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豆腐》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贤豆腐- 第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静默,拳风扫过脸颊,却没用疼痛施加。
  睁开眼,那行清泪刺痛了我的眼。
  姬函的拳砸上了门板,滑落在我肩头,整个人突然失力一般瘫软。
  “你为什么要拦着我,那是我爹娘……我的爹娘啊!”一个怀抱紧紧抱住我,用了几乎将我窒息的力道。
  我知道,那是你的爹娘;我知道,我这么做是多么的残忍;我知道,我是个混蛋。
  可是我更怕失去你。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沉闷地哭泣从肩颈处传来,滚烫地液体浸透衣服,左胸口处又是无名的钝痛。我们可不可以用这一场泪水洗去不甘洗去悲痛,然后汲取力量?
  “我替你去。”
  声音顿停了一下。
  “你去做什么?”
  “我不能陷你于不义,也不能眼睁睁看你送死。那么,我替你去。”这是我唯一可以做的。
  “不要!你会白白搭上一条命。”
  “你也知道吗?你也知道这样去是送死,你和我又有什么差别?谁也没有三头六臂,谁都知道成功几率是零,你以为我愿意看着我的兄弟就这样去死吗?姬函,请你换位思考一下好吗!”
  梁复月静静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br》  
  房内只有一个哭泣的男人,和另一个也被悲痛淹没的男人。
  ……
  小小的洛阳城,染上了无力的白,没有人围观的刑场不知是何景象,家家户户在用沉默哀悼,用无声缅怀。
  洛阳的雨,如斯潇潇,像是悲情化成了连绵难断的愁与苦,洒遍了这方尘土。
  沙场半载饮狼烟,忘却虚名一世闲,是非功过,忠骨烈魂沧海叹,总是风流名。
  好一个寄情苍生的大将军,一抔黄土,半杯浊酒,若得泉下相知,不枉全城缟素,哀乐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有时候在想,自己是不是太狠了点,后来觉得比比以后展开的剧情,这点还真不算什么,哼哼~


☆、三十二

    洛阳的全城沉默传到了京城,皇上得知后下诏书昭告天下,已故大将军姬蔚犯有叛国之罪,与前越逆贼有来往,证据确凿。至于其膝下二子,鉴于长子脱离家族久远,难觅踪迹暂且不计。而次子与郡主一案关系密切,因此要严加追查。
  由于是戴罪而死,没有办法立一个像样的碑给姬将军,人们却依然络绎不绝的前来祭拜。据说新任将军是皇上的一个心腹。
  姬函的离开在我的意料之中,在行刑后的第三天我看到了他准备好的包裹。
  其实我偷偷打开来看过,不禁感叹东西好少,除了几件衣服和将军府带出来的少许物品。
  是不是行李越轻抽身而走越容易?随时可以准备离开,随时准备浪迹天涯?
  我在衣服下面塞了一块玉,这是我小时候爷爷给的,虽算不上值钱。不过万一他遇上什么也许能用上,毕竟将军抄家之后什么也没给他留下,他的路途有多远我也不得而知。
  “如果觉得不安全,就不要告诉我你的行踪了。”
  城外密道,我准备了践行的酒,不敢招摇引人注意,毕竟他现在还是钦犯。
  “你要保重。”姬函望着我的眼,简简单单四个字。那样的眼神我不敢直视!稍稍转过视线。
  风过,叶落。我想这就是叶与枝的分离,正像如今的我们,只是他们可以随着季节的轮转,春遇,秋离。
  其实我和他至今没有表过态,虽然早有预料他会走,可是依然下不了决心告诉他我的感情。我也更加没有什么立场和他一起走,所以有些话还是不说为好。
  “你变了好多。”他微微一笑,多久了?距离他的上一个笑容多久了?
  “因为没有理由不再改变了。”他也一样,外表变坚毅了,内心也更加执着了。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一个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姬函。
  “这酒,我一个人喝就行了。”姬函拿过酒,豪饮一番。
  “为什么?”践行酒只允许远行的人喝吗?
