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听了这个数字可是着实吃了一惊，她真没想到一副画居然能值这么多钱，呆在当场好一会儿才道：“那么多钱当然卖了，医生说过只要能有四十万就差不多能够看病的钱。”
“不用，我既然说了四十六万就不会少给您，既然您相信我那就等我给您去取钱，您在这里等我，帮我看下店铺，我马上就能回来。”
李天宝说完，走出柜台朝着门外走去，刚一开门便看到对面“丰源堂”门口，张小气正站在门口一脸怪笑的看着自己，李天宝并没有多想，去最近的银行把钱取来交给了妇女。
妇女一通感激后离开了“茹宝堂”，李天宝坐到沙发上不免一阵感慨，心想，“李天宝呀！李天宝，没想到你一个暴发户能如此慷慨。”
李天宝想想上次妇女的一副对联都能卖了一万块，估计这么大一副画估计也能卖上个几十万，再怎么也不至于赔钱吧！
李天宝正嘀咕着，看到林美茹从外面走了进来，马上拿着画轴拿到林美茹面前道：“帮我看看是唐伯虎画的还是祝枝山画的？”李天宝脑袋里显然也就只有这两个古代画家。
林美茹看到李天宝急迫的样子也没问他画是哪里来的，将画放到茶几上打开，只是随便一看之下，才问道：“这画你收的还是有人送的？”
“谁会好心送我这么好的画，当然是我买的，而且花了我四十五万，加上我提前给的一万就是四十六万。”李天宝高昂着头道。
林美茹听到四十六万的时候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呆呆的看着李天宝。
“你傻看着我干嘛？”李天宝道。
“你才傻呢，天下最大的大傻瓜，谁让你随便收东西的，你怎么不等我回来跟我商量下？”
李天宝看着林美茹的样子心里泛起了嘀咕，赶忙道：“你的意思是我买‘打眼’了，赔了多少，十万还是二十万？”
“看看这里！”林美茹指着画轴几个不影响画面的地方继续道：“别说是能价值几十万的古画，就算是十几万的东西也会有不同的的后人收藏过，这些地方也应该有很多的题跋（写在书籍，碑帖，字画等前面的文字叫做题，写在后面的，叫做跋，总称题跋），整张画一个题跋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
李天宝听了冷汗再次流了下来，急切道：“我哪里知道什么题跋，再说也不能说没有题跋就百分百不是好东西吧，总之你有话快说，我到底陪了多少？”
“我知道没有题跋只是一个方面而已，当然有题跋也不能断定是珍品，但这也是最假的地方，在从画面分析，着墨生硬，一点也不灵动，一看就是个不入流的家伙所书，在看着泛黄的宣纸，明显做旧的痕迹。”
林美茹叹口气道：“你这画是近现代的仿品，在我看来一分不值！”
“你可看好了，这么好的画怎么会是假的？”李天宝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切，什么好画，这么肤浅的假货我能看错吗？你确实‘打眼’了！”林美茹无比坚定的回答道。
李天宝一屁股做到了沙发上，嘴里嘀咕道：“怎么可能，那么朴素的一个农村妇女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弄张假画骗我，上次我可是帮过他呀！难道上次的事情是这个骗局的铺垫而已，不对，绝对不是。”
虽然李天宝心里已经知道那是个大大的骗局，但嘴上却还是不想承认。
“李天宝，你说你有个那么好的师傅，平时不好好学鉴定知识，这下好了，估计你以后一段曰子要勒紧裤腰带了！”
“哎，也许这就是做好事的代价！你也别说我了，小爷我还真就不在乎这四十六万，全当小爷我记得行善了，哪天小爷我再给它赚回来就是，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天宝这越挫越勇的姓格倒是出乎林美茹的预料，因为如果是平常人碰到如此大的考验，故意以后都不敢在涉足收藏界了。
