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名，立刻引起了所有学生的瞩目，连三位舍友都对陈禹投了奇怪和惊讶的目光。
陈禹无奈，迈步走出了实验室，跟着秦虹来到了隔壁的办公室。
“准备得怎么样了？”秦虹问道。
“没什么准备！”陈禹面无表情地说道。
“噢……”秦虹闻言看了陈禹一眼，却没有发作，而是说道：“没准备也没关系，我做你的助手，会告诉你怎么做！”
“秦老师，你这是强人所难！”陈禹不满地说道。
秦虹闻言凝视着陈禹，眼神严肃地说道：“作为兽医，当有医者之心。生病的宠物，所受痛苦和人类无异，当人类求医问药而得不到健康时，心里会是怎么样的感受？”
“以为当兽医就不必有仁者之心？陈禹，如果你真是那样的人，我只能说你太让我失望了。社会上的黑心医生被人唾弃，被人鄙视，人人喊打。作为兽医很少会有这样的处境，但你以为，兽医就可以不讲医德，不在乎风评，不去为患病的宠物解除痛苦吗？这和医院的那些只问钱财的黑心医生又有什么区别？”
秦虹表情严肃，声音冷厉，听得陈禹一愣，心中不由有所触动。
“秦老师，我不是黑心兽医，我只是……确实是无能为力！”陈禹有点心虚辩解了一句，心里也是有些无奈。
“有没有能力另说，当努力都不愿意的话，那比起黑心医生来要更加可恶了。”秦虹淡淡说道：“毕竟，黑心医生只图钱财，如果钱财够的话，还是愿意出手救治病人的。可是，你却连尝试都不愿意，就是那种不愿替病人治病的医生，比黑医还不如！”
陈禹一阵无言，想不到为人冷厉淡漠的秦虹还有这等辩才，辩得他无言以对。
在心底，陈禹对于秦虹的这番理念还是佩服的，但要他自己做到这一点，他却知道自己不可能。
有了兽皮古卷的存在，陈禹已经具备医治世上所有宠物的能力，但这不能代表陈禹真能这么去做，适当表现一下没有关系，但若要他每次都这样，那么，最后的后果只会暴露他的特殊能力，成为某些人关注的对象，那绝对是一件极危险的事情。
做任何事，保护好自己才是第一位的，兽医的医德？这个当然可以有，但绝非处处表现，处处充当救世主。
陈禹认可秦虹的理念，但不代表他会完全接受，照着这种理念去做。
不过，秦虹的这番话还是让陈禹深思，因为兽医这个专业不是自己选择的，所以陈禹在兽医这个职业的职业态度上，确实存在了一些问题。
“我认为你有这种能力。不过就算你没有也没关系，没人会怪你！”秦虹又说道：“你上次给那只白兔开膛，就算只是偶然的成功，那也说明了你的运气。运气，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实力的一种！”
“现在，你还拒绝吗？”秦虹凝视着陈禹，沉声问道：“成败不论，只要你做出你的态度，付出你的努力。这次我不会再用零分来威胁你！”
秦虹的眼神十分地清澈，这一刻的脸上甚至有着某种圣洁之意。
陈禹看着秦虹肃穆甚而称得上是圣洁的神色，苦笑了一下，说道：“我还能拒绝吗？”
“不能！”秦虹忽而笑了起来，冰山消融，犹如绚烂的阳光映照在冰山上，呈现出一抹瑰丽的虹光，一如她的名字。
陈禹不再说什么，既然只能接受，那就接受吧？
无法拒绝秦虹，是因为她的态度，她的执着，她的职业操守！对于有职业操守的人，总值得帮助上一把！
“跟我来吧！”秦虹扭动曼妙的腰肢，挺胸出了办公室，上楼朝四楼而去。
陈禹看着秦虹动人的身影，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一次在院长办公室，自己的分神附身在那白兔身上时，那种身躯整个嵌在秦虹柔软胸部的销魂感。
“让人想征服的女人！”陈禹心里嘟囔了一句。
来到四楼四零一实验室，一踏入这里，便发现这里的空间很大。而且，这里的布置也和下边的实验室截然不同。
这里只有屋子中心有两个手术台，手术台比楼下的实验室要专业得多，有专业的强灯，手术台前后两端都有专业的手术设备。而且手术台外边有玻璃围住形成无尘的紫外线消毒的环境，算得上是很专业的手术室，不比宠物医院的设备差。
