的石门便缓缓打开,云启宇矮身穿过石门,向深处走去。

    空旷的走廊里回响着鞭子抽打的声音,带了十足的劲,一下接一下,没有一刻停止。云启宇快步走进密室,打量着这个孩子。上手捆在一起,被高高吊起。衣服破得不成样子,血缓缓地从皮肤里渗出,染红了衣衫,血一直渗着,顺着衣衫滴滴答答地滴落在地上。全身绯红,反而透着一种妖曳,美得让人震撼。一张小脸惨白,没有任何温度,和着汗水的头发紧紧地贴在脸上,显得脸颊更加消瘦。半闭着的眼蒙上一丝雾气,带着笑意看着自己,眼睛水汪汪的,说不出地诱人。不得不说他继承了他母亲的外表,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就算在这种时候都是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

    云寒汐睁着被汗水迷了的眼,模模糊糊地看清来人的长相,明明就是他害得自己全家被抄斩,还这样对待自己,可自己就是情不自禁地觉得想要亲近他,努力地朝着他扯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云启宇失了会儿神来消化刚才那个虚弱的笑,难道他不知道把他囚禁在这儿的是谁的命令?还是他想用这种方式激怒我,然后给他个痛快?

    云启宇走到云寒汐面前,伸出修长的手指扣住他的下巴,淡淡的凉意从指尖漫开:“这样的报复还满意吗?”

    云寒汐没有说话,眼睛睁得大大地盯着云启宇,为什么我想亲近的人都这样对我,我天生就这么招人厌恶吗?秀气的眉紧蹙,眼眶里的泪水泫然欲滴,心痛得在滴血。

    “这就是背叛朕的下场!”云启宇全然不顾他的眼泪,依旧笑着,笑里却带了阴霾。转身走到身后的锻面躺椅上坐下,淡淡地吩咐一旁的影卫:“继续。”

    鞭笞的声音又在空旷的密室里响起。一下接一下。

    云寒汐小脸苍白,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脸庞滑下,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唇咬破了,血慢慢流进嘴里,满嘴铁锈的味道,即使这样都不愿叫出一声。小小的身子随着鞭子的抽打摆动,就像一叶孤舟在大海里无助地漂浮。

    云启宇有些惊讶于他的倔强,看着这浑身是血的人冷笑了一声,转身走出密室。

    通过长长的回廊来到地牢门口,门开启一道缝,阳光便争先恐后地涌进来。云启宇眼前有了暂时的黑暗,就像才知道那女人背叛自己的时候也觉得世界是这般黑暗的。而如今,她儿子沦为了自己的阶下囚,让他受尽折磨,这也算是解了心中之恨,为什么心里会有些空荡荡的呢?眼睛渐渐适应了阳光,缓缓睁开眼,收起那一瞬的迷茫,成为往日那个威严,睿智,冷静的皇帝。

    朝堂之上,每个人的神态都透露紧张,倒是皇上依旧不动声色。不知他平静之下究竟是胜券在握还是愤怒的前兆。今早边界发来密报,迪亚国突然在与我国边界,离山海镇不远的军事重镇归雁关调集八千军队,俨然是要挑起战争的阵势。

    “众爱卿可有何对策?”皇帝依旧坐得慵懒,只掀了掀眼皮道。

    “那杂种都快要打到咱家门口来了,我沧云帝国的军队可不是吃素的,沧云军人没一个孬种,恳请……”未等这声音粗犷的汉子把话说完,一个苍老的声音便插了进来,汉子看了看,原来是老臣李祥李大人,汉子就缩了缩脖子便退下了。

    “皇上,老臣以为这仗打不得,我国与迪亚势力不相上下,这仗一旦开打,必定是两败俱伤,到时候珈逻便坐收渔翁之利了啊!”

    “那李大人的意思是把我国领土割给他咯!”皇帝似笑非笑地盯着这位老臣。

    “皇上,凡大丈夫能屈能伸,待他日再夺回来便是。”

    “那李大人说说这他日又是何日呢?”

    “这……”

    朝堂上又是一片压抑,众人皆颔首低眉。生怕皇上发怒牵连到自己。

    “皇上,不如派人去问问右相如何应对吧!”刚才那粗犷的汉子提议道。

    沧云帝国向来只有左相在朝,而右相却归隐山中。据说是多年前开国皇帝救了一位老人的性命,为了感谢先皇的救命之恩就辅佐先皇开创沧云帝国。而在国家步入正轨之时他却执意归隐,并收下一位关门弟子亲自教导,从此,每一代弟子便辅佐当代皇帝统治天下,当今右相张玄居曾帮助先皇收复边疆,立下汗马功劳。

    皇帝一阵冷笑:“如此小事都要请右相出马,众爱卿的奉禄是不是拿得太轻松了点?”

    留下大气都不敢出的一干人挥袖而去,留下一句:“要是明日早朝朕还没有听到一个满意的计划的话,你们就都准备着回家种地去吧!”

