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风暖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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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风暖寐-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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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始终深信,只要是真的好老师,只要他真的有资格称之为真正的老师,那么他的课就会有他独特的魅力,这种魅力会使学生自然而然的肃静,倾听老师所讲的每一个字,而在每一堂课结束之后,学生们都会受益匪浅,期待着下一节课的内容。

    然而,可惜的是,这种老师太少,喜玩乐的学生又太多,导致了一种读书不过是混个文凭的概念。

    日语是专业课,我们班人数不很多,总体来说课上都挺安静,作业也大部分都会交,和黎棚接触了一段时间,觉得这个人不适合当老师,太过掏浆糊和自我感觉良好。

    我也习惯了只要是日语课之前,我一到教室,入眼的便是桌子上堆满的本子,课代表没办法,每次作业本发下去,黎棚说还要在小本上誊上分数,真是服了她了,让我干这种累死人的活。黎棚也只有在作业上下功夫,布置很多,每次都让我仔细记录,以显示出她的认真负责。

    有一个女生还问过我,金隐心,作业本是你批的啊?

    我惊讶过后又觉好笑,没有,老师批的。

    那女生噢了一声,说道,我看老是你在忙,以为都是你批的。

    我笑了笑也不再说话了。黎棚想让学生认为她是一个尽责的好老师,如果她听到这话,估计该吐血了。

    单元测验,也是黎棚的一个高招。卷子明明是本考题书上的内容,一字不差。她居然大言不惭地说都是她出的。好几次班里的成绩不理想,黎棚把我们的辅导员请来,一起教育我们,一张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很是气愤地对辅导员说,我上课都给他们讲的,他们就是不听,我出的考题都是学过的,他们就是做不对。

    请问黎棚老师你平时上的什么课啊,一节课一个半小时,你四十五分钟都让我们读课文,照课本读个四十五分钟,新课只讲解七分钟以上八分钟以下,剩下的时间看书本上小方框里的小知识,请问,你这样能教好哪个学生?

    若不是我亲身体会,还真不知道日语课能有这样的掏浆糊上法。

    有学生去教导处举报黎棚,她居然比学生更凶,美名其曰说我们学的语言都是哑巴语言,只会看不会说,这种是没有用的,只有靠平时读出来才渐渐地会说,还理直气壮地说读课文有助于听力。

    我第一次感到了强烈的无力感,这种人怎么能做老师。你读课文也要看看时间吧,一节课能讲很多内容,你四十五分钟读课文纯属浪费掉了,要是有个早自修,你让我们读课文,那我们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何况你自己的讲课内容完全是照书上的,连造一句例句都要抄书上,自己写不出来,试问你怎么传授知识给学生,大家付钱学习不是来读课文的。

    那位举报黎棚的学生自此被黎棚无视,更视为眼中钉。

    我除了同情那位学生,也就没有别的想法了。原来我遇上这种人,还是会变得热血和罗嗦的。

    黎棚还会时不时给我们说一些她自己的本事有多大,自己有多好,黎棚就差拿我们当傻子一样骗了,吹牛皮不要钱,不犯罪。我总结了一下,黎棚认识所有的日本人,黎棚认识所有有地位的日本人,黎棚为人亲切和蔼,所有的日本人都喜欢她。

    而让我真正鄙视黎棚这个人是在她讲到敏感的政治话题。黎棚说日本人参拜靖X神社没有错,他们的年轻人都会去看一看,见识一下,还建议我们也去看一看。当时班里的男生就差没冲上去把黎棚的头摁在讲台上好好揍醒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

    孙谦欲哭无泪,他说他怎么就碰到这种人了,我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所以狠下心,结束我舒服的懒人学生日子。

    我走进院长的办公室,那位头发灰白的院长见到我后礼貌地笑笑,随后便关心的问道,“这位学生,有什么事情吗?”

    我也不绕弯子,直奔主题,口齿清晰,“我想让李袅朋走人。”

    院长小小地愣了一下,继而疑惑地问出,“李老师上课上得不好吗?你是他的学生?”

