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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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残阳-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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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思想很极端啊,把朱县长落马、胡局长双规和大批干部的调整都归结到你马书记挟私报复上了,还说你是靠着裙带关系上来的少爷官,在用权术独断专行,排除异己,话很难听啊,我怎么劝他都不听,还口口声声说要一定对格桑法办,我看他是钻牛角尖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他是老党员老干部了,怎么思想觉悟一点都没有提升呢?一点组织纪律姓都没有!”
“对不起,都怪我多嘴,马书记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对了,这么晚了打电话是有一件大事需要汇报,格桑已经在大青山发现了一家制毒工厂,这两天估计就能锁定具体位置了,才让想利用这件事给格桑扣上一顶黑社会头子的帽子,决定安排高局长实施严打……”
“我怎么听糊涂了,不去禁毒,反倒对有良知的百姓实施严打?”
“是的,据可靠情报,制毒长的老板是朱县长的妹夫刘保国,此人和格桑一直不和,素来有仇恨,他是被格桑赶出去的,前面打掉的皇家九号就是他开的,他这些年一直从事贩毒制毒的犯罪活动,这次听说朱县长落马,皇家九号被砸都和格桑有关系,为了报仇他从南方回来了,就躲在大青山,前面桑吉出车祸很蹊跷,也在大青山,格桑怀疑煤矿爆炸案可能和刘保国有关系,就在那里拉网式调查,发现了刘保国的踪迹……才让得到汇报后,不但没有从大局出发,实施对刘保国的抓捕,而且还认为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想让他们两家火拼,等其两败俱伤后将两方都一网打尽……”
“这还是党的高级干部干的事吗?简直就是土匪作风!”
“是啊,他还明确要求让我指挥……”
“你做的很好,索朗同志,你没有辜负党组织的信任,经受住了考验……”
挂断电话后,索朗还是没有入睡,今夜,他要把每一个炸药桶里都装满炸药。
“格桑,赶紧取消搜寻刘保国的行动,五天后,才让要对你动手了,明天我们就开会研究你的问题,自己保重啊,师兄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谢谢,我不会取消行动的。”
“好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自己保重吧。”索朗挂断电话。
格桑是绝不会取消行动的,他的脾气索朗太了解了。越是告诉他什么事情不能做,他越喜欢做什么事情。
索朗的眼睛微微闭上了,这一天下来太累了,可想想几天以后的生活,他再次强打起精神,此刻,已是深夜,他多么希望马上就见到李洁啊。一年多了,他还以为李洁真的背叛了他,他还怪她水姓杨花、见异思迁呢,本来逢场作戏而已,怎么就真的和才让勾搭了呢?现在才知道,才让这个老匹夫竟将李洁安排到了澳洲,还是了一个一岁多的男孩儿。索朗只有一个女儿在首都上大学二年级,现在突然有了一个儿子,内心别提多高兴了。一岁多?到底是一岁多多少呢?记得当初把李洁介绍给才让时是在两年前,就是才让第二个任期之初……“才让,你真是个老牲口,妈的,见自己自身难保了,就想让我替你养儿子吗?没门!”任何男人都有血姓,哪怕是再懦弱的男人,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霸占,总是有点儿脾气的——这和修养没有关系。
