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道彩虹系列---天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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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道彩虹系列---天岸马-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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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天麟”三字入耳,孟天笛几乎呆住了,继之心里一阵狂喜!
  “原来是他?!”
  叶灵再一次发出了尖厉的惨叫,一时状若疯狂地跃身而起。
  笛音忽止。
  便在这一霎,孟天笛挥出了手上的钢刀。
  刀光一现,劈中秦老人赤露的颈项。
  这一刀有分寸。
  随着他拉开的刀式,圆圆地划出一圈刀光——秦老人项上那一颗人头,西瓜似地滚落下来,不偏不倚,恰似在那一圈闪亮的刀光之中。
  “哧!”
  大股血箭,真像是正月里玩放的花炮那般,足足喷起来丈许高下,哗啦啦溅发出满天的血雨。
  却有一团青蒙蒙的光华,蓦地破血而出,一发如矢,直向洞外驰出。
  怪在青光包裹之中,一人不及方寸,形貌一如秦老人,维妙维肖,正是秦老人穷半生炼魂之功,所炼就的一点“元神”。
  这一霎间,元神奇快如箭,眼看着已将消逝洞外。
  千钩一发之际,孟天笛口颂真言,依照老人生前嘱咐,手上陶罐开合之间,就空一晃,“嗖”的一声,已将老人化作青光的元神收落罐内。
  情势之快,不及交睫。
  随着孟天笛收起陶罐的同时,正为秦老人无头尸身倒下的一瞬。
  一切配合,恰当其时。
  尽管如此,孟天笛触目惊心之下,亦不禁吓了个魂飞魄散。
  便在这一霎,洞外传过来阴森森的一声冷笑:“秦老儿,你纳命来!”
  话声方止,疾风如矢,“嗖嗖嗖”三条人影呈“品”字形。长射直入。
  身法之快,无异鬼魑,一起即落,现出了一老二少三个人来。
  大功告成的一霎,孟天笛第一个所想到的便是叶灵。
  可怜的叶灵,其时已奄奄一息。
  情势发展之快,惊心动魄。
  盂天笛闪电般来到叶灵身前的一霎,正是对方一老二少三人闯进的同时。
  其时叶灵显然已为笛音所慑,全身上下像抽了筋一般的无力,整个瘫了下来。
  孟天笛大喝了一声:“起来!”
  就势拔出了长剑,指向当前三人。
  来者三人,正是对方主力所在。
  当前老人,皓发银髯,生就一颗三角形的怪头,一身银色长衣,闪亮而有光泽,却非一般丝质品柔细,看上去极具韧性,正是传说中的“天蚕织绵”。
  自然,使孟天笛怵目而惊的,并非是这一袭“天蚕织绵”的长衣,却是裹在这一袭长衣之内的一条“独腿”。
  只有一条腿。
  一条右腿。
  那么,应无疑问,来人便是传说中两个老怪物之一的“地久”了。 
 


 



 