    “不是。”我回答得爽快,朝院长走近了几步,“这人品行不端正,素质有待考量,为人更是一塌糊涂,留着他,只会让学校蒙羞。”

    院长没有说话,沉默了良久,才慢慢说道,“这事要解决也应该去教导处,我虽然是院长,但是决定权不在我手上,况且解决起来麻烦。”

    我撇嘴,自知这是他的推脱之词,轻声笑了,“你可以直接让他走人。”

    院长面露难色,依旧是关怀的口吻,“孩子,让一个老师走人不是这么简单的,中途辞退一个老师,中间的教学计划就会紊乱,如果让另一名老师代替,学生很可能会不习惯,我作为院长,得替学生的利益考虑,我也老实告诉你,学校就这几个日语老师。”

    院长说得极其恳切,希望我不再缠着他商量此事。他的言下之意,不过就是,鸟老师走了,学校没有多余的老师能代替他,若是代替了,也可能及不上鸟老师的水平。

    我往院长桌前的靠椅上一躺,翘起二郎腿,“我来这里当一段时间的老师,作为交换,让李袅朋走人。”

    “别玩了,孩子。”院长大笑出声,扶了扶眼镜,像我说了什么滑稽的笑话一样,“就算你爸妈是公司的大老板,赠很多钱给学校,也不能轻易地让一个老师说走就走。”

    我不满地挑了挑眉,冷下声道,“我没有在玩,也没有准备资助学校多少钱,我的要求很明确,成交么?”

    院长的脸也严肃下来,可是他说话时带着的笑声,让我明白他还是以为我在没事找事,寻他开心,“你说你要替换李老师,那好,我们学校招收老师也是有要求的,既然你找上我,我就当个考官,测试你行不行。”

    我伸了伸手,示意他随意。于是院长问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宴风皇,金隐心。”我回答得简洁明了,回忆着宴禟自报家门时的语气,也依样画葫芦的说出来。

    院长瞪圆了眼睛,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眼里尽是不信,“宴风皇?真的有那种组织,你别骗我了,我懂,有些人听说过他们的一些传闻,就以为是真的,显示威风,经常挂在嘴上。”

    我晃了晃脑袋,无奈之下,从兜里掏出我的小卡片执照,放到院长面前。

    院长摘下眼镜,揉了揉眼,再次戴上,额上沁出的冷汗,无声地诉说着他很紧张,声音也有些虚弱,读着执照上的字,“宴风皇高级翻译员,金隐心。”随后猛地抬起头,看着我,“这是真的?”

    “当然。”我抿了抿嘴唇,提问道,“如何?”

    “成交。”院长一下站起,手撑着办公桌,不加掩饰的激动情绪,“肯定成交。”

    “好,”我也站起身,“我能提几个要求么?”

    见到院长用力地点着头,我也不客气,当即了断道,“我只在这里任教半学期,这样你们有足够的时间招聘新老师。”院长想开口说什么,我抢在他前头,堵截道,“若是你们找不到老师,那也与我无关,再者,替我保密身份。”

    院长和我谈妥,我认为以后没有人敢聘用鸟老师了,不管是学校还是别的地方,而且我会在鸟老师的身上背负一条,若是谁敢用他,宴风皇的金隐心绝不放过。

    从院长的办公室出来我只觉一身轻,学生当够了,当个老师玩玩也不错,半学期的时间也不是很长,而且这里的课又少,一天也就一节课,很是轻松,关键是我可以不用住校,不用和该死的袁晨斌挤一张床。

    最关键的是,可以有事没事地看到宴禟了。

    想到这里,我就乐得合不拢嘴。 






第三十一章

万恶的夜晚,肚子一阵一阵隐隐的难受疼痛,让我一次一次从睡梦中迷迷糊糊的醒来,微微睁了睁眼,一片漆黑。

    眼部的覆重和摩擦,忆起是戴着的眼罩,阖上眼,摸了摸肚子,朝旁边翻了个身,寻乎着能安睡的姿势,抬脚却压上了一个碍事的东西,留恋这个姿势片刻,很是不情愿地放下脚,并且不甘心地踢了踢袁晨斌。转个身,面朝墙壁,蜷起身体。