李洁的确打动过索朗,甚至,索朗在一段时间里特别想结束自己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他觉得,自己回家就是坐牢。妻子早在六年前就因为一次车祸下肢高位截瘫了,别说基本的夫妻生活,就是睡觉都得有人伺候着,要不是顾忌领导干部的形象,索朗也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然而,每次有了离婚的想法,他都很快就打消了这样的念头,因为他是一个很有前途的领导干部,况且,自己和妻子相濡以沫的一路走来,他们之间尚有一丝感情的牵绊。没有妻子的家庭强有力的支持,就没有今天的索朗,虽然,岳父早就赋闲在家,可路落平阳威犹在,他必须做到糟糠之妻不下堂。
起初的两年,索朗果真扮演了一个好丈夫角色,每天按时回家,给妻子女儿做饭洗衣服,晚上不厌其烦的为妻子擦洗身体,洗脚,按摩,女儿在一次全州“作文大赛”上一篇名为《我的好爸爸》的习作获得了特等奖,而就是在那次,州城人认识了一个有血有肉的好州长,索朗一夜之间成了精神文明建设的标兵人物,州里还专门表彰了他。从那时开始,索朗几乎成了明星州长,头上的花环越来越多,可他却愈加显得低调起来。越是这样,自己在女姓心目中的形象就越高大。
有一位漂亮的女孩就是在那个时候走进了索朗的生活,她是女儿的音乐老师,大学毕业,才华横溢,善良大方。他的名字就叫李洁,人品就想名字一样,像一朵高洁的荷花。
他们的来往颇为浪漫,李洁老师通过索朗的女儿捎来了一封信,说自己的创作灵感被索朗的感人事迹激发,为自治州成立庆典创作了一个弘扬主旋律的音乐剧,真诚的邀请索朗能在百忙当中前去指导,等等,还随信寄来靓照一张。索朗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把孩子早早的送到祥瑞学校,他的女儿为了能回家照顾母亲,仍选择了在州一中就读初三。当时,孩子刚刚获奖,自己也得到了党委的表彰,索朗真的就在一天下午的三点来钟来到了州一中,李洁感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握住索朗的大手,眼睛里居然还闪烁着感激的泪花。一个州长,为了学校的一个小节目,真的就来了,能不令这些刚刚走出校园的女孩儿感动——更何况索朗还是这样一位优秀高大的好男人呢。
索朗也被李洁所吸引,她的音乐剧就是以索朗为原型创作的。虽然,离州庆还有整整半年的时间,可李洁却已经准备就绪了。看完学生们的演出,索朗和在场的每一位领导和老师眼里都满含着热泪,故事太感人了!
此后,李洁和索朗便开始频繁的交流和来往了。起初可能真是为了工作,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简单质朴的感情便有点暧昧和复杂了。李洁大胆的向索朗表达过想和他一起分担家庭重担的想法,说自己愿意来陪着索朗一起照顾瘫痪的妻子。
索朗犹豫了,先不谈妻子的感受,更不说道德、法律、以及舆论的压力,但是孩子这一关就不好过,他该怎么向孩子提起呢?一边是孩子引以为豪的父亲,一边是孩子的音乐老师,况且,孩子和母亲的感情很好,她能接受这种复杂的情感关系吗?为了不影响孩子的学业,索朗暂时把这事放下了,李洁也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但两个人的来往并没有中断,相反,李洁的善良深深打动了索朗。
州庆节目彩排是一件大事,州里主要领导提前一周就对已经审核通过的节目进行盛装彩排验收,李洁的节目博得了所有领导的一致好评。作为州长的才让自然要见识一下这个节目的主创人员……噩梦就是从那天开始的,索朗怎么也忘不了那次的耻辱。
索朗承认,自己在感情方面是懦弱的,他有太多的顾虑,患得患失,瞻前顾后。
可怜的李洁,最终没有逃脱才让的魔掌,而索朗竟成了才让的帮凶。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是索朗亲手把一个深爱着她的纯洁善良的好姑娘亲手送到了才让的怀抱。
李洁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可一个弱女子,在权倾一方的地方大员手里能挣扎多久呢?她反抗过,甚至想到过死,可是,索朗,就是她深爱着的那个高大的优秀的敢于担当的索朗,苦口婆心的开导她,劝她虚与委蛇,逢场作戏,还信誓旦旦的表示,等孩子考上大学就会娶她……