   
斩鹰折翅 
 
  休道他一条独腿。
  眼前这般立架,却像是打进地里的一根钢柱,看上去纹丝不动,衬以修长瘦躯,真有“一柱擎天”之势。
  却在这个怪老人手里,持有一根半长不短的手杖,看上去非金非玉,尤具弹韧之力,便是传说中两个老怪物仗以成名的独门兵刃“天蚕杖”了。
  紧随在“地久”身侧左右的一双少年,也同主人一般怪样。
  一个黑脸,一个白脸,各人一口“孤形”长剑,抱持胸前,却同主人一般,穿着“天蚕织绵”的长衣,腰上系着鼓膨膨的一个革囊,白脸人浓眉细眼,黑脸人狼齿翻鼻,唇红如血。貌相虽有不同却是一样的瘦削,十分狰狞。
  一老二少三个人的忽然闯入,势若迅雷,一发如电,带进了满洞的狂风,却是一发而止,动静如一。
  只看眼前这一式起落,即知来人之非常身手,显然大非易与之辈。
  孟天笛一声暴喝,随着他掌势的一式力拍,叶灵乃由昏沉中蓦地醒转。
  却是那般的茬弱无力,几经挣扎,才抖颤颤地站了起来。眼前的一切把她吓呆了。
  比她更吃惊的,却是那个刚现身的“地久”,似乎在进入之初,他即为眼前的一片血腥所诧异——这一霎目睹着秦老人倒于血泊的尸身,以及那一颗滚落地上的“六魁阳首”,不用说为之大大吃了一惊。
  秦风已死?
  像是一阵风般地掠身而起,飘落于秦老人尸身当前。
  一霎间,极其诧异,一双细长的三角怪眼里,凶光四射,简直要喷出火来。
  他死了!
  值此同时,身边的一双瘦长少年,也已双双掠身而近。其中之一,那个白脸少年,陡地弯下身子,一把抓起秦老人地上人头,转身示向“地久”。
  “地久”神色一变,点头道:“不错,就是他。”
  便在这一霎,孟天笛倏地挥出了手上长剑。
  长剑如虹,爆射出匹练般的一道银光,直迫向当前的白脸少年。
  孟天笛怒发如狂,这一剑汇集了全身功力,不啻有惊天动地之势。
  眼前各人正震惊于秦老人之死,孟天笛这一剑诚所谓“攻其不备”,以“地久”之缜密阴沉,亦难能兼及。
  白脸少年,首当其冲,孤形剑抡出一半,即吃孟天笛剑光挥中左臂,血光飞溅里,那一只持有秦老人首级的左手及半面肩骨,一道斩落下来。
  有如狂风一阵。
  盂天笛叶灵各挥长剑,其势若狂,已自双双脱身而出。
  一脚跨出洞外。
  直觉得天光刺眼。
  叶灵其时仍然十分虚弱,但人到生死相关的要命关头,常常有不可思议的力量支持。
  虽说这样,瞧在孟天笛眼里,却是无限同情怜惜。
  “叶姑娘,你忍着点儿,出去就好了!”
  话声方出,迫不及待地一把抓住她的右腕,施展轻功“一丈云”身法,腾身直起,向着侧面岭陌间纵身而出。
  身势方落,耳边上响起了刺耳的一声尖鸣,一双飞鹰流星天坠般已临当头,喙爪齐施,直向二人凌空猛袭而来。
  孟天笛反手一剑,划出了大片剑光。
  这一剑菁华内聚,显非寻常。对于空中一双扁毛畜生,他实已吃足了苦头,眼前一剑,纯以“剑气”相催,实不可等闲视之。
  银光绕处,其中之一,首当其冲,腾身未已,已吃剑光劈中,“呱”的一声,一只左翅,竟为之连根劈落,红血雪羽,溅飞满空。
  这只向为主人所疼爱、惯以侮人逞恶的硕大厉禽,就此一命归天,鸣声未已,箭矢也似地向着深深涧谷栽落下去。
  另外一只,虽未吃“剑气”直接命中,尾部却为剑芒扫了一下,断了几根尾翎,自是饱受了虚惊,长鸣一声,便束翅而回,翩翩落栖于当前巨松之下。
  有人严阵以待。
  仍然是一老二少。
  乍然一见之下,以为是先时入洞的老少三人,细认之下,才知略有差异。
  关键之处,乃在于对方老人“时欲微笑”的一张瘦脸,以及长衣掩饰之下的一只独腿——
  —只左腿。
  孟天笛一念及此,慌不迭拉着叶灵转过身子。
  人影翻飞。
  眼前又多了老少三人。
  显然是“地久”入而复出。
  孟天笛冷笑一声,向着背后的叶灵说:“要死我们死在一块,你挺着点儿!抱紧了!”
  不知何时,叶灵已俯身盂天笛背上,却把一只柔弱的手腕,攀向孟天笛结实的肩头。
  情势的演变,山雨欲来,已到了“生死存亡”紧要关头。
  “天长”、“地久”两个老怪物,东西各踞,四弟子分立四方。
  由于四弟子中,手持乾坤双圈的侯双,以及另一名白脸少年的双双负伤,且又伤势极重,致使对方一个极厉害的“勾魂四灵”阵势,不能预期从容施展。
  但这一切,都不及秦老人的自了身死,使得二老感觉震撼,而至深深遗憾。
  愤怒的矛头,指向了当前的孟天笛二人,再不容他二人有所施展。 
 


 



 