“李天宝，没想到你倒挺乐观的！”林美茹淡淡道。
“哈哈！你不是整天说我混不吝吗？告诉你混不吝的精髓就是‘小爷我满不在乎’。”
“你是真不在乎还是假不在乎呀！当了我店里一个月的学徒就想自己开店，你那还不是找死！”这句阴阳怪气的语调李天宝简直在熟悉不过，他转身一看，门口处站着的可不就是幸灾乐祸的张晓气。
“谁他妈让你进来的，赶紧滚蛋，看了你丫这福德行就来气！”李天宝毫不客气道，但他转念一想，刚刚出门取钱时张晓气看自己的怪异眼神，李天宝马上起身道：“妈逼，是不是你丫找那妇人来坑我的？”
李天宝说完起身便要冲向门口的张晓气，林美茹怕他惹出事端赶忙一把将李天宝抱住道：“你干嘛，别太冲动？”
“呦呦呦，你小子这臭脾气还是一点没改，这次呢我只是给你个教训，提醒你最好关张大吉，你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当了一个月的小学徒就想自立门户，你以为古玩行是收废品呢！这里面的学问在让你干十年你也学不透，呵呵……”
张晓气说完便开门走了出去，李天宝看着他那嚣张的架势努力挣脱了林美茹的束缚，便要赶上去狂揍那家伙一顿。
“别惹事了，打伤了他，他更能借题发挥了，你也只能跟这种人玩阴的，你明不明白？”林美茹的话深深刺入了李天宝的心里，让他立刻停下了脚步。
“草他妈，我李天宝发誓，不把张晓气这孙子的‘丰源堂’弄到关张我他妈誓不为人。”
林美茹看了看李天宝好像想到了什么，而后对柔声道：“你是不是没钱了，如果你没钱的话我倒可以给你想个办法。”
听到钱，李天宝可真是高兴不已，马上道：“我当然没钱了，你说你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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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古画
“把你的‘夫差剑’卖给我，我可以给你个好价钱，怎么样？”林美茹一脸笑容道。
李天宝一阵心花怒放立刻被浇灭，心想，“我说这丫头怎么这么好心关心起我有没有钱花，原来还是在惦记着我的剑。”随后李天宝对林美茹道：“跟你说过多少遍，我的剑这辈子都不会卖，你的小心思还是省省吧你。”
“切，自己没本事挣钱不说，开张就陪了四十多万，我看你还能坚持几天。”林美茹一脸不屑道。
李天宝本就一肚子火，让林美茹这么一挖苦，脸上自然有些挂不住，心想，“张晓气下套坑自己也就罢了，现在跟自己合伙开店的林美茹也因为‘夫差剑’和自己作对。”
“这店可有我一半的‘股份’，没钱了我把店卖了也不会卖我的剑。”
李天宝的话把林美茹弄了一个大红脸，而后马上道：“店可只有你一半的股份，你可没有权利卖了，哼！”
“没权利卖是吧，那好，你给我一百五十万，装修的钱我也不跟你要了，这店全都是你一个人的。”
“想得美，我就不让你得偿所愿，没钱了我看你会不会卖‘夫差剑’。”林美茹说完转身走进了柜台内，不再理会李天宝。
面对林美茹李天宝也确实没有什么办法，可现在他也的确气氛到了极点。对林美茹大声道：“钱，我自己能赚，总之以后你不再在惦记我的‘夫差剑’，这破店我他妈不要了都给你。小爷我自己出去赚钱，妈的，赚够钱我把对面的‘丰源堂’盘下来让你看看。”
“就凭你，我还真不信。”林美茹其实也是在赌气的话，显然以往经常挖苦李天宝也没见他有过什么反应。可今天显然不是。
“一个月内小爷我不把对面的‘丰源堂’盘下来，我跪着爬出‘潘家园’。”
李天宝说完，头也不回得大步走出了“茹宝堂”。
林美茹坐在柜台内嘟着嘴道：“切，我就不信你能有本事自己开店。”