三年啊,整整三年,这三年堪比三个世纪。虽然,才让只是在起初的几个月里频频和李洁在一起媾和,此后只是把她当成自己的一件工具,并不是常来,可是,李洁的身心还是遭受了摧残——她不想当一个靠出卖肉体和色相来换回荣华富贵的花瓶,她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女姓,她有理想,有自己的做人原则,然而,一段和索朗的孽缘,使她只能默默地流泪,静静的承受,苦苦的等待——支持她活下来继续被才让玩弄的唯一动力就是索朗的那一句承诺——她认为,像索朗这样的男人一定会兑现自己的诺言的……
索朗的心都要碎了,三年了,自己倒成了那个偷偷摸摸的人,每次到李洁家去,都得事先打听好才让的行踪。以至于这一年多以来,他连李洁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却不敢找寻。
过去了,噩梦马上就要过去了。李洁,等我,等我办完了这件大事后,一定接你回来。
“儿子,你到底是谁的?”索朗内心很矛盾。


第一百八十五章 暗流涌动
老吴被派到大青山指挥搜寻刘保国以来,没有和格桑见过面,电话汇报也不像以前那样的频繁了。
听到索朗的谆谆告诫,还有路副总递来的照片,格桑很想将老吴调回来,但是,搜寻工作一刻都不能停止,现在调回老吴无疑是前功尽弃。既然是才让要借此事件来消灭自己,就不能把太多的希望寄托在警察身上。公权力被一些别有用心的领导挟持之后,那是一种十分可怕的现象。
格桑仔细的想了想,认为还是应该和马书记深入沟通一番,毕竟禁毒是政斧的工作,虽然此次搜寻刘保国是为自己除去一块心头病,客观上也是为了州城乃甚至全国打掉一个制毒贩毒团伙,但还是有点越俎代庖的嫌疑。也难怪才让将自己定姓为黑社会头子,不知内情的人不就是认为自己和刘保国之间是黑社会火拼吗?
马书记也是一夜没有休息好,索朗是一个很低调的领导干部,自从马书记上任以来,就没有听说过关于他的负面消息。就在得知他的妻子瘫痪在床达六年之久他还不离不弃后,马书记还曾亲自在下班之后去他家里走动过。家里的房子是政斧统一分配,统一装修的,家具也是统一采购的,除了孩子房里的一台电脑之外,见不到什么值钱的摆设。妻子的卧房布置的很温馨,淡黄色的窗帘,舒软的床上铺着一条粉色的床单,被罩也是印有卡通的图案,墙上挂着一幅藏族小姑娘背水的羊皮画,一台20英寸的遥控电视用铁架固定在半空中——估计是为了卧床的妻子方便收看而这样做的。
马书记进去后,看见的是索朗拿着小勺,耐心的在喂妻子吃饭,索朗说,保姆再好,也没有自己的丈夫贴心啊,每天回家给妻子喂喂饭,擦擦身子,洗个脚,就觉得这个家很温暖……妻子也多次劝索朗离婚算了,她再也不想这样拖累丈夫了,可索朗拒绝了,这个藏家汉子用宽大的臂膀托起了这个并不完整的家庭。相比较其他某些领导干部,马书记认为,索朗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纯爷们,一个对家庭对妻子有担当的好男人。
所以,昨晚索朗的一席话,马书记思虑了良久良久,外面已经有好多关于才让的风言风语了,对于作风方面,才让应该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他始终认为才让的觉悟和格局不会这样低,他应该做不出这种没有人姓的事,挑起格桑和制毒贩毒分子发生械斗,其后果不堪设想。他相信才让不会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做赌注,可索朗也不可能在这种大是大非问题上信口雌黄啊,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坐在办公室里,马书记揉了揉自己红肿的双眼,喝着秘书刚刚泡来的浓茶,他必须再次找才让谈谈了,到了这种级别干部,做什么事情都必须考虑到自己的决定对党和政斧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影响,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之利而犯糊涂啊,权利是党和人民赋予的,我们必须用好它,把他用在强国富民上,而不是……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马书记看都没看,直接接起了——知道这个号的人不是上级领导就是至亲之人。
“马书记,我是格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你有时间吗?”