    众人久久没回过神,直到一旁公公尖细的声音宣布退朝时,大家才诚惶诚恐地散去。

    云启宇回到书房,打开疆域图,细细思忖着。迪亚这八千都是精锐兵力,如今抽调后方军队前去救援一是边境军恐怕撑不到救援军抵达敌军就破城而入,二是即使抽调军队也只能调动最近的兵力,万一敌方派轻骑深入后方,后方告急,然后联合包抄损失更为巨大。

    办法当然是有的,只是需将损失降到最低。

    最直接有效的便是投毒,归雁关依归雁河而建,城中均无水井,所需之水均来自归雁河,河流上游有重兵把守,如若派死士秘密潜去投毒那迪亚则不战而败。只是归雁关就变成死城一座,而且伤及众多无辜百姓必将激起众怒,不利于未来的统一大业。

    看来只有从山海镇的攻防下手了。山海镇建于峡谷之中,两旁高山终年云雾缭绕,山势陡峭,易守难攻。当初受地形所限,山海镇也是狭长分布,城中街道亦是如此。想到这里,突然一计浮上心头。

    云启宇暗暗思索,似乎没有更为可行有效的办法了。这时,总管周公公进房禀报:“皇上,天牢影卫求见。”云启宇蹙着眉点了点头,似是有些不满,又像是有些担心。

    影卫悄无声息地来到房内,迅速跪下:“见过主人。”

    “嗯,什么事?”

    影卫依旧低着头,用没有起伏的语调说:“回主人,那人昏迷一天了。”

    云启宇斜斜地靠在椅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扣桌面:“哼,先传太医去地牢诊治,痊愈后再继续,朕现在还不希望他死,懂了吗?”

    “是!”

    “退下。”

    影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云启宇本想接着研究疆域图,但现在心里乱做一团,眼前全是那孩子浑身是血紧咬着下唇的模样,心中竟有些抽痛,这是什么感觉?心痛吗?

    云启宇烦躁地四处走动,抑制住想要去看他的冲动,慌乱地把心思放回图上,脑袋却是一片空白地盯着疆域图。男人叹了口气,合上疆域图,修书一封给右相,告知他抵御外敌的计策,想问问他还有没有更好的战略,反正静不下心做事就让右相尽责一些得了。写完从笼子里逮出一直信鸽,把书信绑在鸽子腿上便放走了它。

    男人坐在桌前,翻开一本奏章,但心中依旧无法平静,脑子里塞满了他单薄的身体,惨白的小脸还有那个甜到了心里的笑颜。顿时有股无以言喻的悲伤涌上心头。

    直到傍晚时分,云启宇依旧坐在书房批阅奏章。突然窗边传过来一阵扑簌簌的声音。云启宇起身走到窗边抓住信鸽,取下脚上的字条慢慢展开:上策。

 第四章

    更新时间:2012…07…24

    伴随着夜的到来,月亮缓缓升起,周围淡淡的月晕又衬得这月有了丝神秘。光冷冷地撒下,地上便印出一个孤寂的影子。

    云启宇独自站着未央宫的湖畔,看不出任何神情,只是怔怔地望着远方出神。他不想承认那个孩子对自己居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理智告诉自己这是危险的信号,身为帝王不允许他的心失控,这个人必需除掉。可想到他会永远离开他,就狠不下这个心。

    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似的摇了摇头,转身向地牢走去。终究还是放不下他啊!

    地牢里一如既往地阴冷,密道里没有传出鞭笞的声音。见云启宇走进密室,两个影卫和李太医忙下跪行礼:“参见皇上。”

    “免礼。”云启宇盯着蜷在角落里的瘦小身影;开口问道:“他怎么样?”

    “回皇上,这孩子身子骨太弱,加上多日酷刑流血过度导致昏迷。若要痊愈恐怕得花上些时日来静养调理。”

    “那他的命算是保住咯?”

    “性命是已无碍,不过………”

    “不过什么?”云启宇挑眉斜斜地盯着太医。

    “臣以为,还是让他多调养几日才好,毕竟是睿亲王唯一的子嗣,即使要罚,也………”

    “大胆!朕做事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李太医唰地一下跪在地上:“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微臣不该斗胆揣测圣意,请皇上赐罪!”

    “今日的事你权当没发生,要是让朕知道你泄漏了出去,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微臣不敢,微臣定当为皇上效力。”

    云启宇这才回头,定眼看了看角落的那个人。衣服烂成了碎条,浑身都是鞭子抽打出来的痕迹,手腕处有一圈紫黑的印,想是被吊起来太久,勒出来的痕迹,双手紧紧地抱着双腿,想把自己包裹起来。脸侧靠在腿上。脸上因发烧泛着潮红,睫毛微微抖动,在昏迷中都显得那么不安。双唇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下唇似是被咬破了,还有一圈牙印。云启宇伸出手摸了摸云寒汐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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