  有叶子落在他的肩头,我差点不自觉抬手拂去,可是转念,又徒然垂下了手。
  “因为这只是你请我的,等我回来,我再请你!”不需要带上分别的意味。
  不求相濡以沫,也不要相忘于江湖,只希望可以相望于江湖。
  “我等你。”我仰面露出极灿烂的微笑,“等你回来,我们兄弟三个再喝一场!”梁复月没来,因为今天是景瑶的头七,他一直在衣冠冢前陪伴。
  风有点大了,刮过来扬起沙石,我在想要不要劝他改个日子,等天气好点再走,张了张嘴,又是放弃。
  “小贤,你还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吗?”他突然转换了话题。
  “不就是你吃我的豆腐没付钱,当时还以为你在耍我。”我回忆过去,点点笑意染在唇边。
  那年,两个小屁孩,一个盘算着坑另一个,结果没想到到头来被坑的是自己。
  “当时真的忘了给钱,咸的豆腐。哈哈,全天下只有你会做!所以,千万不要忘了你的手艺。”他拥住我,用一种男子之间直接而又热情的方式。
  “你还想吃啊,我可是已经戒了。”这豆腐的滋味,我已经不喜欢了。
  “咸豆腐,贤豆腐,我确实会想念的。”拍着马身,调好缰绳,“时候不早了,我该出发了。”
  离别是什么滋味,因为不同的性质而各有甜酸苦辣,我相信不是诀别因此我等待重逢。从认识到如今,我们几乎从来没有分开过,也没有想过会分开。
  他翻身上马,我只能抬头仰望,逆着光的他是这样美好,让我想要留下这一刻,用以咀嚼接下来的时光。不过我忘了,他的名字他的模样应该是早就刻在了我的最深处。
  没有再见,没有后会有期,因为我们都相信下一次的见面不会太远。可是,为什么看着那个策马远去的背影,我还是会凝重了眼神呢?这翻覆了天地的剧变他是如何一人承担了下来。
  黄土翻滚,烟尘弥漫,一个人的背影,可以拉的多长,从那一端延伸到这一端。一个人的背影,可以有多孤单,却如何做到了他的潇洒?离开了土壤的根茎需要多么的顽强才能继续存活。
  微微张口,话卡在喉头,吞不下说不出。
  他会回来的,所以我等着。
  “姬函,我会等你!”
  能听到吗?
  这代表了“姬函,我喜欢你”的话,喜欢太沉重,一开口就是承诺,我不能在分开的时候给你,不能增加你离开步伐的沉重。所以,你要早点回来喜欢我,我答应你我会一直喜欢你,我答应你,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一定亲口告诉你!
  我
  愿意用最明朗的心情去面对接下来的生活,你也要一样。
  你不在,我也过得很好,可是这不代表你不重要。
  又是叶落,这个夏天为什么叶子落得如此频繁?我拿下肩上的落叶,迎着阳光看它的丝丝脉络,如此错综复杂。
  总说少年无知,谁又真知少年,举杯祝东风,与君同酬,他日再赏洛阳情。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这两章仿佛对文字……那啥,好吧,希望不要因为这样把小贤扭曲了。


☆、三十四

  秦寿在这之后的确安分很多,可是我不知道他肚子里有什么坏墨水。按他这么禽兽的名字禽兽的做派,估计准备了十大酷刑来孝敬我也不为过。
  当然,对于我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别说他们那些人,满朝文武基本上没几个看得惯的,区别就在于有人内心腹诽有人当面捅刀,每次下朝免不了被人冷嘲热讽一番,我都开始佩服自己的抗压能力了。
  不过新上任的将军倒是和我关系还不错,也许因为同样是年纪轻轻身居要职的原因,三天两头来我府上主动做客。这种热情让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皇上派来勾搭我的。
  “小贤,已经把人带来了。”几天后,我焦急等待的人终于出现。
  我放下筷子迎头看去,正是我的第一军师梁复月,他带来的人便是这次案件中很重要的一位证人——景瑶的丫鬟。
  “你让她先去客厅等一下,我再吃一碗。”
  “我已经安排了,一路上舟车劳顿我也还没吃上正经饭呐!来来来,分我半碗!”