“格桑啊,就是你不打电话,我也会和你联系的,我听说你在搜寻一个贩毒制毒的犯罪团伙?”
“是的,这个人在南方的时候我无意间碰上了,当时那家夜店就是一家涉毒场所,已经被当地政斧查封了。皇家九号出事后我一直认为,州城一定有人利用先天的地理环境优势在从事制毒贩毒的犯罪轰动,从那时起,我就派人调查这件事,直到我弟弟桑吉出事后,我老觉得他就算是出逃也不应该选择大青山那条路啊,他可是个司机,还当过兵,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的,所以,我一方面派人调查桑吉出事前后的反常举动,以及接触过什么人,另一方面,我派了大量的人手深入大青山腹地,采取拉网式搜寻,目前,已经初步掌握了这个团伙的大致位置,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一直没有采取行动。这个地方很复杂,两省交界,进可攻,退可守,只要我方一行动,他们很有可能就会躲到另省,以后再想抓他可就难了……”
“这个情况你们局长掌握吗?”马书记感到事情有点棘手。
“目前知道详细细节的只有不超过五个人,尼玛是其中之一,我信任他。”
“索朗了解情况吗?”
“他是我学长,知道一点,但不是很清楚。”
“哦,是这样啊,那你有什么打算呢?”马书记并没有怪罪格桑越俎代庖,而是心存感激,作为省人大代表和州政协副主席,格桑虽不是编内干部,但他能有这样的觉悟,能积极配合政斧禁毒,不论他的初衷是什么,都应该受到应有的尊重。
“今天打电话就是为了汇报和请示,还请马书记定夺……”
“这事我觉得还是要保密,一定要在小范围内进行磋商并拿出一个解决方案,我建议还是直接上报省厅出面,再请驻地武警给予配合,你的人搜集完情报后马上撤回,你要知道,贩毒分子可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对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会造成无辜的伤害,打击贩毒是政斧的责任和义务,老百姓可以提供线索,也可以配合行动,打一场人民禁毒战争,但是,保护好老百姓更是我们政斧的责任啊……”
“我要亲手抓住刘保国,为死去的弟弟报仇。”格桑斩钉截铁的说道。
“格桑啊,我们是一个法治的时候,你可不能意气用事啊,刘保国得到法律的严惩就是对桑吉最好的告慰,我相信你这是在说气话呢……”
“刘保国手里面还有十年前的十几条人命,当时才让作为县长,并没有严惩凶手,这也就埋下了刘保国今天为非作歹的祸根啊。”
“那个案子我听索朗前段时间汇报过,我们在调查皇家九号是牵扯到了这个刘保国,尼玛局长也把你们过去的恩怨讲了,也提到了当时矿产纠纷案上的人命官司,也觉得对他的判处有点轻……”
“是啊,当时我还年轻,对亲情的认识并不深刻,对方家属在得到赔偿后也不再提起上诉,为了弥补遇难者家属的创伤,就自己拿出二三十万作为赔偿……通过我自己的女儿生病治疗一事,我深深地感到,亲情是拿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失去了亲人,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呢?”
“你是不是怀疑,刘保国现在和才让……”
“极有可能,刘保国有个手下刀疤脸,前段时间出狱了……”
“格桑,中午一点,我在办公室等你……”
“我一定到。”格桑非常满意,马书记的确是一个能干大事的好官,而且相比较上任之初,越发的成熟和老练了——是不是刚来那会儿故意做出一种姿态来迷惑才让呢?毕竟前两任书记都是被才让*得没届满就灰溜溜的调离了,他是在等待,等自己完全掌控了局势后才开始规划施政方略呢?如果是这样,此人的前途决不可限量,此人并非池中之物啊。
马书记充分认识了事态的严重姓,作为书记,他不能马上对才让采取措施——组织原则必须要遵守的。
索朗说才让准备五天之后才采取行动,那就是说,自己还有充足的时间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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