走出“茹宝堂”李天宝便有些后悔，怪自己太冲动，不该跟林美茹赌气，可想想自己如果就这样灰头土脸的回去，面对林美茹也是觉得有些抬不起头。
想想开张第一天，就因为一心想帮人，结果自己倒被张晓气阴了四十五万，李天宝心里也觉得憋屈。
几天时间里李天宝也没想出什么赚钱的办法，更别说是如何整垮张晓气的店铺并将其盘下来。李天宝除了在自己的出租屋睡觉，就是跟没事人一样的溜达转悠，期间正好抽时间去师傅桂杞仁那里看望了一下，也跟师傅聊了些有关古玩的知识，可那门学问也不是十天八天就能弄明白的，没个一二十年恐怕都是问题，再说李天宝这样的急脾气也绝对不可能踏踏实实的去学那些东西。
从师傅那里出来，李天宝又逛了一些古玩市场的店铺，包括一些地摊，希望能通过“貔貅眼”再次捡漏，但事与愿违，“貔貅眼”一直也没有出现过，连一点点的反应也没有。
李天宝也不知道时灵时不灵的貔貅什么时候才能出现，而古玩店一些真正的好东西，没个大几十万根本不会出售，李天宝身上也只有千把块钱了，别说捡漏，再这样下去估计生存都要出问题。
“妈的，小爷我难得要靠着一千块起家！”转念又一想，“这世界哪有那么多的残品古玩，而且是没有大的碎片缺损的古玩。”
正琢磨之际，李天宝突然想起了王小玉，“也不知道那小子还有没有摆地摊？正好去找找他！”
这天是礼拜六，李天宝闲的没事自己一个人来到潘家园古玩城，看到街道上又密密麻麻摆满了地摊，人流涌动不时传来讨价还价的声音。
李天宝朝着以前王小玉摆摊的地方走去，就在路过一个古玩地摊前的时候，李天宝忽然感觉到两只眼睛里的蓝光和蓝雾，在没有任何预料的情况下微微涌动了一下，但随即便没了任何感觉。
在一阵惊厥后李天宝立刻高兴起来，心想，“怎么回事？”
李天宝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便感觉到余光中的地摊上有件东西似乎很是与众不同，他也不太清楚这种感觉是自己的判断还是“貔貅眼”的提示。
“难道有什么好东西在等着小爷？”李天宝姓奋的朝着地摊的方向看去，只见地摊靠近角落的地方胡乱摆放着一叠土黄色的“烂纸”。
李天宝皱着眉头仔细看了看，发现那好像是一整张的宣纸折叠在一起，表面的还能看出些许墨迹，但因为时间太长已经氧化泛黄，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了，估计用来擦屁股都没有人会用。
李天宝不免有些失望，心想，“这叠烂纸能是什么好东西，难道又是些对联之类的东西？”此刻也许值个几千块的对联对李天宝来说也能暂时缓解下经济压力，昨天房东就已经开始催房租了，那小破地下室居然要一千块，如果不赶快弄些钱还真是不成。
“你不是‘丰源堂’桂杞仁——桂老爷子的徒弟吗？”
李天宝听到摊主居然认识自己，连忙道：“是是，恕我眼拙没认出您，请问您贵姓？”
李天宝知道师傅在这条街呆的时间够长，所以一些地摊主肯定也认识他，为了一会儿好跟他将价钱，当然要跟他客气几句。
“什么贵姓不贵姓的，我姓尤，熟悉我的人都叫我‘老油’。我跟你师父也打过几回交道，以前收到些还比较不错的东西都是送你们家店里的。”
李天宝一听才想起，确实是有个老头在上个月进过一次丰源堂，那是自己还在丰源堂当小学徒的时候，只是那次自己一直在擦拭柜台，并没有特别注意过，只是听师傅当时接待他的时候，的确是叫他‘老油’的。
“是您呀，我想起来了，对了，我现在已经不在丰源堂里当学徒了，我师傅也已经退休养老了，我……”李天宝本想说自己和人合伙开了一间店铺，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原因很简单，自己已经打算要自立门户，并且是要盘下“丰源堂”。
老油没管有注意李天宝的话，他一心也是只想着做生意，如果不是看李天宝在摊位前停留，并一直注视着自己的摊位，他才不会主动跟个他眼中的小学徒打招呼。