在一个手术台上边，已经放着一条被剃掉一部分毛发的，已经被麻醉的松狮犬。在松狮犬的身上，还连接着输液管，输液管中的液体一滴滴落下，输入到松狮犬的身体里，维持其生命。
来到此间的学生们好奇地透过玻璃观看着里边的手术室，他们已经猜到了今天课程的内容，一个个都很兴奋。
这样的课程很难得，可以说是观摩实习了。
秦虹走到了手术室的入口，里边一名戴着口罩，穿着无菌服的女子递给秦虹和陈禹无菌服、口罩和手套。
秦虹脱掉身上的白大褂，显示出里边穿着紧身毛衣所勾勒出的完美身材，一时间许多男生眼都直了。不过秦虹很快就穿上了无菌服，戴上口罩和手套。
陈禹同样换上无菌服，戴上口罩手套。
看着他的动作，所有学生都露出惊讶无比的目光。陈禹的这种做派，明显是要进手术室替秦老师打下手了？
许多男生甚而露出羡慕无比的神色来。
“陈禹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被秦老师看上了？”一些男生嘀咕起来。
“如果我能给秦老师打下手，我少活十年，不，少活一年我也愿意！”
“你就扯吧，秦老师怎么会看上你？我估计是陈禹上上节课解剖白兔时表现不错，所以才被秦老师选为了助手！”
学生们开始窃窃私语，低声讨论起来，今天的课程让他们感到兴奋和期待。比起普通的实验课程，今天的观摩显然要有趣得多。
“安静！”手术室玻璃墙外边，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低喝了一声，说道：“今天是你们难得地亲眼观看兽医手术的机会，不要乱说话，不要开小差！”
这个中年男子也是系里边的老师，而且在系里呆的时间已经不短，不过学生公认的兽医水平第一的还是秦虹。
陈禹这穿戴好无菌服和口罩，看了人群聚集的同学们一眼。
很快，陈禹就看到了叶恒和王浩他们，他们和陈禹的目光一对视，悄悄竖起了拇指，表示他们的佩服。
陈禹轻轻点了下头，目光一转，落到了吴佳身上。
吴佳和班里的女生们站在一起，她的从陈禹进入四零一之后，就一直关注着陈禹，此刻接触到陈禹的目光，她略作犹豫，轻轻点了点头，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她此刻的心里无疑也很惊讶。
陈禹收回目光，看着秦虹推开了无尘手术室的门走了进去，他也跟着走了进去。
里边的那名女子也是系里的老师，接触到秦虹的目光后，她朝秦虹点了点头，示意准备都已经做好。然后他转身走到了手术台边上，用绳子将那只松狮犬的四肢绑住。
陈禹目光落在这条要动手术的松狮身上，只见这条松狮犬已经是瘦得皮包骨头了。
要知道，松狮犬是大型犬，身躯是比较雄壮的。而这条松狮犬，居然受到了这种地步，陈禹估计这条狗的体重最多还剩下三十来公斤的样子！而一只成年松狮犬的体重往往是超过五十公斤的！
“可以开始了！”秦虹朝陈禹说了一句，转身将放在另一台空手术台上的托盘拿了起来，上边放着镊子，手术剪，手术刀等这些需要用到的东西。
那位女老师深深地看了陈禹一眼，眼底有着疑虑，不过却没有表达出来。
显然，作为系里的资深老师，也很难接受由一个学生主刀动一台手术的事实。
用酒精擦拭被剃掉了毛发的位置，然后那女老师站到了一边。
秦虹朝陈禹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禹却没有立刻就动，而是调出眼底的图案，和这只松狮犬融合在一起，试图感应。
没有丝毫的精神感应，这点不超出陈禹的意料。不过出奇的是，陈禹看到了这条松狮犬体内气息的微弱，称得上是奄奄一息了！
“只希望和上次手术一样，眼睛可以看到每一处细微之处了！”陈禹闭上眼足足十秒钟，才睁开眼，拿起了托盘上的手术刀和手术剪。