    睡了一会,仍然不舒服,难受得很。于是再次翻个身,扯掉眼罩,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犹豫着要不要起来上厕所。恰巧袁晨斌侧着身,一个伸手,搭在了我身上。

    皱眉,搬开他的手,不料,怎么也动不了,继续皱眉。

    猛然间觉得他的手放在我身上,暖暖的温度传来很舒服,豁然开朗,我是不是受凉了肚子才会疼?这么考虑着,就将他的手移到我的肚子上,果然,暖暖的温度瞬间让我好受了不少。得意地晃着脑袋,抿了抿嘴,下一秒,就跌进了睡梦中。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只知睁开眼依然是黑蒙蒙的一片,不错,正是肚子闹得欢腾,真是的,都不让人好好睡觉,难得这是我在学校里睡的倒数几夜了,无奈地起身,爬下床,奔向厕所,过程中,我好像还踩着袁晨斌了,活该,谁让他硬是要和我挤一张小小的床,我连翻个身,抬个脚的余地都没有。

    我蹲在厕所里,脑中灵光一闪,闹肚子的原因不会是晚上吃的冰镇血糯米甜羹吧。

    孙谦说他要出去溜达溜达,秦亦铭也正好要出去溜达溜达,我趴在桌子上,忽闻楼底下一群哥们嚷嚷道,去吃宵夜。我的口水便情不自禁地从嘴角至下巴,蜿蜒而下。

    这时袁晨斌也说要出去溜达溜达,我就望着他们,口水还在绵延不绝。他们三人极有默契地互望了一眼,最后统一一致地点头,朝我说道:回来给你带吃的。

    自他们都出门后,我就企盼着门再次被打开。这期间,趴也不是,躺也不是,睡也不是,由此可见,焦急等待的心情是多么的能令人激动振奋。

    最先回来的是袁晨斌,在我面前放下一盒东西后,就跑到空调底下吹起了冷风,却也不忘朝我露出他明朗的笑容。

    还有点冰的,那里很多人排队,都说这个好吃,我就买来给你尝尝。

    掀开盒盖,浓稠的冰凉深紫色,在灯光下愈是显得波光粼粼,食欲大增,迫不及待地吞进肚里,冰凉爽滑,入口即溶的白木耳,饱满有嚼劲的血糯米,去了核的红枣,无一不是让我吃个精光的理由。

    在我满意地,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准备向袁晨斌道谢时,他却是笑嘻嘻地说着:

    谢就不用了,反正你每天都陪我睡觉,抵消。

    这话听着怎么就觉得不对劲了呢,思来想去,终于找到了源头,眉头一皱,说道:

    你睡的是我的床,你陪我睡才是真的。

    袁晨斌听到这话,笑得更起劲了,还附和认同似地点了点头。我听听又觉得不对,忙又改口道,是你胆小,谁愿意和你挤一起。

    和袁晨斌谈话间,孙谦也回来了,一进门就喊道:

    隐心,快吃,还是冰的呢,很多人排队,我看很好吃的样子,就买回来给你尝尝。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刚才有谁也这么说过?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当孙谦替我掀开盒盖,朝我手里塞调羹的时候,我小幅度地挑了挑眉毛。

    又是血糯米甜羹。

    袁晨斌在一边朝孙谦夸张地笑道,说他已经买过这个了,你来迟了。孙谦先是不信,在看到垃圾桶里的小盒子后,垂下了脑袋,嗫嚅着,一圈兜下来,只有这个人气最旺,所以毫不犹豫,毅然决然地选择这家。

    这点我深信不疑,甜羹确实好吃,难怪人气最旺。我坚定地朝孙谦点头,举起大拇指,见孙谦重又展开笑容,安心不少。不下几秒,就被我吞下肚了,摸了摸肚子,顿觉五脏六腑都被浸润过了,凉凉的感觉。