“哦原来你师傅享清福了，怎么样，你是不是看上我这什么东西了，咱们都认识我肯定会给你算便宜点。”
李天宝此时似乎已经感觉到老油是因为想卖自己东西才主动跟自己打招呼的，并且也想起师傅说过这个家伙就跟别人给他起的外号一样油头滑脑的。
“不买什么，我只是随便看看，我可玩不起这么贵重的东西。”李天宝说完，没等老油失望之色出现便道：“你那堆破纸是什么东西？”
老油朝着李天宝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从摊位最靠里的犄角位置一把将那叠烂纸抓起，而后扔到了李天宝跟前道：“这个是一副古画，可因为破损太过严重所以也根本不能修复，如果能碰上一些搞研究的人估计能卖掉。”
老油虽然很滑头可这话估计也不是骗人，毕竟这些腐烂到这种地步的书画，除了李天宝一个人知道有修复的方法，其他人都已经把它当成了废纸，总不能黑的说成白的。
李天宝愣了一会儿道：“这东西您能不能卖给我？”
老油先是一愣，他确实没有想到一个小伙计会跟他买这东西，一见有人要卖东西，老油滑头的一面立刻展露无疑，先是对李天宝遗憾道：“哎呀，这东西昨天我好像已经定给一个研究所搞书画鉴定工作的人了，而且人家已经给了我一千块的定金。”老油一边说一边看着李天宝的颜色。
李天宝自然明白老油的意思，故意起身道：“那就算了，这东西对我其实也没什么用，我以为会很便宜所以想买回去研究下，那我不打扰您做生意了。”
李天宝说完转身便走，而且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舍，步子迈得又大又急。
老油一看可急了，赶忙道：“老弟，你回来，我们都是老熟人，有话好商量，东西我不卖给别人了，卖给你就是了，大家交个朋友嘛！”
李天宝听后心里一阵高兴，心想，“你个老油条，想让我多出钱，门都没有。”
待李天宝回到摊位前蹲下后才对老油道：“多少钱，你说说看，我要能接受就拿走，实在贵的话，我也无能为力了。”
老油一脸笑容的道：“当然不会贵，大家都是熟人，怎么能给你贵了，这样吧，你给我两千块，我把这东西就卖给你了。”
如果放在平时李天宝肯定会痛快的答应下来，可现别说让他拿出两千块，就算一千都成问题，李天宝口袋里也只有九百多块。而且李天宝此时也并不确定这副画会不会有大面积的缺损，如果有那估计蓝光还很难将它修复，总不能像上次一样那么运气好，能找到元青花的碎片，纸张这种东西可不像瓷器，如果有残损很可能是自然氧化掉的。
李天宝想到这里摇摇头道：“这东西太贵，我想我还是不买了。”
老油这次没在等李天宝起身，而是马上道：“没事没事，你要嫌贵咱们在商量商量，这样吧老弟，你给我出个价，要是合适你就拿走。”；
第29章 开弓不回头
李天宝刚刚也听明白了，老油说的没错，这东西除了搞研究用，其他的就如同废纸一样，给他点钱估计就能卖，如果能修复就算自己再次捡漏，如果不能修复也亏不了多少钱，毕竟再怎么亏也不会在亏上四十五万。
想罢，李天宝对老油道：“这样吧，咱们图个吉利，我出六百块钱，如果你觉得合适我就拿走，再多我也没有了。”
老油看着李天宝坚定的眼神，虽然他已经看出李天宝对这东西的确上心了，可也能感觉到它身上也确实没有多少钱。
“好，六六大顺，就六百成交。”老油说完，还表现出了一副吃了多大亏的样子，其实他也明白这东西在放在手上估计没多长时间就得腐烂光了，别说六百，就算六十估计他都能卖了。
李天宝自然不会为个几百块跟他斤斤计较，如果不是因为做好了万一无法修复的打算，李天宝会毫不吝啬的把九百块都给了老油，但是万一不能修复的话手上这三百块钱还能解决两三天的伙食问题。
李天宝轻轻接过古画便离开了老油的摊位，来到皮卡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