   
天马行空 
 
  当前的银衣老人,皮笑肉不笑地喃喃说道:“秦老头的那点鬼把戏,岂能瞒得了我们?哼哼,难为他想出了这个主意,以‘兵解大法’留住了残魂一缕,以期来日的转世为人!”
  说着他发出了一阵子阴森冷笑,那声音真比哭还要难听。
  “不用说,装有秦老头炼魂的那个法器,在你身上吧!”
  怪笑了一声,身影突晃,宛若轻风一缕,己到了孟天笛身前。双方相距,不过丈许之间。
  却在此同时,身后风紧,另一个老人“地久”鬼魅般地已现身背后。
  二人动作一致,来去如电,却似飞花落叶般的轻巧,落地无声。
  孟天笛感觉出身侧前后,为一种沉实的力道所箝制,力道之强,前所未见。
  他力持镇定,故作不惊,倒也悠悠难量。
  天长老人哼了一声,徐徐点了一下那颗三角形的怪头说:“小小年纪,倒也难为了你,小伙子,我们来讨个商量吧!秦老头临死之前,可交给了你一件什么东西?”
  孟天笛冷笑不言。
  “这样吧!”天长老人冷森森地笑道:“那样东西其实对你是一点用也没有,弄不好还要身受其害,只要你把它和秦老人的‘元神’一起交出来,我就放你们两人一条活路,要不然……小伙子你是聪明人,结果怎么样,你自己应该心里明白。”
  孟天笛心里一动,忖思着秦老人生前所言非虚,对方两个老怪物之所以千般逼迫,果然志在那一册“七宝金禅”。
  摇了一下头,他仍是一言不发。
  “这样你便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话音未已,身后的“地久”已陡地切身而入,长袖猎猎声中,一只左手已凌然作势拍落直下。
  白云一片,彩蝶翻飞。
  喻之为“地久”眼前的一掌,当作如是之观。
  孟天笛顿时觉出,全身上下,连同背后的叶灵,俱在对方那一掌势控制之中。
  更厉害的却在于当面老人手上的那一根银色短杖——“天蚕杖”。
  随着“天长”老人的一式前指之势,手上短杖,蓦地暴长如虹,尖风一缕直向着孟天笛咽喉要害刺扎而来。
  两般出手,势若狂风。
  孟天笛身形疾转,来不及递出长剑的当儿,右面肩头,已吃地久幻为蝶影的掌式擦落而过,一片肩衣,生生为之扯落下来。
  所幸他扬起的剑势,架住了正面而来的“天蚕”银杖——却不知对方杖势奇特,变化万千,微妙之处更在于杖质的坚韧弹性,收放自如。
  眼前一式交接,竟似丝毫不着力道。
  只觉着手上一软,孟天笛这一剑直似砍了个空,随着对方杖势的一收,有若银蛇打转,一口长剑,已为对方化为绕指柔的杖紧紧缠住。
  “呛啷”声响中,长剑已脱手飞出。
  便在这一霎,孟天笛身势旋风似地转了出去,险险乎落身于寻丈之外。
  “乱蚕飞丝”。
  陡然间,他记起了秦老人生前一再告诫自己的这个名字。却因为背后的叶灵,行动有了牵挂,竟在对方甫一出手的当儿,便败下了来。
  眼前长剑失手,便只有死路一条。
  两个老怪物,一式得手,更不再手下留情,长笑声中,双双已欺身面前。
  却听斜刺里传过来一声叹息,陡然止住了二人前进的脚步。
  “黄云、黄飞,你二人到底还要为恶几时?还不够么?”
  天长、地久聆听之下,登时为之一惊,瞠目而立。
  一片斜阳,洒落眼前乱石之间。
  不知何时,那里却多出一个人来。
  一身杏黄色的单薄长衣,覆裹着来人玉树临风的修长身躯。长发中分,既黑又柔,映衬着来人那一张白皙俊秀十分书卷气的脸,即使一望之下,也令人禁不住频生出几许斯文雅意。
  “天长”、“地久”那么禀性狂傲、目无余子的个性,吃对方目光一摄,禁不住为之一怔,双双腾身而起,落身丈许之外。
  只为着“黄云”、“黄飞”这个称呼,除二老本人之外,江湖中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来者何人,竟在彼此一照面的当儿,直口道出。
  只此一端,便使得两个老怪物赫然一惊,为之心惊胆战。
  “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你家老祖宗姓名?”
  话声未已,只听得“叭”的一声脆响,说话的“地久”脸上已着了一掌。
  这一掌劲猛力足,无中生有,简直不知从何而来,以“地久”那般功力,竟然吃受不住,打得一个踉跄,差一点倒了下来。
  一旁的“天长”目睹之下,怪啸一声,蓦地腾身而起,“天蚕杖”挥落之下,化成了一天杖影,随着他落下的身势,直向黄衣人当头罩落而来。
  正是此老最称拿手的绝招——“乱蚕飞丝。”
  但这一次他可是遇见了厉害的敌手。
  随着黄衣人轻轻抬起的右手,不过是那么比划了一下,天长老怪那般猛烈的势子,便似撞在了一堵山崖上那般,砰然作响声中,足足弹出了丈许之外,摔落地上,动弹不得。
  “地久”目睹之下,待将作势扑前,却只觉眼前电光一闪,一道青色光华,起自对方指尖,只觉着身上一冷,宛若冰露着体,打了一个冷噤。一头散发长须,已吃对方呼啸来去的一脉青光,剃了个干净。
  便是再糊涂的人也明白了。
  剑仙!
  一念及此,两个老怪物直吓得面无人色,石头人一般地怔在了当场,动弹不得。
  现场几个少年,目睹之下,更像是鬼魂附体那般地战栗不已,哪里还敢移动!
  至此,黄衣人——周天麟,再不向他等看一眼,长衣飘飘地转向侧面一双少年男女。
  孟天笛、叶灵显然已为对方的神乎其技吓呆了。
  “是周先生……”
  说了这一句,孟天笛深深地吁出了一口长气。
  “这就是了!”
  周天麟和蔼的目光,缓缓由二人脸上扫过,一面颔首微笑。
  “这才是历尽尘劫,百苦回甘,往者已矣,且随我终南小干山去吧!”
  大袖挥处,一片霞光卷过,转瞬间三人已置青冥,再一闪,便自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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