这一刻，手术室外观摩的学生们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看这模样，本以为陈禹只是替秦老师打下手，现在却分明是要亲自操刀？
这……怎会如此？
第64章 手术室（完）
第65章 主刀
“我没看错吧？”
“真的要陈禹操刀动手？他有那水平吗？”
“就是啊，这不是开玩笑吗？即使上上节课陈禹表现不错，他也不可能有这样的能力啊！”
学生们窃窃私语，低声议论起来。
别说那些和陈禹不熟的，就是陈禹的三位室友，也是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
没有人不怀疑陈禹的水平，这次的手术可不是上上节课的那一次可比，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次是出于救治这条松狮犬的考虑才须动手术。可不像是解剖那些白兔，术后白兔的生死并不考虑。
“安静！”那位中年老师不得不开口训斥，说道：“保持安静，等一下我会给你们解说这次手术的全部过程，你们如果不用心的话，以后这样观摩的机会可不多！”
正在此时，四一零的门口处，两个身材窈窕的女子迈步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女子年纪在三十多岁，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套装，形容略显憔悴和忧伤，有一种楚楚动人的气质。
另一个女子年纪要小一些，二十七八的样子，面容姣好，肌肤白皙，气质不俗。
突然来了两个女子，这让在场的学生们又是一阵惊讶，那个中年老师却迎了过去，低声说了一句，引二人到了手术室外角度最好的位置观看这场手术。
这时候，手术室里的秦虹也转头看了过来，那个年纪轻一些的女子朝秦虹挥手示意，秦虹抬手回应了一下。
“什么来头啊？”王浩嘀咕着，说道：“今天真是惊奇不断！”
“就是啊，该死的陈禹，居然一点口风也没露出来，让我们都大吃一惊！”张聚有些不满地说道。
叶恒目光闪烁，仔细打量着那两个女子，心里认定这两个女人气质不俗，来历不简单。
陈禹倒没注意外边的变故，他手里拿着刀剪，凝视着松狮犬需要动刀的部位。
“尾部肿瘤，尾部应该在这个位置！”秦虹伸出手指，朝着松狮犬身上一处部位指了指，说道：“不过伤口，应该开大一点，找到胃部位置后，确定胃部里的肿瘤位置，把有肿瘤的位置切除一部分！”
这手术之复杂程度，远超陈禹的预估。
其实有兽皮古卷在手，陈禹觉得自己不必给这条松狮犬手术也可以治好它。不过这样一来，完全无法解释。
“这条松狮犬，十有八九会死在这里！”陈禹说道。
“尽最大的努力就好！”秦虹说道：“就算是去最好的宠物医院，这种手术的死亡率也很大的！”
秦虹注视着陈禹，口罩掩藏了口鼻位置，清澈的大眼睛露在外边，看不到脸上淡漠表情的时候，这双眼睛给人的感觉是妩媚动人。
也不知秦虹对自己的信心从哪来的，陈禹心里纳闷地想着，手里的手术刀轻轻划下。
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之后，陈禹凝视着这道渗出鲜血的口子，神情专注无比。
秦虹用消毒的面部擦掉渗出的血迹，陈禹眼底图案陡然一颤。
视线有片刻的模糊，然后，一如上一次，其他的景物如同消失，眼中只剩下这个手术口。
这个手术口在陈禹眼中陡然放大，就像是通过显微镜查看一般，陈禹清楚地看到了这翻卷的皮肉伤口上所蕴含的毛细血管，肌肉纤维。
不过数厘米长的口子，此刻在陈禹的眼中就像是一栋楼一样，所有的构架呈现在他眼中。
“就是这种感觉！”
而且，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陈禹看得更加清楚，随着视线的移动，他甚至看到了这只松狮犬身体内部的构造。
肝脏，肺叶，心脏，肠胃……所有这些身体构在陈禹愿意的时候，只要目光停留上几秒钟，就可以透过身体表面看清楚。