  “你不会自己去添。”我护着自己的饭碗,坚决不让他碰。
  “吃你口饭都这么小气,真是枉费我为你卖身卖命。”
  我不动声色继续猛吃,就那么点菜了,不抓紧就全到这个饿狼肚子里了。
  “另外那个还没下落吗?”
  “悬赏令挂了半个月了,赏金也一提再提。我要是赏金猎人我都得干这票!可是就是找不到那个媒婆。”梁复月从丫鬟那里接过饭,扒拉起来,看来真的饿到了。
  “你先吃着,不够让厨房再做。我去会会那个小丫头。”
  ***
  “大人好。”
  挺清秀的一个小姑娘,年纪瞧着比景瑶还小,一路过来的疲惫还是显在脸上的。可是,目前她的证词是不利于姬函的,我只能狠狠心问个清楚,而且越是疲乏的人越不容易说谎。
  “我没记错的话你叫景梅。”是记得有这么个丫头。
  “回大人,您没记错。奴婢从小进了景王府,名字也是夫人赐的。”
  “哦,这么回事。你也不必叫我什么大人。那你和景瑶——”说到这么名字心口蓦然一顿,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你和景瑶该是一起长大的吧?”
  “我比小姐小了两岁,是一块长大的。
  ”
  “我之所以来京城,目的很明确,就是想为景瑶查明凶手。所以,希望你配合我。”
  “奴婢必定知无不言!”这个女孩眉宇间孩子气十足,眼神单纯,我不能想象她会去做假证,所以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你也别什么奴婢了,既然是景瑶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子,说奴婢扎耳朵。”我倒上好茶给她。
  “那大人需要景梅做什么?”
  “把你知道的和我说一遍吧。”
  “是。”
  ……
  “这么说,你看到他们曾经吵架?”我印象中姬函应该不会无故和一个女孩子争执。
  “对,那天院子里二爷和小姐闹得很厉害,小姐回来以后一直哭,我怎么劝也不行。后来她和梁公子出去了一趟,喝得醉醺醺的回府。我给她清理的时候她一直说二爷不喜欢她,二爷有心上人。”
  “哦?”我心下一紧,虽然姬函的确没把景瑶当做妻子看待,可他什么时候有的……心上人?我心里有种不好的想法。
  “后来陆陆续续也见到他们意见不合,不过再没有那次吵得那么凶了。”
  “那你为什么一口咬定是姬函干的?”
  “大人,我知道你和我家小姐还有二爷是知己好友。我也知道你一定不希望这件事是这样的结果,可是……”
  “我只要你的证据,你凭什么认定是姬函干的?”
  “那天晚上只有媒婆一个人在外面,我后来听知府大人说二爷手中攥着小姐衣服上的碎片,这一定是争执中扯下的。媒婆和我说,出事前不久听到了他们在吵架,还有花瓶打碎的声音。屋子里没有第二个人,所以一定是二爷醉后失手害了小姐。”说完,景梅眼眶泛起一圈红。
  “这些只能说明案发现场在屋内,你还知道什么吗?”现在最关键的证人下落不明,究竟是自己躲藏起来还是被人藏匿了。
  “那天小姐和二爷进了洞房后客人也散的差不多了。可是不久二爷又跑出来了,小姐追出来发现他在院子里一个人喝酒,劝了好久才把人劝进去。”
  “那会是什么时候?”原来后面还发生了一些事。
  “我记得差不多有二更天了吧。”
  “不过奇怪,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拿起茶杯,透过
  杯沿观察她的表情,“我记得酒宴结束的虽然不早,但起码离那个时候也有三个时辰了,你为什么没去睡觉?”