    一伙三人讨论起了明天的考试,一晃眼的时间,半学期已经过去了。正当大家谈论到如何作弊才是最高招时,门被轻轻地打开,秦亦铭拎着袋子,踩着稳健的步伐迈了进来。

    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放到我手上,脸上的笑容干净而又舒适,声音是一如既往地平静。

    快点吃,还冰着呢,我问过了,只要吃过的,都说好吃。

    不愧是秦亦铭,买个东西还会做好调查。我在佩服之余,瞅着手里的东西,里面泛着的光亮颜色,我是最熟悉不过了。直到我打开盖子,看到它的庐山真面目后,毫无抑制地挑起眉毛,心里由衷地钦佩起这家店的老板了。

    还是血糯米甜羹。

    袁晨斌和孙谦爆出的猛烈的笑声,搞得秦亦铭摸不清方向。了解清楚情况后,不再做声。

    这三人都说出去溜达溜达,怎么就溜到一块了,东西都买的一样,要是事先没有统合好,那真是了不起的默契了。我狐疑地瞄了瞄这三人,看他们起劲的,丝毫没有串通的迹象。

    甜羹虽是好吃,但连着吃,总是会撑的吧。

    可转而一想到他们几个是真的关心我,身边能有这样的人很难得。我也顾不得什么,弯了弯眼睛,趁他们闹得欢乐之时,第三碗已然晃荡晃荡地在我胃里游荡了。

    等他们回过神将视线转移到我这里时,我已经爬到床上卷起被子,准备进入睡眠模式,依稀还听得到孙谦在底下问我,怎么不打小抄了。

    在厕所里幽怨地一声叹息,好好的一个美梦被打断了。出来后,神清气爽,可是仍然发现我的这个身体不是很舒服,难受的感觉没有了,怎么疼痛的感觉比先前更明显了呢。手按了按,发出疼痛信号的位置在肚子的上方,登时有些招架不住,完了,胃疼了。

    我赶紧爬上床,睡觉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没有吸取教训的我,爬上床时又踩到了袁晨斌,并且这次还脚下一滑,直接扑到了他身上。我不忍地闭起了眼,就算是头睡得雷打不动的猪,被我几次三番的折腾也该醒了吧。

    果不其然,袁晨斌的声音响起,倒是清晰得很,不像睡得迷迷糊糊被人弄醒后的那般朦胧,他一手环上我的腰,一手抚上了我的头,语气轻柔,“怎么了,隐心?”

    “我起来上厕所。”被他按着的脑袋没有动,就着贴在他胸膛的姿势说道。

    袁晨斌的胸膛坚硬而结实,透出的力量感及这具身体暖暖的温度,让我趴在上面好一会。只不过,比起宴禟来差了点,嗅了嗅鼻子,也没有宴禟好闻。

    袁晨斌环着我腰的手,慢慢地抚摸着我的背,我顿时寒毛直竖,恍然意识到这个姿势不对劲,挣开他的手,滚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谁料,他却是一个翻身,压到了我身上。

    我眨了眨眼,不动了,袁晨斌却没什么不自然,脸更是凑近了我,平时一直笑嘻嘻的脸此刻很是严肃,黑暗中冷峻的脸部线条,竟然还有种骇人的感觉。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脸色又阴了几分,“你哪里不舒服?”

    “我,没,我……”对上这样的袁晨斌,我居然有些语无伦次,如罪人一般,最后小声地说道,“我胃疼。”

    “吃药。”袁晨斌不容拒绝地命令道。

    我额上的汗冒得更凶猛了,与之前因为疼痛沁出的冷汗所不同。我应答着,伸手去推面前的人,袁晨斌纹丝不动,手按住我的肩膀,胸膛的起伏有些剧烈,低沉道,“别动了,我去拿。”

    他从我身上离开的一瞬间,我松了口气,缓了缓神,暗自庆幸这样的日子就快结束了。忽的想到,要是被宴禟知道我在学校里和别人睡在一起,他会不会整死我,不要,我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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