“不知看人类会否这样？”陈禹心里涌起一念，转瞬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兽皮古卷可以对所有的动物起到作用，唯独对人类不会有丝毫效果。
手术刀随着指尖轻轻划动起来，将手术刀口不断地放大。
到了此刻，陈禹也没什么顾忌了，既然已经动手，多想无用，不说做到最好，做的必须认真。
陈禹并未注意刀痕运动的轨迹，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落在了眼中的景象上。
很快，刀口达到了十余厘米。
陈禹改为剪子继续，将松狮犬几乎是开膛，不过，随着这种开膛，松狮犬的内脏并没有暴露出来。
伸出手轻轻拨开手术豁口，才露出了松狮犬的内脏。
“嗯？”那名充当助手的学校老师讶然低呼了一声。放眼看去，只见手术口下边，一层粘膜十分地完整，将松狮犬的整个内脏都覆盖，透过这层透明粘膜，可以看到松狮犬内脏的蠕动以及心脏的搏动。
最简单的下刀最能考验经验和技术，手上的力量太轻不足以剖开狗皮，而力量太重，则无疑会伤到内脏。
正是因为这个，宠物才很少被动手术，尤其是内科，更是可谓罕见。大多数的猫犬类的动物手术的极限仅在于外科手术。
毕竟，在手术设备以及专业程度上，兽医无法和真正的医生相比。
如果宠物得了内科手术才能治好的病症，那么这些宠物只能等死。甚而它们因为受不了这种病痛而表现出反常的时候，会被有关部门直接处理掉。
所以，此刻的手术豁口如此之大，将这条松狮犬的内脏都暴露出来，也没人会觉得奇怪。而如果这只手术在医院里头，则明显不可能出现，人类病人的内科手术，必先经过许多次的确认，最后采取的是微创，手术创口长达十厘米就算是极长了！
似这般开膛破肚，放在人类身上，绝无可能被接受。
手术室外，学生们注视着陈禹动手开膛的这一幕，都觉得震撼，一只兔子被解剖所带来的感觉远不如这么一只体型庞大的松狮感觉强烈。
有些女生已经转过了目光，不忍看下去。
那后边进来的两个女人中，那个年纪大一些的女人别过了头，眼中忽闪过一丝莹莹泪光来。跟她同来的那个女子连忙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没事的，迪奥不会有事！”那年轻女子低声说道。
那三十余岁，身着鹅黄色套裙的成熟女人轻轻点了点头，但终归不忍也不愿继续看手术室中的场景。
“瑶姐，阿虹既然说可以一试，那就多少有点把握的！”那年轻女子继续说道：“以阿虹的性格，若是完全没有把握的话，那她不会答应愿意帮忙！”
“那个动手术的，晓婉你认识吗？”瑶姐转过身，问道。
“这个，我真不认识！”名叫晓婉的年轻女子仔细看了陈禹几眼，面露奇怪的神色，说道：“省城知名的兽医专家我都认识，这个却没见过！不过我看他的手法，他的经验都很厉害噢，就算是我们医院的兽医专家，也比不上他！”
“真的吗？”瑶姐眼中闪过一丝希冀来。
“当然，难道瑶姐你还不相信我的眼光？好歹我也是专业的兽医啊，虽然做不了这样的内科手术，但眼力还是有的。我可不是为了安慰你而故意这么说的！”晓婉说道。
人群中一双明澈的双目注视着陈禹的身影，眼中的神色颇为复杂。
这时，于四零一的门口，十来个学生大步走了进来，离门口近的一些学生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看过去，其中的男生立刻就挪不开目光来。
近来的十余个人中，有一人身着紧身牛仔衣，身材修长，身体曲线完美而动人，尤其是那傲人的胸部曲线，让许多男生不自觉地做出了吞咽口水的动作。
“徐绮灵，她怎么来了？也是来看这一台手术课的吗？”
“吴佳！”对于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予理会，徐绮灵目光一扫，就看到了自己的闺蜜吴佳，她立刻迈开大步走