  “大人,你是在怀疑我吗?那天是小姐的大喜,我自然是睡不着。后来小姐劝说二爷的动静很大,我被惊动了于是才跑出去看,最后是我和小姐一起把二爷弄回房间的。”景梅神色正常。
  “哦,那当时还有什么人在场吗?”
  “那个媒婆。”
  又是她,我忍不住皱眉,为什么一到她这儿就断了线呐,看来我得抓紧时间把人给找到。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后来我也回屋了,过了一个时辰不到就听说出事了。”
  “当时二爷的情况如何?”
  “我们赶到的时候只有二爷一个人在房间里,手中捏着那块碎衣发呆。”景梅端着茶杯仔细回忆。
  “这么说,尸体已经不在了?”
  “嗯。”
  “从头到尾只有媒婆一个人见过尸体吗?”这样的话更加可疑了。
  “应……应该是吧。”
  “景梅,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合逻辑啊?”
  “什么?”景梅抬头看我,眼神中有点无措。
  “啊,我不是说你的话,只不过整件事下来我有很多地方想不通啊。”我抿着茶,作思考状。
  明明漏洞百出的案件,没有一样证据可以直接证明姬函是凶手,而且一般说来越像凶手的人往往是清白的,又有谁蠢到会在房内只有两个人的情况去杀人。
  “你说,尸体既然不见了,为什么姬函一个人留在了案发现场,是不是他还有什么帮凶?”
  “我,我不知道啊。可能,这样比较能展现他的清白。”
  “对啊!”我重重放下茶杯,把景梅吓了一跳,“这样才对,你看,如果凶手另有其人,杀了人之后嫁祸给酒醉的姬函,事后又把尸体带走,这个可能吗?”
  景梅抬头看看我。
  “这样推理也很奇怪吧?为什么凶手要多此一举带走尸体呐?”我笑了笑,“是不是只要尸体在就能证明人不是姬函杀掉的呢?”
  门口突然传来动静,梁复月凤眼一挑看向我。
  “你吃完饭了?
  ”我略微有点惊讶。
  “是啊,看你这边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哦,我在和景梅聊天呢,你要不过来坐坐,顺便帮我分析一下。”
  我思路一下子被打断,花了一点时间整理。
  “景梅,你认定姬函下手只是因为看到他们之前吵架,可是你忘了吗?他们可是从下一起长大的,现在又是夫妻了,会有人这么残忍的杀掉自己青梅竹马的妻子吗?”
  景梅没说什么,只是时不时看着梁复月。
  搞什么,难道说路上产生□了?
  “我不知道,可是如果不是二爷会是谁?也许二爷也只是错手。”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真凶会是谁?尸体上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姬函的清白?还有……”那个至关重要的人证媒婆现在在哪里?
  “景梅,如果我们找出那个真凶,也要还姬函清白,你愿意帮忙吗?”
  景梅不说话,瞧瞧瞄了一眼旁边。喂!梁复月长得帅了不起啊?干嘛一直看着他。
  “景梅,小贤的意思你明白了吧?我们希望把这件案子查清楚,总不能让景瑶死的不明不白对吧?你愿意帮我们吗?”
  景梅看了看我们,点点头,“我愿意。”
  奶奶的,我问就没反应,帅哥一问就点头,搞什么差别待遇,小爷我长得也不差啊,十里八乡喜欢我的姑娘多了去了!
  “算了,路上颠簸了这么久,你先好好休息吧,如果需要你帮忙我会通知你的。”
  “那好,我送她去房间吧。”
  看着两人的背影,我更加怀疑两人有□……
  不,确切的说,是那个小丫头动了春心。且不说梁复月一颗心在景瑶身上,这个花花公子一向对女人体贴有加都习惯成自然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